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又一道呼嘯而過的遁光,讓還在林中對付妖獸的低階修士,個個緊張起來。


    “張老哥,這是怎麽啦?”一個修士低聲問消息最靈通的張姓修士。


    張姓修士望著天上遁光遠去,半晌歎口氣,“應該是玄蜂王到了這邊,那些大能修士,是在追殺玄蜂王。”


    此話一出,好些修士就變了臉色,追殺玄蜂王的,可不止正道修士,還有好些魔道大能呢。


    而且鬼麵幡那麽個要命的東西,出現在這邊,對他們大家總是禍不是福。


    張姓修士看看大家,明白他們顧忌什麽,“李哥,我打算回坊市休息半個月,不知……”


    “休息,我們也休息!”


    另一個老頭,忙忙接口,賺錢是重要,可是命更重要。


    沒得因為錢沒賺著,還把命丟在這裏,那可太不劃算了。


    而且被那些大能打架波及到,死得也太不值了,鬼麵幡的事,跟他們可沒關係,那東西應該是高層大能修士考慮的。


    其實好些修士,都可惜盧悅怎麽不把那東西認主了,她若是認主了,再用功德念力毀幡時,就不會鬧那麽大動靜,鬧不出動靜,她其實就可以慢慢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把它給毀了。


    如果真那樣,哪還有現在的事,動不動天上打一個架,下麵的修士,抱頭鼠竄也無處可躲。


    據說前麵的燕山山脈,就有幾十個修士,被一個大印,壓成肉泥了。


    穀令則他們一行十七人,在這邊的小坊市聽到好些低階修士,怨盧悅做事沒做好的時候,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鬼麵幡曾三次獻到修真聯盟,卻被道門這邊的大能拿著認主,反投了魔門,還有兩次,據說……也是他們道門這邊天才弟子,無意得到,可他們認主之後,在暗殺了無數人後,一樣反投了魔門。


    “啪!啪啪!”


    正在圖個嘴巴痛快的中年男子,被葉晨陽連續的三個耳光,給打懵了。


    “跟他們這種人,有什麽好生氣的?”


    一向忠厚的明石冷著臉,“他們這樣說,那也是相信盧悅性情堅定,不會像那五個道門修士一般,為魔寶所動。”


    “呸!”葉晨陽狠呸一聲,“魔是什麽?誘惑人心的東西,盧悅不拿自己去試魔有什麽不對?王八蛋,缺教訓的東西,她都拿命去毀鬼麵幡了,這些混蛋還在背後亂咧咧,小爺告訴你們,若是叫我再聽到你們哪個敢把鬼麵幡的事,怪到盧悅頭上,小爺下次非收人命不可。”


    中年男子想要痛嚎的嗓子,也被穀令則有如要殺人的眼神,給嚇到失聲!


    “葉師弟回來吧!”池溧陽笑笑,“跟這些萬事不懂的底層修士,有什麽好生氣的。……再說了,生這種氣,你也生不過來。”


    一個是勉強維持溫飽,隻沾點修行邊的修士,一個是有望問典大道的宗門精英弟子。


    兩邊根本不可能搭邊,跟他們生氣,太劃不來了。


    這些底層修士,天天想的是如何組隊多打點妖獸,換點靈石。現在被玄蜂王這般一逃,嚇得風聲鶴唳,沒膽出去賺錢了,自然要發發牢騷!


    兩邊的起點不一樣,真沒什麽可說的。


    丁岐山張張口,想勸穀令則,為盧悅的事生氣不值得,被身後的唐師姐拽了一下,也給閉上了。


    這一路,穀令則一直遠著丁岐山的事,東亭宗的人,又不是沒看到,丁岐山若還在盧悅的事上,給她找不痛快,隻會讓他們大家一齊難堪。


    而且唐惠玲也認為這些人不修嘴德,該教訓。


    盧悅做了她該做的一切。至於說鬼麵幡現在鬧成這個樣子,隻能怪修真聯盟的諸位前輩,太過托大了。


    要是他們能隱蔽著點來,當時不讓魔門的人,摸到一點頭緒,根本不可能有現在的事。


    穀令則再次冷冷撇了一眼中年男子,正要坐下的時候,長街上,一個人以極快速度飛馳而來,沒多久,逍遙的時雨真人拎著掃葉劍,緊緊追上。


    “時雨,你個瘋婆子,玄蜂王不去找,老追我幹嘛?”


    孺償算是被時雨要逼瘋了,這個臭女人,一幅跟他拚命的架式,有好幾次,若不是他逃得快,被她傷著,那得多虧?


    鬼麵幡是他發現的,無論如何,那東西他也要先分一杯羹。


    “你他娘的,把我逼急了,我就在這裏跟你開打了。”


    看到靈墟宗和東亭宗一堆人的時候,孺償眼睛一亮,回身看著時雨的靠近,隻要她敢動手,他就再跟她打一架。


    到時,波及到這兩家弟子,看他們找誰?


    時雨急步靠近,現場的情況,自然也看在眼裏,眯眯眼,“孺償,你逼我家盧悅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時候,可想過,有一天,你也會走這麽一條路?”


    “哼!”


    不提盧悅,他還不是多生氣,一提盧悅,孺償就想時間再回溯,他一定先一巴掌,把她拍死再說。


    他堂堂一個元嬰修士,居然叫小小的築基修士給耍了,而且還讓她耍成功了。


    若是其他事,他被那死丫頭耍便耍了,大不了以後再找她麻煩,或是跟逍遙算算賬。可……她從他眼皮子底下,把鬼麵幡就那麽偷走,愣是讓他幾次差點摸到鬼麵幡,又幾次失卻。


    是可忍孰不可忍!


    “怎麽?那死丫頭還吊著氣?她都是廢人一個了,吊著那口氣幹嘛?早死早投胎才是正經!”


    “叮!”


    一聲劍鳴斜衝而來,卻是原本坐於茶館一角,戴著鬥笠的修士出手了。


    “敢咒我徒弟,那你就去死吧!”


    孺償怎麽也沒想到,須磨會出現在這裏堵著他,看看好整以暇的時雨,氣得須發皆張,“你徒弟是廢人了,你還不知道嗎?她的筋脈在獨枯魔主的冷哼下,就傷得不輕,結果,還不自量力,從我手上搶鬼麵幡,筋脈寸斷。我是咒她嗎?分明是她自己找死。”


    “是你找死,是你找死,是你,是你……”


    一聲聲一劍劍!


    須磨一想到,是他把徒弟就那麽扔在德化城外,才讓她迫不及待,挺而走險毀鬼麵幡的,他就後悔不已。


    伊水早隕,他已經要拿一輩子去悔了,可盧悅……


    盧悅還活著,那般……活著,他還有什麽麵目,對麵對自己的徒弟?拿什麽麵目,去麵對逍遙的諸位師兄師姐?拿什麽麵目,去麵對逍遙的列祖列宗?


    他們打到哪,時雨的結界護到哪,一時之間,這個不知名的坊市,被層層疊疊的結界,給護得水潑不入。


    好嘛!


    居然又來個跟他拚命的,孺償一個不小心,被須磨貼著頭皮削了一大片頭發,瞬失理智,跟他拚起來。


    須磨雖恨孺償害了盧悅,到底還是顧忌這邊是坊市,所以基本是近身纏鬥,孺償幾次想擺脫,把戰火波及整個坊市,讓須磨和時雨自顧不睱,都沒成功過。


    現在又差點被這個瘋子,把頭割了,哪裏還能忍得住。


    他比不過須磨出劍的速度,這裏四周又被時雨用結界護住,那……


    穀令則他們沒想到,元嬰真人也能如市井潑婦一般,到最後,連劍都扔了,你拽我頭發,我大耳巴子打你……


    時雨被須磨氣得牙疼,若不是這人在跟孺償拚命,她都想進去,幫著別人一塊打他一頓。


    人家把劍扔了,他居然也把劍扔了,有沒有一點腦子?


    殺個人,尤其是殺這個,把盧悅害得那般慘的魔人,用得著那些無用的嗎?


    須磨的手,被孺償的兩個手拿住,他也根本不在意,靈氣聚於頂,狠狠撞上孺償。


    “嘭!”


    孺償頭部一暈,剛想反擊,耳朵那邊又一痛。


    “須磨!你又來這一招?”


    看到連退三步的孺償捂著耳朵,須磨呸的一聲,把嘴巴上的咬下的一塊耳朵肉給吐出來,“你的肉的比起三百年前,可是臭了好多。”


    原來他二人,還在煉氣時也曾參加過道魔大會,那時他們身上靈氣用盡,就是用這種凡人打法,最後一齊被抬下擂台的。


    “混蛋,你咬了我的半顆耳朵?”


    “我要把你身上的肉,一塊塊咬下來,然後帶回去,給我家盧悅喂狗。”


    須磨大叫一聲,再次撲上。


    這一次,他完全用上蛇類妖獸的纏字決,不讓孺償有任何逃脫的時機,每每瞅準時機,咬下他的一口肉來,吐於一旁。


    時雨閉眼,真不想看這個蠢師弟的死樣子,如果盧悅真得廢了,就算他把孺償身上的肉,都片下來,管用嗎?


    明明都知道,小丫頭關乎整個逍遙門,他怎麽敢把她一個人丟在德化城外,由著她去弄功德念力的?


    那麽好的東西,就那樣糟蹋在鬼麵幡上,還差點把她自己的命,丟在那裏,是什麽能補償的?


    穀令則額角突突,看著須磨滿嘴是血的,一口接著一口咬孺償脖子,耳朵,臉上,甚至胳膊上的肉時,她都不知說什麽好了。


    這樣的師父……這樣的師父……


    那盧悅性子變成那樣,其實她已經該謝天謝地了。


    池溧陽和唐惠玲等人,同樣目瞪口呆,雖然一直聽說,須磨真人是個瘋子,可這般當著他們的麵發瘋,發這樣的狗瘋,他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元嬰真人打架,怎麽會落到這樣的地步的?


    他們可以看出,每一次孺償想要重聚靈力的時候,都被他狠狠的一咬,或者一摔一纏,給打下去。


    須磨顯然就是要這樣,把一代元嬰魔人,這般……活活折磨死在這!


    而且……而且須磨近身纏鬥的本事……


    池溧陽眯眯眼,每每在孺償可能就要占據上風的當口,他的靈力和體術,好像就使到一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或是角度,抽出手來,給孺償狠狠一擊。


    當下,他不自覺地兩手相動,用靈力,想要把手變的忽大忽小,如須磨一般。


    如他這般,跟著學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這其中尤以葉晨陽學得最為用心。這樣把仇人的肉,一口口咬下來,是他最夢寐以求的。


    因為兩人貼得近,須磨用他元嬰中期的威壓,把孺償的元嬰死死壓住,他想舍棄肉身,元嬰遁逃,都沒本事。


    “放……放了我,須……魔,你贏,贏了!”


    孺償的元嬰被壓得簌簌發抖,身體的協合度,原本就慢了須磨一拍,現在又這樣,被他壓著打,再不認輸,小命哪還能保住?


    他還沒到四百歲,還有六百來年的大好時光,怎能把命丟在這裏?


    早知道,早知道在須磨一出來,他就應該丟了肉身,元嬰遁逃才是。


    此時的孺償深恨他也被人誤導,以為須磨早就是廢人一個,哪怕以絕好資質進階到元嬰中期,也是廢人……


    誰要敢再說須磨是廢人,他一定跟人家拚命不可。


    害死他了呀!


    “你怕了?哈哈!”須磨似哭似笑的聲音裏,帶著一股絕望,“你把我徒弟逼成那樣的時候,你怎麽不想想,她也會怕?她怕!她怕!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她一個人偷偷毀鬼麵幡,本來就怕,你還……那樣?……你現在怕了?遲了,早遲了。”


    丁岐山看到須磨真人狠狠用嘴巴撕下孺償半臉肌肉的時候,打了個抖。


    他突然想到師父跟他說過的話,逍遙門殘劍峰的人都狠,他們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盧悅一定不會認命的,她一定會拚命剝筋續脈!


    若是做不到……


    丁岐山再次打了個抖,他好像看到,某一天,他也被盧悅這般壓著,喝血吃肉的樣子。


    “嗚嗚……!”


    孺償拚命掙紮,脖子上的大動脈被須磨扯破了,大股大股的血往外噴射,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生機,正在一點點逝去。


    時雨抬頭戒備,看著天上的兩道停下來的遁光。


    “咳……!殺人不過頭點地,須磨,給他一個痛快吧?”


    儀衡真人神識一展,就知道孺償完了,現場這麽多低階修士,要麽嚇傻,要麽興奮的樣子,真是嚇壞人,教壞人。


    “痛快?”須磨抬起的臉,沾滿了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還是孺償的血,顯得有些猙獰,“別他娘的做夢了。”


    儀衡眉頭一跳,看著他手呈爪狀,一把破開孺償的丹田,把早就萎靡不振的元嬰抓出來,硬生生塞到一個寒玉盒中封起來。


    “師姐,你把它帶回去給盧悅,告訴她,我再去幫她找混蛋老磨。”


    時雨看了一眼已經失了生機的孺償,狠狠踹出一腳,把須磨踢出老遠,“怎麽?沒臉見你徒弟了?還是又想在外麵裝死?”


    須磨被她踹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盧悅都沒認輸,你當她師父的,倒先幫她認輸了。”時雨上前幾步,踩在一塊碎肉上,“該你管的時候,你不去管,不該你管的時候,你偏要管。須磨,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敢再逃,以後……逍遙沒你!”(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a href=''javascript:void(0);'' ss=''rmendbtn''>推薦票</a>、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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