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蝕門的修士,隻要有機會,盧悅會一個接著一個的陰。


    她不會管什麽手段,隻要能把人弄死就成。


    上輩子若不是月蝕門,若不是唐清,她應該能被穀令則糊弄著帶到靈墟宗,在她的屁股後麵,平安一生。


    盧悅打著把破傘,在順風靴上加了點靈力,一路走過時,連個淺淺的腳印都沒有。


    穀正蕃費了半日功夫,追上她的時候,看看天,心裏無奈一歎,這死丫頭怎麽會是他女兒的。


    那把破傘是能遮陽啊?還是能遮雨啊?


    明明現在都要出星星了。


    看在她在背後,朝那昭冥動手的份上,穀正蕃決定再留她三天性命。


    昭冥是唐清的徒弟。


    他的所有痛苦,俱來自月蝕門。若是他們沒攻打灑水國,他一定好好當他的國師大人,到時有令則這個女兒在……


    還有這個……這個恨他恨到死的盧悅,應該也不會兔死狐悲,那般怪他……


    他不會放過月蝕門人。


    第二日,盧悅收天羅陣,出來時,就又感覺到不對,不管她相不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卻還是老老實實放出靈舟。


    現在又不趕路,坐靈舟多舒服啊,還能把小飛淵抓出來,陪著她雞同鴨講。


    穀正蕃連跟三天,越走越覺不對,盧悅前進的方向,是他曾在心裏勾畫了好久的路線。


    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想……若回灑水國,他應該怎麽走。


    看著飛在前麵,還一無所覺的女孩,穀正蕃強自按下,馬上把她抓住,嚴刑逼問的念頭。


    令則九歲快十歲的時候離開灑水國,她從來沒想過回去看看。


    甚至他那麽多孩兒死在那邊,她也隻是傷心兩天,提也未曾提過那裏一句。


    他養大了穀令則,知道她大概的想法。


    他把那些孩兒當作提取宗家資源的工具,令則呢,她也從來沒有把他們當作她真正的兄弟姐妹!那些人,在她心裏……與他一般,在關鍵時候,都是拖後腿的。


    若這世上,能有她不顧一切,也要維護的人,大概隻有眼前的盧悅了。


    可恨……他沒養過她一天。


    他不知她的喜怒哀樂,更多時候,傻子都知道該怎麽選的時候,她非要選擇傻子都不走的路,並以此為喜。


    就像前麵,堂堂結丹修士的收藏,還是她第一個傷他的人,憑逍遙的勢,隨便開開口,也能分出四分之一。


    可她呢?愣是能一分好處也不要的,就那麽走人。


    蠢死的吧?


    幻靈派出動那麽多人追殺昭冥,昭冥身上,肯定有寶貝都不曉得要嗎?


    不能提這死丫頭,一提……穀正蕃就要恨得咬牙切齒!


    可是……現在,她要往灑水國去!


    穀正蕃再次息了要馬上殺了盧悅的心,他要看看,她到底去灑水國幹什麽?


    當日方有富帶她和娘一路從灑水國到逍遙,限於修為,限於飛行靈器,限於娘是凡人,愣是走了大半年,


    此時盧悅的靈舟,雖然速度同樣不快,可好歹是件法器,速度快了十倍不止。


    再次切了塊蛇肉放於一旁,讓飛淵食用,盧悅摩挲祖爺爺留下的葫蘆靈器。


    這些東西,原本應該是娘或者她的孩兒繼承的,結果兜兜轉轉,又落到她手裏。


    那魔物從靈墟宗,一下子跑到逍遙,還朝凡人下手,是因為它越來越不行了嗎?


    盧悅歎口氣,輕輕抿了一口,祖爺爺沒舍得喝完的靈酒,這裏麵全是娘當年所釀。


    “嘰嘰”


    飛淵感覺到主人低落的情緒,撲棱著翅膀,跳到她腿上,又連叫了三聲,把她早不知扔哪的神思,給叫了回來。


    “嘰嘰嘰,嘰嘰……”


    盧悅雖然不明白它到底想說什麽,卻聽出一絲安慰之意,心中好笑,把小家夥抱到懷裏,“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就叫個不停,還嘰嘰,嘰嘰!跟個小雞樣,告訴你啊,你可不是雞,是鷹,平時應該是啁啁的叫才是。”


    “……嘰……”


    飛淵想學盧悅後麵啁的叫聲,誰知叫出來的,還是嘰,當下有些不好意思,把頭埋到翅膀下。


    “還知道不好意思?”


    盧悅震驚,三階飛鷹雖然是能開啟一點靈智,可應該是等成年之後吧?飛淵才多大?


    “嘰嘰!”


    飛淵生氣了,什麽叫它還知道不好意思?它本來就知道好不?


    雖然當蛋的時間長了點,可……誰告訴它,越遲孵化越好來著?


    若不是那天主人情緒幾次失控,它怕她影響以後的修行,肯定還是一顆蛋的。


    “好好好,我錯了,我們飛淵是最聰明的鷹,是鷹王好吧!”盧悅笑著安慰它,那隻老鷹血脈不純,或許飛淵是遺傳到厲害的傳承也不定呢。


    一線天可以存在鳳凰火,焉知沒其他上古時,厲害的妖獸?


    就是那隻蛇,區區三階,都能孕育妖丹,肯定是擁有龍族血脈。那能跟它一爭生死的半金半銀老鷹,身上或許有上古鯤鵬大妖的血脈也不定呢。


    反正據說,鷹與鯤鵬是近親。


    “嘰!”飛淵的小腦袋昂得高高的,好像已認同了它會是鷹王一般。


    盧悅瞪眼,她一直覺得她自己挺臭美的,沒想到,這個小家夥,比她還臭美,當下都不知說它什麽好了。


    想到兩位師兄拉仇恨值的樣,盧悅敲它腦袋一下,“……殘劍峰已經夠亂的了,以後回到逍遙,你給我老實點。”


    “嘰嘰!”飛淵還不明白好好說笑的主人,為什麽打它,明明是她說它要當鷹王的。


    兩隻小眼疑惑又委屈的樣子,讓盧悅終於繃不住笑出聲來,“說多了你也不懂,看到沒,那是謝家集,這邊往灑水國的最後一個修仙城鎮了。姐姐我給你多買點靈獸丹,你現在還小,十天一顆,等我們回逍遙的時候,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了?”


    靈獸丹三個字,飛淵聽懂了,興奮地叫了聲,從盧悅身上跳下去,把一邊的蛇肉幾口吃下,在她停舟要收當口,重新跳到她肩上。


    盧悅也給自己戴了個修仙界最常見的灰色帷帽,這東西,能隔絕神識,她打量別的時候,別人卻無法仔細打量她。


    ……


    謝家集,即以謝為名,住得最多的自然是姓謝的。


    不過謝氏早在很多年前,就因為沒有能支應門庭的子弟,而漸漸沒落,現在雖然還叫謝家集,卻已經另外崛起兩個世家。


    “仙子想要什麽?”


    看到又一個可能是生麵孔的人,謝文舉精神一振,“謝家鋪子是整個謝家集貨最全的店鋪。”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店沒有的,其他店就更沒有了。


    盧悅扯扯嘴角,“有靈獸丹嗎?”


    她該買的東西,早在逍遙坊市的時候,就全都買好了。當時沒考慮到飛淵的事,所以隻要買靈獸丹就行了。


    謝文舉稍懍,謝家之所以在羅時兩家的夾擊下,還能存活至今,實實是因為,全族供養著當年老祖遺下來的六階鉤蛇。


    一天兩粒的靈獸丹,比家族發給子弟的月供還要多出三倍,這東西,真不是一般人能養得起的。


    “有,靈獸丹一顆三塊靈石,敢問仙子要多少粒?”


    “你這有多少?”


    “呃!還有七瓶,每瓶三十粒。”


    扣下一半後,謝文舉知道,真正有錢能買得起靈獸,是不會在乎這點靈石的。


    “三七二十一,兩百一十顆,六百三十塊靈石?”


    “仙子說笑了,您買得多,六百塊靈石就可。”也不知是哪個大家子弟,謝文舉滿臉堆笑。若是能為謝家結交此人,就更好不過了。


    盧悅放了六百靈石在櫃台上,“拿來吧!”


    這般幹脆,顯然是沒看上其他東西,謝文舉忙把七瓶靈獸丹拿出來,“仙子不再看看嗎?我家還有名動整個仙修界的玲瓏蓼花餅,您要不要來點?”


    吃食東西,若是以前,盧悅肯定會買的,她想把這世間的食材,都讓娘嚐嚐。


    可惜現在她早已築基,身體自然辟穀,吃不吃的問題都不大,“下次吧!”


    “仙子仙子,明日午後,謝家集以西二十裏,會有一場秘市拍賣,您要不要去看看?”


    每介紹一個有財力之人,都有五十塊靈石的賺頭,謝文舉不遺餘力。


    “秘市拍賣?”盧悅眨眨眼,秘市的東西,一向都是來路不正,或是價值很高的東西,丁岐山以前最喜歡把那些得來的戰力品,售往秘市。


    “你有出入令牌嗎?”


    秘市可不是每個人都能隨便進去的。


    “有有有,”謝文舉忙捧了麵木牌出來,有些赫然,“此次秘市是散修聯盟的玉珂真人主持,聽說裏麵寶物無數,謝氏低微,隻有大廳的木牌。”


    玉珂真人?


    盧悅有些吃驚,居然是元嬰真人,那她還真要好好去漲點見識。


    元嬰真人親自主持的秘市拍賣,她能得木牌在大廳有一席之地,已經非常滿意了,“如此,我就卻之不恭了,把你們的玲瓏蓼花餅,給我來五十斤吧。”


    多少人尋秘市而不得,謝家既然這般討好,不買點東西,也說不過去。


    “好嘞!”謝文舉大喜,知道賭對了,揮手間,已經有夥計抬著一個大木箱過來了。


    裏麵是碼得整整齊齊的玲瓏蓼花餅,據說此餅內部,是由三百多種靈獸肉秘製而成,每一個都能吃出不同味道來,一斤就要八十塊靈石。


    自己現在一買五十斤,對這掌櫃的來說,也算是不小的生意了。


    盧悅會了靈石,剛走到門口,從外麵突然衝進一個女孩,兩人迎麵相撞。


    “謝婉,小爺已經被你摸過了,你還想賴賬,別做夢了。”


    外麵一青年,跳著腳追進來。


    謝婉急得滿麵通紅,顧不得盧悅是她不認識的,躲到盧悅身後,“你無賴,我什麽時候摸……摸過你了?”


    “你明明就摸了我那裏,怎麽沒摸?”青年臉有些扭曲,“謝文舉,你們家是不是不想認賬?”


    “洛少爺,凡事得講究個證據,口說無憑的事,您讓我們如何認賬?”謝文舉的臉也冷了下來,就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人,“再說了,您已有妻室,您讓我家婉婉認賬,置您妻室於何地?”


    “自然是為妾!”


    盧悅瞪眼,真是到哪都能遇到渣人。


    洛天望彈彈衣袖,“我洛天望還從來沒吃過這般的虧,謝婉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你無恥,明明是你調戲於我,我還手,不小心……!你不就是仗著你們洛家嗎?欺人太甚!”


    謝婉泫然欲泣,長這麽大,真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人。


    “答對,”洛天望拍拍手,“我就是仗著洛家怎麽啦?有本事,你也仗著你們謝家啊?我洛家蒸蒸日上,不說我堂妹夕兒是元晨宗天才,就是我堂弟天意現在也是元晨掌門的親傳弟子,你們謝家呢?嫁給我怎麽啦?老子看得上你,是你的運氣。”


    “我不稀罕這運……”


    “住口!”


    謝婉還要說其他的,被從外急步趕來的老者暴喝一聲阻住。


    “洛少爺,老朽來遲,多有得罪!”


    洛天望大大咧咧受了老頭一禮,“你知道就好,謝婉嫁給我,我自然在堂哥堂妹麵前,為你們謝家美言幾句。”


    “大爺爺……!”


    謝婉痛哭出聲,雖然一早知道,她會如其他姐妹一般,成家族連姻對象,可這般為妾,讓她情何以堪。


    更何況,這洛天望還是個色中餓鬼。


    “文舉,把婉婉帶回去,有什麽事,回家說。”


    謝老頭實實不願他謝家巴結洛家的事,被人這般圍觀。


    謝文舉悲憤,卻又不敢違逆大伯,隻好過來拉謝婉。


    謝婉如何願意,死巴著盧悅不撒手,一個爭扯間,她頭上的帷帽就被扯掉了。


    “好,小娘子也不錯,與婉婉一起吧!”


    洛天望看到那雙沉靜的眼睛,突然就喜歡上了,“給小爺笑一下,爺晚上就好好疼你。”


    盧悅瞠目,原以為洛天意就是個紈絝,沒想到洛家還有比他更無恥的人。


    女孩震驚的樣,讓洛天意更有成就感,還是堂弟說得好,他們姓洛的有本錢,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這樣兩美女一起納,左擁右抱的感覺不要太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a href=''javascript:void(0);'' ss=''rmendbtn''>推薦票</a>、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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