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陰森的地牢中,散發著陣陣腐臭的氣味。八名衣衫襤褸的少年歪斜地擠靠在一間狹小的牢房裏,手腳都掛著沉重堅實的鎖鏈。全身上下,皮開肉綻,血跡斑斑,更有兩人躺倒地上,昏迷不醒,氣息奄奄。其中最小的少年,隻有十二三歲,卻是八人中修為最強的一個,竟有靈徒九階。他雙眼炯炯如電,透射著濃濃的不屈和無窮的恨意。


    “你說羽哥和石頭哥會不會來救咱們?”旁邊的高個少年有氣無力道,說完又呻吟幾聲。[.]


    “我看不會,你沒聽守衛說,這上麵可駐紮著不少傑級高手,咱們的教主和長老是什麽修為?恐怕靈師都不到吧,哼,救咱們,我看是不用指望了。”一個身材矮胖的少年抱怨道,“對了,他們問的靈器和秘籍到底是什麽?”


    “你這家夥,才入教幾天,過去一直混跡北城,哪裏知道咱們南街雙英的義氣,少在那裏放他媽的臭屁!老大和羽哥一定會救咱們的,隻是我還不希望他們來呢,這裏可是龍潭虎穴。”另一魁梧年長少年嗬罵道。


    那最小的少年瞟了胖子一眼,見他仍在爭執,眼角流露出一絲陰冷,卻沒有多言。就在這時隻覺肋下的令牌印記散發著徐徐熱量,耳中陡然傳來令他驚喜振奮的聲音,“瘦猴,是我。”


    “羽哥!”此刻的他隻覺自己仿佛聽到了天籟之音,而旁人還以為他思念成疾,胖子又想諷刺挖苦幾句。


    “不要聲張,我正在通過令牌和你傳音,你們的情形我大體上知道了,你放心我和石頭一定會救你們出去。現在你要做的就是你將那邊的守衛情況和地牢環境細細說來,但是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因為隻有你和小妹作為左右使,才能跟我在教主殿三千裏的範圍內直接對話……”


    他掃視一周,當目光觸在胖子身上時,心中警覺。思索片刻,目**芒,低聲道:“兄弟們,你們說鐵拳幫這個地牢,就關咱們這八個靈士都不到的衰人,用得著靈傑高手坐鎮上麵的莊子嗎?……我在被審訊拷打時,發現旁邊的一間牢房裏,似乎還關押著一個人,結合大量靈傑的出現,我猜一定是鐵獅幫幫主冷厲借他弟弟的地方秘密關押著什麽人……”他一邊思考一邊描述,並不時補充著遺漏,將地牢的環境以及見聞猜測,以奇怪的口吻說了個仔細,聽得周圍的幾人詫異莫名。


    ……


    又是一個清晨,旭日剛剛在山巔站穩腳跟,鐵風城依然未從沉睡中清醒,街頭寥寥落落。西城的一條街道上,數十匹快馬疾馳而過,劃破寧靜,驚起屋簷下飛鳥無數。


    這隊人馬在一座猶似山莊的龐大宅院前停下,翻身下馬,領頭的一位中年男子,抬頭看了一眼門前矗立的白玉牌坊,“鐵旗鏢局”四個黑色大字,飛揚霸氣,醒目攝人。他低語道:“到家了,該死的鐵獅幫,我要你們好看!”


    隻見數十人緊隨其後,更有一名黃臉漢子,中等個頭,形容憔悴,從馬上跳下,略顯趔趄蹣跚,被旁邊的人稍稍扶持。


    “於三,你這就跟我去見我爹!”中年男子一臉怒意,言罷,便帶著那黃臉漢子當先走入大院,早有眼尖的下人高聲喊道,“大少鏢主回來了!”兩人連跨數院,徑直向正堂而去。


    下人急急通稟,隻見一位蒼健白須的老者率領一幹人等在屋簷下翹首以盼。隻聽遠遠傳來“爹!”的一聲,中年男子急趨數步,來到老人麵前,恭敬地跪下,行禮請安。身後的黃臉漢子也急忙有樣學樣,口稱“鏢主”。


    老者上前將中年男子扶起,語氣溫和道:“快起來,成君,這趟買賣你做得著實不錯,尤其是得到了皇族的嘉獎,功不可沒,哈哈哈哈。”老人暢然大笑間,身軀一抖,靈王高階氣勢散發開來,虎虎生威,“對了,你不是說要在晉城分局多待幾天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這少鏢主神色一凝回道:“爹,我在晉城給您報信之後,出了點事,所以急趕回來與您當麵商議。”


    看著兒子嚴肅的神情,老鏢主一怔,急忙拉著他走進廳堂,屏退眾人,唯有幾名老者陪坐一旁,全部都是靈王實力,他徐徐道:“出了什麽事?”


    “爹,您可聽說過帝王芝?”


    老鏢主渾身一震道:“當然,那是一種罕見的靈藥,配合其它輔材,能夠煉製一種帝王丹,據說可以幫助高階靈王晉級皇級,怎麽你要說的事情和它有關?”問到最後聲音微微顫抖。


    “何止有關啊爹,你知不知道韋忠那隊人失蹤的事情?”


    老鏢主側頭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下首的老者,鏢局中鏢師眾多,兒子口中所說的韋忠多年前從其它鏢局投靠過來,隻有靈師修為,實力低微,並沒有看在眼裏,自然也不會有值得自己關注的任務。


    “大哥,他半年前帶領一個小隊出鏢,月前曾傳信說已經在回程的路上,隻是到現在一個人影也沒有見到,成君,你怎麽知道他是失蹤了?”


    “二叔,確切地說他不是失蹤,而是被鐵獅幫的人抓了,他那個小隊恐怕已經盡數被殺。”一語石破天驚,而他又繼續娓娓道來,“據說韋忠完成任務之後,曾外出辦過私事,結果無意中發現了帝王芝,隻可惜有王級靈獸守護,他怕飛鴿傳信不安全,便決定將消息親自帶回來,沒想到一時不慎,酒後失言,被鏢師們聽到,更沒想到其中竟混有鐵獅幫的奸細,因而引來鐵獅幫的強者半路劫走了韋忠。”


    聞言,鏢主早已失去了鎮定,站起身急切地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少鏢主一指黃臉漢子道:“就是這位於三兄弟傳的消息,當時他拖著重傷找到分局,嘴裏喊著救韋忠,便昏厥在鏢局門口。”


    看到鏢主垂詢的目光,黃臉漢子迫不及待地說道:“回稟鏢主,大公子說的沒錯,韋忠是俺大哥,他救過俺的命,這次重逢,本來打算引見俺加入鏢局的,沒成想……”說著他聲音漸漸哽咽,眼淚吧嗒吧嗒垂落下來,撲通跪在地上頓首道,“鏢主,您一定要救俺大哥啊!”


    “你是怎麽活下來好的?”鏢主用老辣的目光打量著他,心中遊移不定。


    “俺從小練就一種龜息之法,最擅裝死,不信您看。”話音剛落,便躺到在地,一絲氣息全消,形同死人。


    眾人驚歎之間,老鏢主疑慮盡釋,“起來吧,你這本事倒是有意思。”貪婪的目光一閃而逝,轉眼間皺眉道,“不過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韋忠被鐵獅幫藏在何處,無憑無據的,也不能貿然動手,要知道冷厲在城外可是有不少產業,隨便藏在哪裏,除非我們想公然開戰,隻是如此一來,恐怕城主府那關就過不去。”


    “爹,您過慮了,我們並不是與鐵獅幫開戰,而是教訓一條敢於挑釁地惡狗,鐵拳幫。”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他微微得意道,“這還要多虧於三兄弟,鐵獅幫自以為趕盡殺絕,天衣無縫,所以便毫無顧忌地透露了他們的隱秘。那冷厲確實狡猾,知道他的產業很可能被我們還有其它勢力監視,因而決定將韋忠暗送到他弟弟冷天新的莊子裏看押,可惜他的人太不謹慎,沒想到在死人麵前露了底,也虧得於兄弟有如此絕技,不但詐死躲過一劫,還探聽到他們的計劃,哈哈。”


    那被稱作二叔的老者又道:“據我所知,鐵拳幫城外隻有一處莊子,我這就派人暗中探聽一番,若真有跡象,我們就趁夜突襲那裏。一旦找到韋忠,我想城主府就算再偏袒他們,也絕不會為一個殺人挑釁的下屬幫派出頭的。不過我就擔心韋忠已經招供了。”


    黃臉漢子聞聽此言,大急道:“不會的,不會的,俺大哥沒少跟俺念叨當年鏢主收留之恩,他絕不會背叛鏢局的!”


    “好了!老二,你馬上去調遣人馬,記住一定要隱秘。另外把韋忠的家眷接到內院來吧,好好照顧著……於三,有功必賞是我們鏢局的鐵規矩,從今日起,你就是鐵旗鏢局正式的鏢師了。”


    “謝鏢主,俺在鐵風城,還有幾個好兄弟,也認識韋忠大哥,更是仰慕鏢主已久,我想能不能一起帶過來……”老鏢主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並將其遣退而出,眼中不屑盡顯。


    倒是那少鏢主回頭道:“於三,你立有大功,這次就破格允許你帶些兄弟過來,以後就跟著我。”


    “謝大少鏢主!謝大少鏢主!”


    半晌後,黃臉漢子領了十塊鏢師令牌,急步走出鏢局,回頭瞥了一眼這鐵風城的龐然大物之一,嘴角上翹,展露一絲笑容,充滿著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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