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唐玄坐在房間裏,開始閉關修煉起來。


    即使已經達到了六重境極限,完全的衝破了六條靈脈,唐玄依然沒有立刻進行突破,任何武者修煉,有的喜歡突飛猛進,一次性將潛力耗盡,然後重新積累,有的則是緩慢積累,一步一步盡量將基礎夯實,才進行突破。


    相比於第一種,唐玄選擇的是第二種,就好像承建高樓一樣,地基打得越紮實,樓才會越堅固。


    越高的樓,地基要打得越深。


    武道是一樣的道理。


    前些時日,為了應付大比,他用丹藥將自己的修為提升得很快,這已經讓他的根基變得有些虛浮,經過大比一場場比賽的淬煉,唐玄的基礎是穩了。


    但對他而言,這還不夠。


    他需要的是十全十美!


    不斷的用九陽真解心法,淬煉真氣,唐玄的修為沒有一分的增加,真氣卻在一次次的淬煉中不斷紮實。


    不要以為用了入品丹藥就完全沒有副作用,入品丹藥的雜質對一般人而言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像唐玄這樣大量吞服,聚沙成塔,現在還看不出來,將來卻會對他的武道之路產生巨大的障礙。


    混合在丹藥中的一顆顆細碎到幾乎看不見的靈藥雜質,在九陽真氣的震蕩下,不斷的被洗練出來,用真火焚燒殆盡。《九陽真解》這本功法在唐玄的眼裏是無價之寶。


    雖然修煉起來非常難,但是對真氣的淬煉效果遠遠超過一般的白階頂級功法。


    一遍,一遍,又一遍的真氣在唐玄的體內循環。


    數日下來,唐玄體內的真氣逐漸趨向完美,毫無雜質……


    ……


    就在唐玄閉關潛修,突破七重境的時候。


    皇宮之中,月黑風高。


    一場陰謀正在醞釀。


    一間密室,牆上都抹了密密麻麻泛著黑色的鮮血符文。在中間的一張供桌上,擺著一個鮮紅的瓦罐,瓦罐的上方有一個漏鬥狀的孔洞,不時的能聽到瓦罐內傳來聲聲如同鬼嬰般的泣叫,十分的詭異可怖。


    在房間內站著幾個人,羅峰和南疆巫師烏穆就在其中。


    羅峰的臉色露出些微不自然。


    雖然他本身就是喜歡淩虐別人,心態扭曲之輩。不過相比眼前這個南疆來的巫師,他還是有幾分小巫見大巫的感覺,好在他身旁站著兩個十重境的安羅國供奉,這讓他底氣略足,不然他可不敢站在這間讓人說不出詭異感覺的房間裏。


    “烏穆大師,準備好了嗎?”


    “差不多了。隻要等待時辰就夠了。”烏穆低沉的聲音徘徊在密室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沒有人繼續說話。


    在羅峰有些焦急的等待中,烏穆終於動了,他走到供桌旁,麵對著那個鮮紅瓦罐,一變手舞足蹈,一邊喃喃自語,他說的都是南疆巫語。音節短促,好像是某種昆蟲的聲音,時而尖利,時而低沉,時而咆哮。


    隨著他的巫咒,瓦罐裏的泣叫聲越來越強烈,咚!咚!咚!


    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撞擊著瓦罐壁,令得瓦罐在供桌上不斷的晃動起來。


    “卡烏答!”烏穆大叫一聲。從一個蛇皮口袋裏抓出一個半紅半白的東西放在哪個瓦罐的漏鬥狀空洞上往裏麵塞去。


    羅峰和他身旁那個武者的臉色都有些抽搐。


    “瘋子!”他們心裏迸出一個聲音。


    那半紅半白的東西分明是一個新鮮的人腦。


    也不知道烏穆用了什麽手法,那顆人腦從明顯小得多的空洞中塞進了鮮紅瓦罐裏,裏麵的泣叫聲和撞擊瓦罐的聲音停了下來,不過緊接著響起的是輕微而密集的咀嚼聲。


    羅峰的胃部有些翻騰,裏麵的東西在吃什麽是很明顯的了。


    烏穆在喂下一顆人腦後,繼續手舞足蹈的跳著不知名的舞蹈,喃喃自語。


    過了一會。瓦罐裏咀嚼的聲音停下來,鬼嬰般的泣哭聲再次響起,咚!咚!咚!裏麵的東西又開始撞擊瓦罐,撞擊的力道相比先前。似乎大了一些。


    烏穆又拿出了一樣東西,從瓦罐空洞中喂下去,這次,是一顆眼珠!


    瓦罐的撞擊聲再次平息,咀嚼聲響起。


    ……


    就這樣,每隔一段時間,烏穆就喂下一樣東西。


    第三次是一顆心髒,第四次,是一截說不出什麽名字的肉塊。


    每喂一次,瓦罐裏的東西撞擊的力度就越來越大,瓦罐似乎要在撞擊中開裂出來。


    喂了七八次後,烏穆忽然做出一個令羅峰等人都震驚的動作,他拿出一柄烏黑的匕首,直接捅進了自己的心髒,一臉猙獰的烏穆用一口碗將順著匕首血槽流出來的心血接起來,足足滿滿的一碗。


    隨著心血的流出,烏穆的臉色極度蒼白。


    接滿一碗心血後,他猛地拔出匕首,奇怪的是,匕首離體以後,他的胸口就不再流血,烏穆往自己嘴巴裏扔了一顆散發惡臭的藥丸,臉色才略微有了一絲血色。


    他將那碗血順著瓦罐的孔洞倒進去。


    瓦罐裏的生物發出急促而興奮的嘶鳴,當烏穆將整碗鮮血倒進去後,他大吼了幾聲。


    吞吃了烏穆心血的瓦罐內生物狠狠一撞。


    瓦罐應聲開裂,一道紅光掠出。


    在空中盤旋了幾圈,最後似乎發現了目標,落到了烏穆的手掌上。


    這時候眾人才看清,那是一隻紅色的甲蟲,詭異的是甲蟲背部是一張模糊的人臉,雙目空洞。


    做完這一切的烏穆臉色極度蒼白,不過神情中卻透出絲絲興奮邪惡的光芒,低沉的聲音響起:“這是我們南疆聞名的食心蠱,有了這隻蠱蟲,我就能控製天寧國皇上了。”


    羅峰看著烏穆手裏那隻小小的蠱蟲,想到剛才那血腥可怖的一幕幕,心裏信了一半,舔了舔嘴唇。


    “大師,那就靠你了。”


    烏穆點了點頭,對著那隻甲蟲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堆南疆語,甲蟲振翅一閃,一道紅光掠出了密室。


    夜色中,一道淡淡的細微紅光飛掠著,任何崗哨都沒有發現,就算看到,也隻會當做一顆普通的小蟲子。


    紅光在皇宮內繞來繞去,最後來到了天寧宮。


    這裏是天寧國皇上的寢宮。


    從瓦楞中鑽進去,在一座大寢房內,一個中年人躺在一張奢華的金色大床上,床欄上雕龍刻鳳,顯現出皇家的氣派。


    甲蟲落在帷幔上,一雙比綠豆還小的眼睛盯著中年人看了一會,它直接飛進了中年人微微張開的嘴巴中,整個過程沒有任何的聲音,中年人也絲毫沒有感覺。


    一個微微凸起沿著中年人的喉嚨,一路向下,最後停留在了中年人的心髒處……


    ……


    次日,皇宮深處的一個花園裏。


    雲夢公主倚坐在一個池塘的欄杆上,目光有些遊離的望著水裏的遊魚。


    “魚啊魚,我倒寧可變成你們,至少自由自在,沒有那麽多勾心鬥角。”


    雲夢嘴裏輕聲呢喃著,神情有些憂愁低落。


    自從那晚上被安羅國三皇子羅峰差點強暴,她就一直閉門不出,雖然對父皇沒有處置安羅國三皇子很不滿,但至少父皇還是多派了好幾個實力高強的大內供奉守著她,讓她暫時不會再落入羅峰的毒手。


    “不知道哪天救我的那位大叔是誰?”


    雲夢這些天一直都在調查救了自己的恩人,可是問遍了宮內的人,也沒有人見過那個黃臉大漢,所有人都告訴她宮內沒有這樣容貌的供奉,並且使刀的高手供奉就更少了,那幾個人明顯年紀身材都相差很多。


    以那人的實力,即使在高手雲集的大內皇宮,也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


    所以雲夢到現在已經有些肯定那人不是大內供奉了。


    可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皇宮裏,又為什麽會喊什麽“臣救駕來遲”,從對方的聲音裏,雲夢覺得他好像認識自己,隻是自己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在哪裏見過這麽一個人。


    “希望那位大叔平安無事。”


    想到那晚自己在無比絕望的時候,黃臉大叔的身影宛如神兵天降,出現在自己麵前,雖然他的背影不是異常高大,但無論什麽時候回想起來,都會讓自己內心有無比踏實的感覺。


    內心十分感激的雲夢當然不希望黃臉大叔遭到羅峰的毒手。


    就在雲夢想著事情的時候。


    一個宮女匆匆走進來,到了雲夢麵前,施禮道:“公主,陛下在前殿議事,指名讓你過去。”


    “父皇讓我過去?”雲夢有些驚訝,父皇一向不會讓她參與到朝政之中,怎麽在前殿議事時讓她過去。


    “是的,陛下請你馬上過去。”宮女道。


    “……好吧。”雲夢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在幾位供奉的陪同下,她往前殿走去。


    過了許久,終於從後宮到了前殿,雲夢一踏進去,臉色就是微微一變,在整個朝殿之上,不但有滿朝文武,還有一個他絕對不想見到的人,安羅國的三皇子,羅峰,也赫然在列。


    而且還被賜予了一個位置,就在天寧國皇上的左手邊。


    在雲夢踏入大殿的同時,羅峰的目光也直射過來,嘴角帶起一絲富有深意的笑容,目光"chiluo"裸的絲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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