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淩晨1點半鍾,幾人才疲憊地從實驗室裏走了出來,在等電梯的時候,趙明芝衝幾名學生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已經讓老劉準備好了羊肉火鍋,你們要是沒事的話,就都跟我回家去吃宵夜。”


    唯一的女學生,長得雖然不漂亮,但模樣卻頗為清秀的郭美妮先笑道:“好啊,我最喜歡吃師公做的羊肉火鍋了。”


    看上去年紀最大的張漢也吞了吞口水,點頭附合道:“沒錯,自從吃了劉老師做的羊肉火鍋後,什麽喜羊羊、大尾羊之類的連鎖火鍋店,簡直就不能吃了……”


    郭美妮馬上鄙視道:“切,大師兄,你也不想想,那裏的肉是羊肉嘛?人家古人掛羊頭賣狗肉,到了咱們這一輩,隻能掛羊頭賣鼠肉……”


    趙明芝嗬嗬笑了一聲,眼神又在吳瑞和王東陽身上掃了一下。


    “我先去實驗室接皮皮。”


    王東陽見三人都答應了,便也趕緊道:“你們先去樓下等,我到地下停車場去取車。”


    別看生殖醫學係的係主任趙明芝教授就住在華中大醫學院的家屬區,但做為華夏最頂級的綜合性大學,華中大實在是太大了,它占地足有上千畝,從實驗樓到趙明芝的家,如果走路的話,要花上整整40分鍾。


    趙明芝見4名學生都答應了,這才慈祥地笑了笑,雖然她看上去還頗為年輕,但實際上已有57歲了。自從六年前她唯一的愛子劉勇因為溺水身亡後,她和同為華中大醫學院教授的老伴劉誌強便成了失獨老人。


    人生最悲痛的事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在痛失愛子後,兩人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希望用忙碌來掩蓋心底的傷悲。但一個人不可能24小時都處在工作中,因此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二老都會感到特別孤單……幸好兩人都是華中大的教授,是各自領域中的權威專家,報考兩人門下的學生多不勝數,所以偶爾的師生家庭聚會,就成了二老最為開心的事情。


    幾人說說笑笑上了電梯,在18樓的時候,吳瑞先下去接皮皮,而趙明芝則帶著張漢和郭美妮在1樓下了電梯,至於王東陽,他要直接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去取車。


    師生三人穿過空蕩蕩的1樓大廳,在大門處刷了門禁後,厚厚的自動玻璃門緩緩滑開,幾人走到了寂靜無人的樓下廣場前。站了兩三分鍾後,一輛亮著大燈的車從地下停下場開了出來,幾人中郭美妮的眼神最好,遠遠她便看見,這輛掛著ja2392的銀灰色寶馬,正是王東陽的座駕。


    寶馬車在三人身邊停下,張漢先搶上前,拉開副駕駛的座位,等護著趙明芝上了車後,他才和郭美妮分別拉開兩扇後車門。哪知兩人才剛剛坐定,寶馬車就突然加速,如脫韁野馬一般,往不遠處的馬路上飆去。


    趙明芝吃了一驚,忙大聲叫道:“等等,吳瑞還沒下來呢。”


    坐在後座上的兩人也是毫無防備,被突然加速的汽車來了一個猛烈的推背感,坐在副駕駛位後麵的郭美妮抬眼掃了一下,接著驚呼道:“你是誰?”


    趙明芝有點老花,加之車內沒有開燈,所以雖然她上車最早,卻沒有發現坐在旁邊的竟然不是王東陽。在聽到郭美妮的驚呼後,她才扭頭看過去,勉強看清了這人是一名相貌冷厲的青年,年約30歲出頭。


    “停車!”心中氣憤的趙明芝便厲聲喝了一句。


    那名青年扭頭衝她冷冷一笑,同時抬起右手,在他的手上,竟然有一把黑洞洞的手槍。


    “啊!”郭美妮隻來得及尖叫了一聲,接著便在‘噗’的一聲輕響後,頭一歪倒在了張漢的肩頭。驚恐萬狀的張漢一邊俯下身子,想借著那人背後的座椅遮擋,一邊伸手往車門扳手上抓去。可還不等他抓到扳手,那人手臂一反,竟然連看都沒看,一槍準確地擊中了他的前胸……


    趙明芝雖然心中害怕,卻還是厲聲喝道:“住手!”


    “趙教授,這隻是麻醉槍。”青年冷哼一聲,舉起右手上的槍晃了晃,同時又威脅道:“雖然是麻醉槍,但總有一點副作用,您畢竟年紀大了,最好不要輕易嚐試。”


    聽到兩名學生隻是中了麻醉槍,趙明芝的心中這才一寬,剛剛已經加速到每分鍾200下的心跳,也慢慢平複了下來。


    “我不管你是誰,要是你馬上停車,我可以考慮不報警。”畢竟活了這麽多年,趙明芝的心理素質要遠遠強過兩名學生。


    青年懶得理她,一邊舉著手上的槍,一邊踩下油門,寶馬車在數分鍾後,就竄出了醫學院的大門……


    ………………………………………………………………………………………………………


    等吳瑞來到樓下廣場後,竟然連一個人影也沒瞧見。


    “這是怎麽回事?”一頭霧水的吳瑞下意識地問道。


    “汪汪……”跟在他身後的貴族詩人皮皮,馬上就汪汪叫了幾聲。


    吳瑞哭笑不得地罵道:“扯蛋!你為人人都象你一樣,喜歡吃獨食啊。”


    “汪汪……”皮皮又叫了幾聲,不過貌似除了吳瑞之外,誰也聽不懂它在叫什麽。便是吳瑞到底懂不懂,那也是一個未知數。


    吳瑞搖了搖頭,沒有再回答皮皮,而是舉起左手,對著手上的電子腕表輕聲叫道:“大師兄。”很快‘嘟……嘟……嘟’的電話提示音就從腕表處傳了過來,可一直響到自動掛斷,都是無人接聽。


    咦,這下吳瑞更驚疑了,又對著腕表喊了一聲:“二師姐。”


    三個人的電話都無人接聽,吳瑞的臉色便慢慢凝重起來。雖然趙明芝害怕電子輻射,從來不用通訊設備,但三位師兄師姐都跟她在一起,他們總不至於集體不接電話吧。


    一定是出事了!想到這裏,吳瑞趕緊轉頭衝皮皮道:“皮皮,你能聞到他們的氣味嘛?”


    皮皮先抬起頭來,不屑地瞄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說:關鍵時刻,還得靠我。


    鄙視完了吳瑞後,它便低下頭,鼻子抽了幾下,接著這貨沿著剛剛寶馬車行進的路線,一路小跑著來到馬路上。


    “汪汪……”等吳瑞跟過來後,便蹲在皮皮身邊,詫異地問道:“你確定他們從這個方向走了?”


    回答他的自然還是汪汪幾聲,吳瑞皺了皺眉,真心有些想不通了。按照皮皮的說法,它聞到趙明芝等4人全都上了車,往南邊的大門方向去了。說完後,這貨還不忘強調了一句,肯定是郭美妮和張漢嫌它太能吃,所以教唆著王東陽直接丟下他們跑了。當然,它的這句話被吳瑞給自動忽略了,就算3人想跟他開個玩笑,以趙明芝的沉穩性格也斷然不會同意。


    想了想後,吳瑞伸手拍了拍皮皮,低聲問道:“能一路追下去嘛?”


    憂鬱王子皮皮立馬白了他一眼,顯然對這個提議極其不爽,你也不想想,我四條小短腿能跑得過四個輪子嘛?可吳瑞卻不顧它的抗議,沉聲道:“必須追。”


    好吧,你是老大,你說了算!皮皮十分聰明,知道它平時耍耍小脾氣沒問題,可現在吳瑞臉色陰沉,顯然是心情極度糟糕,於是它便低下頭,一邊嗅著,一邊沿著馬路撒歡似的跑了下去。


    京師自古便是天子腳下,現在又是華夏的中央政府所在地,自然不同其他地方,即便現在已經是淩晨時分,路上的行人和車輛仍然十分之多。於是很多人便看見,一條沙皮狗狂奔著出了華中大醫學院的大門,接著沿府前路一路往南,在沙皮狗身後跟了一名相貌普通的青年,此刻他正把外套係在腰間,隻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袖t恤,跟在沙皮狗後麵緊追不舍。


    路人見了不由嘖嘖稱奇,這條沙皮狗究竟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居然讓這名青年在大冬天的夜裏,隻穿著一件t恤狂追不舍。


    京師的出租車司機是出了名的好客能侃,有好事之人便開著車追到吳瑞身邊,搖下玻璃喊道:“兄弟,要不要打車追?”


    吳瑞擺了擺手,示意不用。那名司機卻仍不死心,繼續勸道:“我看那條狗也太他媽能跑了,要不這樣,反正都這個點了,您給100塊,就算它今晚跑到長城,我都給您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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