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勸說下芋頭到底還是去了長沙,因為我們兩都很想知道她憑實力能夠走到哪一步。比如,她能否憑借自己的本事進入二十強。另一個原因是,鍾總親自允諾隻要芋頭進二十強,公司就會為她發片,而且她隻用唱自己想唱的歌。


    經過幾天緊張的培訓,從五大唱區海選出來的100個愛唱歌的女孩們已經摩拳擦掌,就等著明天“魅力女聲”全國總決賽的開鑼了。


    自從芋頭去了長沙,每天晚上,隻有等她回到賓館時,才有空和我在msn上聯絡。


    【南方的冬天陰冷得很,你蓋的被子是不是都感覺濕濕的?】


    【是,不過,那是被我的淚水打濕的】


    【啊?誰欺負你了?】


    【是想你啦,在這裏一個人都不認識,好寂寞】


    【那……有機會我跟公司申請,去看你。】


    【好啊好啊,你快點來吧,我一個人在這裏真的好口憐哦!】


    【嗯哪!那麽多女孩在一起,你也應該多交幾個朋友嘛】


    【我不想交朋友,我的朋友隻有你就夠了。】


    看到對話框裏的這句話,我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回她。可能她一個人在長沙真的太孤單了吧,我這樣想著。


    潔兒的新專輯企劃案是由我來負責推進,當然,公司各部門都會參與進來。


    第一次討論會,潔兒很明確的提出,她想要轉型。如果說之前她給外界的印象是清純的少女歌手,現在,這位少女想變女人了,而且是性感的女人。對於潔兒的這個想法,公司各部門的高層都沒有表態。其實,不用想也知道,公司一手把潔兒打造出來,讓她在唱片界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如果這樣180度的大轉型,會不會流失掉之前偏年輕化的粉絲群,這其中的風險不是沒有。但是,潔兒畢竟是目前公司最賺錢的藝人,他們就算不同意也不好當麵否決。


    這其實無論在任何經濟公司,都是很有趣的現象。藝人剛出道的時候最好控製,不紅嘛,什麽都要聽公司的;然後公司當然要想方設法的讓自己的藝人紅起來,如果真紅了,藝人的底氣足了,就開始不大聽公司的話了。凡事,都會發表下自己的見解。公司雖然頭疼,為防止藝人跳槽也隻能遷就,但同時也會抱怨藝人不知感恩等等。可是,當初又是誰把藝人一步步推到今天的地位呢。這,真是一個矛盾的怪圈。


    就拿我現在帶的潔兒來說,有一次我拿著通告表去和她對的時候,她老人家可好,提起筆就把上麵的內容劃去一半。不是說這個主持人很討厭,就是說那個遊戲節目不想玩,更有甚者竟然因為一個訪談節目她沒聽說過就不去了。話說,你不經常在電視上露臉,怎麽保持人氣啊,沒人氣怎麽賺錢啊。我跟風哥打聽過,她還是新人那會兒,別說退節目了,還經常請lulu姐多安排點上鏡的機會。


    有一天晚上,我還專門和安心探討過這個問題。


    那天晚上我收拾好行李,準備第二天陪潔兒去江蘇參加一個商演。結果,行李箱都裝好了潔兒給我打電話,說那個地方太偏遠她不想去了。我暈,從南京下飛機坐3個小時的車就到了,遠個p啊。她那點心思我還不明白?不就是生氣公司高層沒同意她轉型的事兒,用這些小伎倆做要挾嗎?她就是明擺著告訴公司,你不同意,我就不給你賺錢了。無奈之下,我隻好又打電話給lulu姐。lulu姐在電話裏就生氣了起來,批評我怎麽不早點告訴她,現在毀約,公司都來不及協調,隻能白白賠給對方一筆違約金。我真叫一個欲哭無淚啊,我從哪裏“早知道”啊!其實我也明白lulu姐並不是針對我,隻不過她不好指責潔兒,就拿我當出氣筒了,唉~


    劉佳帶著安心去跟國內的一個知名導演吃飯,談新戲角色的事兒,還沒有回來。屋子裏冷冷清清的,讓我心情越發低落。


    在公司裏,雖然明麵上我是負責潔兒和左小芋的,但是shining組合的宣傳工作我也是隨叫隨到。基本上,我就是革命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如果多勞多得我也沒啥好抱怨的,關鍵是我雖然從助理轉成了宣傳,可工資沒漲,還是那可憐的兩千塊。要不是我家大明星好心收留我,我估計隻能去通州租個地下室住。更氣人的是,笑笑私下跟我偷偷提過,我們企宣部裏除了lulu姐外數風哥拿的最多,月薪大概八千,其他幾個宣傳都是六千。同樣是宣傳,差距咋這麽大呢。風哥和方怡我沒話說,他們的能力和幹的事兒都跟我不是一個層級上的。可,另外兩個宣傳,我實在看不出來她們憑什麽……算鳥,誰叫公司裏都是論資排輩的呢。其實,我也不是獅子大開口,我就想好歹升了個職,公司好賴多給點啊,五百一千都成。那麽點錢,害得我連想送我家大明星一份貴重的生日禮物都囊中羞澀。


    另一邊,蚊子這丫還時不時的刺激我,這幾天跟我說在巴黎,過幾天在紐約,再過幾天又跑到東京去了。利用工作的機會周遊世界,不是我曾經的夢想嗎?死蚊子實現了我的夢想還可勁兒的跟我絮叨,說什麽真煩,成天滿世界的飛累死了。說完這些又說她的大boss很看重她,讓她好好幹,明年加薪。末了還來一句,薪水加了工作量肯定也要加,佑佑你說我會不會累死啊?


    我氣的牙癢癢,回她一句:你不會累死的,你隻會被我掐死。


    等到快十點了安心還沒有回來,去翻包想給她發條短信,卻翻出了今天風哥讓我幫他買的camel煙。哎呀,忘記給他了。


    都說抽煙能解悶,我倒很想試試。


    家裏沒有打火機,在櫥櫃裏找到一包火柴,站在陽台邊點燃了一根煙。食指中指夾著,模仿風哥抽煙的模樣,很娘的慢慢送到嘴邊吸了一口。


    “咳、咳……”nnd,一點都不好玩,嗆死我了。把煙放到旁邊台子上,伸手擦了擦眼角,真是的,嗆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看著嫋嫋煙霧往上升起,妖嬈的飄蕩在空氣中,這樣寧靜的夜晚,腦子裏忽然想起了一個人——王哈哈。他也是會抽煙的,要不是林強告訴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但是他從來沒在我麵前抽過,甚至我從未在他身上嗅到過煙味。


    記憶中那個有著陽光笑容極體貼人的哈哈,此刻想必正站在哪個幸運女孩兒的身旁,用自己寬厚的胸膛溫暖著她。對於王哈哈,我始終有著一點淡淡的愧疚。我是喜歡他的,可我並不愛他。如果有一天,我們在某個街頭的轉角相遇,真心的希望能看到他身邊依偎著一個美麗可愛的女孩……


    “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她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那略微低沉的語調聽得出含著些許的不快。


    奇怪,是我想得太投入了嗎,完全沒有察覺她回來了。轉過身背靠陽台,衝她笑了笑,“沒有啦,就是好奇嘛,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抽煙。”


    “不準好奇,有什麽可好奇的。我告訴你,抽煙……”她板著個臉,一副要長篇大論教訓人的樣子。


    我拉過她的手,“放心,我知道你最討厭煙味的。”然後舉起左手的食指中指並在一起,“我發誓,就抽了一口,再也不碰它了。”


    見我信誓旦旦的保證,安心的眉頭才舒展開,可隨即又皺到了一起,“你的手好涼,是在陽台待了多久啊?”


    “嗯……沒多久,在客廳坐著等你太悶了,就跑這來透透氣。”


    聽了我的話,她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略微沉默了兩秒,一轉身二話不說就把我拉進屋裏。她把我摁坐在沙發上,然後坐到我旁邊,握住我的那隻手微微用力,一臉認真的對我說:“不要這樣一聲不吭的等我,給我發短信打電話,總之……要讓我知道。”


    “可你不是說你經常接電話不方便嗎?”我想起第一次開口向她要手機號的時候,被毫不留情的撅了回來。


    “那要看……對誰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那抹溫柔的流轉,看得我心頭一陣蕩漾。繼而,一種酥麻的感覺從被她握住的手掌蔓延到整隻胳膊,半邊身子都麻了。


    見我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某人忽地莞爾一笑,“你是在花癡我嗎?”


    額頭三條線,哪有人這樣問人家的。不過,我佑佑是誰啊,挺起胸膛,毫不臉紅的答道:“怎麽,不能花癡嗎?”


    某人笑得更開心了,隨口道:“能,別客氣,隨便花。”


    說完,我們兩人對望一眼,都笑噴了。


    笑完,她關切的問道:“你怎麽會突然想抽煙,是不是遇到煩心事兒了?”


    哦,我的大明星啊,你要想讓我少愛你一點,就別這樣體貼好不啦。


    我大概把潔兒和公司鬧別扭的經過講給她聽,聽罷她倒是很淡然的點點頭:“但凡現在有點名氣的藝人,都是這麽過來的。”


    “你應該沒經曆過普通新人那個階段吧,你一出道就紅成那樣了。”


    她笑笑,隨手掠頭發的樣子很嫵媚,“我也有過低潮期的……”


    “是被禁拍的那一年?”我搶過她的話。


    “嗯?你知道的很清楚嘛。”她麵露訝色。


    汗,差點暴露了粉絲身份。


    我趕忙補充道:“報紙都報道過啊,那事兒當時鬧的那麽大。”


    她沒打算再提起當年的事兒,轉而不斷的寬慰我,讓我別把這種小事兒放在心上,做好自己的工作。


    後來我才從劉佳那裏知道,除了禁拍的事兒,安心還遇到過另一次差點斷送她演藝之路的事兒。可是,她從未跟我提過,真像劉佳所說,典型天蠍座,嘴太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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