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佩瑤並沒有離開寬城,而是找了一個家酒店住了下來,她在等待這個電話,她固執的認為,就算華家不同意讓華文昊認祖歸宗,他們也一定會給她一個電話。


    能夠將華文昊教育得如此出色,華天行夫婦就絕非普通人,她雖然沒有見過華天行,但是僅從這點上楊佩瑤就認為華天行夫婦一定是光明磊落之人,一定會聯係她的。


    她的猜測並沒有錯誤,天剛剛暗下來,陶慧就給她打來了電話。


    楊佩瑤激動的接通電話,華天行夫婦約她去華家,楊佩瑤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一天之間她第二次登門拜訪。


    在見到華天行的時候,楊佩瑤向他表達了她誠摯的感謝,從華天行身上她深深的感受到為什麽華文昊會如此優秀,會對中醫如此的執著與熱愛。


    華天行開門見山的說道:“其實我們一直都希望文昊能夠找到他的親生父母,當初他來到我家裏的時候剛剛隻有四歲。


    雖然隻是一個四歲的孩子,卻相當懂事,那天陶慧從樓道口將他帶回家的時候,他不停的喊著‘媽媽’,我妻子想盡一切辦法想抱他進屋,可是他固執的拒絕了,就在那裏等待著他的親人,直到最後,他哭得精疲力盡,在我夫人懷裏沉沉睡去,我們才將他帶到這個家裏。


    他是個懂事的孩子,從小就表現出來超人一等的天賦,就算他不跟隨我學習中醫,隻要他認準了道路都會做出一番事業。這是他性情所致。


    雖然他那時還小,卻已經記事了,我們養了他二十多年,他從來沒有在我們麵前提過親生父母的事情。我知道他是怕我們傷心,他寧願自己忍受童年受到拋棄的悲痛,也不願意在我們麵前提起那段痛苦的往事。


    他在忍受著那份傷痛,把一切盡埋心裏。不曾同任何人提起過當初他被遺棄的經過,可我卻知道,他一定記得那一切,就算當年他隻有四歲,可是那份痛苦的記憶卻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裏。


    他是知道自己身世的,知道我們並非他的親生父母,他寧願忍受著那份遺棄帶給他的痛苦傷害,也不去尋找生身母親,因為他知道。他是被人拋棄的棄子!”


    楊佩瑤再也按奈不住。在華天行夫婦麵前痛哭失聲。她的親侄兒這麽多年來是怎麽忍受親母的拋棄之痛,上天對這個孩子太不公平了,幸好他遇到了華天行夫婦。這對善良的夫妻,這是他的幸運。也是楊家的幸運。


    楊佩瑤在聽華天行夫婦講述華文昊小時候的經曆時,她的眼淚就未曾斷過,她能感覺到華天行夫婦對華文昊濃濃的愛意,如果那個女人能夠再善良一點,又怎麽會造就今日的悲劇。


    楊佩瑤痛苦的閉上眼晴,她不知道揭穿這一切是正確還是錯誤,這對華文昊是否太過殘忍。


    楊佩瑤沒法將楊、唐兩家的恩怨講給華天行夫婦,那樣隻會增加他們的憂慮,或許沈修文所說的才是正確的,就讓那段往事塵封,讓那個孩子快樂的生活才是最好的選擇。


    華天行的正直讓楊佩瑤心存感謝,或許這對夫妻的恩情,他們楊家傾盡所有都無法報答,他們撫養了楊家存世的唯一骨血,又將他培養得如此優秀,感謝已經無法表達。


    楊佩瑤表達了她的看法,她不讚同讓華文昊知道一切,她把自己的憂慮告訴了華天行夫婦。


    那個拋棄華文昊的女人還在,而且身份顯貴,當年她可以拋棄華文昊而不顧,而今又怎會出麵承認這一切,如果相認隻會給華文昊帶來更可怕的傷害。


    楊佩瑤寧願將這一切掩埋起來,也不想再讓這個可憐的孩子承受如此的傷害,這是楊家唯一能為這孩子做的事情了。


    華天行夫婦並不了解實情,但也從楊佩瑤的片言隻語中明白了一切,陶慧無比憤怒,天下間怎麽能有這麽恨心的母親,如果有一天能夠見到那個女人,她一定要當麵指責她,謾罵她,為什麽要帶給這個孩子如此慘痛的記憶。


    楊佩瑤與華天行夫婦達成了共識,除非華文昊主動去尋找當年拋棄他的親人,否則就讓這一切成為過去,他們不想讓華文昊再次受到傷害。


    楊佩瑤第二天一早就返回了天京,她整個人仿佛大病了一場,沈明抽空回家看望了母親。


    楊佩瑤難看的臉色讓他嚇了一跳,他立刻給華文昊打去電話,讓他過來給母親看看。


    楊佩瑤沒有拒絕,她真的很希望看到她的親侄兒,那份骨肉相聯的親情讓她無法自抑,控製不了自己不去想念華文昊。


    華文昊下午的時候趕到了楊家,他已經進京三天,這三天時間他首先去拜訪了衛生部的曲部長。建立這所大學,還有相應的醫療機構需要衛生部的批複。


    抗擊冠狀病毒時期,他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憑借這個善緣,衛生部的批複很輕易的就得到了。


    華文昊雖非官場中人,但是聰明如他自然知道怎樣利用資源。


    這幾天,他一直與林佳音為辦理相關手繼而奔波。沈明打來電話,他在第一時間趕到了沈家。


    看到楊佩瑤的狀態華文昊也嚇了一跳。


    “嬸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幾天沒見就瘦了這麽多!”華文昊搭住楊佩瑤的腕脈為診起脈來。


    沈明焦急的說道:“兄弟,好好給看看,這老太太前幾天出去了一趟,回來就這樣,媽喲,您這是咋了,想嚇死我啊!”


    沈明雖然平時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是看到楊佩瑤身體狀態不佳,他是真心的擔憂。


    楊佩瑤笑道:“沒事,就是感覺到有些疲倦罷了。不礙事,既然你們都回來了,晚上就別走了,你爸爸整天忙得也不見他人。今天你們倆個都留下來陪我!”


    沈明答道:“娘唉,今兒你攆我我都不走了!”


    華文昊也跟著答道:“嬸子,隻要您不閑我來鬧,我呀。沒事就往您這跑,我和明兒哥從第一次見麵就覺得對心,您不知道,我見您第一眼時就覺得特親,前幾天我還和明哥說呢,怎麽我覺嬸子像我媽呢!”


    華文昊到不是盡說好聽的話,而是他真切的感覺到與楊佩瑤之間有著那麽一種說不明的親近之感。


    楊佩瑤聽到華文昊的話後心裏百味雜陳,眼淚就差點掉下來,這是骨肉至親啊。雖說隻是見了兩回麵。可是那種難以割斷的親情血肉相連的啊!


    沈明感覺到母親與往日的不同。他把華文昊偷偷的叫到一邊問道:“怎麽回事,看出來了嗎,老太太這是怎麽了?”


    華文昊說道:“沒有事。這是情誌內傷,老人家傷心了。造成心火不調,影響了脾經,脾不調,則水穀不暢,所以飲食上就不規律,人自然就憔悴了些,這是心病,你偷偷問問嬸子,是不是老倆口鬧別扭了?”


    沈明連連搖頭:“不可能,我爸對我媽好得不得了,他不可能惹老太太,這事我問不出來,我讓寧萱過來,我媽一看到她就高興!”


    沈明立刻就給寧萱打去電話,聽說老太太身體出了問題,寧萱第一時間就趕到了。


    她一進屋就蹲在楊佩瑤身邊笑著說道:“阿姨啊,都怪我,這段時間部隊事情太多,我沒過來看您,您是不是生我氣了,你看,你都瘦了,以後啊,我天天騰出時間來陪您!”


    楊佩瑤知道兒女孝心,這些天來的抑鬱苦悶因華文昊等人的到來減去了不少。


    楊佩瑤看著華文昊,內心深處早已把他當做了自己的孩子,隻是這層關係竟不能擁破,這讓楊佩瑤內心痛苦無比。


    她問道:“孩子,你這學校創建的怎樣了,有什麽困難盡管和我說,能幫的嬸子一定幫你,如果有部門的手繼不好辦,我讓你叔叔幫忙打招呼!”


    沈明奇怪的看著母親,這可不是老太太的性格,她向來有事不會麻煩父親的,怎麽在華文昊這將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老太太,我怎麽覺得你對文昊比對我這個兒子還上心呢,我這事情一大堆,你讓老爸幫幫我怎麽樣?”


    楊佩瑤瞪了沈明一眼:“你做的事能和文昊比嗎?你是一身銅臭味,文昊是為國為民,辦的是澤被後代的事,我自然要幫他!”


    沈明苦著臉對華文昊道:“小子,你以後還是少來幾次,再來幾回,我媽就成你媽了,你就成親兒子了!”


    華文昊當然知道沈明是在說笑,討楊佩瑤高興,幾個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寧萱問道:“聽說你創辦中醫大學,有幾個民間的中醫組織找你麻煩了,而且向教育部、衛生部提出了複議,有沒有這麽回事?”


    華文昊點了點頭:“不影響大局,是有幾個中醫組織不服氣,他們認為我是嘩眾取寵,玷汙了中醫精神。早在年前,這個組織就找過我,要我參加他們的藥王大賽,可是因冠狀病毒爆發,這件事就延後了,現在他們又找到了我,我要不應戰,他們是不會善罷幹休的!”


    “什麽組織這麽操蛋!”沈明說道:“敢搗亂的話,我讓人將他們取締了!”


    華文昊笑道:“明哥,你還是拉倒兒吧,這是中醫古門派,屬於江湖組織,可是在華夏文化中卻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喬博淵大師就是出自這些門派,他們的底蘊深厚,可以說是中醫的根基所在,隻是咱們華夏人喜歡內鬥。


    一但有人做出頭鳥,自然就要受到大夥的攻擊,這也是咱們的文化特點,所以外國人才說咱們華夏人不合,其實我們還是很合的,如果有外敵,咱們還是一致對外的,外國人不懂咱們的文化,有爭鬥才有發展,所以不是壞事,我也很想會一會他們,我的中醫學院需要百家爭鳴,正好借這個機會招攬一些人才。”


    楊佩瑤說道:“你說的是三宗六派吧,我知道,他們中有一些德高望重,醫術高明之輩!”


    華文昊道:“的確如此,就算是我的老師曾學禮先生也是出自這些中醫門派,所以一方麵我對他償要以禮相待,另一方麵又要與他們爭一爭,這是無法避免的衝撞!”


    楊佩瑤點著頭,慈愛的看著華文昊,她內心湧起陣陣母愛,對逝去的哥哥說道:“看到了嗎,我的哥哥,這就是你的兒子,他長大了,如此的優秀,真的很像當年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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