潛艇內陸續跳出來六個夜行人,全部身穿黑色精神套裝,口鼻被一方黑巾遮住,常人根本沒辦法辨別出他們的相貌,腰間的兵器隻有一樣,長刀,還是島國古代武士們最常用的武士刀,刀在鞘中不知鋒銳,但可以從他們快疾如風的動作上看出這六人都是古武者,並不是什麽碎步快移的島國武士,而是一群真正的古武者,他們故意掩飾身份肯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目地。


    王天罡獨坐在書房中,桌上放著一個電話,號碼已經撥好了,但他還是猶豫是不是在這個時候打過去?他在得知妻子有意離開天獄去城市中居住的消息後心頭喜不自勝,第一時間就想打電話通知寶貝徒弟,可不是被嶽父叫去下棋就是被大舅子叫去切磋武功,稍有閑暇又要帶著小乖乖玩耍,一天是各種瞎忙活,到現在才算是有了點時間,偏偏又有些晚了。


    “臭小子一定是已經睡下了,這時候打電話給他不好吧?老子是他師父,不管什麽時候打電話他都得接,還是不太好吧?師父也不帶這麽欺負人的……”王天罡低聲自問自答,手指幾次按向撥號鍵,猶豫了一下還是縮了回來,做師父的應該為徒弟著想,可他偏偏又按耐不住想把這消息告訴乖徒弟,讓那個臭小子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悅。


    “臭小子,我管你鹹菜蘿卜的,老子是一片好意就行。”王天罡咬了咬牙,伸手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響了幾聲,突然一陣嬰兒的啼哭傳入耳中,緊接著臥室裏傳來君不語的嬌喚聲:“天罡,麟兒尿了,你把尿不濕放在哪裏了?”


    “來了!”王天罡伸手一把掛上電話,腳下一滑朝臥室方向掠去,古武者有個優點,行動快捷,使喚方便,做奶爸最最適合,須不知一場腥風血雨正在天獄上空醞釀。


    君末歸有喝夜酒的習慣,他此時正和兒子君天刑在小院子裏就著點花生米醬肘子小酌,父子倆酒量都不錯,即便是喝上幾斤老白下肚也不會有醉意,他們喝的就是一個心情,喝的就是一份寧靜。


    君天刑給父親倒了半杯酒,再給自己倒上半杯,撮指捏起青花瓷酒杯抿了一口,低聲說道:“父親,今天小妹跟您說想離開天獄去城市裏居住對吧?”


    君末歸眯著眼捏起酒杯抿了一口,不置可否的說道:“怎麽?你難道也想離開天獄?”他言語中看似答非所問,實則已經告訴了兒子想知道的答案。


    君天刑伸手抓了幾顆鹽炒花生米丟進嘴裏,笑著說道:“我不走,在這裏住習慣了,受不得城市裏那份吵擾,小妹去外麵安家也好,以後有時間我們也可以去散動一下,島上的子弟們想外出求學辦事什麽的也能多個照應。”


    君末歸再抿一口酒,伸手從座椅旁抓起一柄帶鞘長劍,手指在繃簧上輕輕一按,噌!一道銀虹從劍鞘中彈出兩尺,雪亮的劍身宛如一麵窄鏡般把他的臉印在其中,雖然隻是一部分,但清晰可見條條皺紋。


    “劍仍如鏡,人已老朽,唉!歎一聲歲月催人,這片昔日的樂土現如今也老了,如果你們要去外麵生活我是不阻的。”君末歸眼望著這柄隨他百年的長劍,心中竟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他真的老了,或許人還能活很久,但心卻已經老到跟不上現在的時代了。


    君天刑一口喝盡了杯中酒,淡笑道:“爹,您也知道我沒什麽大誌向,能在島上安樂過些日子就滿足了,更何況這裏還有我君家虎賁兒郎,跟他們在一起摸爬滾打也是一種追求吧!”


    君末歸微笑著搖了搖頭道:“刑兒,我知道你不是舍不得天獄,也不是舍不得跟兒郎們一起,你是不舍得孝道。”知子莫若父,他又何嚐不知道兒子是為了在膝前盡孝才選擇留在天獄,名義上說君家是看守,但實際上何嚐不是一種囚禁,隻不過跟獄中的犯人們比起來活動的地方寬敞些而已。


    君天刑放下酒杯無所謂的笑了笑道:“您說得也對也不對,我留下來貪的是一舉兩得,要是讓我現在去外麵謀一份生計,還真不知道該做什麽,要是去武魂基地當差還不如在島上逍遙快活,起碼沒病沒災的……”


    嗖――


    一聲破空輕響打斷了父子倆的談話,他們見到從院牆外拋過來一個黑乎乎的球狀物,力道不大,認的方位卻極準,在天空中劃一道彎弧落向院中的小矮桌。


    球狀物尚在空中,君天刑已經伸手一按桌邊,身軀騰空躍起,探手間已經把物件接在了手上,腳未落地嘴裏驀然發出一聲驚呼:“不好,敵襲!”


    話音未落,隻見院牆外破空聲嗖嗖不絕,接著這見到一顆顆球狀物破空而至,這些物件散發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竟然全是人頭,君天刑在半空中已經認清了人頭的相貌,正是守在院外的君家虎賁,當下心頭一凜出聲示警,他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次來的敵人不簡單。


    嗆!君末歸手中長劍出鞘,騰身一個飛縱,身子斜衝而上,徑直朝院牆外投去。剛落地的君天刑放下手中的人頭,反手從後腰上抽出一把後背短刀飛快的用雙手持柄搓動了兩下,隻聽得哢嗒一聲單刀瞬間變成了兩把鴛鴦刀,雙足猛的一蹬,持刀掠出了院牆。


    此時先衝出院子的君末歸已經和一名手持倭刀的夜行人對上了,刀劍互碰之下火星四濺,一時間鬥得如火如荼,君天刑身在半空,眼睛已經看到了父親與夜行人之間激烈的拚殺,當下雙腿交替虛踢,身子憑空往前飄出數米,手舉雙刀有如泰山壓頂般照著夜行人頭頂劈落。


    夜行人不是庸手,聽到頭頂風聲手中的倭刀橫向一掃把君末歸硬生生震得後退幾步,翻轉手腕長刀往上一指抬手刺了上去,刀尖摩擦著空氣發出聲聲嗤響,無論是速度或力量都達到了一個駭人的程度,一刀上衝,宛如一線熾亮的白色火焰衝上空中,這一式劍招是從掌法中領悟來的,名叫舉火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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