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方笑武眉飛色舞的說著,妙真睜大了眼睛,期期艾艾的道:“可是,可是……”


    方笑武見妙真支支吾吾的,似有什麽難言之隱,覺得有些奇怪,問道:“可是什麽?”


    妙真想了想,道:“先不說這事了,我現在帶你去住的對方。”


    方笑武見了,越發可疑,但妙真不說,他也沒有辦法。


    兩人從大廳裏出來,朝方笑武住的地方走去。


    “啊,公子,我忘了問你,不知你尊姓高名。”


    “我叫方笑武。”


    “方笑武?難道公子是方家的人。”


    “不是,天下姓方的那麽多,我隻是一個外地人。”


    “哦,原來如此。”


    ……


    次日早上,天剛剛亮,妙真就來到了方笑武的房門外,敲響房門。


    方笑武早有心理準備,剛一聽到敲門聲,就立刻爬了起來。


    尚未梳洗,方笑武就被妙真帶到了一間磨房裏。


    隻見妙真指著磨石對方笑武道:“方公子,師父中午要吃麵條,你要趕在中午之前把麵粉磨好,由我和麵煮給師父吃。對了,師父說過,磨麵的時候不能運功,否則麵就不好吃了。”


    聞言,方笑武卷起袖子,笑道:“容易。”


    他本以為自己是個武聖,就算不運功,別說區區一塊磨石,就連一座小山,照樣也能推得動。


    豈料,他剛一上手,竟然沒有推動磨石,笑容頓時僵住了。


    妙真站在一旁看著,神色古怪。


    此時此刻,即便妙真不解釋,方笑武也知道在白雲觀裏幹活一點也不簡單。


    難怪妙真會擔心自己吃不消,光是磨麵這一項,他剛上手就沒有成功,可見這個活一點都不好幹。


    當然,方笑武並不認為自己連一塊磨石都對付不了,漸漸加大了力量,隻是那磨石好像故意好和他作對似的,始終不動。


    片刻後,方笑武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動了一下磨石,而他的臉上,已經隱隱見汗。


    妙真搖搖頭,說道:“方公子,照你這樣下去,磨到天黑也未必能磨出一碗麵來,我去跟師父說,叫他不要為難你。”


    方笑武忙道:“別去。聽你的口氣,你以前每天都會磨麵,是嗎?”


    “是啊。”


    “那你示範給我看看,我試著學一下。”


    “好。”


    等方笑武退下來後,妙真就上去了,雖然有些吃力,但動作比方笑武快了不知多少,很快就是三圈。


    方笑武本以為妙真磨麵的時候,有什麽訣竅,所以就仔細的看著。


    當妙真退下來後,方笑武上去磨了一會兒,居然隻是動了一下,而他明明就是學葫蘆畫瓢,依照妙真的樣子磨的,怎麽就不管用呢?


    這也太邪門了!


    “方公子,看來你真的不會,我……”


    “別去,我就不信我做不到!”


    方笑武想到不懂武功的妙真可以做到的事,自己要是做不到的話,那就是笑掉大牙了,也沒問磨石裏麵到底有什麽古怪,咬著牙,卯足了勁,推得汗流浹背,才勉強推動磨石半圈。


    隻見妙真點了點頭,笑道:“這樣的話,應該可以趕在中午前將麵磨好。方公子,我出去了,你慢慢磨。”


    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


    一個時辰後,方笑武磨得全身大汗淋淋,若非意誌堅強,早就躺下了,可他不想認輸,再怎麽辛苦,還是堅持磨下去。


    不過,他心裏卻是在想:“******,那牛鼻子老道倒是講究,中午要吃麵,你能不能吃些別的,磨得我都快散架了。


    又是一個時辰後,妙真走了進來,看了看情況,點頭道:“差不多了。”


    一聽這話,方笑武當即放下手中活兒,躺在了地上,累得不行。


    僅僅過了一頓飯時間,沒等方笑武恢複,妙真回到磨房,見方笑武還躺在地上,轉身就走。


    “等等。”方笑武從地上爬起來,有力無氣的道:“還有什麽活,統統交給我,我還能幹。”


    “方公子,你這幅樣子……”


    “不用說了,走吧,帶我去。”


    於是,妙真帶著方笑武出了磨房。


    而方笑武出了磨房以後,每走一步,都覺得全身上下猶如壓著一座百裏大山,再怎麽運功,都沒辦法讓這種感覺消除掉。


    好不容易來到了白雲觀的後院,隻見前方是一片田地,一畝大小,地裏的泥土是灰色的。


    就在田地的邊上,有一個特殊的裝置,就像是水渠一樣,通過一個管子,延伸到一個罐子裏。


    妙真伸手一指田地,對方笑武道:“這塊地叫茶田,可以製成一種茶泥……”


    方笑武叫道:“別說這些廢話,我該怎麽做?”


    妙真道:“你脫掉鞋襪,進入茶田,在不能運功的情況下奔跑。”


    “然後呢?”


    “然後隻要跑出了三顆茶泥,就算完事了。”


    “就這麽簡單?”


    “是啊。”


    聞言,方笑武立刻脫掉鞋襪,進入茶田中,覺得十分暖和,不由笑道:“這茶田裏有什麽?”


    妙真道:“有一種藥物。”


    “藥物?”方笑武愣了愣。


    突然間,他覺得腳底奇癢無比,就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在腳底心爬動似的,說不出的難受。


    妙真見他麵色古怪,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喊道:“方公子,你快跑,這種藥物隻有經過奔跑才能化解。”


    於是,方笑武就在茶田裏狂奔起來。


    雖然沒有運功,但他的速度也很快,然而他的速度再怎麽快,都沒有辦法化解腳底下的奇癢,有好幾次險些跑出茶田,不想禁受這種無法忍受的折磨。


    然而,據妙真說,那種藥物厲害無比,方笑武真要從茶田裏跑出來,等於是前功盡棄,唯一能破解的法子,就是一直在茶田裏奔跑,直到覺得不癢為止。


    一個時辰後,方笑武累得不行。


    偏偏腳底下的奇癢仍是十分難受,隻有不斷的奔跑,才能讓自己在心理上更好過一些。


    兩個時辰後,方笑武終於跑出了一顆茶泥。


    而那顆茶泥不知道是怎麽形成的,竟是通過管道,滾進了罐子裏。


    漸漸地,天色黑了下來。


    妙真給師父做好了飯菜,端給師父吃,並等師父吃完後,把碗拿回去刷洗幹淨,這才來到後院看方笑武取得了什麽樣的成果。


    “方公子,不行啊,還是隻有一顆茶泥。”妙真看了一眼罐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方笑武從起來到天黑,臉都沒有洗,就一直在幹活,此時聽到茶泥隻有一顆,頓時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早知道白雲觀的活這麽難,自己就不要逞能了。


    但是,他又不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除非是真的累得連站都站不起來,否則的話,他一定會繼續幹下去。


    到了大半夜,方笑武終於完成了任務,跑出了三顆茶泥。


    說來也怪,第三顆茶泥出來後,方笑武便開始覺得腳底下漸漸不癢了。


    用特製的藥水泡過腳以後,方笑武就躺在了床上,什麽都不想,隻想好好的睡一覺。


    可是他知道,明早天亮他就得起來跑去磨房磨麵,而現在距離天亮也就兩個時辰。


    他不僅感歎:這過的什麽日子啊,又苦又累,比牛馬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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