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達!”


    就在司馬朗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卻忽聽到司馬防開口喚他名字,“你病了,便不要再參與這其中的事情。”


    “啊?”


    司馬朗轉身看著司馬防,露出疑惑之色。


    可司馬防卻不解釋,對司馬馗道:“季達,送你大兄回房休息,不得我命令,任何人不得與之相見。”


    “父親!”


    “還不快去……”


    司馬馗走到呆若木雞的司馬朗身邊,“兄長……”


    說實話,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模樣,司馬防突然變臉,莫說司馬馗不明白,就算是司馬朗也覺得有些糊塗。不過,司馬朗畢竟是司馬朗,隱隱約約猜出了司馬防的用意。


    “父親,你莫不是要……”


    司馬防目光一凝,透出一抹厲色。


    司馬朗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他已經明白了!父親顯然是已經下定了決心,準備跟著劉闖一起幹了。雖然司馬朗覺得這很危險,但父親既然做出了決斷,那必然有他的道理。


    之所以把他扣押起來,並不是害怕司馬朗背叛家族。


    說穿了,這也是司馬防一種自保的手段,萬一他起事失敗,和司馬朗也不會有太大的關係。畢竟司馬朗是被他扣押起來,相信曹操知道了以後,也不會追究下去。這樣一來,司馬氏家族就能夠保全下來……當然了,如果司馬防獲勝,司馬朗更不會有性命之憂。相反。他還是可以為劉闖效力。這叫做皆大歡喜。隻是世家豪門。絕不會做孤注一擲的事情……說到底,司馬朗是司馬防留下來的一個後手,也是為司馬氏家族的未來,做一點小小鋪墊。


    身為司馬氏長房長子,司馬朗怎可能不明白父親心中的想法。


    對於司馬防這種安排,司馬朗並沒有抗拒,相反他躬身一揖,隨著司馬馗退出房間……


    “父親。我們該怎麽辦?”


    司馬防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氣道:“立刻請劉皇叔前來。”


    +++++++++++++++++++++++++++++++


    關中,郿縣。


    西涼軍圍城五日,攻勢越來越猛。


    曹真苦苦支撐,但已經力不從心……郿縣城牆出現多處倒塌,若不是曹真反應及時,隻怕西涼軍早就攻入城中。可是他心裏也非常清楚,郿縣堅持不得多久。西涼軍的攻勢實在是太猛了,曹軍根本抵抗不住。且不說西涼軍投入大量絞車弩,令曹軍士氣已降至冰點……但隻是徐庶親自督戰。黃忠夏侯蘭翁婿聯手,輪番發動攻擊。直讓城中曹軍感到吃不消。


    郿縣,是渭水重鎮。


    但由於此前夏侯淵屯兵汧縣,抽調了大量物資,囤積於渝麋。


    如今,渝麋失守,糧草和物資盡入西涼軍手中。西涼軍掉過頭來,用曹軍的輜重攻打郿縣,想想就讓人鬱悶。最重要的是,郿縣糧草不濟,箭支也幾近告罄。曹真雖然善戰,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軍卒傷亡慘重,士氣低落;城中又無糧草輜重,這又如何堅守?


    幸好這個時候,楊修率部前來救援。


    他派人入城和曹真取得聯係之後,在西涼軍圍城的第八天,曹真突然率部突圍……


    漢軍猝不及防下,被曹真殺出一條血路。


    夏侯蘭得到消息後立刻率部追擊,結果在中途遭遇楊修設伏,若不是黃忠及時趕到,險些命喪渭水河畔。


    經此一戰之後,曹真和楊修匯合一處,退往武功。


    而西涼軍則進駐郿縣,進行短暫的休整。


    徐庶和黃忠等人進行商議之後,決意兵分兩路。他命魏延和羊衜統領一部兵馬,向茂陵逼近。徐庶則親率大軍,以黃忠為先鋒,兵發武功。此時,曹真和楊修剛進駐武功縣城,曹真可謂是驚魂未定。今天的情況實在是太險了……如果不是楊修接應及時,他恐怕就要死在路上。


    “德祖,這次可真是要多謝你了!”


    曹真洗漱之後,恢複了精神。


    他在中軍大帳中宴請楊修,更連連向楊修表示謝意……


    楊修卻微微一笑,“大家都是為曹公效力,何來感謝之言?


    不過,我們現在雖退到了武功,可是西涼軍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用不得多久必然會兵臨城下。今關中兵力不足,京兆尹正在長安征召兵馬,估計也不太可能派出援兵。若我等再退,便是槐裏……子丹,咱們現在已經無路可退,唯有死守武功,能撐過十天半月,說不得會有轉機。”


    “十天半月?”


    曹真苦笑一聲道:“德祖,不是我拆你的台,以武功縣城的守備,莫說半月,恐怕連十天都撐不住。


    你是沒有見過他們的絞車弩,威力實在是驚人。


    一槍三箭,三百步內可貫穿鐵甲。郿縣的城牆,或許比不得函穀關那樣的雄關,但也算是堅厚。可是在絞車弩的攻擊之下,隻三天時間就抵擋不住。若不是我提前做了準備,說不定早就破城。所以,要想守住武功,單憑這般堅守恐怕是難以奏效,還需要你我精誠合作。”


    楊修道:“這是自然,我來的時候,子孝便命我聽從子丹調遣。”


    “欸,這個時候,還說什麽誰聽從誰?


    我的意思是,咱們應該兵分兩路。你率部堅守武功,我摔騎軍在外接應,使西涼軍無法全力攻擊。若是讓他們全力攻擊的話,隻怕咱們都抵擋不住。”


    楊修聽罷,連連點頭。


    “既然如此,子丹不妨好好休息,今晚我在城中巡視。


    待明日。子丹出城。我來守城。你看如何?”


    說實話,在郿縣堅守八天時間,曹真的確是筋疲力盡。


    雖然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擔任主將,可是這次麵對的西涼軍,卻超過以往的任何對手。八天時間裏,曹真可謂是提心吊膽,沒有機會好好休息。如今暫時安全了,曹真也感到了莫名疲憊。


    所以在吃了晚飯後。曹真便回去休息。


    休息之前,他將兵符交與楊修,請楊修代為巡視城防。


    楊修,自然欣然答應……


    是夜,曹真是真的累了!


    他躺下來就呼呼大睡,睡得極為香甜。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間他心中生出一絲警兆。


    睜開眼,就見房間裏燈火通明。


    他明明記得自己在睡前吹熄了燈,怎麽會……


    曹真激靈靈一個寒蟬,本能的想要坐起身來。卻駭然發現,自己被繩捆索綁。


    “德祖。你這是何意?”


    曹真看到楊修坐在一旁,不由得大驚,厲聲喝問。


    卻見楊修微微一笑,“子丹莫著急,我並無害你之意……隻是主公吩咐下來,修也不得不聽命而行。”


    “怎麽可能……主公何以要拿我?”


    “嗬嗬,主公為什麽拿不得你?凡是與主公為敵者,皆可擒拿。


    子丹,如果不是主公有令,不許我壞你性命,你這個時候早就身首異處……有什麽問題,他日見到主公的時候,可以自己去問。隻要你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我可保證不會為難於你。”


    曹真突然間沉默了!


    “你的主公,又是哪個?”


    他想起一件事,一直以來,楊修對曹操都是稱之為‘曹公’,卻從未稱呼過曹操為‘主公’。


    他現在突然口出‘主公’二字,說得也定不是曹操。


    想到這裏,曹真卻冷靜下來,目光沉冷的看著楊修。


    “我家主公,自然是大漢皇叔,漢大將軍劉皇叔……不然子丹以為,誰會是我家主公呢?”


    曹真聽罷,卻沒有流露出半點意外之色。


    他凝視著楊修,半晌後輕輕歎了口氣,“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在途中殺我?卻要前去救我?”


    楊修道:“子孝命我守武功,但實際上卻對我有所防範。


    我人雖前來武功,卻無虎符將令,根本無法調動武功兵馬;而子丹你一路上也都保持謹慎,若沒有十成把握,我怎敢輕易動手?我一直在等,等子丹你把虎符交給我,如此我方有機會。


    如今,武功城中,皆為我楊府私兵掌控。


    你的部曲,還有武功兵馬都被我用你的虎符調出城外駐守……也正因這樣,我才敢對你動手。”


    “為什麽?”


    曹真突然間一聲怒吼。


    哪知道,楊修卻怒了,“曹操,國賊也,人人得而誅之。


    我楊氏一門忠烈,我父對朝廷更忠心耿耿,陪伴天子自長安逃離……曹賊深受國恩,卻不思為國效力,將天子迎奉許都之後,視之為傀儡,對當年隨同天子的老臣,更是大加殘害。


    我父本無心和曹賊作對,所為者皆出於公心。


    哪知道,曹操竟假借袁術造反之事,汙蔑我父為反賊,更抓入大牢,嚴刑訊問,大肆欺辱。我父後來雖逃出生天,卻是身患重病。此國仇、家恨也!我不反你曹氏,難不成還要為你曹氏盡忠?”


    當年滿寵緝拿楊彪的事情,曹真當然清楚。


    隻是……


    他突然苦笑一聲,“德祖,難不成那劉闖就是明主?此人野心勃勃,隻怕對漢室也心存不軌。”


    楊修笑了!


    “那又如何?”


    “什麽?”


    楊修道:“劉皇叔乃漢室宗親,更是當今天子的族叔。


    他乃高祖之後,與你曹家全然不同。若皇叔果真雄才大略,便行廢立之事又有何妨?左右這都是皇族家事,與你我有何關係?這天下,還是大漢的天下,這江山,仍是高祖的江山。


    如此,足矣!”


    曹真被楊修這一番話說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良久,他咬牙切齒道:“德祖,你今日所為,難道就不怕惹來滅門之禍?”


    楊修眸光一凝,輕聲道:“滅門之禍?隻怕他曹子孝而今,自身難保……子丹難道沒有發現,主公帳下大將趙雲趙子龍,自攻入關中以後,便音訊全無嗎?想來,他此刻已抵達弘農。”


    曹真,呆愣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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