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從來都是個風雲詭譎的世界!假的魏昊,還有溶洞突如其來的?32??火,都讓盧悅心中不安。


    她可不相信,那位大人所布的一切,會因為一場凡火而全軍覆沒。


    “快看,這是什麽?”有修士驚呼。


    是什麽?


    是腳印!


    是踩過骨粉後,沒注意,然後一路走一路遺下來的。


    魏昊這下子真的心疼得直哆嗦了。


    為了不讓手下鑽空子,也以為這木府溶洞是最安全不過的地帶,他當年,製作傀儡的時候,都留了最主要的一手。


    分神沒上身之前,未主動吸取月華之前,它們也會被歲月浸襲,也就比凡骨強一點點,時間陳得越久,越是脆弱!


    早知道……


    魏昊的麵色泛白,他悔得腸子都青了。


    功德修士再現的事,早在多少年前,他就知道避免不了。


    為了不重複當年的命運,他在外麵布置了那麽多,怎料到以為肯定沒事的木府,首先被人家打了個底掉!


    可恨!可惱!


    原以為,哪怕那些傀儡燒了,還會給他留下迷幻天魔狐妖丹的丹粉,隻要自己再用點手段,趁這裏的人,全都不識貨,利用身份之便,說帶回抱福宗查驗,就又會回到手上……


    這他娘的是誰?是那個偷燒他傀儡的人嗎?


    不要被他找到了,找得一定活活煉成屍油,連骨髓都敲了煉成髓油。


    “腳碼比較大,入力勻稱,可以確定是男人的腳印!”


    盧悅揉額,這裏應該是幻兒的腳印的,可她放了一把火,就不見人影,顯然是出了大問題。


    是失蹤?還是已遭不測?


    如果提前死了,魔域那些魔主們,隻怕還會把帳算到自己頭上。


    “骨頭裏麵,應該是藏了什麽東西。”


    燒成粉沫的骨粉,看痕跡被人取走不少,飛淵蹲在地上手指輕撚間,居然在白色骨粉裏,看到一丁點玉色的粉沫。


    而且因為粉沫上的味道那般熟悉,幾乎在瞬間,他就想到,這東西,可能是迷幻天魔狐的妖丹粉沫。


    “咳!這些……東西,在下要全全收回,交給我宗長老查驗。”


    魏昊自然也看到那一點妖丹粉沫,心裏稍稍熱了一丁點,“飛淵道友,麻煩你出來一下。”


    飛淵扯扯嘴角,抬手間,迅速摸出一個小玉盒,“此處這麽多,正好我也想研究一下。”


    說話間,他的動作極快地,抓取他想要的骨粉。


    魏昊氣得咬牙切齒,眼看對方又抓到混在骨粉裏的丹粉,顧得不其他,忙衝進去,把早就準備好的納物佩放地上,直接什麽都不管,反正全收進去再說。


    飛淵已經笑盈盈地站了起來,“師姐,我們走吧!”


    盧悅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道:“那魏道友慢忙,我們先回去了。”


    哪怕金旺財昨晚那一叫,讓從人群中出來的魏昊,脫離了某些嫌疑,她也不認為他就真的沒嫌疑了。


    壞人若是處心積慮做壞事,正常都會在幹事之前,弄好所有不在場的證據。


    丁岐山如此,那位耍了遠古修仙界無數大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當年就把這種掩人耳目的活,玩得漂亮無比,更何況現在他還有迷幻天魔狐妖丹相助,變成他們中的一員,不要太容易了。


    魏昊拱手目送他們離開,心頭真在滴血。


    “老大,古蠻的骨頭都成這樣了,拿回宗門有用嗎?”


    抱福宗其他修士,隻覺他剛剛的樣子有些不對,好奇問了一下。


    有用嗎?


    魏昊不做回答,低著頭沒敢讓人看到他臉上的狠色。


    不管是誰拿了他的東西,哪怕這世查不到,下下輩子,他也會把他翻出來,全家老少,所處地域,定然全部滅得幹幹淨淨!


    從吊繩上去的盧悅,在就要升出洞口時,感覺到那種戾氣,回頭深深望了一眼。


    如果魏昊真是那個幕後之人,他得多自負?


    大人、大王,或者還有這聲老大……


    用得全是大字號啊!


    ……


    遠遠的高樹上,幹魔終於看到心心念念,說仇人是仇人,說親人是親人的盧悅。


    看到她要用雙拐助著行走時,心下不知怎的,突然劇烈跳動了幾下。


    他迅速按了按那裏。


    自從吃過龍牙魚,配合煉體功法,把肉身強度弄到結丹後,這具肉身的各項基能,都好得不得了。


    “心疼了?”


    “……”


    木府的特殊,讓同處一體的穀正蕃,哪怕能聽到能看到,也是發不了一點聲。


    “嘿嘿!她是我們的女兒,心疼是很正常的,沒什麽不好意思。”


    幹魔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居然安慰起他來:“你不承認沒關係,反正我覺得這丫頭合味口,我心疼!”


    “……”


    不能說話的穀正蕃非常討厭這個家夥,所有他的東西,他的兒女,他全要看成他的。


    憑什麽呀?


    搶了他費盡心機,奪舍的肉身不說,現在連他的女兒,他的所有恩怨,也要代他全全接收?


    “這一趟我們來得不虧。”幹魔感覺到神魂處傳來的深深怨念,不由笑眯了眼,“你說,這樣截了我們丫頭廢盡心力,才弄出來的東西,她會不會傷心啊?”


    穀正蕃:“……”


    他才是傷心的那個人好吧!


    身體不歸他控製,連搶了臭丫頭的東西,都隻能偷著樂,老天太不公平了。


    那麽那麽多……迷幻天魔狐妖丹的丹粉啊!


    穀正蕃在心裏深深地歎氣。


    她跟那個魔靈交手那麽多次,基本都是勝的少,現在落到這幅田地……穀正蕃想笑,也想哭。


    他不能到她麵前,跟她大聲說出,你爹我還活著!


    “唉!”


    一聲歎息,剛剛溢出口,幹魔就回過神來,“你別急啊!此行……我們一定會順利的!”


    這話,絕不僅僅是安慰。


    木府這麽大,盧悅他們進來好些天了,原本以為光找人,他就要找個一月兩月的。


    怎料到,不過是看到這裏火光大盛,報著碰運氣的想法,連夜趕來,就發了這樣的一注大財。


    “迷幻天魔狐的丹粉,不僅魔靈會不顧一切,那丫頭……,嘿嘿,拿這東西,跟她講講條件,隻要是不過份的,她一定會應承。”


    幹魔萬般希望,能雙魂合一,衝擊最後一步。


    可惜,穀正蕃的意識一直存在,他必須幫著完成他的所有遺憾,才能讓他心無所牽,才能用同體之法的最後手法,讓他的意識,慢慢沉睡下去。


    若不然……


    再有個三百年,他可真要塵歸塵,土歸土了。


    這輩子,自從變成人人害怕的幹魔,他就一直走在扯勇鬥狠的路上,難得體驗當人,越來越有味,怎麽能匆匆一撇,就這般離開呢?


    幹魔很慶幸,進木府後,因為這裏的特殊,他與他聯係得更緊密了些,也知道了,這個家夥隱藏極深的,潛意識裏,他死也不願承認之事。


    自從用了同體之法後,他其實早就發現,他是幹魔,亦慢慢是穀正蕃了。


    幹魔的名號用了太多年,封印的那麽多年,他回憶得都快吐了,而且……而且當年,真正能讓他恨,讓他喜的故人……全都不在了。


    天之涯,地之角,三千界域這麽大,哪怕找到他們的轉世,那些人,也不是當年的人了。


    所以,能接收穀正蕃的所有,他覺得還不錯。


    幹魔覺得,肉身是人族的,感情也往人族方麵靠攏,才不會在天劫來臨的時候,出現排斥的意外。


    “那個地方,就是域外饞風的汙池肉林,丫頭既然出現在這裏,並且安營紮寨……“


    說到這裏,幹魔砸吧砸吧嘴,非常想笑,“我們打個賭如何?當年那些橫行無忌的家夥,現在不是被丫頭滅了,就是搬家走人了。”


    穀正蕃:“……”


    這個問題,還要賭嗎?


    隻看穀令則和盧悅的的智商,就知道,他有多聰明。


    這世上是除死之外,無大事的。


    域外饞風若是聰明的,在見到臭丫頭的時候,就應該第一時間搬家。


    不過,他深切懷疑,那些家夥,不是因為遠古的那場大戰,變得極度膽小,就是因為在木府的這麽多年,變得極度自大。


    若是膽小,可能保得一命,若是……


    那就什麽都不用說了。


    他自嚐過那些功德的利害,若不是早早布下後手,若不是……


    這世上早幾十年前,就沒他了。


    遠遠看到盧悅拄拐走路的樣子,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該有何表情?


    恨!那是一定的。


    可是,跟幹魔在外麵晃了一圈,他才知道,這個他恨不得活活掐死的女兒,在碰到落魄得就要死的穀令釗時,不僅沒有打壓,反而利用種種,助他結丹,幫他的孫兒穩住靈根……


    那個兒子,若不是聽到別人說起,他早就忘了呀!


    當年急找盧悅不得,又聽到令釗曾傷過她後,他就把他扔出國師府了。


    那時他才多大?


    穀正蕃心神麻木。


    他的兒子女兒,死的恨他,活著的……隻怕也全都恨著他。


    幹魔又感覺到神魂中傳來的那點悲戚!


    “唉!”


    他又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說起來,你當年,真不是東西。”


    穀正蕃:“……”


    “穀令則能忍你,是因為她由你教導長大,也學了你性中的某些圓滑。穀令釗一個人在外麵,隱姓埋名,什麽都沒管,那是他能力不夠,你說若是能力夠了,能踩你一腳,會不踩你嗎?”


    穀正蕃:“……”


    “至於盧悅……”


    幹魔砸吧砸吧嘴,“她的際遇她的性格,還有你的無數次犯蠢,都決定了你們勢同水火的結局。”


    穀正蕃:“……”


    他的心中湧起無限恨意。


    當初是花散和穀家,給他畫的餅太大,讓他受不住那點誘惑。


    若不是他們幾方夾擊,他有令則那個好女兒,哪怕不用盧悅,也一定能築基的。


    臭丫頭,能不管他,能不管穀令釗,卻一定會管穀令則。


    令則有了東西,能不給他嗎?


    穀正蕃也覺得,當年他是蠢死的。


    就要進到帳篷的盧悅,止住腳步,慢慢回頭看向遠方的樹林,她總感覺,那裏有人在窺視這邊,而且正在看她。


    “怎麽啦?”


    盧悅朝飛淵搖頭。


    離得太遠,在這裏不能用神識,眼睛在沒有目標的時候,真的看不清。


    “你們說,丁岐山會不會來過?”


    “那腳印不是丁岐山的。”安巧兒否定,“我和伊澤曾跟據腳印找你們,他的腳印,比那裏的……小了一碼。”


    盧悅:“……”


    “而且從丁岐山的一貫行事來看,我們這裏有這麽多人,他那樣惜命,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靠近這裏的。”


    安巧兒因為她,在丁岐山幽泉之主的身份明朗之後,曾下過大力氣查他,“我覺得與其懷疑他,不如想想,其他……該來的人。“


    盧悅抿嘴。


    其他該來的人,可就多了。


    木府的動靜這樣大,她進來的消息,也許早就在外麵滿天飛了,憑那些人為殺她,那不顧一切的樣子看,隻怕早就摸到這裏了。


    想通這點後,她突然感覺周身冷冷颼颼。


    這個帳篷裏,隻有她和安巧兒兩個女的,她又受了傷,晚上好像已經不安全了。


    “如果他們之前找不到我們,昨夜溶洞的大火,肯定給他們指定了方向。”


    盧悅有些無精打彩,“安姐姐,你說,我們要不要……”


    話未說完,她突然抬起頭來。


    先前還算晴朗的天空,現在風雲匯聚,剛剛覺得冷颼颼,分明就是因為這裏的溫度,在急距下降。


    “聽說木府每隔幾年,都會有一場宏大的入冬暴風雪。”


    安巧兒也顧不得盧悅前麵的未竟之言,朝飛淵三人急道:“這大雪來是時候,也不是時候,我們要做好一切準備,先把兩個帳篷並排放一起,再多準備一些幹糧,以防意外吧!”


    暴風雪來的是時候,是因為多休息一天,盧悅的傷,就會好上一天。


    不是時候,則是因為,這裏可能已經有魔域的煉體修士過來了,多呆一天,他們就多一天的危險。


    若不是那個幻兒還沒來,溶洞裏的腳印太過蹊蹺,她都想馬上離開這裏,離開抱福宗那些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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