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悅在擦拭自己的劍!


    外麵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每一次路過,她都想出去,殺個痛快算了。


    飛淵沒有勸,他覺得讓師姐認清,某些人某些事,更重要。


    他不否認這世上有像師父像兩位師兄,像她這樣的性情中人,可……更多的人,或者說修士,都趨避利害的很,除了耍嘴皮子,說幾句漂亮話,有事的時候,從來都靠不住。


    就像現在……


    這邊是道門地盤,他們找奸細,雖然無可厚非,可此時情況特殊,那些個大佬明明知道,魔門的人在到處查師姐,明明知道,她可能就藏身這個坊市。他們不說幫著掩護,反而這樣大張旗鼓的查人,做什麽狗屁登記,有點腦子的,哪能不知道,背後之人,動機不純?


    飛淵看了看這個小小的桃核小屋,心中慶幸有它,若不然,就憑那些個家夥的動作,他們的身份可能早就暴露了。


    “在想什麽?”


    盧悅努力給自己找點事做。


    “啊?在想……幸好我們有這個小屋!”飛淵朝師姐笑笑,“就讓他們找好了,反正再找,那些個家夥,也不可能想到,我們的真正藏身地。”


    盧悅:“……”


    不知道真正的藏身地嗎?


    玲瓏秘市搞拍賣的時候,魔門那邊也有化神大能過去呢。


    她迅速站了起來。


    “怎麽啦?”師姐嚴肅起來的樣子,好像想到什麽很嚴重的事了。


    “他們到處派人找我,可每次都讓我逃掉了,你說,他們能不知道,我可能有什麽藏身秘寶嗎?”


    這……


    應該知道的吧?


    飛淵不能肯定,“可就算知道又如何,乾坤屋這麽小,沒幾個人能掃到我們現在的地。”


    “你錯了!”盧悅按了按突然跳起來的右眼皮,在小小的地方轉圈,“古乾坤屋,在上古之時,曾風靡一時,可後來,之所不以大都消聲覓跡,是因為,它有個很可怕的克星!”


    克星?


    飛淵凝重起來,“什麽克星?有可能會出現在道門坊市嗎?”


    那些人,就算要動師姐,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吧。


    盧悅站住在桃核小屋的門前,側耳傾聽遠處的腳步聲,“那個東西,不需要驚動任何一個人。”


    飛淵隱在袖中的拳頭,倏然一緊。


    “不行!我們得馬上出去。”


    盧悅迅速收拾屋裏的所有東西,連千機椅的木床,也收了起來,“今天是第三天,如果那東西來了的話,也許已經遞進來了。”


    若不然,實在解釋不了外麵的動靜。


    那些個家夥,明明知道,這樣可能找不到她,可還是那樣盡職盡責四處搜查,顯然,是想逼著她,就躲桃核小屋。


    飛淵被盧悅一把拉住出來的時候,與人來了個眼對眼。


    “叮叮叮!”


    刑掌修士,反應還是很快的,數道製式飛劍,以極快速度,把他們圍在中間。


    上麵命令,今天重點站崗各個偏僻小巷,以防魔修利用這種沒人的地方,相互接頭。


    雖然覺得這樣的命令,很荒誕,各分隊,卻執行得很徹底。


    站這種沒人的地方,總比去搜自家人要好些。


    可是,怎想到,這破地方,居然……居然這般突然地冒出來兩個人。


    “你們是什麽人?”


    為首修士,一臉嚴肅,一邊問話,一邊捏碎傳訊木符,“都不準動,連某代聯盟刑堂問話。”


    盧悅看了他一眼,左手微抓間,桃核小屋,被她吸到手上,重新掖進腰間。


    “誰讓你們到這裏呆著的?”她的語氣非常強硬,“要他來見我。”


    圍著她們的四個修士,對視一眼間,都沒動。


    “……閣下是誰?”


    連磊到底想到,坊市裏的某些傳言,又為她的態度所奪,用了個尊稱。


    盧悅才要露出自己的第六指,就聽數道急速過來的遁光聲,穿戴像是頭目的鷹鼻男子,目光陰沉,“刑堂辦事,兩位自禁靈力,隨我們走一趟吧!”


    揮手間,指著她和飛淵的劍,不僅沒少,反而又多了三道。


    盧悅看著這人,“若是我不自禁靈力呢?”


    “那就對不住了。”鷹鼻男子打量她們的目光,不帶一絲溫度,“聯盟刑堂辦事,敢有不從者,格殺勿論!”


    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飛淵剛剛捏好拳頭,身邊就陡然一空,‘嘭!’的一聲,鷹鼻男子,已然被盧悅狠踹一腳,軟倒牆角時,喉嚨被她的閃瞎人眼劍,死死頂著。


    “你……”


    鷹鼻男子,沒想到七把劍指著,她也明明知道是刑堂辦事,還敢踹自己,還敢……


    後麵要罵的話,在喉間巨痛的時候,再不敢動了。


    “說,是誰讓你們在這種巷子站人的?”


    盧悅劍尖微移,“是你嗎?”


    鷹鼻男子,深覺性命可能在人家的一念之間,當下顧不得疼,“不……不是我,是雲山星君親自交待的。”


    這人的目光閃爍得很厲害。


    盧悅記住雲山星君的時候,轉向最先發現他們的四人小隊,“這人入你們刑堂多長時間了?”


    多長時間?


    連磊覺得喉嚨那裏緊的很。


    他的劍,還指著她的同伴呢,她怎麽敢?


    雖然大家所站方位,有空隙,可這女修,好像瞬移出去的速度,絕不會是結丹修士,“據……據說是雲山星君親自介紹到我們刑堂的,帶今天正好三……三天。”


    他突然也想到什麽了。


    “那……他們呢?”盧悅又指了指後來的三個人。


    她可以相信前麵的四個人,可……後來的,卻要問清楚。


    跟著鷹鼻男子過來的三個人,麵容一齊發沉,三把劍,正要如她頂人一般,也頂到飛淵脖子時,眼前一花,送上的長劍,卻突然失控,各向自己人射去。


    卟卟卟……


    “叮……!”


    三把長劍,去勢未息,紮進磚牆的時候,震顫著把上麵的紅痕全都抖了下去。


    三人捂脖子的動作,幾乎是一致的,可到了此時,好像做什麽都遲了,脖子上的血,像是越捂越多,連頭都感覺要被狂飆的血液,衝起來。


    連磊四人,在飛淵瞄來時,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


    “他們也是近三天,進入你們刑堂的吧?”


    連磊耳邊還能聽到這三人噗嗤冒血的聲音,他看了看這個冷漠的青年,再看看那個也等著他回答的女修,輕輕點了下頭。


    “不……”


    卟!


    入肉的聲音響起,鷹鼻男子,沒想到她居然這樣朝自己的丹田部動手,那種元嬰被劍氣紮到,並且恐怖的電麻感,順著劍氣,幾乎在瞬間,就包裹到整個元嬰。


    他的身體,越來越抖,眼睛幾乎要鼓出來了。


    一條銀色長索,飛舞間,把四個人,全都捆到一起,盧悅在自己臉上抹一把,露出真麵目。


    “雲山星君在哪呢?”


    她轉向連磊的時候,可把連磊嚇得差點跪了。


    這幾天,世人都在傳聯盟不對勁,他們刑堂為虎作倀,難不成……難不成是真的?


    “坊市總……總部!”


    “長白星君也在嗎?”


    盧悅看到這人一臉不敢接受的樣,心裏的感覺也萬般複雜。


    “長白星君中了毒,正……正在閉關。”


    中毒?


    盧悅和飛淵對視一眼,再看看這四個如喪考妣的刑堂修士,都有些明白了。


    ……


    客棧裏,穀令則盯著上官素手上的梅花三錢,即想她撒下去,又不敢讓她撒下去。


    上官素試了好幾次,可每次要撒的時候,都發現,心緒不對。


    師尊說,想要算好卦,就不能有自己的個人感情,若不然,哪怕勉強算了,十次也不會有八次準。


    她撒不下去。


    一想到,宗門費盡心思,把盧悅送出去,她也平平安安到如今,現在,卻要在這個破地方,被某些人,論斤論兩地賣了,她的心緒,就定不下來。


    她們到道魔邊境,明明是執行獵魔任務,明明自家這一邊,前途一片光明,怎麽會……怎麽會,又突然掉到內鬥的泥潭裏?


    雲山星君是化神修士,按理來說,是不可能,投入魔門的。


    “不行!我真的算不了。”


    上官素艱難對穀令則道:“再堅持幾天,再堅持幾天,聯盟總部那裏,還有我們天地門一定都會來人。”


    有她和伊澤在此,傳送陣這樣失效,自家那邊,不可能無動於衷。


    穀令則低頭捂臉,她不知道再等幾天,道門那邊就會來人嗎?


    可是妹妹就在這裏呀!


    那些人,會給她這個時間嗎?這兩天,越來越重的危機感,不會騙她。


    “盧……”


    她正要請上官素,無論如何,也要幫著算一卦的時候,房門的禁製,被人劇烈敲動。


    “穀令則,快出來,是盧悅!”


    池溧陽急喊兩聲後,衝到能看得更清楚的走廊。


    銀色長索上,拖著四個身著刑堂服飾的死人。


    池溧陽咽了一口吐沫,雖然一直知道,盧悅膽子大,可每一次,她總是能辦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大事。


    她拖著的人中,有一個的袖口,繡著三道金線,明顯是長老堂主一級的人物。這樣的人,被她殺了,她是怕修真聯盟找不到追殺她的理由嗎?


    走一路,拖一路的血,在某些趕來的刑堂修士眼中,是那樣的刺眼,待要擎劍吧,對著這個被魔修稱為魔星的人,卻真沒一個人,能擎得出來。


    穀令則和上官素衝出來時,就看到,盧悅拖著四具屍體,一路招搖過市,無視那些圍著她的眾刑堂。


    這……


    她失蹤的這三天,就是在查,聯盟的內奸嗎?


    陶淘從遠處,急奔過來。


    “盧悅!”


    她興高采烈地揮手,“原來你果然來了呀?我都想死你了。”


    穀令則衝下的身體一頓,她發現,居然能有人,比她更早地擁抱了妹妹。


    盧悅從陶淘的魔爪裏,使勁掙出自己,鄙視她,“想死了?明明你活蹦亂跳的,活得都不知有多自在。”


    “哈哈!”


    陶淘大笑,“你都能沒死,我當然要活蹦亂跳。”


    盧悅好想翻白眼兒。


    “咦!你從哪抓到這些……這些奸細的?”


    陶淘丟下她,徑直轉向死不瞑目的四個人,蹲下來,檢查他們。


    盧悅發現,所有圍著她的刑堂修士,全都目露希望之光。


    “嗯!這個是輪回宗的人。”


    陶淘輕抽鼻子,脫下其中一人的靴子,他的腳腕處,有人代表陰陽的黑白二色。


    “這個是西邙宗,連磊,你過來看看,他的小腹下,是不是有邙紫功的印記。”


    邙紫功修得是下丹田,結丹以後,肚皮靠近下體的地方,會有一個淡紫色印記。


    連磊與幾個刑堂修士,迅速過來,扒了那人的衣服,果然發現,那裏有個淡紫色印記。


    這……


    看到那幾個呆了的同伴,圍著的刑堂修士,不管是結丹的,還是元嬰的,俱都沉著臉,過去扒拉了一下下。


    如指甲大的淡色印記,在修士眼中,還是非常顯眼的。


    “陶……陶堂主,您接著帶我們吧!”


    連磊即痛恨,又悲憤!


    他進聯盟刑堂,是想守住心中的那一片清朗天空,不是……不是這樣藏汙納垢的所在。


    “對!陶堂主,您接著帶我們吧!”


    “接著帶我們吧!”


    “接著帶我們吧!”


    ……


    回過神來的眾刑堂修士,比先前圍得更緊了些。


    陶淘彈彈衣袖上的灰,“我才離開幾天,就出了這樣的事,身為道門修士,這也是我所不能容忍的。還請大家,與我陶淘一起,向兩位星君大人請命!”


    不論涉及到誰,她希望,自家這邊,不要再粘糊下去了。


    這種事,隻她一個人的力量,顯然不夠,難得大家這般心齊,自然要利用好。


    “是雲山真人把這四人家夥,弄到刑堂的。”


    盧悅朝她傳音,“你覺得,向那樣的人請命,他會理你嗎?”


    陶淘朝她露了個大大的笑臉,“刑堂在所有部門之上。隻要過六成的刑堂弟子支持我,星君的話,我也可以不聽,若是……支持達到九成,無論是誰,都得聽我的。”


    盧悅有些呆住。


    “各位道友!”


    陶淘朝四方拱手,聲帶靈力,“這十幾年來,我陶淘是什麽樣子,想必大家都知道。”


    怎麽可能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們都知道!”


    身有十竅的玲瓏仙子,經她手抓住的魔門奸細,就有三百多人,有她領著刑堂,大家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通往外界的傳送陣突然壞了,值此危險之跡,我希望各位道友,能像以前支持我一般,再給我信心,支持一次。”


    雲山是化神星君又如何?


    除非他馬上反投魔門,否則打死他,定也不敢在她強勢複出的時候,亂出幺蛾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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