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們做不做家務其實都是她們表達自己對我母親尊敬的意思,隻不過老娘很顯然認為這些女孩子都是新近跟我有了最深的接觸,自然不想讓她們帶著不便行動的身體來做家務活。接下來兩天裏,女孩們就好像我家老娘最喜歡的瓷娃娃,用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話說就是――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這兩天親戚們顯然比去年主動得多了,一個接一個的邀請我們去吃飯喝酒,我都以身體不舒服為借口推脫了。一直到大年三十的晚上,總算安靜了一些。一家人聚在一起看看早就已經是雞肋的春晚,一邊歡笑一邊吃著零食。


    到得晚上十點多鍾的時候,春晚正在表演一台頗為搞笑的小品,幹爹李正國闖了進來,大聲道:“生了生了,要生了,二娃,大哥,嫂子,快去幫幫我們的忙,我們這邊有點忙不過來。”


    “要生了?這不是離預產期還有幾天嗎?”老娘一邊抱怨著幹爹沒有照顧好孕婦,一邊飛快的關了電視,對正端著酒杯不知所措的老爹道:“你還愣著幹嘛?趕緊和正國把彩霞送到醫院去!真是的,怎麽就趕在這個時候呢。”


    一家人一窩蜂似的急匆匆的衝到了李家,將正抱著肚子哀哀痛呼的姐姐送上了安吉拉的車,最讓我失望的是陳端,那家夥也不知在想些什麽,竟然到這個時候了還說不讓我幫忙,不讓我碰他的妻子。我就去你妹了,都這個時候了還管什麽男女之嫌?你想你老婆有危險是不是?


    幹爹本來是預約了夏州城裏的醫院,隻是沒料到李彩霞的產期提前了足足十多天,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好在老家這邊的醫院雖然不算大,唯獨在婦產科這方麵有著相當的經驗,畢竟並不是每個家庭都有能力將孕婦送到城裏去生產的。


    一家人忙上忙下的又是掛號,又是聯係婦產檢查。姐姐躺在病床上,緊緊的抓著我的手,額頭上滿是因為疼痛而流下來的冷汗。我也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不時的接過女孩們遞來的紙巾,給姐姐擦一擦額頭上的汗水,一邊低聲寬慰:“好了好了,沒事的,沒事的,都已經到醫院了,一定會讓你們母子平安的。”


    “二娃!我恨你!”姐姐咬著牙齒沒頭沒腦的給我來了這麽一句,接著便被送進了產房,我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為什麽最後給我來這麽一句?


    陳端的臉色黑得厲害,他神情複雜的看著我,那眼神冰冷的就好像要把我大卸八塊似的。美菜就站在我的背後,衝他做了個鬼臉,低聲道:“老師,這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你說姐姐她……她會不會肚子你是你的孩子?”


    我去!這個推測太沒根據了吧?我可不記得我跟姐姐有過親密接觸!而且她老公就站在旁邊呢!我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陳端,他依舊黑著個臉,不過卻沒有看產房,而是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低著頭看自己的鞋尖,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麽。


    我輕輕的做了個噓的手勢,低聲道:“美菜,話不能亂說,陳端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心胸狹窄得很,這種話要是被他聽到了,還不拿把菜刀來把我砍了啊?”


    誰知蓮卻在一邊幫腔,又是嫉妒又是不滿的道:“紹,你也太粗心大意了吧?剛才姐姐為什麽隻抓著你的手,反而不抓著她丈夫的手?最後為什麽要說恨你?這些難道就不是證據了嗎?我覺得美菜的推測不是沒有道理。”


    “我跟彩霞那是姐弟情深,你們懂什麽!”我看著產房裏燈光明亮,心裏也有些動搖了,不會是真的吧?可是這絕對不可能!我恢複記憶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這中間我絕對沒有跟彩霞有過任何的接觸!就算是有接觸,那也是在她已經懷孕了之後了。這個孩子絕對不可能是我的。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最後她會說恨我?為什麽她會一直拉著我的手?難道說其實她對我也是有感情的麽?還是說其中有什麽隱情?


    而且看陳端的表情也有些不對,他的妻子要生孩子了,他應該高興才是。就算因為妻子在產房裏痛叫而擔心,也不應該是現在這樣默不作聲啊。


    我試探著坐到了陳端的身邊,要知道我對他可是一直都沒有好感的,他估計對我也是一樣的想法。不過現在他竟然沒有任何表示,依舊沉默的注視著自己的鞋尖。我壓低了聲音問道:“姐夫,有沒有想好給孩子起的名字?我看姐姐的肚子那麽大,應該是個大胖小子吧?”


    “讓我靜一靜!”陳端雙手抱著腦袋,卻是說出了趕我走的話。我還想再說點什麽來勸解一下他,他卻是歇斯底裏的大吼起來:“滾!給我滾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說到後來卻是帶起了哭腔,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漢,卻是抱著腦袋低聲嗚咽起來。


    “陳端,別哭了,免得擾了裏麵做手術。”幹爹拍了拍女婿的肩膀,坐在了他的身邊,低聲道:“放心,不會有事的,現在科技這麽發達了,不會出問題的。”


    “不……爸,你不明白,你什麽都不明白!”陳端搖著頭,對幹爹的安慰置之不理,隻是抱著肩膀縮在了手術室旁邊的角落裏,昏暗的燈光映照著他的麵容,我們看到的隻有悲傷與絕望。


    “這……”大家都是麵麵相覷,這到底是鬧的哪一出?明明是生孩子的大喜事,怎麽就搞得好像變喪事了一般?幹爹對這個女婿本來就很不滿,頓時怒道:“哭哭哭,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個大男人,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哭,再哭就給我滾!看著就心煩!”


    “正國,別發火了,陳端他隻是擔心彩霞而已。”幹娘拍了拍丈夫的背脊安慰。我也隻能縮到了女孩兒們身邊,與她們用眼神交流。安吉拉很是肯定的點著頭,那意思就是在說美菜的推斷肯定沒錯,是我給陳端戴了綠帽子,否則……否則不可能陳端是現在這個模樣。


    尼瑪!真是讓人窩火!我狠狠的踢了踢座椅,一屁股坐在了蓮的身邊,她將素手伸過來,抓住了我的手道:“紹,不要擔心,也不要生氣,就算真是你的孩子,我們也會把他養大的。”


    是你妹啊!我絕對肯定我跟李彩霞沒那回事好不好!我重重的捏了捏蓮的小手,盡管長期練劍,但她的小手依舊柔軟,皮膚也是細膩到了極點,摸起來很是舒服。


    少女羞澀的地下了頭,旁邊美菜有些吃醋了,哼哼了兩聲。這時候產房的門也打開了,一名護士走了出來,道:“誰是病人的家屬?孩子有個頭太大,產婦可能有難產的危險,我們需要馬上進行手術,趕緊過來簽個字。”


    我們的目光都望向了陳端,他卻是依舊縮在角落,似乎對護士的話充耳不聞。我是在場中唯一年齡合適的,那護士掃了一眼陳端,自然不會認為那種一邊哭一邊縮成一團的男人會是產婦的丈夫,便徑直走到了我的麵前,遞給我一份文件道:“你是產婦的丈夫吧?趕緊簽字吧,晚了就很危險了。”


    我尷尬的接過筆,卻是為難的看了看幹爹,他對我點了點頭道:“二娃,簽吧,不管出了什麽事,爸都不會怪你的。”


    我草草的在文件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護士轉身便走了進去,準備手術需要的東西去了。幹爹一直目送著護士離開,這才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縮在角落的陳端,咬著牙道:“沒用的東西,彩霞怎麽就看上了你這樣的男人!真是氣死我了!”


    陳端依舊默不作聲,大家誰也不知該怎麽勸說,也都隻能閉嘴不言。一時間產房外竟是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我家老爹屢次想要開口,都被老娘扯了扯袖子,結果將想說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在經過漫長的等待之後,產房的燈終於暗了下來,裏麵傳來了嘹亮的嬰兒啼哭生。一名護士抱著個大大的包裹從裏麵走了出來,她的眼眉都眯在了一起,似乎正在笑的樣子,連聲道:“恭喜恭喜,生了個千金,淨重八斤七兩,寶寶的身體很健康。”


    護士將孩子遞給了我,看來是真將我當成了孩子的父親,我是尷尬的接過了孩子,看看自家父母,又看看幹爹幹娘。倒是三個女孩子,興致勃勃的圍了過來,連聲道:“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小寶寶誒,好可愛!”


    我將孩子遞給了過來的幹娘,對護士道:“護士,孩子的母親怎麽樣了?”


    她點了點頭回答道:“還好,產婦的身體很健康,雖然孩子體重大了一點,但沒有什麽大礙,休息幾天就行了。”接著又叮囑了一些坐月子的注意事項,這才轉身離開。


    三個女孩兒都圍在幹娘的身邊,逗弄著皺巴巴的小嬰兒,幹娘伸著食指哩咕哩咕的逗弄著小嬰兒,輕輕在小嬰兒的鼻子上點了點,笑嗬嗬的道:“這孩子可真可愛,跟二……咦?這……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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