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初到虎營


    大夏國的軍隊編製,一個標營是一千至兩千人,三到五個標營組成一個準營。


    當李郃到達離扈陽城十五裏外這個新建的準營營地時,由兩省總督洪字準營調來的一千輕騎標營、五州三監選出的一千精壯犯人、扈陽府各州縣村鎮征召的一千壯丁,已經來得七七八八了,但他們的軍服、武器,以及出征所需的糧草輜重卻仍在籌備中。這些人除了那總督衛軍的洪子準營的一千輕騎外,其他都是沒打過仗的犯人和壯丁,還需要進行一番整訓,才不至於到了戰場上去送死。


    營外層層守備,至少有幾百名士兵在輪崗,非常森嚴,似乎都是清臨總督洪字準營的人。李郃他們進入時報了七次身份,出示了數次軍印。


    但營地內可就完全是兩樣了,仍然非常雜亂,許多地方都還沒建好。那些調配來的犯人和新征來的壯丁皆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懶散樣,有些人甚至還沒被分編好,從清臨軍調來的幾個軍官,根本就不夠用。


    隻有那洪字準營的一標營輕騎看起來比較有軍人的樣子。


    李郃前世對軍事方麵並沒什麽關心,對前世的軍隊,也隻從電視電影上了解到一些,更枉論什麽戰術理論之類的東西了。不過看到眼前這副情形,他也知道,現在這支軍隊還缺少兩樣東西——紀律和士氣,沒這兩樣,上戰場就是做炮灰給敵人加戰功而已。


    李郃同幾個隨從並未穿鎧甲軍服,但進入營地後居然無人上前過問,那些個士兵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打屁說笑,不時還能聽到幾聲軍官的喝罵。


    李郃徑直進入那一千輕騎的標營營地,直奔標統大帳而去。


    過了不久,全營集合的號聲響起,那一千輕騎很快就集合完畢,但那些犯人和壯丁卻半晌過後才稀稀拉拉三三兩兩地湊過來,站得歪歪斜斜,同旁邊彪悍的輕騎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一千輕騎的標統站在校場上方的點兵台上,高聲道:“大家都聽好了!今日李統將有令,大家來一個比武打擂,前十名者,皆可升兩級,賞十兩白銀,並安排軍職。第一名者,更可成為副統將!得百兩白銀!”


    台下眾將士聞得此言立刻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他們被調到此地後一直沒有統將,連個副統將都沒有,今日突然說李統將下了命令,不禁讓他們詫異非常,都是向點兵台上張望,卻還是哪幾個熟悉的標營將領,沒有見到什麽李將軍。


    很快就有幾個士兵過來在校場上畫了幾十個大圈,三千多兵士被分成幾十夥,就圍著這些個大圈,按照那位標統的吩咐開始,一個個進去結對比試。規矩很簡單,誰先被摔出大圈或被揍得起不來自動棄權的,就算輸。贏的一直站在圈裏,直到一個一個上來,把他打下去為止。最後每一圈裏留下的那個人,將和其他圈裏留下的人分對比試,決出最後十名。


    這些個兵士,以前不是成天訓練的彪悍軍人,就是傷了人命被抓到監獄的犯人,或者閑時在各村、各鎮橫行的流氓混混,再老實的也是成天幹體力活的農漢或苦工。個個都是一身的力氣,精力旺盛。來到這軍營中那麽久,既沒怎麽訓練,也不得外出,成日就那麽晃蕩著,正無聊得緊,現在有這麽個打擂比賽,個個都是躍躍欲試,在旁邊觀戰的亦是叫喊得緊。


    再加上前十名的可以直接升兩級當軍官,第一名的還可以一下飛上枝頭當鳳凰成了副統領,更是讓他們精神大振。


    除了一千多輕騎軍外,其他的都是卑微的囚犯、混混、平民,如今被征召到軍中,有這麽個機會不上戰場就能升官發財,無不興奮非常,全力以赴,各圈都是戰得如火如荼。


    而這幾十個圈中,卻有一個最引人注意,許多本在其他圈比賽觀戰的軍士也都應聲圍了過來,怔怔地看著裏麵的打鬥。


    隻見裏麵一個俊逸少年,赤著上身,露出精壯的腱子肉來,麵對著那些粗壯的漢子都是一拳一個,轟出了圈外,無人是他一合之敵。打了一會直喊不過癮,便讓眾人一起上,不消片刻,一圈的兵士都被他放倒了。


    圈外圍觀叫好的眾兵士中一個瘦削高個對旁邊一個疤臉漢子道:“尤老大,這小子好像有兩下子呐,你能贏他嗎?”這位臉上一道長長刀疤的漢子乃是囚犯中的老大,姓尤名邙,外號西江老大,人稱尤老大。一身氣力可舉千斤,更是會幾手霸王拳。因揍死了十幾個對頭而被官府捉住,本來因為他拘捕時殺了三個捕快,是要斬首的,但後來總督大人下了令,把他連同其他幾個凶悍的重犯一同發配來了這裏。


    尤邙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刀疤沒有說話,不過看著圈裏那個幹翻了幾十人後連氣都不喘一下,汗都沒流一滴的少年,神情凝重。心中的理智告訴他,這個少年的武藝絕對是十個他都難及的。可這樣一個少年,又怎會在這支新見的準營中呢?


    “他是哪個標營哪個隊的?我怎麽沒見過他。”尤邙問。


    瘦高個皺著眉看了一會,搖頭道:“我也沒見過,肯定不是我們標營的,會不會是那個農夫營裏的?”


    尤邙搖頭:“不是,你看他的褲子,可不是那群農夫能穿得了的,也肯定不是三監來的。要說是那群騎兵裏的軍官,也不像,似這等人物,這麽多天來我不可能一次都沒見過。”


    不一會,尤邙也在另一圈站到了最後,而後幾十個各圈最強的兵士開始捉對比試,淘汰晉級。


    那個赤著半身的少年仍是一拳無敵,就那麽一拳,卻是無人能逃得過,直戰到了最後十名,還是無人可接他一拳。


    最後,台下的士兵們都圍在了一個圈子外,後麵一點的雖然被擋著看不清裏麵比試的情況,卻仍是狠勁地向上爬,往裏張望。


    本來最後十名也是分對淘汰晉級的,但那少年竟是覺得這樣太慢,索性讓他們一起上。


    包括尤邙在內的九人也都是桀驁不馴的主,雖然已是看出那少年武藝非凡,卻還是不相信他能托大一人對他們九人,既然小子狂妄找揍,他們也不再客氣,各自對視一眼,大吼一聲合夥上前想把李郃按倒猛揍。但結果在外麵兵士的歡呼叫好聲中,九人竟都被那少年一人一拳轟得噴出去老遠,九人連手,換來的卻仍是九拳。


    這個少年自然便是李郃了,他並不太了解這個世界的軍隊,但有一點卻是知道的,軍中的將士和那些監獄裏調來的所謂惡人死囚,都隻佩服比自己強的強者或是有威信、有戰績的將領,一切都是靠實力說話。他現在隻有十六歲,在軍中又無資曆,唯一有的便是家世和自身的力量。家世可讓他成為這一營之首,卻無法讓這些將士真心聽從他的命令,唯有以自己的實力折服他們,才能在以後的戰鬥中指揮動他們。


    於是,他便想出了這麽個比武打擂以升官職的辦法來。反正他們這屬於是中下級軍官,不需要什麽通曉兵法、運籌帷幄的能力,隻要能打、有勇力便可,比武出來的人,無論是武力還是體力都是最好的,正可勝任。


    而他也可以在這一過程中,讓這些士兵們見識到他的武力,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豎立威信。


    就像李郃前世的歌星影星等偶像一般,李郃在眾兵士麵前所展現出的強橫武力,使得他在這些人心中成了一個戰神般的存在,那些平日裏被他們視若高手的人,在李郃麵前,卻無一例外的都頂不住一拳,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的震撼。


    圈外的士兵都是高聲歡呼著,慶祝著他們誕生了一位武藝高絕的副統將。


    而那被他打翻在地的九人,爬起來後也是一臉的佩服,李郃贏得實在是幹脆,他們輸得也是心服口服。


    尤邙大笑著走上前拍了拍李郃的肩膀道:“兄弟,你是哪個標營哪個隊的?這麽好身手!以前可是在江湖上走動的?”他以前在江湖上也是頗有名氣的一號人物,知道以李郃的武藝,若在江湖上絕對也是個呼風喚雨的主。


    其他幾人也紛紛上來詢問他的名字。


    李郃沒有回答,隻是也笑著拍了拍尤氓的肩膀。這時那騎兵標營的標統帶著幾個士兵分開人群走了進來,分開了一條道,將李郃請上了點兵台。


    點兵台上,李郃已穿上了衣服,背負著雙手對台下眾兵士道:“兄弟們,我便是你們的統將李郃!”


    台下眾兵士聞得此言先是一愣,接著盡皆嘩然,都沒想到他們的統將會是這麽年輕。


    這些士兵有不少都是扈陽府周邊村鎮的人,不少人都知道扈陽二公子的大名,而總督洪字準營的那一標營騎兵雖不是在扈陽城內守備,但對這個扈陽總督府二公子李郃,卻也有不少人耳聞。所以李郃此言一出,他們在起先的驚愕過後又反應過來,這個人不就是二公子嗎?二公子居然來當統將帶兵了?!


    “安靜!”李郃沉聲喝道,台下眾兵士立刻靜了下來,怔怔地望著他。


    “想來諸位應該知道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裏了。北方胡虜犯邊,正是我等大好男兒建功立業之時。你們中有的是常年駐守於此地鬱鬱不得誌的軍人,有的是犯了案子就快處斬的囚犯,還有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休的農者、苦工。若沒到這來,你們會怎麽樣?就這麽一輩子當個小軍官、小士兵?過幾日被插上牌子推到荒郊野嶺處斬?一生碌碌無為靠耕作為生?”李郃站在點兵台上俯視著台下眾兵士,雖然他隻有十六歲,雖然台下隨便一個人都至少比他大一兩歲,但此時他臉上的沉穩和威嚴卻使得現在情形好像父親在教兒子一般。


    台下鴉雀無聲,剛剛李郃在比武時立下的威信已經體現出來。


    “你們既然來到了這裏!你們就是士兵,就是我的士兵!”李郃大聲吼道,這後半句話聽起來倒有幾分大逆不道的味道,不過這是在扈陽府,他不怕,空口無憑,誰能把他怎麽樣?


    “瞧瞧你們現在這熊樣,有點軍人士兵的模樣嗎?站沒站相,坐沒坐樣,一個個都跟娘們似的!”


    此言一出,台下眾兵士皆是下意識地挺直了身子,擺正了腦袋,站齊了隊伍。


    “我等不用多久就要北上抗擊胡虜了!到時候,兩軍陣前對敵,你們是想當英雄呢,還是想做狗熊?”李郃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的聲音這麽有感染力。


    “英雄!”台下眾人高聲道,不過聲音卻是參差不齊,高低不一。


    “你們在學女人叫床呢?”李郃鄙夷道。


    “英雄!!!”眾兵士齊聲高吼。


    李郃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找到那麽點軍營和軍人的味道。繼續道:“要像你們現在這樣,上了戰場就隻有給人剁的份!”雖然他也沒上過戰場,不過憑著現在豎起的一些威嚴,還是能懾住這群新兵伢子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你們若是想當那一將,便拚了小命給老子在這段時間裏練出點樣子來,你們若是想做那萬骨,老子馬上就送你們去滋養大地!”李郃說著雙目虎虎有神地掃視了一眼台下眾兵士,道:“從現在起,營中若有違紀者,一律嚴懲不貸!違反一次者,軍杖三十,再犯者,軍杖六十,犯三次者,殺無赦!”


    說著按剛剛比武出來的名次,為那兩支犯人和壯丁組成的標營安排軍官,尤邙成了那支犯人標營的標統,讓他喜出望外。而副統將,因為最後比武的勝者是李郃自己,所以便讓那支騎軍標營的標統陳雲兼任,由他負責日常的訓練安排。


    李郃安排完這些事務後,又對眾兵士冷聲道:“我李郃保證,眾位隻要肯好好跟著我幹,咱們北上抗胡得勝歸來後,個個都能升官發財,光耀門楣!可要是誰敢跟我打馬虎眼,想試試我的耐性,挑戰我的威信的話,就先看看你們的腦袋會不會比這柱子硬!”說罷右手成爪往點兵台上一根大腿粗的木柱子抓去,隻聽哢嚓一聲,那被抓之處木屑翻飛,木柱應聲而倒。


    台下眾兵士看得呆若木雞,那些知道扈陽二公子大名的人更是心中清楚,若是誰敢跟他對著幹的話,絕對會死得比那木柱子還難看。


    又跟陳雲和另兩個標統交代了一些事情後,李郃便準備回家了,今天出來已快一天,有些想家中的美女們了。


    “將軍,請留步。”卻是陳雲又跟了上來。


    “陳將軍可有何事?”李郃問。


    “將軍,是這樣的。總督大人呈報兵部組建這個準營的時候,並沒有報上名字,所以咱們營到現在還沒名呢,您看,您是不是給咱們營取個名字?”陳雲道。


    大夏國軍營名稱一般都是一個字,如李斯洪的總督洪字準營。


    李郃微微沉吟了一下,道:“要叫,就叫個威風點的名字,就叫虎營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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