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錦園到底有多重要,盧悅不知道,不過她知道有那東西在前麵吊著,普安長老就無法硬氣。這就好像,她當初用殺天母的神秘人吊殷昹一樣。


    平魯關現在的樣子,根本容不得一點閃失。


    盧悅可以讓普安長老跟殷曄玩嘴劍,可真不敢讓呆在一邊,隨時可能有什麽大動作的贏四也插入其中。


    這家夥跟其他的天蝠不太一樣,若是讓他跟殷曄裏外合作,說不得,人屠子師父趕來的時候,她真要變成一個小可憐。


    眼見他沉著眼,攏在袖中的手好像要伸出來做什麽,盧悅再不敢等下去,藤網以想象不到的速度,一下子把贏四裹住。


    咯吱吱……


    藤蔓勒入肉的咯吱聲才剛剛響起,很多人還很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時候,三滴重水化成的透明小箭,已然卟卟卟地,直沒贏四身體。


    “對不住,兩位前輩可以繼續。”


    盧悅朝凝固了笑容的殷曄露出四顆牙,“不過,進疊錦園賭鬥嘛,就不必了,他已經被我拿下了。”


    “……”


    殷曄看著藤蔓中,掙紮著顯出身形的贏四,眼前一黑,“你……你是誰?給我放人。普安,讓她把人給我放了。”


    放了?


    普安微愕的眼睛裏,閃過一道亮光,“嗬嗬,殷曄,你已經輸了,沒進疊錦園,你就輸了。”


    嶽逍遙?


    他第一時間看了盧悅腰上的銘牌,心中既高興又遺憾!


    高興的是,贏四被這小丫頭這般出其不意地拿下,他再也不用擔心西門城防。遺憾的是,殷曄還沒發毒誓,疊錦園他一定會反悔不給。


    “放人,我讓你們放人,聽見沒有?”


    殷曄的眼睛裏升起一抹紅,那紅色很快便占據了整個眼眶,他想不透,為何回回都這樣,老天總是給他無數希望,然後在就要接近成功的那一刻,一把打破。


    贏四做為打入平魯道暗伏組的頭頭,手上定然還有一件殺傷力頗大的誅仙鏈,若按計劃……


    “放人,再不放人,普安你相不相信,我馬上就把疊錦園毀了。”


    都是這老混蛋,在那拖時間,否則城門一開,誅仙鏈一扔,不僅西門的城防大陣會受損,贏四也能平安逃出。


    殷曄手上的靈光閃爍,若不是看在贏四還有一口氣的份上,他真的就毀了這個仙盟尋了無數年的寶物。


    “……殷曄,你一再出爾反爾,當我普安是傻子嗎?”


    普安雖然心急,可嶽逍遙的聲音,他很熟,“你要贏四和老夫指派的人進疊錦園試煉,老夫現在就告訴你,我指派她了,嶽逍遙嶽小友她贏了贏四,按照約定,疊錦園現在歸我。”


    “歸你?哈哈哈……,你叫它一聲試試?”


    殷曄咬牙,他要被氣死了,機會明明就在眼前,普安明明就要按他說的步驟走了,可……可他媽的,這個嶽逍遙是怎麽蹦出來的?


    再等一會能死嗎?


    “嶽逍遙,誰讓你現在就出手的?”


    殷曄咆哮的話,讓正在往這邊趕的穀令則和陶淘同時牙疼。


    這才換名字幾天啊?


    怎麽又自己跑出去了呢?


    真是不敗給某個人都不行了。


    “出……出早了嗎?”盧悅裝傻,好像很後悔的樣子,“前輩,這個叫贏四的天蝠修士,是平魯道幾次事故的策劃者。”


    她朝剛來的柏嚴求救時,更沒隱藏自己的嗓音,“這樣的人,城主您說,我出手出早了嗎?”


    當然沒。


    柏嚴城主看了一眼盧悅腰上的銘牌後,把注意力全給了在藤籠中的贏四。


    就是這個家夥,他早從陶淘的傳音中,知道了他。


    “多謝嶽……小友。”


    原來青塵的俗家姓嶽,可惜他現在沒時間猜她真正的出身,柏嚴朝盧悅拱了拱手,轉向殷曄,“殷曄,你當我平魯道無人嗎?”


    先是傳送陣,害了章永,毀了他們通往外界的通道。再是聞名天下的平魯道城防大陣,成了笑話,害他不顧老臉,四處求援。


    柏嚴城主對贏四的恨,哪怕傾盡躍馬河的水,都洗不幹盡。


    “你平魯道有……”


    殷曄正要喝罵的話,被急急而來的殷旺捂住,“各位道友,已經發生過的事,我們再不停地糾結也沒什麽用了,現在——,疊錦園在我們手上,如果你們還想要它的話,請把態度放好一點。”


    贏四看樣子受傷不輕。


    事已至此,殷旺可不敢再讓殷曄的口不擇言,把柏嚴氣壞,害了他的小命。


    “嶽小友,把你的藤籠鬆一鬆,你看可好?”


    藤籠下方似乎在滴著贏四的黃色血液,殷旺實不想看這麽優秀的後輩被一個人族女修如此羞辱。


    “好啊!”


    盧悅無可無不可的樣子,讓殷旺一喜,正要拱手做謝的時候,人家朝他伸了手,“一萬仙石,我讓他舒服一些。”


    “……”


    “……”


    不說殷旺無語,就是已經趕到的陶淘和穀令則也是無語之極。


    “好,我做主,一會就給你。”


    殷旺覺得,當初的青塵可能帶了一個壞頭,要不然這女修……


    想到這裏,他的眼睛很快便閃了閃,在注意到陶淘和穀令則時,對嶽逍遙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贏四說,青塵就隱在平魯道,她隻是拂梧大師的俗家弟子,到現在為止,她的俗家名姓,他們可還沒打聽著。


    咯吱吱……


    藤蔓果然鬆了鬆,不過因為之前勒得太緊,現在這樣鬆開,反而讓重傷後的贏四沒了支撐物,整個人都軟倒在藤籠裏。


    嗤!嗤嗤……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盧悅兩手微張,居然以靈力透進籠裏,在贏四還沒喘過氣時,把他一身法衣全都撕了一下來,隻餘了前麵一片遮羞布,白花花的屁股,在藤籠中若隱若現。


    “回!”


    盧悅不嫌他衣服上沾滿的蟲液,手隨心動,把他的儲物戒指也強行擼了下來,讓二者從透開的藤網裏飛到她麵前,“各位前輩,天仙級的天蝠也很值錢,麻煩,別賣便宜了。”


    “……”


    “……”


    現場一片沉靜,大家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對她。


    “你……你是青塵?”


    贏四羞惱異常,一股怒氣支撐著,居然讓他坐了起來。


    在人族日久,他見過形形色色的女修,甚至還與其中幾個漂亮的玩過曖昧,怎想到,有一天,要受此奇恥大辱?


    他努力用手捂住麵前的遮羞布,不讓它被風吹走,“你……你從一開始,就……就看了我……是……是不是?”


    “阿彌陀佛!”


    盧悅笑嘻嘻地宣聲佛號,指了指天,“道友覺得這天空藍嗎?”


    “……”


    那一聲佛號,表明了她的身份,贏四抬頭,這裏的天空很藍,可是他不明白,這與她能看到自己有什麽關聯?


    “佛家有言,明心方能見性。道友的隱身功夫雖然不錯,可……心卻壞透了。”盧悅朝他齜了齜牙,“難道道友沒聽過,惡念是兩把刀,傷人必傷己嗎?”


    “……”


    贏四從沒像這一刻般,討厭佛門中人。


    這話,他好像聽懂了,卻又好像完全沒懂。


    “唉!跟你這種人,真是沒法說話。”盧悅歎口氣,“明確說吧,是道友的心告訴我,你在哪,你不論怎麽藏,目的都是西門的城防,都是靈力炮,所以,不論怎麽躲,我都知道你在哪?”


    “你……”


    贏四對佛家研究不深,深恨之。


    “阿彌陀佛!”盧悅正經宣了一聲佛號,可憐他,“迷人果然不悟!普安前輩,他——我交給您了,您可不能給我做了虧本生意。”


    殷昹的前車之鑒太明顯,她生怕這老頭想不開,走了不該走的道。


    嶽逍遙殺贏四,若是殷曄舍得疊春園,她可能好處拿不到,還會被治罪。


    可青塵殺贏四,就絕不可能有一點問題。


    有拂梧師父壓著,給普安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因為疊錦園,做任何對她不利的事。


    盧悅的腦子轉得快,反正青塵已在天蝠的必殺榜單上,不在乎再多加這一件事,殷曄的樣子,像是要用疊錦園獅子大開口,那她就先開獅子口,讓他張無可張。


    “哈哈!小友放心。”


    普安幹笑一聲,那日他親眼看著,這小丫頭是如何把殷昹訛得當褲子,哪裏敢給她做虧本生意,“殷曄、殷旺兩位道友,事已至此,那我們就來好好談談贏四和……和疊錦園。”


    若是能用贏四換疊錦園,哪怕事後,他多給小丫頭一些好處,他也認了。


    “嗬!”殷旺死死盯了盧悅兩下,冷哼一聲道:“疊錦園是疊錦園,贏四是贏四,道友不會以為,一個贏四就能換疊錦園吧?”


    “……”


    普安眯了眯眼,“你們想要如何?”


    “我……”


    殷曄才開個頭,就被殷旺扯了一下,他擋在他的前麵道:“很簡單,贏四我們要,但隻他一個不行。


    我們還有三個條件,答應了一切好說,不答應……魚死……網也破。”


    疊錦園對仙盟的重要性,殷旺自然也聽說過。


    “你……說說看。”


    普安真希望縛龍能馬上趕到這裏,事關疊錦園,他現在受傷了,萬一……真是兜不住啊!


    “青塵,贏四已經被你作到如此地步,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現在……,可以給他喂一粒治傷藥了吧!”


    殷旺撇開普安,先朝盧悅開口,“當然,丹藥——回頭你可以朝仙盟報銷。”


    既然占據了主動,他就不能再看著贏四被她折磨。


    殷晰的死,殷昹的死,還在躍馬河西岸的大敗,他都給她記著。


    殷旺在一開始的時候,以為自己見到這個死丫頭,也會紅了眼睛,失去理智。可是真正看她出手後,他突然覺得,若他也紅了眼睛,失去理智,那殷晰殷昹的前車之鑒,躍馬河西岸的大敗,今日可能又會重演。


    “殺人不過頭點地?”


    盧悅鄙視,“前輩不能隻拿這句話約束於我吧?你們天蝠殺人的時候,可從來不隻是頭點地呢。”


    被口器紮住,吸成人幹的過程,不可能是一下子。


    雖然她沒被紮過,卻可以想象得出過程的痛苦。


    “想助贏四……,現在不在我,隻在前輩你們自己。你們要想救他,他馬上就可以出去,若不想救……”


    盧悅瞄瞄知羞,護著私處,卻不願回複真身的贏四,“不想救,也不能把屎盆子扣到我頭上,畢竟,我們本來就是敵對方。我殺你們,或是你們殺我,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


    “……”


    雖然是大實話,可殷旺隻覺得她牙尖嘴利。


    “兩位前輩不吭聲,那就是認同我的話了?”盧悅扯扯嘴角,“既然如此,就別浪費時間了,贏四的傷不輕,再這麽流……流蟲液下去,等你們慢吞吞地談好了,他隻怕也要重傷而死。”


    重傷而死?


    關你什麽事?


    贏四惡狠狠地瞪著她,“青塵,你也算佛門弟子?如此當著我的麵,挑撥離間,你的佛祖知道嗎?”


    “佛祖啊?”


    盧悅再次望望天,“雖說眾生平等,可佛祖一定不樂意見到你們這些外域蟲怪,所以他老人家肯定不會怪我的。


    至於你……


    天地良心,我可沒有挑撥離間,關心——,實是因為,你死了,跟活的價值,肯定不一樣。不信,你問問你家的長老。”


    “……”


    贏四想吐口血給她看。


    他現在終於知道,殷晰和殷昹兩位長老在死前,被她折磨成了什麽樣。


    “行了!”殷旺真想一巴掌拍扁她,“普安,你的仙盟,果然管不到佛門吧?喂一顆治傷丹藥,對你……如果都這麽困難的話,那下麵……,你以為我們還有什麽好談的?”


    他說不過青塵這個臭丫頭,還說不過普安嗎?


    隻要疊錦園在他們手上,隻要普安還在乎它,就得老實聽他的話。


    咻!


    盧悅曲指一彈,“不就是一顆丹藥嗎?瞧前輩說的。”


    一枚止血丹,生生地被她撞進了贏四的嘴巴,他的兩片好看的薄唇,以眼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咳咳!”


    贏四要被她氣死,明明止血丹沒那麽大,他一直被她氣得大喘氣,嘴巴也根本沒閉上,可以完美進嘴的,結果,臭丫頭居然在丹藥外裹了靈力團,以暴力撞進。


    這是個女混蛋,女混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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