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擦啊!”看著陳扣策馬,直接跑到箭神殿陣前,趾高氣昂的一通演講,沒有幾分鍾,威風八麵不可一世的十會聯盟,就紛紛低頭認輸,受氣小媳婦一樣簽定了降表,最不爽的就屬落花滿懷了。


    不顧四周圍此起彼伏——“哦,贏咯贏咯!”“這下可發了!”“何止發了,發大了!”“女王大人果然花木蘭在世,穆桂英複生耶!”……的歡呼,也無視公會頻道裏麵,與四周圍差相仿佛的歡欣雀躍的文字刷屏,她無比失落的抗議:“我把遊戲床搬進秘密基地,占用基地機密通信頻段,頂著好多官兵的風議,上線玩遊戲。你以為我容易嗎?就為了趕上這樣的熱鬧,結果上線一次,隻砍了幾十個人,就完事了?也太少了點吧?都不夠塞牙縫的啊!”


    尼瑪,幾十個人,我們遊戲裏麵一個月都未必砍到那麽多,你幾分鍾就砍完了還嫌少?豬八戒吃人參果啊!你的牙縫,是藍鯨的?還是霸王龍的啊?一圈聽者停了歡呼,情不自禁的腹誹。


    抱怨完了自己,她又抱怨起對麵的敵人來:“那些家夥也太沒有骨氣了!竟然這樣就投降了!這要是上了戰場,肯定是幫投敵賣國,賣身求榮的貨啊!這樣的人,怎麽能容許他們投降啊?就應該帶兵殺過去,殺他們個片甲無存,雞犬不留,讓他們知道知道,軟骨頭是沒有好下場的!”


    一圈聽者更暈:聽說這是個官富兵二代,果真如此啊,這大帽子一頂一頂扣的,不是家學淵源絕逼學不來呀!


    陳扣也是哭笑不得:“虧你還是當兵的呢。你們老祖宗我孫子的話都不知道嗎?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


    “滾滾滾!”落花滿懷忿然,也不在意陳扣偷偷占自己便宜,“我不管,好不容易上線一次,你得給我找場架打。還得刺激的,過癮的,不然別怪我發飆啊!”公然賴皮起來了。


    “好吧好吧。”陳扣頭疼,“衛不病那不正趕著去打架嗎,你也一塊去吧。那應該是個高手。”


    “高手?”落花滿懷表示不屑。


    “不服?記得前幾天的狂歡活動,人家可是全城第三,壓著你整兩個身位呢。”


    “嗖”一陣疾風拂麵,等到能睜開眼時,落花滿懷已經在幾十米開外了,還有餘音嫋嫋,“這種事你不早說!”


    ============


    “你終於來了?!”


    眾香國基地外圍的大路上,春風和煦,隱含著暗暗的威壓;枝葉搖擺,似乎是被風吹動,又似乎……僅僅是不安的悸動?


    以殺止疼下了哈雷機車,拎著雙劍站在大路當中,看著對麵乘著戰車,風馳電掣而來的衛不病,緩緩說道。


    話中的怨念,就仿佛等在黑暗神殿裏的伊利丹,見到玩家咆哮:我被囚禁了一萬年~~~


    大路的兩邊,十會聯盟的頭頭腦腦還有嘍囉們,此刻已經自動轉職成了觀眾,看著以殺止疼還有飛速靠近的衛不病,充滿了期待。


    幹嘛這麽興奮?這可是遊戲裏麵,絕頂高手的對決啊,一會兒打起來,場麵恐怕不亞於聯賽的個人戰了,而且是免費的,現場觀摩,怎能不叫人興奮期待呢?有人擺好了小板凳,有人打開了攝像頭,有人在論壇裏麵開貼準備直播……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這場決鬥完事,今天整個稀裏糊塗、亂七八糟、糟心受罪的公會戰才算完事啊!


    以殺止疼在這兒砍人砍的腥風血雨威風八麵,被她砍的人卻受不了啊。而且她砍完了後援四會的還不算完,還要砍在場其他的頭頭腦腦……


    這時候頭頭腦腦們正對著陳扣的清單發愁呢,以殺止疼這一記仇恨濺射,當場就哭了,跪地向兩邊求饒:女俠,我們這兒正被人打劫(追殺)呢,你就行行好,放我們一馬唄。


    有了這幫中間人,陳扣才明白,為什麽整場會戰,第一個發動的六殿根本沒有人來。


    有了這幫中間人,以殺止疼才知道,自己又一次跑了個空,這回衛不病真的不在家,正在外麵衝鋒陷陣呢。


    照說橋一搭上,也就好辦了,兩邊甚至都是加了好友的,以殺止疼想戰,衛不病也不抗拒,順水推舟的事兒,沒十會聯盟什麽勾當了。


    可是,被衛不病明晃晃的放過鴿子,這空口白牙的男人承諾以殺止疼卻不信了,十會聯盟的人一挪腳步,她杏眼大瞪:“走什麽走?都別走!你們都是中間人,倘若一會兒衛不病如約趕到倒也罷了,要是他不來,哼!哼!哼!你們懂的……”


    頭頭腦腦們一頭汗水滿腦袋官司,好半晌有人小心翼翼的提醒:女俠,我們跟人家不是一國的啊,你要留人質是不是留錯對象了,該找後邊不遠的眾香國亞?


    以殺止疼瞪眼:“人家又沒招我,我幹嘛找人家啊!就你們了,誰讓你們招我來著?”


    一幫人又一次哭了:人家沒招你,你是幹嘛來的呀?這真是躺著也中槍啊,不,都已經被挖坑埋地裏了,還是中槍了!大神的境界果然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啊……


    總之,就全留下了,變成了現場觀眾。


    聽到以殺止疼殺氣騰騰的話,瞬間腦補出了一副活靈活現的畫麵——那似乎是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打西邊來,又有一仙在天上飛……


    “你終於來了?”


    “也許我不該來。”


    “但是你來了。”


    “留點念想行不行?”


    “人可以走,把命留下!”


    可惜,現實遠沒有小說描寫的那麽中二文青。


    衛不病坐著戰車,並著不愁,一溜煙的沿著大道趕過來,到了眾人麵前,一跳下車點頭哈腰:“哎呀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說好決鬥的,結果進了個任務空間,就忘記了……”


    “……”一圈觀眾淚目,既因為衛不病破壞想象的格調,也因為他話裏麵的內容。


    約決鬥,放鴿子,公會戰……事情竟然真的就如此簡單!明白過來之後,是翻江倒海難以抑製的憤怒啊!


    尼瑪啊,忘記了?忘記了?忘記了?你知道就因為你一個忘記了,今天死了多少人嗎?我們損失了多少東西嗎?更別說麵子裏子掉地上被人“啪嘰啪嘰”踩的稀巴爛了!


    不過,也隻是在心裏麵抱怨抱怨罷了,實力不足,除了這樣yy一下,也幹不了別的了。


    “任務空間?原來這樣!”以殺止疼點點頭表示理解,無邊的怨念陡然一消。


    這種隨機的任務空間可遇而不可求,遇見了自然不能放過,又跟監獄一樣,屬於比較特殊的副本區域,進去了常常無法跟外界聯絡。


    毫無氣場的寒暄兩句,解釋了誤會,兩個人便各自*出武器,就開戰了。


    以殺止疼沒用衝鋒,直直上前來砍衛不病;在她看來,自己一個聯賽大神,上來衝一個召喚,有點沒品。


    衛不病沒用召喚,也是直直上前去砍;在他看來,被斬去一刀的召喚,戰鬥中已經不起什麽決定性的作用了。而且就憑著手裏麵的弧光斬,足以應付大部分狀況了,反正砍落花滿懷就挺順手的。


    兩個人倒是有點不約而同。


    當然這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兩個人的決鬥,依舊算是公會戰啊。公會戰不會爆屍的,所以這就是一場切磋,無關生死,盡力就好。


    以殺止疼這麽費盡的發動公會戰,這也是一個重要原因,衛不病現在背著幾百點pk呢,自己若是跟他決鬥把他打死了,號豈不就廢了?高手惺惺相惜,一般不做那麽沒品的事。


    遠古,還沒有聯賽的時候,高手們常常都是紅裏透著紫,紫裏透著黑的,公會戰決鬥幾乎是他們唯一放心切磋交流的場合了,也算一種遺失的傳統了。


    “叮叮當當!”一瞬間電光繚繞,雷蛇翻騰。


    兩個人都是雙手,兩個人都用速度極快的雙持武器,兩個人都使弧光斬……這一交手上去,當真火花四濺,仿佛兩塊冒著電花的磁石強烈的吸在了一起。


    按照武器說明與角色屬性,明明武器一秒鍾也就能揮動個兩三次,然而看兩個人的操作,聽此起彼伏不絕於耳的撞擊聲,別說一秒揮舞兩三次了,八次十次都有了。


    你轉向,我也轉向;你虛招,我也虛招;簡簡單單的一記揮砍,總要像閃電一樣,曲裏拐彎個十次八次的才過癮。更不要說碰撞當中,還要格擋、拆卸、借力打力……


    現場觀眾直接看了個眼花繚亂淚流滿麵:尼瑪,在最接近現場的地方觀戰的確過癮,可是……沒有慢鏡頭回放、嘉賓解說,以自己的眼力價,壓根就看不明白啊!看也基本白看!


    眨眼之間,兩個人就刀砍斧削了幾十合,陡然四把武器狠狠撞擊到一塊,一聲大震,兩個人各自倒飛出去,眼中都閃過異色。


    以殺止疼:自己是一個格鬥精英,近戰有優勢的,竟然是平手?


    衛不病:這家夥好快的反應!似乎……比落花滿懷還強一些?遊戲裏麵竟然有這種等級的高手嗎?十張點卡不到,更加不看職業聯賽的家夥,也就這種眼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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