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生將巴掌大的玉質羅盤托在手中,通身斑駁赤色的八角羅盤,中心一柄血紅玉勺,晶瑩剔透,蘊含充沛靈氣,散發出微弱的紅光。滴血祭煉一番,羅盤竟緩緩升空,懸浮於麵前,玉勺也有了動靜,自主轉動起來,勺柄最終指向山洞深處一角,同時腦海中傳來一道意識,“百裏內發現族寶”。


    “族寶,莫非指血壤!……不知是什麽族,和母親有何關係?……看方向所指,應該就在我這一側的山峽,倒是不必冒險出洞,穿越峽穀,徒增暴露的危險。”陸羽生不禁喜從心起,盡管強敵在側,仍難擋其內心激動,畢竟關係著父母的線索,甚至營救,焉能坦然以對。


    就在他回神之際,被一道慍怒的目光,刺得雙頰火辣辣,如燒如灼。原來黃雨顏不知何時醒來,悄悄換上備用衣裙,勉強坐起。


    一身黑裙,包裹著玲瓏曲線,襯著緋紅的臉色、圓睜的妙目,看在陸羽生眼中,卻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嬌媚。本來羞憤交加的她,望著對方灼灼目光,反倒手足失措,無意識地側吮紅唇,想要掙紮起身,卻感到渾身酸軟乏力,眼淚禁不住墜落下來,吧嗒吧嗒,打在他的心頭,愧疚不已。


    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口,憋了半晌道,“對不起,剛才那洞裏的藤蔓可能是一種催淫旺欲的靈植,能迷人神魂,我想我們都受到了影響…..事已至此。我不會說什麽自戕謝罪之語,你若願意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斷斷續續說完這番話,陸羽生莫名感到一陣隱伏多年的解脫和期待,內心蠢蠢欲動。


    “不必了!”黃雨顏的臉龐似血如滴。雖然神誌迷糊,但她仍能記得歡愉時的點滴,聽到陸羽生半剛半柔的話,又是氣惱又是羞臊,趕忙冷冷地回絕著,打斷了這個話題。


    稍稍回複氣力,便勉力站起,麵容緊繃。目光閃爍,盡力回避著他的方向。


    陸羽生臉色驀然一變,暗中發現係統地圖上一點紅色,出現在附近的洞道。也不知是猛獸還是程昱,“有敵人接近,我們趕緊離開。”說著當先便走,卻見她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甚覺無奈。“程天方已經被我殺死,現在若是讓程昱抓到咱們兩個,千刀萬剮都算是仁慈的了。”


    黃雨顏狠狠盯了一眼這占奪自己處子之身的男人,心中沒來由地想和他別扭。哼了一聲,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讓陸羽生大急,那紅點在洞中繞行著。頃刻就要轉入這邊通道,到時便避無可避。不再多言,縱身掠出,在她吃驚的眼神中,將柔軟的身體強背而起,以最快速度沿勺柄方向逃遁,體內傷勢並未複盡,此刻仍然有針刺之痛,被他強忍下來。


    她隻覺一雙堅實的手臂將自己牢牢鉗住,令胸膛下腹緊緊貼在他的背心,顛簸震顫,讓適才的片斷不時擠入腦海,嬌羞無限,更覺軟弱無力,聳動的鼻尖,縈繞著男子狂野的味道,崩潰了她本欲反抗的倔強意誌,手臂漸漸環繞在他的脖頸。


    也顧不上查究背後佳人為何變得乖靜,一心依著玉勺的引導,羅盤漂浮於前,陸羽生緊隨於後,在蜿蜒起伏的洞穴中,馳行十裏有餘,地勢越來越低。其間數度走入死洞,甚至被地下湖泊所阻,無奈下折返另尋它路。


    一路上,沉默不語,他將全部心神都專注於洞道和係統地圖之間,路途中曾三次出現紅點,幸虧地洞曲折,且岩層極厚,很好的衰弱著神識的感應,才避免了與猛獸的衝突。恐怕這些猛獸級別未達王級也是重要原因,總之,二人有驚無險。


    隨著時間的推移,勺針的旋轉抖動越來越頻繁,陸羽生暗忖:“恐怕奇物所在之地已近,一旦走錯方向,便會立即引起玉勺的反應。”


    此時暗中調息的黃雨顏,感覺身體稍稍恢複,便在一番堅持後,脫離了那令她難以啟齒的背灣,落地獨自行走,陸羽生自然也為她放慢了前行速度。


    “你到底在尋找什麽東西?這種地方凶獸群集,如此危險,我們難道不應該趕緊離開?”她終於還是忍不住詰問道,同時心中也無比好奇,畢竟那羅盤一看便不是普通靈寶。


    不知道為什麽,陸羽生此時並不想再隱瞞她什麽,這種情緒前世遇到過兩次,第一個女人韓梅和最後一個女人柳月華,“一種叫血壤的靈物,很可能是這百裏赤岩的源頭。”


    ……


    兩人一麵交談,一麵摸索,周遭的靈氣從土靈之氣,漸漸轉向暗靈之氣,且愈發濃鬱。陸羽生倒是如魚得水,但金、土雙屬性的黃雨顏卻感覺十分難受,尤其在黑暗的環境中,她的神經始終緊繃,若非與他的對話,恐懼便能令她崩潰,說到底仍是涉世未深,經曆淺薄的大家千金。緊緊跟隨著陸羽生的腳步,羅盤光芒下的背影成了心中唯一的路標。


    驟然間,係統地圖中除了黃色圓點的自己,白色圓點的她,再次出現了標記危險的紅色圓點。於此同時,近十丈外,一頭半人高的變異黑色靈鼠,赫然進入視野。陸羽生身形嘎然而止,黃雨顏幾欲撞個滿懷,卻被他回身攔住腰間急退。


    在他一雙二級鳳瞳中,盡管匆匆一瞥,卻仍清晰敏銳地捕捉到這頭靈鼠的全貌,渾身長滿似盔甲一樣的厚厚凸起,利爪插在堅硬的岩石中,一雙斧頭般的鋼牙裸露在外,隻是雙眼微眯,好似瞌睡。


    大氣不敢出,一手捂住黃雨顏的嘴,生怕她鬧出動靜,驚醒凶鼠,飛退百米,拐過一道分岔口,才停了下來。在她耳邊輕語一聲:“前麵有一隻王級靈鼠!”呼氣吐在她的耳垂,讓她一陣酥癢,才意識到兩人正是一副曖昧的姿勢,於是急忙推開他的身軀。


    “那血壤也許是奇寶,但也要有命享有才行。真沒想到你是這麽貪婪不知死活的人,幹脆與你同歸於盡算了,倒是落得幹淨。”用抖動的聲音說著氣話,其實是宣泄著內心的極度恐懼,兩人本來就不便使用神識,黑暗中又沒有他那種夜視能力,因而周圍的一切未知便顯得格外恐怖。


    陸羽生察覺到了她的害怕,驀然將她摟在懷中,以略顯輕佻的口吻打趣著,“你就這麽想為我殉情?”


    “你!你混賬!”她大窘之下,想奮力推開陸羽生,卻沒有成功,便頹然捶打著他的胸膛。


    “現在是害怕多一些,還是憤恨多一些?”聽到他的話,她才意識到,在不知不覺中緊張的情緒大為緩解,知道對方故意玩笑,心中驀地一絲溫暖。


    他放開她的身體,卻一把抄起那纖纖柔夷,拉著她向交岔路口的另一側洞道走去。她的情緒早在今日的大起大落中,茫然失措,此刻癡癡地跟著他,任他牽攜,心中的恐懼也減少了許多。


    兩人又走出了一段距離,竟發現羅盤的勺針始終指向靈鼠所在的洞道,數次調整方向,反複試驗,他終於得出結論,恐怕那靈鼠棲息之地,便是自己要尋找的地方。


    返身而行,眼看接近那處路口,卻不由得躊躇起來,自己的實力可是萬萬無法抗衡王級的,何況是王級靈獸。


    就在他遲疑不決的一刻,一道碩大黑影陡然出現在前方的分岔路口,兩道明亮的三角眼,在黑暗中散播著恐怖的光芒,犀利攝人,黃雨顏忍不住失聲驚叫,急忙躲在陸羽生身後,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陸羽生感受著它神識的鎖定,心中歎了口氣,眼瞅著它鬃毛倒豎,蓄勢待發,知道再無規避的可能,唯有將全部戰力使出,也仍是九死一生。他瞬間鎮定,查看係統,暗暗估算著“集力”和“傑運一擊”配合的威力。


    “該死,它竟然有王級中階的實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黃雨顏尖叫的刺激,凶鼠瓷牙咧嘴,將全部靈威釋放出來,壓向兩個人類。陸羽生不敢輕率搶攻,在威壓下,冷汗自背心淌下,卻不敢稍露畏懼,因為還有一人偎依在自己身後,簌簌發抖。


    它一步步接近著獵物,鼻子不斷嗅著,尖尖地鼠臉上卻露出了如同人類一般的疑惑神情,漸行至兩丈距離,仍然沒有發動攻擊。盯著它如長刺般的胡須,陸羽生也詫異萬分,卻忍不住將靈氣調集,以備隨時閃避。


    自己引發的暗靈氣聚集,似乎刺激到對方,吱嘰嘶叫,聲音尖銳,震耳欲聾,鋒利如斧的鼠齒,更是上下晃動,駭人地反射著羅盤玉芒。


    望著凶鼠猶如威脅抗議一般地嚎叫,黃雨顏腦筋一轉,小心翼翼地揣測道:“你看它是不是對你的靈氣比較反感?”


    陸羽生聞言也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嚐試著收起靈氣,果然那凶鼠霎時感應,便不再發出恐怖的聲音,隻是安靜地繞著兩人遊走,鼻子不停抖動,近在咫尺,鼠眼中充滿了疑惑。


    陸羽生全身肌肉繃緊,卻又惑然不解,下意識地察看了一眼係統地圖,卻赫然發現那紅色圓點不知何時變成了淺淺紅色。“為什麽它的敵意大減,看情形應該是自己身上有什麽令它熟悉的味道,會不會是羅盤?……應該不是,這樣明顯的目標它不需要辨識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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