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正央閣就擠滿了尹家的丫頭婆子,眾人皆是伸長了脖子向裏望去,爭相一睹這位古鎮中德行最高、修為最深的圓緣大師的真容。


    晴天隨尹氏母女快步穿過人群,透過床幔看見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彎腰站在床榻邊,正用手試探尹劍起的脈息。


    多日不見的尹子陌依然故我地矗立在眾人中,一言不發,目光淡然,隻有見到尹程氏時,臉上冷漠的表情才有了一絲鬆動。


    “娘親。”他上前一步,輕聲喚道。


    晴天原以為他會看她一眼,她已經準備好回瞪他一眼,沒想到,他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相膳喝退了眾人,尹程氏激動到話都說不利索:“子陌,太好了,這位可就是圓緣大師?”


    “是的,娘親,這位正是圓緣大師,正在為爹爹檢查傷情。”


    二人說話間,圓緣和尚直起身來,轉身走出向尹程氏施了一個禮。


    當圓緣和尚直起身,晴天看清楚他的長相時,差點兒沒笑出聲來。圓緣和尚約摸五十多歲,生得劍眉星目、相貌堂堂、英俊挺撥,雖然身披袈裟,手握佛珠,一派出家人的打扮,可是周身仍散發出一股令人無法抵擋的成熟魅力。這不就是路創的董事長路建起嗎?想當初,她削尖了腦袋去路創的子公司的子公司應聘,把路創、路創的子公司、路創的子公司的子公司的資料全讀了個遍,其中當然包括這位神一般的路總裁了。可以說,路建起的音容笑貌早就印在她的腦海裏,所以她才會第一眼就認出來。


    有意思!是誰在惡搞這位路總裁?晴天想笑,又明白這個時候是不能笑的。隻好抽動嘴角,將已經浮上嘴角的笑意掩飾過去。


    “方才貧僧已為尹施主檢查過,正如陳坐館所言,是顱內血塊凝結才造成如今尹施主昏迷不醒。隻要能衝開血塊,再調養十日半月,尹施主定能蘇醒。”


    尹程氏聞之大喜,問道:“這麽說大師願意出手相助我家老爺?”


    圓緣和尚看向尹子陌。微微一笑:“貧僧既已隨子陌施主前來尹家。當然是肯為尹施主的傷情盡一份綿力。”


    尹子陌也應景地還了圓緣和尚一個微笑,隻是這個微笑看在晴天眼裏要多別扭有多別扭,她總覺得尹子陌笑得很牽強。仿佛明明是想翻個白眼的,卻不得不擠出一個微笑。雖然他平時沒少對自己翻白眼,可是麵對外人,他還是一向彬彬有禮的。尤其這會兒麵對的又是德高望重的圓緣大師,怎麽會露出一個這麽奇怪的表情?


    對了。她突然想到,既然她能認出這位圓緣大師的相貌,他可能也認了出來,所以才如她一般。想笑又不敢笑地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尹程氏欣喜若狂,與尹子桃的雙手握在一起,不停念叨:“太好了。真是佛祖顯靈,佛祖保佑。圓緣大師既肯出手,你爹爹就有救了!”


    “隻是——”


    圓緣和尚欲言又止,令尹家人從喜悅中回過神來,尹子陌小心地問道:“大師有何難處,不妨直說?”


    “方才貧僧檢查尹施主身子時發現雙耳有流膿跡象,當是爆炸時產生的碎渣濺入耳眼,損傷耳道所致,雖然陳坐館已及時清理膿血,但是尹施主的聽力受損已是事實,尹施主蘇醒後,聽力估計隻能達到以往的三成左右。”


    也就是耳背了?!


    尹程氏連忙擺手,熱淚盈眶:“不礙事,不礙事,隻要劍起能夠蘇醒就行,往後老身就是他的一雙耳朵。”


    晴天不禁動容,和生命比起來,聽力神馬的都是小事。


    圓緣和尚點點頭,又道:“方才貧僧仔細瞧過陳坐館的藥方,發現他的活血化淤方中少了一味藥,貧僧問他為何少了這味藥,他說古鎮中這味藥材一向奇缺,所以隻好以其它的藥材代替。”


    “這是味什麽藥?”尹子陌問道。


    “番紅花。”


    藏紅花!番紅花也叫藏紅花,是味珍貴的藥材,在李時珍的《本藥綱目》中就有記載,晴天偶爾在央視的3.15晚會上看到報道說許多消費者買到的藏紅花都是假的,才好奇地去百度了一下,沒想到居然在這裏再次聽到了這個名字。


    相膳插嘴道:“番紅花名貴歸名貴,但並非稀奇的藥材,我記得去年大夫人胸悶氣短時,陳坐館就開了這番紅花的方子,那時可是隨買隨有的。”


    圓緣和尚還了一個禮道:“總之依貧僧之見,尹施主的方子裏還是加入番紅花為上,其它藥材的活血功效總是比不上此花,尹施主早一日醒來對身子的損傷也少一分。”


    眾人稱是,隨後尹程氏安排出一間廂房供圓緣和尚休息,話不多表。


    用過午飯,尹子陌稱有事步出正堂,晴天也趕緊緊隨其後。


    “相公要去哪裏?”


    ……


    “相公要去哪裏?”


    ……


    “相公要去哪裏?”


    “關你什麽事?”尹子陌冷冷地斜睨她一眼,腳下不停。


    “當然有關,有句話叫做‘夫唱婦隨’,相公做什麽,晴天也要做什麽。”晴天自動忽略掉他眼中的森森惡意,睜著一雙大眼睛裝傻充楞。


    尹子陌終於停下腳步,淺淺勾起唇角:“你又想使什麽幺蛾子?”


    晴天嘟嘴賣萌:“哪裏?晴天覺得以往對相公關心太少了,對相公之事也了解太少了,所以往後相公去哪裏,晴天也去哪裏。”她這兩天反複想過,不管他為了什麽原因與洛婉心一次又一次地見麵,有一部分原因也要怪自己平時對他太無所謂了。他去哪裏,她不問,他做什麽,她也不問,不管她和他是基於夫妻關係也好,還是基於盟友關係也好,如果她想在這段關係中占據“主動”,都要先對他了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就是這個道理。何況,上一個月圓驚魂夜才過去,她不敢保證這個月圓之夜她就是安全的,所以,隻有“緊盯”著這個古鎮中唯一知道她身份的玩家,她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尹子陌臉上浮現出一個惡作劇的笑容,語氣輕佻:“我現在要去更衣,你跟不跟?”


    “跟!”晴天麵不改色心不跳。用這種理由對付一個古代女子還行,要想對付一個現代玩家,段數太低!


    “哼!”尹子陌不甚友好地冷哼一聲,悻悻地甩手而去。


    晴天衝著他的背影扮個鬼臉,笑得合不攏嘴。


    當然,尹子陌沒有去更衣,而是闊步向濟安堂走去。


    “相公,這是去濟安堂的路啊,你去濟安堂做什麽?”


    ……


    “相公,別費心思了,濟安堂如果有番紅花,陳坐館早就拿來醫治公公了。”


    ……


    “相公,不如我們去別的藥房瞧瞧。”


    ……


    晴天一路上都沒話找話,尹子陌照舊充耳不聞,直到二人來到濟安堂見到陳安。


    陳安依然在藥房忙碌,對尹子陌招呼一聲後又低下頭去分包藥材,對於曾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的晴天自然是不記得了。


    “陳坐館,濟安堂內為何沒有番紅花?”尹子陌開門見山。


    沒有就沒有,哪有為什麽?晴天翻了個白眼。


    “有,有,濟安堂怎麽會沒有番紅花?番紅花一向是濟安堂的獨門生意。”陳安頭也不抬,隨口答道。


    “有番紅花為何不給尹老爺用?”晴天忍不住問道。


    陳安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抬起頭來,一臉訕笑:“濟安堂的番紅花不是不給尹老爺用,而是每次一到濟安堂就被客人訂走了。”


    “全都被訂走了嗎?”晴天不明白這麽名貴的藥材誰會大批量地要,而且還是“每次一到就訂走”。


    “此人是誰?”尹子陌問到點子上了。


    “皮家公子皮進三。”(未完待續)


    ps:找到一處bug,已經修改!番紅花乃濟安堂獨門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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