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天寒,風雪大作。


    一支人數少少的部隊正沿著白水冰凍的河麵,踏雪向著二十來裏外的胡營摸去。


    自己這也是異世版的‘李愬雪夜襲蔡州’了!祝彪一口燒酒灌進嘴裏麵,感覺到一股熱量從體內升起。雖然自己跟李愬的目的毫無一點相同處,自己的目的更多像是‘火燒烏巢’。但眼下處境卻是一樣的艱難無比。


    爬山踏雪,幾十裏路程,祝彪自己自然是承受得起,元通等人就有點吃力了,而三百名將士更是徹骨冰寒,體力消耗到了極點。


    這是元氣的不足,就是再多的燒酒和辣椒也不頂事的。


    二十裏、十五裏、十裏……


    許多人的身形都在搖搖欲墜,但士卒們依舊在堅持著,憑著一口氣在堅持著。


    八裏、七裏……五裏。


    “噗通……”隊列前段的一名士兵一頭栽倒在了冰麵上。祝彪心裏一驚,迅速閃到人身邊,身手在鼻息下一抹,心安了下,還有氣!


    “休息,休息。張保,讓弟兄們都歇歇……”


    從懷中掏出一瓶千年石鍾乳,再從係統中兌換出一葫蘆丹參老酒,本來就是補氣益血的藥酒填上了一瓶千年石鍾乳,真的是萬金不換的珍貴。


    隻給懷中昏厥過去的士兵喂上了一下口,立馬的整個人冰寒的臉上就現出了一絲血色。


    “大帥,不能停啊。弟兄們走了大半夜,已經筋疲力盡。要是一停就走不動了……”


    張保在祝彪耳邊苦勸著。


    他說的是行軍的經驗之談,疲憊至極的部隊沒達到目的地之前最好別在中途歇著。否則,越歇越累,本來還可以強力支撐的部隊,一下子就會垮掉。


    “嗬嗬,好了。我還不知道這裏麵的勾當?”小無相功將至陰至寒的九陰內力換成了初修乍練的九陽神功。一股溫暖如春日的熱氣包裹了那昏厥士兵全身,人力可就醒過來了。


    把葫蘆遞給張保,祝彪道:“拿去,一人喝一口,咱們在這裏停歇兩刻鍾。所有人披掛”


    不用說,所有人也都知道了這一葫蘆酒是好東西。張保神色有些遲疑,但對祝彪的命令他還是選擇了堅定執行。


    士兵們是很可愛的,人人都知道這一葫蘆酒是救‘全軍’的,沒一人大口的灌下,三百人轉過一遍回到張保手中時。酒和剩下半葫蘆呢。


    這時張保已經不再有半點的懷疑了,所有喝過酒的士兵,現在個個龍精虎猛的披掛著戰甲。


    葫蘆遞給了元通,也喝了一小口,酒水順著喉嚨滑下,一股熱氣,騰騰的就在腹腔中擴散開來。“好酒”


    全身的冰寒都被腹中的這股熱氣驅散開,一瞬間元通皮領上的積雪都被熱氣給騰化了。


    “那小瓶裏的寶貝更好”


    清楚地看到祝彪‘調’酒的全過程的元通,這一句話也隻能默默地在心頭說。


    丹參老酒固然很好。可要沒有那一瓶東西攪在裏麵,最為一個酒海老手的元通,可不信一葫蘆好酒就能暖和三百多人的身子骨。


    哦,不對。不是一葫蘆好酒。是半葫蘆好酒。


    葫蘆最後回到祝彪手中的時候,一晃蕩,還有半葫蘆呢。“也好,咱們回去路上再喝”


    兩刻鍾後。一對精神抖索滿麵紅光的大漢,個個身披重甲的整齊列隊在祝彪麵前。


    “出發”


    祝彪大手一揮,三百士卒在張保的帶領下。在元通等人的伴隨下,向著五裏開外的胡營疾速前進了去。而他本人,則身形一晃,冥冥直上空中,與風雪化為了一體。


    這麽大的北風,祝彪就是隻能‘借風’,也可以順順利利的從天上沒入胡營之中。更何況他現在的《青翼蝠王》已經達到了第二層境界憑風。


    胡騎大營坐落在白水的拐彎處,地勢平坦,如果是夏秋時節,那一片地域就是白水流域最肥美的一處牧場。自然地,此時這邊雪下的草根也是最多的。


    三百來人的行動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張保等人隻靠近營寨柵欄了,也沒發現一處胡騎的警哨。更別說是流動的遊騎了!


    是風雪的呼嘯湮沒了三百人行動的聲音吧,也湮沒了“哢嚓,哢嚓”幾聲柵欄折斷的聲響。


    三百人隻是隨便的選了一處營帳密集處前進,一路竟順順利利的來到跟前了。


    五人一個帳篷,五人一個帳篷。三百人分散到各自的位置,很細瑣卻依舊沒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音。


    然後隨著三支火把的同時亮起,又同時湮滅,得到信號的六十隊漢兵立刻鑽進了帳篷中。在這樣的襲殺裏,大刀兵自然的充作了主力,鮮血哧濺在帳篷上的聲音,元通等站在外麵警惕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啊……”


    慘叫聲接連的響起。漢兵雖然戰力強悍,可畢竟不是專門訓練過的特種兵,根本不可能全部保持靜默。


    “什麽聲音?”胡營中也是有巡邏兵的,帶頭的銅環胡將警惕的扭頭向聲音傳來出看去。


    “不對,是慘叫聲,有人動刀子了。”又一個胡兵驚叫道。


    這支百人的巡邏隊飛快向著帳篷區域衝去,他們沒有立刻敲鑼打鼓大喊大叫的給全營示警。因為他們都誤會了,把自己隱隱聽到的慘叫,當做了自己內訌的廝鬥。


    “什麽人?敢私自鬥毆,不怕……”嚴厲的喝問聲響起。帶頭的銅環胡將猛的頓住了話頭,睜大眼睛的看著不遠處幾個滿身是血從帳篷裏鑽出的鐵甲兵士。


    這不是自己的戰甲,這是漢人的甲衣。“你們是……”


    驚意瞬間衝到了頂點,銅環胡將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漢兵,偷襲,他們竟然已經殺到了營裏、


    “殺”元通粗大的嗓門傳出一聲暴哮聲。


    “嗖嗖”幾支鐵矢飛快的從夜幕中射出,這一撮巡邏的胡兵百夫長連同前幾排的胡兵,一瞬間全都倒下了。隻留下淒厲的叫喊聲不可抑製的從瀕死的胡兵口中叫出。


    湧上,毫不留情的斬殺,然後大群人沿著帳篷區,向著胡營的深處直衝過去。


    響亮的呼殺聲立刻在胡騎大營內響起!


    “噗嗤……”一刀從一名攔路胡兵的肚子裏穿透,張保把刀一抽,對倒下地上的胡兵看都不看一眼就再度揚起刀殺向了更前方。偷襲部隊速度推進的飛快,遇到的阻力也越來越大,尤其是眼下已經殺透了帳篷區,大量衣服都來不及穿的胡兵被趕出了帳篷,驚慌失措的向著大營更深處逃去。


    突然遇襲,毫無防備下的突然遇襲,大營內的胡兵驚慌失措,士氣真心是不高。被偷襲的這一部胡騎似乎是部族武裝,缺乏基層組織的壞處這一刻在他們身上表露無疑。絕大多數的胡兵都是在驚慌失措的胡跑亂逃,上來攔截的卻不是太多。真是大大的幫了漢軍一個忙,亂跑亂撞的部族胡騎不但把大營搞得人心慌亂,風聲鶴唳,一片草木皆兵,更深深影響到了胡人部隊的集結。


    留守大營的都侖麵色鐵青的看著這場混亂局麵,那些部族武裝的驚亂和潰逃,使得他根本搞不清楚偷襲的漢軍具體有多少人。黑夜中嘛,風雪下照亮十分困難,他眼前全是攢動的人頭,哪能辨別出誰是自己人,誰又是漢兵!


    先是一角的廝殺,很快整個胡營都陷入了混亂。胡人愈加惶恐和失措,偷襲的漢軍部隊就更見的驍勇和無畏。祝彪人就是在這時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大營內中靠南的一溜高高大大的木房中。


    果然不出所料,一間間倉庫一樣的木房裏裝的全是幹幹的牛羊馬糞,和一個個紮壓成正方體的幹草塊,還有相對少量的煤炭與幹柴。


    “噗噗……”極陰指力一點一個準,從頭到尾溜了一周,百條人命和五個紅袍法師的性命被祝彪‘獻’給了他們信仰的長生天。


    “啪,啪……”一壇壇從係統中兌換的火油被祝彪砸在了木房上,澆在了幹草、幹糞、煤炭、幹柴上。


    轟,一點火星燃起燎原大火,熊熊烈火瞬間就燃燒了起來。


    都侖帶著自己的牙兵親自下陣,大聲叫嗥著‘鎮定,鎮定’,極力收攏散兵、潰兵,胡營內混亂的情況在一點點好轉。漢軍依舊勢如破竹的在往裏麵攻殺,可他們的人數太少了。


    越來越多的胡兵參與進抵抗。


    “殺”


    “殺”


    兩聲相同的爆喝從漢軍、胡兵不同的人口中叫起。胡營中,兩軍死命的攪殺在一起,沒有妥協,沒有退讓,隻有拚命。


    胡騎大營裏有不下兩萬胡兵,一旦都侖整合了部隊,偷襲來的三百漢兵就真的全是鐵打的大漢,也擋不住。


    但是,但是,在這個時候胡營內的草料庫和燃料庫著火了,還是漫天的大火。熊熊火焰由內往外燒著,很快,無數火苗就從倉庫木板的縫隙中噴出,然後向著漫天大火境地疾速發展。


    都侖眥目欲裂,更眼前發黑想要昏死過去。草料庫、燃料庫被燒,後果是什麽,隻要想想,他整個人都筋骨發寒的把持不住了。


    “快去救火,快去救火……”指揮著手下已經收攏起來的士兵,都侖不去圍殺偷襲的漢兵了,而是要他們去救那明顯不可能被救下的燎天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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