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妹妹一下午玩水的快樂生活,穀令則決定把同情給她自己。


    “下次下雨,我帶你一起。”盧悅由著姐姐幫忙把頭發重梳,“對了,你不會馬上走吧?落水澗可好玩了。”


    那是個放鬆的好地方,她覺得自家姐姐日子過得太累,帶她放鬆放鬆。


    “既然來了,怎麽可能馬上走?”穀令則聲音柔柔,難得這丫頭舍不得她,肯定要住她嫌棄為止,“盧悅,我發財了噢,以後要什麽,吱一會,我幫你弄得妥妥的。”


    “是……遇到天蝠,打劫到人家家裏去了?”


    盧悅早就懷疑到這一點了,忍不住笑意,“能幫我弄一個超級大的仙石,然後挖出一個房間,讓我住著嗎?”


    穀令則:“……”


    這要求,真讓她無語,雖然一直知道自家妹妹算個財迷,可是這樣比小寶還厲害的要弄一個仙石房間,她真是醉醉的,“行啊,正好,我弄了一個超級大的仙石,不過那東西放在慈航齋,你不怕被拂梧前輩扔出去啊?”佛家重地,弄出一個仙石屋來,整個慈航齋都會被人笑話的。


    真有?


    盧悅一愕,她打劫了那麽多天蝠王,身上都沒有那麽大塊的仙石呢?


    “那你就幫我放到鱷龍洞天裏,雖然看不見,可偶爾住著一次,更能讓人心情好。”


    “……”


    這是她妹妹嗎?


    穀令則看她彎彎的眉眼,也忍不住笑,“好!”


    ……


    重新碰頭的贏四和絕輔相對無言。


    他們預想了那麽多意外,可是結果,遠比想象的殘酷。


    相比於絕輔的憋屈,其實贏四更想吐血,宏偉的計劃製定好後,他是多麽興奮,以為終於可以讓盧悅嚐遍後悔。


    可是沒想到,最後,傷心痛苦後悔的,卻還是他。


    這一役,不僅殷晫長老隕落,坊市裏,更是連隕了十多位生死與共的族人。


    贏四捂住臉,“穀令則在這裏,我們暫時要撤了,前輩你……”


    “殷曄呢?”絕輔打斷他,“你們撤吧,我和殷曄在這裏看著。”


    穀令則的九幽冥眼確實厲害,不過正因為厲害,他得會會,“今天你還能避開穀令則,但千年之後呢?她已經是天仙後階,再回三千城定然就會閉關衝擊玉仙。


    三千城有天幸圖,現在的流煙仙子不缺資源,她自己的徒弟,更會巴心巴力,不用千年,贏四,你覺得,你們還能避開她嗎?”


    “……”


    贏四心中一跳,盧悅不好惹,穀令則與她是雙胎生人,又如何能是好惹的?


    就像流煙仙子,沒有實力的時候,人家可以壓下一切,哪怕紫電當年的死疑點重重,她也能活活吞下。


    可是有了實力的第一件事,人家就把當年所有參與紫電事件的人,能明麵打殺的,先明麵打殺了,不能明麵打殺的,利用種種……


    咕!


    贏四咽了一口吐沫,與盧悅對敵後,他狠狠研究過三千城,時至今日,當年所有有嫌疑對紫電出手的人,早就沒一個活著了。


    不管是當年暗藏仙盟的獅吽人,還是不明情況的人族修士,三千城可一個都沒放過,光滅門的,就超一掌之數。


    二十多年前,諸位長老圍在天裕關,穀令則為何會隨仙盟的普安打到躍馬河,傻子都知道她是為了什麽。


    不到一千歲的飛升修士,冰火轉換,九幽冥眼……


    這樣的人一旦有實力,她如何能咽下,他們對盧悅一次次出手的恨?


    贏四頭一次覺得,他們走到了一個死胡同,進不了,退……也不行了。


    “穀令則的反應非常快。”


    想通之後,他慢慢開口,“發現不對的第一時間,她就把自己的九幽冥眼放了出來,讓人族修士相信她,讓……我們的人,對她心生怯意。”


    他把仙盟駐地前的事,全都說了一遍,“她們姐妹二人都擅長造勢,天生的領袖人物,對危險的感應遠勝旁人。前輩,你要小心。”


    九幽冥眼能看透他們,自然也能看透域外饞風。


    “想要對付她們,光我們自己出手的成本可能非常大,”贏四不想自家人再跟盧悅姐妹麵對麵,“前輩,您說我們能不能……”


    “不能。”絕輔知道他要幹什麽,“你又想用仙石在黑市砸?”


    贏四點頭,仙石這東西,他們天蝠不缺。大荒是寶庫,他們發現的仙脈,沒有開采的就有好幾處。


    “你把仙盟的人,真當死人了?”


    絕輔冷笑一聲,“你相不相信,隻要你敢在黑市砸仙石要盧悅姐妹的性命,馬上就有幾家接洽,然後……他們會順藤摸瓜,捸了你。”


    贏四:“……”


    他的頭很疼很疼。


    “你離開坊市的時候,嚴家爵如何了?”絕輔眼睛一轉,問了另一個問題。


    “應該死不了,八萊一直守著他。”贏四吐口氣,很快想到了什麽,“前輩的意思是,再從嚴家爵那裏想辦法?”


    孺子可教也。


    絕輔對他還是很滿意的,天蝠這些年,不何道是吃了什麽大力丸,實力進階的可怕。


    原本他要擔一擔心的,可是沒想到,一個個的全沒腦子,才剛展現肌肉,就被打得屁滾尿流。


    老天好像隻給他們實力了,卻全沒給腦子,隻有這家夥,各方麵暫時看來還不錯,“贏四,在對盧悅的事上,我們輸在時運。”


    不是他們不想殺她,也不是他們的方式錯了,而是這裏麵可能牽扯上天道。


    “從古以來,就沒有功德修士,能活到化神。”


    絕輔歎口氣,“可是盧悅已經是雙丹田的天仙級修士,天道雖然飄渺,可有時我們不能不正視它就在我們的身邊事實。”


    遁去的一,是個無法解的事。


    這些年他常常自省,“當年的獅吽人,滲透在仙界各方,仙盟那些個長老之所以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不過是不想再挑起戰爭,加速陰尊的複活。


    可惜,這個計劃是好的,獅吽人卻沒照他們預想的那樣消停,暗地裏的你死我活,一點也沒比戰場上的弱。”


    這一點,絕輔在人族呆了那麽多年,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陰尊和獅吽人合作的時候,太過急功近利,讓仙界各方一眼看出他們的狼子野心,所以仙盟幹脆借盧悅的力,從裏到外地打壓。


    這一點其實盧悅不出,隻要陰尊重新麵世,仙盟都會做。唯一的不同在於,盧悅是功德修士,運道非比尋常。”


    絕輔看著贏四,“至於我,當年同樣順風順水慣了,再加上其他一些原因,才會在她出百靈的時候,鬧那麽大的動靜。


    現在想想,當時不論成功於與否,人族各方都會全力打壓我族。


    你們天蝠嘛……,同樣的道理,實力低弱時,他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一旦對人族產生嚴重威脅,就是他們全力打壓的對象。”


    贏四靜靜聽著,他想,他已經知道,這位絕輔大人,要問什麽了。


    “你們一直執著於三門灘出現過的神秘人,是因為他搶走了能讓天蝠族強大的寶物,是不是?”


    “……是!”


    天下的聰明人何其多?


    天蝠族已經用行動告訴了世人,再瞞著完全沒必要了。


    “好!”絕輔拍拍他的肩頭,“那我可以問問,是什麽寶物?隻有知道,你們到底在找什麽,我才能有目標地幫你們查。”


    當然,要是他們能用上最好。


    用不上……


    大家還是合作關係,就像這一次,人家死的人多。


    “這事你應該問我。”殷曄走進密室,“我族的變異天母,被神秘人殺了。”


    變異天母?


    絕輔的眼睛閃了閃,這四個字帶來的背後消息太多了。


    “我們查了仙界所有可能的人,全無頭緒。”


    殷曄麵容嚴肅,“唯一見過神秘人的隻有盧悅,她一次次地用那人吊著我們,可能也知道天母之事。”


    知道天母之事?


    絕輔腦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可是還沒來得及捕捉,就又被殷曄的話吸引。


    “所以我們是沒辦法問了,但兄弟不一樣,隻要你能幫我們查出神秘人,我天蝠族以後,可以舉全族之力,無償為兄弟做十件事。”


    “哈哈!好!”


    絕輔跟他一掌拍下,“據我所知,當年去三門灘的還有破嶽,他雖然隕了,可五虎山方麵,以及陰尊、西門韻母子,可能都知道一些。”


    沒腦子就是沒腦子。


    早這樣,可能早就查到了。


    變異天母,確實要瞞著人族,但陰尊和他,又與變異天母沒有太大的利益,隻要好處給足,他們能不出力嗎?


    可惜,現在時間過了二十多年,希望還來得及,“另外,你們執著於盧悅是對,但她那裏不好弄,你們就沒想過,再另辟蹊徑?”


    “噢?計將何出?”


    殷曄和贏四一齊望向他。


    “對盧悅來說,穀令則是非常重要的人,不過,據我所知,她還有個非常重要的親人。”


    “誰?”殷曄和贏四同聲問出。


    “她們的幹爹,空牙!”


    “此人在什麽地方?”


    “嗬嗬!流煙智計超絕,她可能早就知道空牙是兩姐妹的弱點,所以一直把他拘在天幸圖裏,不過……”絕輔一笑,“據我所知,他在三天前,進階玉仙位了。”


    天仙的時候,流煙仙子看得厲害,他們不好弄,但玉仙,反而可能是空子。


    殷曄和贏四對視一眼,也一齊笑了,“兄弟還知道什麽,也一齊說了吧!”


    “其實盧悅的破綻很多。”


    絕輔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隻不過,她的破綻,暫時都被流煙仙子拘在天幸圖裏。”


    “前輩是說,逍遙門的那些人?”贏四也查過,隻恨人家輕易不出,他們也沒辦法。


    “不錯!”


    絕輔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那丫頭還在百靈戰場的時候,我就在關注她了,據我所知,早飛升上來的逍遙弟子,全是三千界域的風雲人物。可是能讓她真正上心的人,卻還沒有飛升?”


    “噢?”贏四和自家長老對視一眼,雙目晶亮,“我們去三千城查過,可是那裏的人,有關盧悅的話題,基本都三緘其口,沒問出什麽,前輩……”


    “哈哈哈!”


    絕輔的笑容有些滲人,“盧悅除了紀長明之外,還有天地門畫扇的弟子,不過,她也在天幸圖裏,再加上昌意那些人護得緊,我們也無法動手。


    但是,她在逍遙門還有一個師父須磨,此人據說,是個隻羨鴛鴦不羨仙的人,還未飛升。


    除了他外,據我所知,盧悅少時,是被她的師伯們一起養的,目前為止,而隻有時雨一個人飛升了。”


    那就是說機會還有很多?


    贏四拱手,“多謝前輩指點,長老,你們慢談,我先出去了。”


    天母的事很急,多管同下,才是最好辦法。隻要能把變異天母找回來,犧牲一些族人,又算得了什麽?


    絕輔明白他們的意思,一笑置之,“怎麽樣?紀長明不好弄吧?”他以為他這麽晚回來,是因為被紀長明追得要死要活。


    “確實不好弄。”殷曄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過,紀長明最大的弱點是盧悅,他擔心他徒弟,慈航齋山門的陷蹤陣一破,他就沒管我了。”


    “那怎麽耽擱到現在?”


    殷曄深深地看了絕輔一眼,“你知道,此戰——,我族損失了多少人嗎?”


    “……”


    具體的絕輔不知道,但殷晫死在他麵前是真的,“節哀!”他倒了一杯酒,祭撒地上,“我們的計劃是東西俱進,原本至少有一處是可以拿下的。”


    誰能想到事情就是那麽巧?


    哪怕早一天,或是早半刻鍾呢。


    紀長明和穀令則去的太巧太巧,盧悅用隨機傳送陣出來,正好傳送到他們的戰圈,也太巧太巧。


    其實不僅絕輔生出了天道在人族的無力感,就是殷曄也同樣。


    “你說,這事是不是關係到第五仙域,所以,與他們做對的我們,在天道的幹涉下,就必然會事事不順?”殷曄這句話,其實早想問出來了。


    ……


    八萊不知道,天蝠又盯上了他的孫子,他拚了老命,才保下來的孫子比他的命重。


    外麵的發生的事,雖然沒親眼看到,雖然他所有的注意力,全在重聚愛孫仙嬰上,可他就是知道,那些人的目標是藍靈那些人。


    就像渥河之戰一樣。


    做為仙盟長老,他應該在第一時間去保護他們,應該與還在肆虐坊市的殷曄和絕輔拚命,但……,他忙了一輩子,為仙界,為別人付出了一輩子,現在隻剩孫兒。


    所以,他不管外麵的一切,哪怕最後要被老友們一致訓責,哪怕成千夫所指,可別人的命是命,他孫兒的命,對於他說——更是命!


    老天有眼,他救回了孫兒。


    老天有眼,紀長明和穀令則來得及時。


    老天有眼,觀瀾仙子還活著。


    八萊把坊市發生的事,一字不漏地告訴了執守在仙盟的陌阡。


    “你呀你呀!”


    陌阡真不知道說他什麽好。


    “該背的責任,我背了一輩子,我兒……也跟著一起背過。”八萊經此一事,已經生出退隱之心,“我答應家爵他娘,要讓他開開心心,玩自己的就好。”


    陌阡深深歎息,“你是要離開仙盟了?”


    為了仙盟形象,八萊這樣,其實已經自絕仙盟。


    “是!”八萊的心氣,早在愛孫奄奄一息的時候,全都遠去,“該我背的我背著,告訴大家不用為難,家爵傷好,我就帶他離開這裏。”


    回嚴家,有他在一天,他的孫子,還是能夠開開心心地當紈絝。


    “好吧!觀瀾如何了?”


    “至少要修養百年。”


    他去看了觀瀾,雖然人家對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可他全受下了,“精血大損,若是不能好生調養,想進一步,難如登天。”


    八萊很清楚,觀瀾仙子,是仙盟著力培養的未來執事長老。


    她除了本人實力性子都適合外,還有唐舒那個徒弟。


    師徒二人,都與三千城的關係好,麵對越來越強的三千城,仙盟裏得有跟流煙說得上話的人。


    縛龍老了,他們不能事事指望他。


    “藍靈、季想他們呢?”


    “都有傷,不過當時顧安他們護的快。”


    八萊垂著眼,對此,他也很想歎氣,若不是他想用那些孩子吊天蝠,也不會把他們遷到仙盟駐地以測安全。


    若是當初他沒那麽心大,天蝠恐怕也不會瞄上仙盟駐地。


    不瞄上仙盟駐地,誰又能對他當紈絝的孫兒動手?


    因與果,他已經無法分清了。


    “慈航齋方麵以後就有我來勾通,你……歇著吧!”


    陌阡長老到底不想老友被拂梧懟,“八萊,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問問家爵,他以後還要不要這樣,在別人出手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的還手能力?”


    “……”


    八萊默默拱手,退出的時候,背影看起來,都勾了好些。


    不應有恨,何時長向別時圓?


    目送他走出的陌阡忍不住又是一聲歎息,好在他是孤家寡人一個。


    普安的一世英名,被郭迪毀了,八萊顯然也晚節不保。


    他決定回頭就跟有謝天謝地那一對闖禍精的明博談談,仙盟出了普安和八萊就行了,若是明博也陷進去,那天下人該如何看待仙盟?


    “爺爺,對……對不起。”


    躺在玉塌上,還不能起身的嚴家爵看著自家一向意氣風發的老頭,現在連雙目都暗淡了,若說沒難受,那絕對是假的。


    都是為了他,爺爺才會被各方詬病。


    “傻孩子,你是我的孫兒。”八萊撫了撫他的額,“外麵的事,你不秘管,萬事有爺爺呢。”


    “爺爺,我……我受傷前收到消息,賭鬥場的那個侍女,懷了我的孩兒。”


    啊?


    八萊一下子被驚喜砸中,砸得暈頭轉向。


    嚴家爵看到老頭子這樣,心中酸酸又澀澀。


    當紈絝的,其實也有自己的小聰明。


    爺爺這麽疼愛他,不就是因為自己是他唯一的血脈後人嗎?


    “謝天謝地幫我請人查了,那孩子是個女娃,靈根偏水。”


    “哈哈!哈哈哈……”八萊高興壞了,“爺爺馬上跟明博說,讓他幫寶兒挑一個好功法。”


    “嗯!”


    八萊高高興興地又衝了出去。


    他完全沒看到,不遠的地方,扮成侍者的殷曄,正往這邊來。


    ……


    穀令則終是沒纏過盧悅,帶她換裝偷著到重建好的坊市看藍靈。


    慈航齋坊市毀得最嚴重的就是仙盟駐地,所以,她現在又搬到慈航齋特意加強了防衛的客館。


    看到她們姐妹連袂而來,藍靈關好禁製後,高興得不得了,“盧悅,你前天跑出來,是因為我吧?”


    “誰說的?”盧悅一本正經,“我就是好久沒打架,心癢加手癢。”


    藍靈:“……”


    她扁了扁嘴,“令則,你說,她這欠揍的毛病,怎麽什麽時候都改不了呢?”她的滿心感激,變成手癢,想要打人。


    “你打不過她。”


    穀令則笑著說出來的一句話,把藍靈又給噎了,她樣了樣被包成豬蹄的手,“喂,我說,你們兩個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氣我的?”


    “哈哈!哈哈哈……”


    盧悅笑得撐不住,“自然是來看你的,好吧,說正經的,我那天就是擔心你,才鞋也沒穿地跑出來。觀瀾仙子要謝,我已經私下跟她說了,我們一人一半兒。”


    與她關係好,是個風險事。


    盧悅對外的說詞,就是仗著泡泡,想湊一湊熱鬧。


    “哈!這才是好朋友嘛。”


    藍靈笑著用豬蹄手,給她們倒茶,“說起來,我跟你們兩個的緣份,真是一般人想也想不到的。”


    盧悅來救她,雖然被耽擱了,可穀令則卻在關鍵時候出現了,而且,這不是她第一次在關鍵的時候救下她。


    穀令則微笑,正要說什麽的時候,突然發現杯中的水,在層層蕩漾潑了出來。


    這?


    藍靈忙打開窗戶,透過透明禁製,望向可能出事的地點。


    “殷曄,你當我拂梧是死人嗎?想來就來?”拂梧截住要秘密帶走嚴家爵的殷曄,“現在放人,我們一切好說,否則……”


    “否則你就給他收屍吧!”殷曄捏著嚴愛爵的脖子,有些懊惱,被拂梧抓個正著,想要挾八萊幫忙,恐怕不可能成功了,“讓開,否則我馬上讓他喋血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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