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將軍,領三萬騎給我擊潰步陣當麵之敵。”


    一步一步實現著自己的布置,祝彪節奏清明,更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


    在張羽使出全力,陷陣營衝殺一線,六萬烏合唐軍與十五萬之眾的周軍精銳形成僵持的時候,他本部的八萬騎兵開始整裝待發,兩刻鍾不到,戰場的局勢依舊是兩邊僵持,朱武帶著三萬唐騎殺向了戰場。


    而餘下的五萬鐵騎,也在祝彪的帶領下,化作五支利箭,隱隱射向劉忠儒的大陣。


    二十萬唐軍,但素質、戰力參差不齊,祝彪都有自信帶領著五萬河東騎兵野戰硬撼。可是,他現在手下沒有五萬河東騎兵,他隻有三萬,另外兩萬是唐騎。


    而即使是如此,五萬騎兵攔下二十萬唐軍,給朱武足夠、充裕的時間來擊潰周軍前軍,祝彪也是可打包票的。


    五十萬人分作兩個戰場徹底廝殺了起來,十三萬餘唐軍,三十五萬周軍,刀槍齊明,馬蹄疾馳,人聲呐喊,霹靂弦驚,廝殺聲震天響亮。


    劉忠儒當然不會坐視自己的十五萬精銳被唐軍擊潰,在朱武三萬唐騎出擊之後,立刻揮動令旗,十萬周軍浩浩蕩蕩的壓進戰場中去。


    祝彪立刻打馬殺上,五道利箭,不僅射穿了第一個‘十萬周軍’,也黏進來了第二個‘十萬周軍’。


    祝彪親率親兵營鐵騎衝殺,親兵營算上陷陣營也還不到萬人,騎兵並不多,隻有五千鐵騎,可強橫的戰力卻讓他們輕易地就掃蕩了三營衝在最前的周軍騎兵。


    完全是一擊即潰。碾壓式的戰鬥,毫無懸念。而這也讓祝彪的親兵營成為了劉忠儒的眼中釘肉中刺。


    一層接著一層的周軍包裹過來,就像洶湧拍擊堤岸的海浪,仗著自己的人海優勢,無窮無止。


    以騎兵起家的祝彪自然不會把手下五萬鐵騎帶進走不動的泥潭中。騎兵需要跑起來才有戰鬥力。可,想想一下,一個可供五萬騎兵馳騁的戰場麵積需要多大?


    整體戰場上兩個戰團的兵力數量相差無幾,但是麵積,一個小巫,一個大巫。後者至少是前者的五倍。南北東西,跨幅十多裏。


    而廝殺到太陽偏西,分出最後結果,勝利歸屬於哪一方,是毫無懸念可質疑的。


    朱武聯手苦撐的張羽擊敗了十五萬周軍,當場格殺的就有四萬人。可退敗回去的十萬多敗兵,對周軍整體的危害性更大。


    每一個士兵,每一個軍官,都知道敗兵倒卷己陣的危害性,可是戰場上到了危急時,每一個士兵就又會不由自主的向著己陣逃去。那裏有他們自家的隊伍,潛意識中就感覺著安全。


    潰敗、慌亂中的人也是盲從的。一嗡就全嗡過去了。後麵的己軍如下不去辣手,任由敗軍卷衝己陣,最後能落個敗陣就是好的了。大敗而輸,大敗而潰,乃至更嚴重的全軍覆沒,萬年青史上屢見不鮮。


    劉忠儒關鍵時刻下的狠手去,可最後周軍一樣沒逃過大敗的下場。他艱難維係的周軍軍陣,經受住了敗兵倒卷的考驗,卻在祝彪集中七萬鐵騎的直麵碰撞中,生生撕裂。完全潰敗。


    最後逃回延慶郡就近一縣縣城的時候,煌煌三十五萬大軍,隻剩下了十二三萬殘兵敗將。


    有不下五萬周軍在戰場上主動棄械投降,七八萬人被俘虜,剩下的十萬人中。當然會有一部分人是成功逃出去的了,而沒能逃跑掉的人,就全躺地上了……


    祝彪損失也不小。六萬步甲縮水了一半,陷陣營剩了五百,三千親軍步甲也隻剩一千三。八萬鐵騎少了一萬,直接戰死者超過六千,重傷殘廢者,也就是好了之後也不能再行軍打仗的士兵,至少有三千!


    可是,看看這豐厚的戰果,消息傳遞回大興後,刑佐昌會笑的嘴巴咧到耳後麵去的。


    戰場在清理中,現在天氣已經變暖了,這種規模的戰場不打掃幹淨的話,發生瘟疫不是說笑的。在這一片屍山血海中,祝彪愣愣的看著其中一塊赤紅的地,所有戰亡的河東軍士兵遺體都一個一個,一排一排,整齊的碼放在那裏。


    已經四千具了,赤紅戰袍的遺體依舊在增加。


    祝彪係統欄中,一千金換取的武侯八陣圖,卻赤果果的顯示著……


    為了給自己留一張底牌,祝彪看著張羽帶領步軍死戰,沒有搭上一把手。不然,以武侯八陣圖的厲害,至少能減免步軍一萬戰亡。


    大碰撞的戰果在隨後的一夜之內就傳遍了大半個帶州。劉忠儒完全沒有料到自己會一敗塗地,他之前想的、考慮的,全是在擊敗了祝彪之後如何盡快的凝聚軍隊,同時梳理好後勤補給線。


    而現在,事實無可轉變,劉忠儒要麵對血淋淋的現實,要考慮如何才能讓帶州大軍,損失不大的撤回撤後。現在的帶州周軍,必須縮回拳頭擰成一股勁道,才能保證在唐軍隨後的大舉進攻中,不徹底變成一盤散沙被唐軍一掃而空。


    大興城的刑佐昌與劉忠儒的心情完全是兩個極端,劉忠儒心情有多麽惡劣、沮喪,刑佐昌的心情就有多麽興奮和喜悅。


    滅敵二十萬就不說了,祝彪此戰得勝,並且主體戰力還損失不大,對唐軍對帶州戰局的意義更加重大。因為這說明祝彪一個冬天建立起了的交通要點布置,依舊會存在下去,會像一道道堅固的鎖鏈牢牢絆住周軍的腿腳。


    不管周軍樂意不樂意,事實是祝彪已經改變了帶州的整個戰局!


    刑佐昌興奮地一夜未睡,就坐在大椅上看著帶州的地輿圖盤算了一整夜。第二天,一係列的軍令就從行營不斷地發布出來,被一匹匹快馬帶向了各自的目的地。


    等消息傳遞到唐王手中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唐王還能說什麽呢?高興高興再高興!


    祝彪果不負自己重望。一出手就改變了整個帶州戰局。從此東線唐軍就穩占上風了。


    如果能在東線再打一個大勝仗,再殲滅掉二三十萬,那大軍就可以全收帶州,進入易州了。而易州再往東去,可不就是滄州與海州。


    “哈哈哈。哈哈哈……”


    朱弘放肆的笑聲響亮在大興城。從這天起,大興城的百姓們突然發現,往日裏常有軍官來往的酒樓中,穿軍袍之人突然少了許多。


    然後不兩天,百姓們就又聽到了一個趣聞,名聞全城的朱少將軍突然地被典軍校尉給提溜進小黑屋關起來了……


    二月下旬。超過四十萬唐軍殺到了延慶郡城城下。


    上百台霹靂車對準高大的城牆,一次次的進行著轟擊。而除了一聲聲巨石轟擊,攻守兩方還在進行著激烈的攻守戰。


    “都督,這延慶城實在不好打,您看,派過去攀爬雲梯入城的先登都被周軍用弓孥給射落下來了。就隻這麽一會。我軍已是損失千多人,再這樣下去,隻怕我軍折損人手過多,對士氣有礙啊!”


    刑佐昌身邊的武將說著,拱手向刑佐昌請命道:“末將願率領一隊重甲精銳,掩護著撞城車近前。定要打破敵門,撞出一道缺口來。請都督準許末將前往!”


    說著,等候刑佐昌下令。


    刑佐昌緊緊盯著前麵慘烈的一幕,三天的攻城戰,一萬多人已經倒在了城下,這傷亡……很大。手上一緊,沉聲道:“準了。”


    “諾!”武將立刻帶著一隊重甲精兵,護送這一輛撞城車艱難的越過城前二百步的距離,向著大門而去。


    “莫要讓攻城車靠近了,給本將射死他們!”城牆上的守將一眼看到越來越近的攻城車,立刻吩咐身旁的弓手。聚集到城門,朝著這一隊人就放起箭來。


    “掩護!”眼見亂箭疾飛而來,唐軍那員武將立刻大喝道。頓時,攻城車周邊的重甲步兵都將手中的盾牌高舉起來,給推車的隨軍丁壯掩護的密不透風。


    在這隊重甲精兵的保護下。撞城車緩緩向著大門處靠近。


    雖然延慶郡城的護城河又寬又深,卻架不住有人向裏麵不斷填充著沙泥之物。早在昨天上午,攻城告一段落時,唐軍就已經用沙袋填出了幾條路來。


    也是因此,今日唐軍在城下打的才比往日更加激烈。


    撞城車蒙著生牛皮,外麵還敷有爛淤泥,火箭射上去根本不管用。而延慶郡城的城內在之前的攻城中屢屢被重點關照,依舊搖搖欲墜了。雖然城門洞內周軍早就用泥沙填堵的結結實實,可是沒有了大門掩護,外頭的唐軍隻要願意費工夫,終是可以將泥土清理幹淨的。


    延慶郡城還有一層內置甕城,可要是主體城牆丟了,甕城再堅固也不頂用的。


    “上油鍋!”上麵的守將怒吼著,隻聽一聲號令,一鍋滾油飛瀉而出,“潑哧”一聲,下麵撞城車左右,就立刻爆發出一陣野獸一樣的慘嚎,漫天蒸騰,數十個皮焦肉爛的人在掙紮翻滾不止。


    剛剛撞擊沒幾下的撞城車歇工了。看見這一幕,遠處刑佐昌不由眼皮跳了跳。唐軍這邊的霹靂車已經把目標向城內延伸了,畢竟唐軍的攻城部隊已經殺到了城下,霹靂車誤傷來可都是要人命的。但刑佐昌沒有料到,就這麽短短的時間裏,城上的守軍就能搞出沸油這種大殺器。


    火箭從城頭落下,整個攻城車化作了一堆熊熊火炬。


    刑佐昌有些可惜,甚至都在想,如果霹靂車一直都是在轟擊城牆,那周軍是絕不敢在城牆上架鍋燒油的。一個石彈砸中了,就輪到周軍自己自作自受了。


    夜晚。祝彪被夜襲不成的周軍廝殺聲驚醒,當他走出軍帳的時候,就看到遠遠一大片黑影正潮水一般退去。


    說起來,延慶郡城的周軍大將,也算是一員合格的將領了,雖然是偷營失敗退卻,卻半點沒亂了陣腳。唐軍出營追趕。反而被他預先留在黑暗中的一支周軍來了個攔腰痛擊,等唐軍立穩陣腳時候,大批的周軍敗兵已經被他重新收攏起來。偷襲來的周軍在拋下一些屍體後,安然的退回了城中。


    白馬上,刑佐昌手提厚背鳳嘴大刀。看著已然合上了大門的城池,不由輕歎一聲。


    周軍實力還是不弱的。


    劉忠儒已經不在城中了,可留在延慶郡的十萬周軍也是一塊絕對的硬骨頭。多日來優勢兵力的不斷攻城,己方已是人困馬乏,卻依舊未能看到將城池攻下來的半點苗頭,這讓開殺前興致高昂的刑佐昌心裏一陣憋火。


    “如果我有祝彪親軍那樣的精兵。此城或許是可以早些攻破的?”刑佐昌搖了搖頭,輕聲歎息。


    有張羽軍中詳情的他很清楚祝彪手下精銳親軍的戰力,那根普通士兵完全不是同一階層的。可是祝彪親軍,在先前大戰中損失太嚴重了,刑佐昌都也不好開口討要。


    每個領兵之將手下的親軍都是軍將的心肝寶貝。


    清理過戰場,幾員大將回到了刑佐昌身邊。


    此時的唐軍大將們。一個個陰沉著臉,對這次被人偷襲感到惱怒。


    “損失如何?”刑佐昌平靜的問著。


    “都督,我部傷亡五千有零。”一員大將回答的說著:“基本上一營兵就完了。”


    “周軍呢?”


    “遺屍不足千具。”提到這個,幾員大將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周軍不是疙瘩木偶,別光眼氣別人的戰果,要事實就是。周軍不好對付——”


    距離祝彪軍帳不遠處,同樣被喊殺聲驚醒的朱家父子正在說這話。


    “父親。刑都督到底是什麽意思啊?讓我等精銳白白空置,偏偏祝帥還聽了他的?”


    剛剛回到祝彪軍中,祝彪軍就又‘並’入了刑佐昌軍,半個多月時間過去了,延慶郡也才清理完了其餘縣城,郡城依舊牢牢掌控在周軍手中。朱弘就很不耐了,現在再看到周軍出城偷襲得手,和唐軍‘無能’的表現,心裏就更不耐了。


    “傻小子。有句話沒聽說過嗎?不患寡而患不均。之前大家都沒功勞,誰也不眼氣誰。現在祝帥、咱們。立下大功了,如果還一味的逞強爭先,咱們對麵站的就不是一半的東線大營軍將了,而是整個的東線大營軍將。”


    “祝帥少年老成,正是看透了這一點。咱們才大半月按兵不動。”


    “可……”


    朱弘內心的不服氣不耐煩沒有了。他也是成年人了,腦子也不傻,祝彪這樣的選擇,於他,於朱家父子,於軍中眾將,都是最好的選擇。


    次日,太陽依舊升起。


    祝彪沒有再隨著刑佐昌觀一天的陣,而是始終呆在大營中,知道了傍晚刑佐昌回營,他才過去跟刑佐昌嘮了一會兒話。


    深夜,天空之中轟隆隆巨響。


    烏雲在天空中翻騰,不一會,大滴大滴的雨點,劈裏啪啦的落到地麵上。


    本就發幹的泥土,在雨水的滋潤下,慢慢濕潤起來。


    雨,越下越大。


    而本來休息的唐軍大軍,卻在大雨的掩護下,向著城池慢慢掩去。


    雨中的延慶郡城越發顯得迷離起來。


    郡城此時的周君主將,一個三十四五歲的中年男子,此刻就站在城牆之上,目光望著遠方。


    他所望的方向,正是刑佐昌大軍安營紮寨的所在地,隻不過,在蒙蒙雨霧中,幾乎什麽東西也看不清。


    昨晚半夜,他派勇將率領七千精銳偷襲唐軍的大營,再用三千精兵伏於道上。


    可惜唐軍上下雖占盡優勢,卻也並不驕傲大意,還沒真正的衝進大營前的哨營,就在外頭被值夜的唐軍發現,一通廝殺後隻得折返回來,雖然小賺了一筆,但於大局真的無補。


    隻是出了一口惡氣,振奮了一下士氣!


    “將軍,雨水冷寒,您還是去避一避雨吧。”


    一旁的親將走過來,勸著他。


    周軍主將歎了口氣:“我一會下去避雨。”


    三月初的春雨是還冷寒,可這點冷寒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滿心煩惱憂慮的他,對比屋子,更喜歡冷寒的夜雨。


    連續幾日的守城,給唐軍不小的殺傷,但城內的損失也不小。再有這損失不僅是人員的,還有物質的。唐軍的霹靂車發射火彈,即便他已經在城中做了詳細準備,也無法做到萬無一失。


    “唉……”越想越煩。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如何才能將刑佐昌大軍擊退呢?


    索性甩去發髻上水珠,轉身向城牆下走去。


    因為心情煩躁,實力不差宋瀅竹幾分的周軍主將,絲毫沒有注意到,他適才目光看去的方向,一道道人影在雨幕的掩護下正朝這邊潛來!


    “都給我聽好了,盡可能的往城牆靠近。我不先動手,誰也別蹦躂。我要是動手,你們立刻給我使出吃奶得勁往上衝!”望著不遠處,淋在雨霧中,根本就看不真切的城池,祝彪以傳音入密來下達著命令。


    韓剛、韓猛、竇兵、趙飛、錢寶五個,刑佐昌軍中選來的二十名高手,以及刑佐昌親隨中出自唐王府演武堂的一名武道宗師和四名90+高手,三十個人同時點頭。


    是的,還有一名唐王府出來的武道宗師。是唐王為了刑佐昌安全考慮特意配置的,現在位居祝彪這個武道圓滿者手下聽令,卻也是無有二話。


    望月樓之戰,祝彪的名頭,真的響亮中原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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