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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羽軍方麵怎麽說?對三峽水庫?”沉默片刻以後,有人沉悶的說道。問話的乃是燕川道的總督上官飛,是八道聯盟之中最年輕的首腦,剛剛才過了三十三歲的生日。他的父親,也就是燕川道的上一任總督,剛剛在三年前去世了,作為長子,上官飛順利的繼承了燕川道總督的位置,這也是他第一次以總督的身份出席八道聯盟的聯席會議。


    “他們真的會切斷維斯河的河水嗎?”有個差不多相同語調的聲音說道,似乎還存在有最後的一絲絲希望,在座的人不用看,就知道說話的乃是上官飛的弟弟上官雲。


    上官飛每次出外,都會將他弟弟上官雲也拉來,在外人的麵前似乎表現的格外的親熱,仿佛要展示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的模範榜樣。不過,在座的人都明白,上官飛之所以每次出行,都不敢將弟弟獨自放在家裏,其實是為了避免在自己離開燕川道以後,弟弟上官雲在家族裏麵搞亂,這位哥哥對於弟弟的防範可是非常有技巧的,完全就是一箭雙雕啊!


    “沒有說什麽。”菊川憐晦澀的說道。上官飛和上官雲兄弟的話,讓她覺得他們還是的確年輕了一點,問話的水平實在有點幼稚。別人藍羽軍會說什麽,還需要說什麽,別人的屁股都已經擺在那裏了,你還要在這裏吱吱嘎嘎的問別人想做什麽,真是……一時間,菊川憐還真的還不到什麽詞語來形容他們兩個。


    “也許他們不會做什麽。”歐陽南風很低聲的說道,有些人都沒有聽清楚他說什麽,菊川憐倒是聽的很清楚。歐陽家族和菊川家族的關係很好,在政治上也是共同進退,可惜歐陽南風的兒子們都已經成家立業了,否則按照兩家的關係,菊川憐鐵定會嫁給歐陽家族的繼承人的。


    論年紀,歐陽南風是在座的八道聯盟總督們中年紀最大的,經曆的風浪也最多,在菊川憐看來,他是典型的老狐狸,老深深算,謀定而後動。論軍事實力,楚川道是最弱小的,它的那麽點軍隊最多隻能夠勉強的維持治安,但是,要論經濟實力,楚川道卻是最強的。從古到今,想吞並楚川道的勢力就很多,但是楚川道的歐陽家族最終卻得以存活到現在,可想而知歐陽家族的手腕。


    其實,在座的人都知道,這是歐陽南風自我安慰的話,這裏有誰能夠保證藍羽軍不會做什麽?興許,藍羽軍的確不會做什麽,它畢竟標榜的是為普通的老百姓謀取利益的軍隊,但是藍羽軍不做的事情,並不等於楊夙楓不敢做,也許楊夙楓通過別人的手也可以達到目的,藍楚燕就是這個“別人”的最好人選,大不了事情出了以後裝模作樣的批評藍楚燕一番就是了,反正這樣的事情也屢見不鮮了。


    在菊川憐看來,藍羽帝國收複八道聯盟是遲早的事情,他們現在還在討論如何對抗藍羽軍的問題,的確是顯得有點幼稚,又或者說是不自量力。藍羽軍之所以沒有立刻對他們動手,原因並不在他們這裏,而是在於藍羽軍本身,現在藍羽軍正在攻打明娜斯特萊,亞森回廊那邊的戰事也還沒有完全的結束,他們暫時還騰不出手來對付八道聯盟而已。


    一旦等到藍羽軍騰出手來的時候,八道聯盟大概就不會存在了。不過,八道聯盟的首腦人物之所以聚集這裏,也是看準了藍羽軍疼不出手來的機會,想要爭取機會對藍羽軍進行反擊,就算不能真的打敗藍羽軍,最起碼也要延緩八道聯盟滅亡的時間。時間,時間,八道聯盟感覺他們現在最需要的也是時間。


    但是,在八道聯盟之中,有一個害群之馬,是讓在座的某些人覺得很不舒服的,這個害群之馬就是楚川道的總督歐陽南風。歐陽南風是明顯的偏向於投降的,就如同他以前明顯的偏向於瑪莎國一樣,這次藍羽軍勢大,他又開始主動地依靠向藍羽軍,悄悄地對藍羽軍暗送秋波,隻可惜,藍羽軍根本沒有理睬他。


    事實上,不但是歐陽南風自己,就算是作為一個整體,八道聯盟也在這之前就派遣人員,主動地和藍羽帝國進行了接觸,試圖通過和平談判的方法解決八道聯盟的問題。說實在的,經過尼洛神京的較量,他們對於軍事上戰勝藍羽軍,的確沒有絲毫的信心,如果有別的出路,他們肯定是不會鋌而走險的。


    但是,麵對八道聯盟伸過來的橄欖枝,楊夙楓根本沒有搭理他們,甚至沒有給他們談判的資格。楊夙楓的意思很明顯,你們八道聯盟既然是唐川帝國的土地,現在藍羽帝國取代了唐川帝國,你們乖乖的到尼洛神京來效忠就是了,然後等待安排。你們還想繼續擔任八道聯盟的總督職務,還想掌握八道聯盟的軍政大權,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楊夙楓的高姿態讓八道聯盟的首腦們都覺得很受傷,讓他們覺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在唐川帝國的年代,他們也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在他們內心的最深處,他們的潛意識還在覺得,你楊夙楓的祖宗楊藍羽也不過是和我們八道聯盟的祖宗一模一樣的,大家都是幫唐川打工的人而已,當然,你自稱是唐浪元帥的後人,究竟是真是假,誰也分辨不清,既然大家以前都是一起為唐川帝國效力的,現在你要騎到我們的頭頂上來作威作福,那也太過分了吧。


    的確,藍羽軍開出的條件讓他們很難接受,這也是他們今天要聚集在這裏商議和藍羽軍魚死網破的重要原因。半個月之前,經過八道聯盟的使者再三的努力,他們終於獲得了藍羽帝國外交大臣米諾斯良格的接見,可是根本沒有給他們提條件,米諾斯良格就明確的告訴他們,八道聯盟的問題是沒有商量的餘地的,藍羽帝國絕對不會就八道聯盟的問題進行談判。


    米諾斯良格明確表示,八道聯盟必須做到三點,他們才有活命的機會。那就是八道聯盟家族必須放棄現有的權力,永遠的退出藍羽帝國的權力中心;藍羽帝國將直轄八道聯盟地區,八道聯盟家族的後人不能在本地承擔任何的職務;八道聯盟地區必須無條件的推行藍羽軍法典,實行土地改革和政治改革,如果發現有重大的罪過,還要追究當事人的曆史責任。


    八道聯盟的各個家族,是肯定無法接受這樣的條件的,這樣的條件,說白了就是任人魚肉,藍羽帝國想拿他們怎麽樣就怎麽樣,楊夙楓想怎樣折磨他們就怎樣折磨他們,要是執行了藍羽軍的這三個條件,他們這八個家族就徹底完蛋了。他們的家族已經延續了三百多年的時間,在最近的一百年時間裏達到了最輝煌的地步,雖然沒有爭取到名義上的獨立,但是實際上已經和獨立差不多了。


    要他們在這個時候完全交出權力,退出依蘭大陸的權力圈,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可是,真正要和藍羽軍對抗,他們又沒有多少把握,畢竟,上次在尼洛神京,他們都已經見識過藍羽軍的厲害,那時候的藍羽軍,人數還不多,現在的藍羽軍,已經是兵強馬壯,根本不是他們可以抵抗的。就算是藍羽軍隻是拿出一統伊雲大陸時候的氣勢,八道聯盟就根本沒有辦法抵擋了。


    他們的確很後悔,他們之前一直都在坐看著別的勢力和藍羽軍相互爭鬥,想著要坐收漁利,現在看起來,以前的坐看的確是錯誤了,那時候整個依蘭大陸的人,就應該緊密地聯係起來,全力以赴,一起將藍羽軍攆下大海的,隻有鏟除了這個禍根,八道聯盟,又或者是其他的勢力,都才能有生存的機會。


    到了今天的地步,他們都覺得好孤獨,四周孤立無援。藍羽軍的強大已經到了無可匹敵的地步,他們就算和瑪莎國、依蘭國聯合,也無法抵擋藍羽軍的攻勢。嗯,瑪莎國根本就不用考慮了,他們本身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依蘭國也許還能夠勉強支撐一段的時間,但是究竟能夠支撐多久,他們也沒有太大的信心。想來想去,越想越覺得藍羽軍可怕。


    可是,很不幸的,就算藍羽軍再可怕,他們也必須鼓起勇氣,去和藍羽軍對抗,否則他們立刻就要失去現在的所有。也許他們戰敗了結果會很慘,也許會家破人亡,可是,他們畢竟努力過,也許上天會看在他們曾經努力過的份上,給他們一條新的出路,這,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我建議趁藍羽軍兩線都牽扯了大量兵力的時機,立刻出兵劍川道,控製玉門關,回頭順便將唐鶴也小子也收拾了!”說話的乃是秦川道的總督薛延陀,他是那種典型的頭腦比較簡單的人物,四肢非常發達,遠遠的看過去很像一個大猩猩。事實上,菊川憐在自己的心裏也的確是用大猩猩來形容薛延陀的。


    薛延陀的聲音顯得很霸氣,似乎真的要和藍羽軍拚個你死我活,這是有原因的,因為薛延陀沒有親眼看到藍羽軍的厲害。上次八道聯盟派遣人物入京的時候,頭腦簡單的薛延陀覺得那純屬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隻要他自己牢牢地把握著秦川道的軍政大權,無論是唐川帝國還是楊夙楓,都奈何不了他,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派人入京,藍羽軍怎麽怎麽厲害都是道聽途說來的,他本人完全不感冒。


    菊川憐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頭腦簡單的人物的確生活的比較幸福,最起碼,死也死得痛快一些。像薛延陀這樣的大老粗,隻有被藍羽軍的子彈一槍打中眉心,仰麵倒下的時候,他才會真正意識到藍羽軍的厲害,否則,你和他說什麽都是白搭,說不定他還要諷刺你貪生怕死。


    “對!反正拚也是死,不拚也是死!不如拚了!”魏川道的總督葛邏祿也氣勢洶洶的說道。他和薛延陀是同穿一個褲子的人,兩個都是八道聯盟裏麵的主戰派,他們兩個也不是純正的唐族人,相互間自然有比較多的共同語言,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都喜歡沆瀣一氣,共同對外。


    葛邏祿說完,也不得別人怎麽回答,直接就轉頭問齊川道的總督羅斯伯爾:“老羅,你的意見如何?”


    齊川道的總督羅斯伯爾也不是唐族人,但是卻學習了唐族人的文明禮貌,還練就了一份難得的涵養功夫,似乎真的可以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他還給自己取了一個唐族名字叫做羅虯翰,不過在座的人都喜歡叫他老羅。羅斯伯爾思索片刻,慢悠悠的說道:“我聽大家的,大家說怎麽幹,就怎麽幹。藍羽軍欺人太甚,咱們就算步步退讓,最終也是沒有活路的。惟有一戰,才能死裏求生。”


    菊川憐悄悄地皺了皺眉頭,知道今天會議的基調基本上定下來了,開戰已經成為定局。無論是薛延陀還是葛邏祿,又或者是羅斯伯爾,他們都不是唐族人,他們都是喜好戰爭的外來民族,即使經過了三百年的唐族文化熏陶,可是流淌在他們骨子裏的戰爭氣息,依然沒有消散。當戰爭的陰影再次籠罩下來的時候,選擇抗擊是他們不容考慮的問題。


    當初唐川興兵討伐明河帝國的時候,曾經邀請了很多外來的民族作為助力,薛延陀、葛邏祿和羅斯伯爾這些人就是其中的代表,現在他們各自的領地裏,還生活著相當數量的少數民族族人,這些人平常基本不從事耕作,而是專心進行軍事訓練,是不穿軍裝的軍隊,他們就是各個家族的軍隊精華,是當初八道聯盟膽敢叫板唐川帝國朝廷,現在又試圖垂死掙紮的資本。


    其實,認真追究起來,就是楊夙楓的祖先楊藍羽,也不是純正的唐族血統,他的母親就是搶來的外族女子。當然,現在的楊夙楓,究竟是楊藍羽的兒子,還是唐浪的兒子,大概也沒有人說的清楚了。


    三個主戰派各自發表了意見以後,其餘幾個家族的首腦有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寡言,有的幹脆誰也不看,隻是默默地看著自己的手指尖。羅斯伯爾發表完自己的意見以後,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菊川憐,又看了一眼菊川高明,眼神裏不知道蘊含了什麽意思,似乎是催促他們盡快的作出決定。八道聯盟的組織雖然是鬆散的,菊川高明對其他的家族並沒有強製的約束力,但是任何事情,都得有個領導,和藍羽軍對抗這樣的事情,也需要菊川高明來統一組織協調。


    菊川憐的臉色也有點怪怪的,不太敢看羅斯伯爾,要是換了以前,她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反應的,隻是被楊夙楓折磨過一次以後,她變得似乎懂事了很多,遇事再也不敢那麽衝動了。上次在她刀下遭殃的,就是羅斯伯爾的兒子羅布泊,據說那小子現在還無法獨自行走,差點就讓齊川道總督大人後繼無人,現在都還恨得牙癢癢的。


    這件事情的確鬧得很大,菊川高明怎麽道歉都無法平息事態,最後菊川家族被迫割讓了最富饒的一個縣的土地和十幾萬人口作為賠償,才稍稍將風波平息下去,不過羅斯伯爾對於菊川家族的成見還是很深很深,甚至深到要菊川憐到羅家守活寡的地步。如果不是因為藍羽軍的威脅太大,他這次是怎麽也不會踏上菊川道的土地的,就算來,也要帶著軍隊來。


    收到了羅斯伯爾的眼神,菊川高明緩緩地站起來,首先看了看薛延陀和葛邏祿,用眼神征詢他們的意見。他們兩個統率的秦川道和魏川道,兵力都是相當雄厚,在八道聯盟裏麵,除了菊川軍以外,就輪到他們兩個的私人軍隊了。薛延陀統率的少數民族軍隊主力大約有三萬人,葛邏祿統率的少數民族軍隊也有兩萬五千人左右,這都是最精銳的軍隊,還有相當數量的騎兵,如果算上其餘的軍隊,這兩家的軍隊總數大約超過了十萬人。


    如果八道聯盟真的決定和藍羽軍開戰,秦川道、魏川道和菊川道的軍隊就是絕對的主力,其餘的軍隊都是襯托用的。楚川道和韓川道本身沒有太多的軍隊,齊川道的軍隊空有數量沒有質量,趙川道的軍隊現在正在打內戰,無暇顧及藍羽軍了。


    “戰!”薛延陀粗暴的吼叫起來,似乎對周圍其他人的沉默表示強烈的不滿,明顯有點鄙視的看了旁邊的人一眼。坐在他旁邊的人,乃是韓川道的女總督周鳳儀,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女人,聽著薛延陀的粗魯的聲音,周鳳儀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似乎根本沒有聽到薛延陀在說什麽。


    “戰!”葛邏祿也氣勢洶洶的吼叫起來,生怕自己的聲勢比不上薛延陀。單就軍隊的實力來講,魏川道的軍隊數量和質量都不如秦川道的,可是葛邏祿卻始終咽不下這口氣,總是想著要壓過秦川道。尤其是這兩年魏川道麵臨的司馬家族力量受到了嚴重的削弱,魏川道沒有了後顧之憂,可以放心的大力發展軍隊。


    “其實我們沒有選擇。”羅斯伯爾還是慢悠悠的說道,好像顯得自己很有修養的樣子。可是在座的人都知道羅斯伯爾絕對不是一個有素養的人,他和某個直係女親屬之間的曖昧關係,早就鬧得滿城風雨了,隻是別人懾於他的威勢和權力,不敢當麵指責他無恥罷了。


    羅斯伯爾自己統率的齊川道,經濟實力在八道聯盟中處於中等的水平,農業基礎很好,軍隊的數量雖然也有四五萬,但是戰鬥力很一般,和薛延陀、葛邏祿等人的少數民族軍隊根本沒有得比。如果這次戰爭還是菊川憐來總體協調指揮的話,她肯定會安排齊川道的軍隊主要負責後勤工作的,最多就是守守城,那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不如我們大家一家一家的表態,看看到底是戰還是和!反正今天趙川道的人沒有來,我們剛好是七家,七是奇數,隻要有四家讚成的,我們就遵照執行好了。”大概是覺得菊川高明的動作太慢,不夠殺戮果斷,葛邏祿急切的說道,這個聯係會議才開了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坐不住了。


    “我讚成!考慮那麽多做什麽!要打的就痛快點!要投降也痛快點!”薛延陀也附和著說道,他故意站起來,用凶狠霸道的目光看著周圍的每個人,尤其是韓川道的女總督周鳳儀。說句實在話,他覺得今天這樣的會議,居然有兩個女人出現,簡直是太晦氣了。女人,能打仗的麽?


    菊川高明微微點點頭,審視了一遍議事廳裏麵所有人的表情,緩緩地說道:“那我就一家一家的來問了,到底是戰是和,請大家盡快的作出決定。韓川道是什麽個意見?”


    “我還是建議繼續談判,盡量爭取有利的條件。另外,我覺得藍羽軍不會斷絕維斯河的河水的,我們完全沒有必要為這個而困擾,楊夙楓想要為難的是我們這些大地主大貴族,不會為難普通老百姓的。”韓川道女總督周鳳儀慢條斯理的說道,一點也不顯得急躁,對於薛延陀和葛邏祿這樣的好戰分子,她根本沒有放在眼裏,剛才那個隻是默默地看著自己的手指,就是她了。


    在八道聯盟之中,周鳳儀是唯一的女總督,當然,這個女總督是私人稱謂,韓川道的名義總督還是她的丈夫,隻是她的丈夫基本不管事,每天隻顧著和小妾們鬼混,韓川道的大小事情都由自己的夫人來決定,於是他的老婆就成了韓川道事實上的總督,比如參加這個會議也不例外,也是他的老婆來出席。


    韓川道的實力是最弱小的,它的轄區基本都是山區,地瘠民貧,平常想要積聚些糧食都不容易,軍隊人數還不足一萬,裝備和訓練都很差,要打仗的話,是絕對指望不上了。韓川道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鐵礦和鐵匠比較多,有利於軍隊武器的鍛造和恢複,隻是,現在,大家都用來複槍了,鐵匠似乎也不吃香了。


    不過,如果有人覺得周鳳儀是女人,是好欺負的話,那就錯了,周鳳儀絕對是不好欺負的女人,隻看她有膽量在這樣的環境下堅持自己的意見,就知道她並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她長得不好看,除了她老公之外,大概也沒有別人喜歡她,可是她就是能夠牢牢地控製韓川道的局勢,有些人想通過秘密手段收買和拉攏她屬下的人員,很快就會被她識破,目標人物跟著就被毫不留情的清理掉了。


    最後,八道聯盟的人都明白了,想要吞並韓川道,隻能硬來,通過挑起戰爭,派遣軍隊來奪取。不過,硬來的話,似乎有點得不償失,韓川道那樣地瘠民貧的地方,值得大動幹戈嗎?何況,聯席會議的這麽多人,也看不得別人對韓川道采取強硬的措施啊!


    “好,你讚成談和。上官兄弟,你們燕川道呢?”菊川高明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並不責怪周鳳儀的不同意見,反正韓川道的意見也不需要怎麽留意,在依蘭大陸的勢力中,韓川道是完全可以忽略的。


    上官飛似乎有些遲疑,認真的想了一會兒,才猶豫著慢吞吞的說道:“我聽大家的……”


    葛邏祿毫不客氣的直接追問,硬邦邦的說道:“到底是戰還是和?說明白一點!”


    上官飛苦著臉,沒有回答,隻是不安的握著拳頭。燕川道的軍事實力並不強,對於戰勝藍羽軍,上官飛是絕對沒有信心的,可是,一旦藍羽軍南下,燕川道就會首當其衝,他們想不戰鬥不行。當然,另外一個選擇就是舉手投降,成為藍羽軍的階下囚,任憑宰割。初次作為總督的上官飛,終於明白為什麽以前父親看起來並不幸福了,確實,在這亂石之中,作為弱者,的確是太痛苦了。


    他旁邊的弟弟上官雲眉毛一挑,冷冷的說道:“戰!”


    上官飛看了看弟弟,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反對。他明白弟弟的心思,無論戰爭的最後結果如何,上官飛自己的親信肯定都會受到極大的削弱,到時候如何他有機會的話,就可以取代哥哥的位置了。上官飛內心裏有點惱火,終於開始對弟弟動了殺機了,你想看到我的可悲下場,我就先看你的可悲下場,這是權力爭奪永恒不變的法則。


    菊川高明點點頭說道:“好,四家主戰了。歐陽大哥,你呢?”


    楚川道總督歐陽南風低沉的說道:“我們楚川道的兵卒不適於戰鬥,我們隻能略盡綿力,提供些金錢和物資上的援助罷了。這樣吧,我們預先提供五萬噸糧食和五千萬金幣的軍費開支,作為大家的預備資金……”


    薛延陀和葛邏祿同時拍手掌,大聲說道:“好!爽快!有錢出錢,有力出力!隻要我們大家能夠這樣同心協力,肯定可以打敗藍羽軍,打敗楊夙楓的!”


    菊川憐露出一絲絲不經意的輕蔑的笑容,這些她以前非常敬重的伯父輩們,現在看起來都非常的幼稚,幼稚的簡直超出了常人的想象。他們要在這樣的情況下,主動和藍羽軍開戰,最後的結果肯定是自討苦吃,菊川憐甚至現在就想象得到悲慘的結局。可是,除了戰爭,八道聯盟還有別的道路可走呢?楊夙楓還會給八道聯盟的人另外的活路嗎?她不知道。


    最後,菊川高明目光掃視全場,緩緩地說道:“很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決定了!我們要和藍羽軍死戰到底!我現在建議大家,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進行戰爭準備,我們盡快的攻打三峽水庫……”


    話音未落,外麵有人尖銳的冷笑:“是麽?一群不自量力的傻瓜!”


    菊川高明等人急忙向外看出去,卻發現議事廳的大門原來是緊閉的,根本看不到外麵的情況,也不知道是誰來了,居然聽到了議事廳裏麵的內容,實在太駭人聽聞了。正在驚疑不定的時候,黃門官的聲音才尖尖的叫起來:“報告,唐鶴殿下和趙川道的代表到了!”


    議事廳的大門怦然打開,一股冷風瞬間刮了進來,讓議事廳裏麵的每個人都覺得渾身一震,情不自禁的看著門口的位置。隻看到背對著光線,一個身材修長,相貌俊朗的青年,踏著矯健的步伐,冷然的出現在議事廳的門口,虎目熠熠生輝,冷冷的看著議事廳裏麵的每一個人,似乎他才是今天這個議事廳的主角,是八道聯盟的主宰。


    薛延陀和葛邏祿原本氣勢洶洶的目光和他接觸,都情不自禁的軟弱了下去,急忙轉移了目光。那些追著他進來的菊川家族警衛,都用恐懼而緊張的眼光看著這個俊朗的青年,想靠近卻又不敢靠近,顯得非常的怪異。庭院裏已經橫七豎八的倒下了一大片的警衛,都是被這個青年人舉手投足就放倒了的,實在令他們不得不害怕。


    議事廳裏麵的每個人,看到這個俊朗的青年,也是神情複雜,誰也沒有說話。這個俊朗的青年,他們其實都非常熟悉,他就是原唐川帝國的三皇子唐鶴,也就是那個剛剛在趙川道挑起政變,趁機霸占了趙川道的三皇子唐鶴殿下。但是現在看起來,他們卻又覺得唐鶴很陌生,以前的唐鶴殿下,是非常低調的,極少展露自己的鋒芒,現在的唐鶴殿下,卻顯得鋒芒畢露,渾身就好像拉開的弓,隨時都會取人性命。


    隻有菊川憐忽然覺得,唐鶴看起來要比楊夙楓順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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