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鬥笠的人,眼睛突然被明朗的陽光紮射到,下意識舉手遮擋。


    猝不及防中頭帶的鬥笠已經被天隱客拿到手裏,可人卻沒有絲毫的慌張,眾人回過神來,立刻護住中間的人怒視著天隱客。


    手中拿著鬥笠,天隱客有種滿足的感覺,看到對方的如瀑布般落下的烏黑亮麗的頭發,才發現原來不是那個栽贓自己的禿驢,是個女子,還被這麽小心翼翼護著,難道是什麽大家閨秀不成?


    女子適應完陽光後,回頭看了天隱客一眼,開口輕聲說:“快走。”


    天隱客卻在女子回頭的那一霎那間有些窒息的感覺,仿佛時間一切都停頓了,女子冷若凝霜,一臉素色,沒有任何胭脂水粉的妝飾,柳月眉、櫻桃小嘴,顯得是那般的楚楚動人。


    看著公子哥和女子一行人的離去,天隱客卻沒有絲毫的阻攔,而跟著他身後的兩名錦衣衛見天隱客沒有任何動作也不作阻攔。


    女子離去的時候嫣然回首,微微一笑。


    看得天隱客都出神了,還是身邊的獸狐把他撞醒過來,說:“她是對我笑,你失什麽神?”


    “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她,就是記不起來。”天隱客晃悠悠地說,跟著憋可一眼身邊的獸狐說:“知道你吃香,男的女的見了都喜歡。”


    身後的兩名錦衣衛有些藐視的神情,這橋段未免也太老了吧?況且人家美女都走了。


    讓身邊的錦衣衛去四處搜索,而天隱客和獸狐卻站在原地,天隱客看著女子離去的方向,又沉思了,在她那雙明淨的眼睛中,自己看到了一股威嚴高傲堅定的目光,可在眼神深出似乎帶著一絲幽怨。


    想到這裏天隱客又不明白了,為什麽會在一個女子眼神裏看到一股威嚴之色?難道自己的感覺錯了嗎?


    突然在廂房裏傳出一陣打鬥的聲音,還有剛才錦衣衛的慘叫聲,天隱客心中一驚對獸狐說:“你在這裏看著,我去搬救兵。”


    知道天隱客武功尚未恢複,獸狐也沒跟他計較什麽,就守在門口。


    很快,天隱客帶著曹卓和幾名錦衣衛氣勢洶洶的趕了過來,而廂房裏麵已經沒有了聲響;獸狐對天隱客說:“人還在裏麵。”


    曹卓二話不說,站在離房門幾尺的地方,轟然一拳擊出,房門頓時破裂而開,木屑橫飛。


    隻見兩名錦衣衛已經躺在血泊之中,一名和尚一臉神氣的摸樣盤坐著。


    “就是這個禿驢。”天隱客大喊一聲。


    和尚微微睜開眼睛看了天隱客一眼,輕蔑一笑。


    氣得天隱客咬牙切齒,曹卓示意其他人退下,兩名錦衣衛聯手還沒有放倒,這個和尚武功肯定不低;曹卓當即飛撲衝進去,拳頭橫掃而出。


    和尚也知道曹卓拳頭上的功夫厲害,不敢硬頂,閃身躲過這一拳,而在和尚原本位置後麵的拳壁上卻凹進了一個拳印;和尚想想都後怕,這要是打到自己就算不斷幾根骨頭,也要重傷。


    發現曹卓僅有右臂,和尚一個飄然閃身,雙掌猛向曹卓左側拍出;和尚身上的灰色袍也鼓鼓生風,顯然這一掌帶著強勁的內力。


    外麵的天隱客等人不僅為曹卓捏了一把汗,廂房裏麵空間狹小,還放著桌子等物品,曹卓要是閃避的話,肯定會撞到東西。


    曹卓卻沒有絲毫慌亂之色,仰倒而下,心中輕蔑:這些武林中人,一動起來手就知道要硬扛,多數都不會想到閃躲,還自以為這樣就能分個武功高低,呸。


    和尚沒有想到曹卓竟然沒有接自己的招,心中失算,看來這個錦衣衛不是魯莽之輩,自己可能被剛才對方一股腦衝進來的景象所麻痹了。


    見和尚飛過自己上方,曹卓躺在地上一腳猛向和尚的腹部踹了過去。


    外麵的人卻有些目瞪口呆的神情,這個和尚真不簡單。


    和尚雙掌成爪,似乎抓住空氣一般,止住去勢,扭轉自己的身體,一腳向曹卓踢來的腳踏了下去。


    砰一聲響。


    曹卓口噴鮮血,屋內的地麵碎裂凹了下去。


    和尚似乎沒有鬆腳的意思,地麵還在往下塌著;天隱客見勢不妙,兩個npc似乎存在著差距,心下咯噔一聲,要是曹卓被殺了怎麽辦?和尚不會衝出來殺了自己吧?


    由於斷臂的傷害很大,曹卓至今也才有六成的功力,心知,不是這個和尚的對手,這個和尚也機靈知道躲在房間裏不出去,這樣錦衣衛就不能施展陣勢捕捉他;曹卓咬緊染血的牙關,使盡內力要逼退和尚,卻無可奈何和尚的內力實在是很強大,估計有十成功力的自己也隻能跟他打個不分上下。


    外麵一名錦衣衛持刀,衝了進去,想要為曹卓解圍;和尚卻看也不看一掌向門口拍去,該名錦衣衛就飛退出來,還是用天朝衛刀硬擋下和尚的掌勁,廂房就一個門口,被攻擊的目標太大,簡直就是一個活靶子,根本沒有辦法從門口衝進去。


    兩邊的窗口又太小,隻合適小孩自己爬進去。


    突然間,和尚臉色大變;曹卓和外麵的一行錦衣衛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相反天隱客卻是滿臉的驚訝之色,見到和尚懸空而起,雙手伸直整一個人體十字架一般,和尚滿臉掙紮之色,可絲毫不能動彈。


    曹卓站了起來,淩空躍起,一腳猛踹進和尚的腹部,和尚口中噴射出一道鮮血在曹卓的黑豹服上,人卻隨著勁道撞到牆壁之上,卻連掙紮也沒有,暈倒在那裏,可見曹卓這一腳的威力有多大。


    曹卓走了出來,外麵的錦衣衛立即衝了進去,把和尚給捆綁了起來。


    天隱客看著曹卓問:“曹大哥,剛才是怎麽一回事?”


    曹卓笑著對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說:“小傅出來吧。”


    在那個角落裏走出了一個消瘦的男子,卻也是一身黑豹服。


    “見過同知大人,見過百戶大人。”男子走近來對曹卓和天隱客行禮。


    曹卓給天隱客介紹:“這個是錦衣衛總旗傅弈之,擅長偵察跟蹤,他本來是錦衣衛聘請回來的百戶高手,可卻想從小做起,這個人值得培養。”


    “我是問剛才那禿驢怎麽一點反抗也沒有?”天隱客看了一眼傅弈之後,又問曹卓。


    曹卓看了傅弈之一眼,傅弈之恭身說:“是屬下的傀儡術之扯線木偶。”


    將內力注入這些細小的銀線之中,然後偷偷向目標灑線過去,目標越是掙紮這些銀線越繃得緊,使對方無法掙脫,然後就可以操縱目標。


    聽完,傅弈之的解釋後,天隱客才發現他的手非常修長。


    抓到栽贓自己的禿驢後,天隱客心中的火氣頓時消了一大半,也沒有呆在天國寺的需要了,跟著曹卓走到外麵,發現香客們都已經溜得無影無蹤。


    看著被錦衣衛圍起來的大空一群和尚,冷冷的語氣對曹卓說:“曹大哥,都押回詔獄吧。”


    曹卓朗笑著說:“難得有這個機會,當然要讓這班禿驢進詔獄喝點茶水點心。”


    大空聽到他們的話,知道這不是開玩笑,臉色青白,進了錦衣衛詔獄還有幾個人能活著走出來的?可卻不敢反抗,情知越反抗死得越快。


    享譽一時的天國寺,卻因為地塌事件而被查封,裏麵的所有和尚全部被帶回了錦衣衛詔獄之中,同時天國寺也交由錦衣衛負責看守,而錦衣衛的人依然在天國寺中,掘地三尺,把天國寺翻了個底朝天。


    一行和尚被押了出去,九城兵馬司的人臉上卻不見了以往恭敬之色,轉是一臉的憤慨和埋怨。


    自己倒黴就好,還連累我們九城兵馬司的兄弟受罪,斷手斷腳,國家是最多是給點醫藥費,沒有什麽補貼的,這最後還不是要從我們九城兵馬司口袋裏掏錢出來?工部的人還要我們九城兵馬司把這個深坑給填起來,這需要多大的工程啊?單是泥土就要從城外挖,然後運進來。


    總之九城兵馬司沒有一個人給和尚們好臉色看。


    一邊看熱鬧的人也是指指點點,都知道這回天國寺是真正的玩完了,錦衣衛都出來抓人了。


    曹卓在路上對天隱客說:“你報仇的速度還真快啊。”


    “我可等不了十年那麽長時間,要報仇就要立即報,不然非憋死不可。”天隱客回答。


    快要回到錦衣衛府衙的時候,卻有屬下向曹卓稟告那個受傷的和尚斷氣了,曹卓和天隱客麵麵相覷,曹卓也知道自己一腳不可能會踢死那個和尚的,何況和尚還有那麽好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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