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的態度是留中不發。”王巨說。


    “這也不是解決辦法。”韓韞道。


    留中不發,也不能保密,隻要傳將出去,還有許多有聲望的老家夥活著,就是京官當中,因為富弼脾氣比較溫和,支持富弼的官員同樣不少。


    但好在這是富弼彌留之際寫的信,可能那時富弼腦子病得有些不清不楚,想不到梁燾會將這封信公布於眾,因此打擊麵太大了。


    比如王珪,你能說他不作為,也能說他是三旨宰相,但能說他是奸邪麽?


    他也不是新黨派。


    所以老王得知這封信後,同樣氣得牙直咬。


    然而問題不在於梁燾,僅憑梁燾是翻不起來大風大浪的,其根本還是富弼。但問題的問題是富弼死了,即便諸葛亮在世,也拿一個死人沒辦法了。


    王巨慨歎道:“我這次回來,在我想法中,最大的敵人可能是文彥博,也可能是司馬光,萬萬沒想到卻是富弼。”


    “聽說富公是一個不錯的大臣。”


    “正因為他名聲太好了,事態才會嚴重。”


    “他怎能這麽說呢。”韓韞不服氣地問。就算王巨有心機吧,有幾個頂尖大臣沒有心機,象老王真是老好人嗎?


    然而不能說王巨乃是曹操王莽。


    王巨說道:“韓兄,實際這件事說起來更複雜,比如富弼,他不想宋朝好嗎,司馬光,他不想宋朝好嗎?也想的。問題出在哪兒?看看司馬光想法就知道了,他們這一派係的想法就是尊卑有序,這樣國家就安定了。但這樣尊者高興了,卑者怎麽辦?”


    “各有各的辦法,比如占城的婆羅門教種姓製度,你生下來就是高貴的,你生下來就是低賤的,那還說什麽呢?中國也有。比如南北朝時的九品中正製度,即便劉裕做了皇帝,還不得不對那些門閥低下腦袋。這個製度一直延伸到唐朝……直到我朝才稍稍好一點。特別是幾位祖宗吼出齊人,不管是真齊人。還是假齊人,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進步。”


    “至少相比於前朝前代,我朝給了卑者更多的生機與尊嚴。然而隨著我朝統治時久,各權貴通過恩蔭與聯親得以穩固。因此他們的想法是在複古,是在倒退。雖然他們不至於想恢複南北朝的門閥製度,也知道想要國家穩定,必須讓出一部分生存的空間,給廣大的平民百姓。可這個讓,各有各的看法,比如範純仁可能會讓得更多一點,司馬光可能讓得更少一點,甚至都不喜販夫走卒穿羅襪。難道販夫走卒穿羅襪,天就塌了?對於司馬光來說。天就塌了,因為這樣一來,卑賤的小民,就能漸漸挑戰權貴的地位!”


    “或者說淺顯一點,司馬光認為這個國家是皇帝與諸權貴的,老百姓不讓他們大規模餓死就行了,但政治與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也就是文彥博所說的,與士大夫治天下,也就是國家必須要為皇帝與各精英服務。所以得考慮精英的利益與感受。”


    “王介甫則認為這個國家是由皇帝帶領的一個超級大家,先國後家,所有人必須為國家服務,國家富裕強盛了。才是所有人利益的最大保障,才能談各個利益的分配。所以才了變法的種種,盡管有種種弊病,先將國家赤字填補,國庫充盈再說。”


    “而我呢,則認為這個國家是所有百姓的。包括皇帝也隻是一個管理者,非是統治者,所以國家必須為所有人服務。是所有人,而不是少數的權貴。雖然我也默認國家必須由精英來管理,但那是管理,不是統治百姓奴役百姓。國家隻有做到這一步,各階層的百姓才不會產生嚴重的不公,國家才能強盛永存。”


    “正是這三者的出發點不同,三者的做法也不同,或者說,某種意義上,我與新黨更相近,也走得更近。”


    當然,這些話隻有他們兩人在背下裏說一說,不敢公開說的。


    什麽,皇帝隻是一個管理者,趙頊還不馬上用鞋子將王巨活活拍死!


    但這些思想,又遠比王巨所說的更複雜,許多方麵現在王巨也沒有想清楚,或者某一天他去了彼岸,不需要再象現在這麽勾心鬥角了,才能想清楚一個大約,說不定還能寫上兩本書……


    “那現在怎麽辦?”


    “不知道啊,”王巨苦悶地一攤手說道。但他心中很是憋氣,前麵得知,後麵一拂衣袖,就離開中書回家了。


    外麵天氣陰沉,王巨又說道:“走,去銀行司看一看。”


    也不是一定要去銀行司,隻是想讓韓韞陪他出去散一散心。


    王巨與韓韞帶著王紫川兄弟,便衣打扮,去了銀行司。


    來到汴水河畔,天空中開始飄起蒙蒙霧雨,不過汴水兩岸卻是一片繁榮景象,大船不得入城的,但有許多小船裝著貨物由東水門的水門直接駛入城中,泊在河岸邊,又有許多丁壯在卸著船上的貨物,又因為合力將一些笨重的貨物抬上岸,大夥兒喊著號子,頗是熱鬧。


    “真是繁華啊,”王巨感慨地說了一句。


    實際彼岸有幾個城市現在發展得也不錯,不過想達到東京城這種繁榮,還不知道得到那一年了。


    韓韞小心地說道:“太保,實際我以為不用擔憂,能進則進,不能進則退。”


    何必煩惱呢,大不了再退回彼岸就是了。


    “韓兄,你不懂,你知道官家生的是什麽病嗎?”


    “不知道。”


    “是風疾,我在呢,也許官家還會產生一些想法,說不定真的象富弼所說的那樣,做了曹操的什麽,但我一走,西夏不提了,銀行司馬上因為種種情況,迅速垮台。不提損失了,那麽官家在悔恨中,說不定就會駕……崩。但宮中的太後對變法有什麽看法,你是懂的。或者等未來人君。那時候我也快老了,那會再回來?那麽這片繁榮景象,不用多久,則成為一片瓦礫。如果換成你。舍不舍得讓它在幾十年後,成為一片瓦礫。”


    韓韞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但現在宋朝確實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王巨一撤,幾十年後京城會不會成瓦礫不知道,但宋朝可以說從此正式走下坡路了。


    想到這裏。他不禁有些默然。


    畢竟韓韞與陶青他們不同,一直在陝西或京城活動,至少對這方土地感情更深。


    兩人看著汴水,久久的沉默,忽然一個過路的百姓走過來問:“是太保嗎?”


    “嗯。”


    “太保,在下著雨呢。”那人說道。


    “我是看一看,順便想一下事情,雨小,不礙事。”王巨溫和地說道。


    “那怎麽行,”那人一下子上前。將油布雨傘放在王巨頭頂上。


    “那你不淋著了嗎?”王巨開玩笑地說。


    “太保,你為大宋遮風蔽雨,小民們無以回報,今天讓小民替太保遮一遮風雨。”此人憨厚地說道。


    “咦,你叫什麽名字,從事什麽營生?”王巨訝然道,能認識他的百姓有之,王巨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個人這一句話說得太肉麻了。


    “小民小張貴,在京城做一些小生意。剛才來汴水準備進一點貨,沒想到看到太保站在這裏。”這個叫張貴的人很激動地說著。


    這時岸邊還有許多勞動的百姓,聽到太保二字,一起抬起頭。


    又有人認出來了:“是太保唉。”


    於是十餘人圍了上來。


    不能再呆下去了。王巨對張貴說道:“張貴,這些小風小雨,某不用避之。不過大宋的風風雨雨,我一個人的能力有限啊,我是遮不住的,必須大家一起來打傘。才將蔽著整個大宋的風雨。”


    當然,張貴是聽不出來話外之音了。


    “不過張貴你的好心,某感謝了。”王巨說著,重新翻身上馬,前去銀行司。


    “太保,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韓韞在馬背上說道。


    “公道自在人心麽?未必!人心是可以蠱惑的。張貴之所以替我打傘,多半還是因為我取締了市易法,讓他們這些小商販們有了更多的生機。可能現在的底層百姓對我更支持些,但他們力量有限啊。”


    宋朝到今天這一步,政治確實出現了問題,不過王巨也想得有些悲觀了。


    來到銀行司。


    王巨問張商英:“天覺,各地行務情況如何,還有各地金銀價波動如何?”


    “太保,還是有影響的,比如南方相對而言,金銀價比較低,所以大多數商賈盡管用了匯票,回去後換回絹交,立即購置商貨,甚至大交比麵額還要低一點,這個不要緊,反而利於了絹交走向民間。”


    “嗯。”王巨點點頭。


    總之,這一回銀行司之複雜,恐怕在另一個時空都罕見到。


    首先它體量龐大,不象歐洲工業革命初期那些銀行,能有多少經濟?


    其次它推出的時間正是熙寧變法之後,政局是黨同伐異,任何缺陷都會被放大到極致。甚至還沒有開始,都鬧將起來了。


    最後就是作為本金的金銀與銅幣皆嚴重不足。


    不過如果經營好了,趙頊所擔心的缺少理財之人,以後就不會再缺乏了,銀行司與更龐大的發運司就是最好的理財大臣磨礪之所。


    然而開始時,是很困難的。


    不要以為彼岸執行了,彼岸正式執行的時間也不長,而且兩處情況各自不相同。在彼岸,王巨下一道命令,誰敢不從?那象在宋朝這般艱辛。


    張商英又說道:“我擔心的就是京東路一些地區。京東路一向金銀價比較高,雖因太保下令,各地區取消金銀進城稅務,南北金銀價懸差減少,不過京城路金價與銀價仍比其他地區要高很多。所以一些商賈刻意持著錢帛兌現絹交,再到京東路的行務兌現金銀。有的行務金銀本金儲量已經減半……但從市麵上還沒有看出金銀價有巨大的波動。”


    但也是一個不好的征兆。


    不要以為僅是京東路,如果出現反複兌現的情況,說不定這些準備的本金金銀,僅是京城路就會被消耗一半。


    如果那樣,銀行司就凶險了。


    王巨沉思。


    另一名堂吏則說道:“太保,以小的之見,何不將金銀絹交與銅幣一起聯係在一起,不然眼下有麻煩。明年還有麻煩。”


    “明年會有什麽麻煩?”


    “明年各行務兌現絹交,可是絹交與金銀聯係的,各地金銀價有著差異,就象現在京城英宗交相當於十五文錢。實際它就是十五文,那麽到時候兌現借貸怎麽辦?”


    這似乎也是一個問題。


    如今各州行務是沒有兌現業務的,要麽負責絹交與金銀或匯票之間的兌現,但不接辦用錢帛兌現絹交的業務。


    然而也不代表著他們會清閑著。


    在這幾個月內,必須要熟悉銀行司的運作。不僅有彼岸過來的經濟人講授,宋朝這邊的官吏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見,畢竟兩邊情況不一樣。


    也不能說宋朝這邊的官吏一無是處,多年的郵驛司與飛錢司,也磨礪了一些人才。


    如果是好的意見,還可以反饋到銀行司來,也就是反饋到張商英手中,再由張商英根據情況,或者與王巨協商,增置於全國各個行務的規章製度裏麵。


    經過這幾個月培訓。明年正式開業後,就不會出現大的失誤。


    另外一條,就是辨別金銀。


    嗯……它同樣重要。


    銀行司用金銀做本金,但這個本金是隨時可以兌現的,大不了銀行司與各行務,多收一些手續費用。


    一旦落實,信譽能維持住,即便是這個手續費,商賈也不願意交的,反正是貨幣了。並且是容易攜帶的貨幣,何必非要換成金銀?


    但肯定有少數商賈不放心,或者朝廷有了重大變動,讓大家擔心。那麽就會換成金銀,帶回家中。


    可這些金銀有兩個去處,第一個去處是立即鑄成金銀器,銀行司擔心的就是這一點,一旦鑄成金銀器,再也收不回來了。


    還有一個。就是收藏,或者當成準貨幣流通,對於這一條,銀行司並不會排斥,不過為了銀行司與行務本金充足,因此王巨製訂了那個兌現手續費,兌金銀回去,則征收百分之三的手續費。如果將金銀重新帶到銀行司換成交子,則可以返還百分之一五的獎勵。


    但這個獎勵隻是針對金銀司流通出去的官方金條銀條。因此這個手續費就很微妙了,僅是百分之一點的利潤,鑄成金條與銀條需要一定的成本,並且還要偽冒朝廷的印章,憑這一條就是死罪了。


    那麽就杜絕了私人偽鑄金條與銀條。


    然而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金夾銅,銀夾錫,如果偽造得當,就會給朝廷帶來沉重的損失。


    因此必須培養甄別金銀純度的高手。


    如果有偽造的官鑄金條銀條,一旦發現,可以當場抓捕,即便與使用人無關,也可以一步步順藤摸瓜抓到真凶。


    同時各行務貼出公告,朝廷準許這些金條銀條流通,但各商賈須得小心,防止賊人偽造。為什麽隻提醒商賈,想一想,僅是一根銀條就達到十兩重,相當於二十新貫,一萬餘人民幣。


    難道用二十新貫去買一個饅頭?人家也不收啊。因此即便金條銀條流通,隻是在中大型商貿中流通。


    這是眼下各行務的情況,但到明年就不一樣了,大規模的兌現,存貸。


    存還好一點,特別是貸與還貸,百姓歸還錢帛糧,但這些是與銅幣掛鉤的,然而各地絹交價值不一樣,如果絹交價高者,強行百姓償還絹交,百姓怨苦,如果絹交價低者,強行百姓償還錢帛,百姓又怨苦。或者反過來,銀行司虧損。而且還會導致各行務產生混亂,一旦混亂,貪汙做假賬等情況會一起發生了。


    所以這個堂吏提議,將三樣一起掛鉤統一。


    那麽就沒有這些情況了。


    王巨搖了搖頭:“諸位,我來解釋一下。先是為何準備本金,別的不說,就說仁宗時,實際仁宗每一屆交子發行的數量相比於我朝的經濟,也不算多。但為何稍稍發行數量多一點,或者銅幣缺乏,用新交衝舊交。馬上交子價格就立即大跌?正是缺乏兌現的本金。再說這種新交,它的成本很高,作用就是防偽,容易得到百姓的認可。另外一個作用,以及防止後人泛濫發行。”


    南宋時,十一文錢交子僅相當於一文銅錢,但這還不是狠的,民國的那次才叫狠呢。


    但那次也不能純粹怪民國。真正的罪盔禍首乃是美國,特別是《白銀收購法案》,導致中國大量白銀外流,民國不得不發行法幣,但因為美英日三國的算計,導致法幣改革失敗,貨幣嚴重貶值了,民心也喪失了。因此從這一點上來說,太祖算是中國的功臣,至少讓中國能獨立地走路。雖然走得同樣的慘……然而沒有這個獨立,二祖就無法改革。


    不僅是民國,王巨穿越前,都現代化了,還有一些小國,因為胡亂地發行貨幣,結果國家物價膨脹,民不聊生。


    這一點上王巨很佩服美帝的,不要說美帝胡亂發行美元,用此綁架全世界去養活他們一個國家。如果真胡亂地在發行。美元早就嚴重貶值了,為什麽那麽多國家將它當成最最重要的外幣儲蓄?


    可這些王巨知道啊,宋朝有誰知道?


    但現在成本這麽高,還必須要金銀本金。那麽就不會有人想胡亂發行,靠絹交來謀取財富了。


    不過現在,隻有少數機靈的人,才聽明白。


    王巨說道:“用何為本金,要麽金銀,要麽銅幣。為何我最終選擇了金銀。不僅是銅幣笨重,而是銅幣更緊張。比如發行兩億五千萬貫絹交,得要兩億貫銅幣,想鑄成兩億多貫銅幣,不提鉛錫,就是銅本身,得要五億多斤銅,上哪兒弄這麽多銅?因此我最終選擇了金銀。”


    “為何不將金銀絹交與銅幣一起掛鉤?實際很簡單,金銀原先是準貨幣,銅直接用來鑄幣的,但它們本身還有其他的作用,不僅是當成貨幣,民間還需要大量的金銀器與銅器,因此它們也是商品。隻要是商品,就會形成供求關係,價格就會產生浮動。能將它與金銀掛鉤就很不容易很小心了,再將它與銅幣金銀一起掛鉤,諸位,你們認為可能嗎?”


    “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用錢帛兌現絹交,也隻有今年一年,而且僅限於眼下的銀行司,明年就不兌現了。”


    “那這些絹交……”一名堂吏擔心地說。


    未等他說完,王巨就直接說道:“今年之所以兌現,是利用商賈將它流通到全國各地,由商賈開始一直普及到民間,使得所有人認可。認可乃是最大的前提所在!有了認可,就有了下一步。用絹交支付各商賈的絲料錢帛,也能用絹交用於發運司的和糴和買,各州縣的科配,同時我朝每年一億多的支出,其中一半可以用絹交支付。試問,總共發行多少絹交。那麽又何須繼續用錢帛兌現絹交,而導致各行務產生管理賬目混亂?”


    也就是利用這些渠道,絹交已經發行下去了!沒有兌現的必要。


    “沒有兌現,就可以有後麵的製度,存,隻能存金銀與絹交以及銅幣,不可能存糧食與布帛,或者存一塊醃肉吧。”


    大夥一起樂了起來。


    “金銀是與絹交掛鉤的,但銅幣沒有掛鉤,那麽另行做賬,直接從各行務將銅幣與絹交區別開來,至於放貸,貸糧還糧,貸帛還帛,貸錢還錢。但也不是永遠不兌現了,隨著銀行司的執行,南北金銀價的懸差會越來越小,到了沒有差距時,那麽就根據各種情況,製訂相關的兌率。”


    這樣一說,大家恍然大悟。


    王巨又說道:“至於京東路那個情況也好辦,雖然金銀價還沒有形成波動,不過到了波動之時,就來不及補救了。必須從現在就要出手打壓。因此我回去後,下令讓南方各路官員想方設法,鼓勵百姓用金銀納稅,必要時甚至可以對金銀納稅者,進行一些補貼,用此將南方的金銀調往京城。”


    這也是金銀做本金的好處,因為貴重,運輸成本很低,即便一百萬兩銀子,也不足四十噸,一艘小船,隻要看管嚴密,就運到京城了。


    “同時我會讓三司調撥金銀過去,還有倭國來的彼岸金銀,也會截留下來,共抽出三百萬兩銀子,三十萬兩黃金,但不鑄成金銀條,隻是散金散銀,投入於京東路,兌現手續費下調到百分之二,用此強行將京東路這股不好的勢頭打壓下去。對了,你也下令京東路各行務將此消息寫成露布張貼。”


    隻要這個風聲在京東路傳開,某些商人囤積金銀謀利的夢想也就立即破滅了。


    “天覺,實際上以後遇到這種情況,也不用通知我了。你想一想,整個銀行司能動用幾千萬兩銀子,幾百萬兩黃金,這麽龐大的財富,隻要調度得當,豈是幾個小商人能攪動的?當真那百分之三的手續費用不是錢帛麽?隻要幾次打壓,這些商賈就不敢動歪心思了。”


    “太保,這不是我不大懂嗎。”張商英訕訕道,但也是事實,不要說張商英了,就是王巨同樣也在摸著石頭過河。


    王巨忽然向他使了一個眼色,張商英會意,隨著王巨走到後麵。王巨將富弼的信說了說。


    “富公怎能如此?”


    “可能李侍郎在洛陽的一些做法激怒了他,”王巨猜測道,具體是什麽,王巨現在也不清楚。


    “但無妨,朝堂如今為新黨把持,至少新黨對我不排斥。”王巨又自我安慰道。


    然而他想錯了,僅是幾天後,就有人對王巨開火了,並且就是新黨,還能算是新黨的首領——謝景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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