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唐緩步踏入王記首飾店的同時,賀遠征已經飄入王記首飾店的後院,兩個人一前一後,堵住了首飾店,隻要有人散發出靈力波動,絕對逃不過他們兩個人的感應。


    緊接著撲入店中的就是天武者聯盟的武士,首飾店的幾個夥計不認得蘇唐和賀遠征,但認得趙大路這些人,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都不敢做聲。


    隻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也沒有人想要逃走。


    趙大路分派武士們在各個院子搜查,天武者聯盟算得上是蘇唐第一個徹底收服的地方性武裝,原來的首領是周正北兄弟,但在不久之前,周正北兄弟被驚濤城的貪狼所殺,蘇唐隻得讓趙大路暫代首領之職。


    趙大路的入主,讓天武者聯盟的聲勢更大了,原來的周正北兄弟雖然和蘇唐走得很近,但和趙大路相比,還是隔了一層的。


    早在千奇峰沒有開宗立派之前,天武者聯盟的武士就把自己當成了千奇峰的外門弟子,他們的勇氣和忠誠,自然要比另外的流浪武士強得多。


    譬如說現在,明知道要搜捕的是大祖級別的大修行者,一旦打了照麵,他們的損失或許會非常大,可沒有一個武士退縮,他們認真搜索著每一個角落。


    終於,兩個武士在一座偏院的書房裏發現異常,立即打出信號,蘇唐和賀遠征同時飄向空中,向信號傳來的方向激射而去。


    書房內有一位老者,已經死去了,僵硬的坐在靠椅上,仰首向天,咽喉處致命的割裂傷痕很清楚的展現在大家麵前。


    那侍女立即湊過去,先查看了老者的傷口,又用指尖抹了一點鮮血,隨後轉身說道:“先生,血尚是溫的,死了沒多長時間。”


    “看來……這個毒心盲祖,是抱有惡意啊。”蘇唐輕聲說道。


    蘇唐決定立即和賀遠征一起趕過來,並不是說非要把盲祖蕭孫於掉,隻是為了保護暗月城的安全。這樣一位危險的修行者,絕不能任由對方在暗月城遊蕩,來暗月城想做些什麽,必須公開談一談,談得攏,可以當成客人,談不攏,那就隻能把盲祖蕭孫送走了。


    不管盲祖蕭孫的名聲是好是壞,畢竟他沒有傷害暗月城的人,所以說,蘇唐也不會把蕭孫當成對頭。


    以前的暗月城孤懸海外、籍籍無名,也沒有什麽大修行者往來,可隨著千奇峰的崛起,客人肯定會越來越多,來一個殺一個?那樣用不了多久,千奇峰就會成為修行界的公敵。


    雖然蘇唐自詡他的修行就是殺戮道,但還沒到這般喪心病狂的程度,對付十祖會,是因為十祖會必然會成為他的絆腳石,所以先下手為強。


    不過,盲祖蕭孫在這裏殺了人,蘇唐的心情有些緊張了。


    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那老者就是盲祖蕭孫的目標,第二種,盲祖蕭孫察覺到有人注意自己,便先行先手,抹去可能讓自己暴露的線索。


    前者的可能性不大,一個小小的首飾店,無利可圖,怎麽能吸引一位大祖?就算是胡憶晴,也未必會接這樣無聊的任務。


    “大路,你讓人回去告訴雷老,讓他小心一些。”蘇唐輕聲道。


    “是,先生。”趙大路急忙應道。


    “小賀,你帶著天武者聯盟的人,在城裏轉一轉。”蘇唐又道;“我去碼頭看看,小晴,你跟我走。”


    “好。”賀遠征應道。


    “大家都小心些。”蘇唐道:“盲祖蕭孫能這麽快做出反應……很不簡單


    離開南街,蘇唐帶著那侍女直接趕往碼頭,自從陳家垮台後,暗月城便一直被計好好的怒海團控製著,有不少武士認得蘇唐,見蘇唐出現,立即有人迎上來。


    “有沒有船離開過?”蘇唐問道。


    “先生指什麽時候?”迎上來幾個武士畢恭畢敬的問道。


    “一個小時之內。”蘇唐道。


    其中一個武士皺眉想了片刻,點頭道:“是有一艘客船。”


    “誰的船?船上有多少客人?”蘇唐又問道。


    “先生等一下,我去查查。”那武士道,隨後轉身匆匆離開。


    片刻,那武士氣喘籲籲的抓著一本文卷跑了過來,忙不迭的說道:“是我們的船,大風號,上麵有一百九十八個客人,名冊都在這裏。”


    “拿過來我看看。”蘇唐道。


    那武士把文卷遞了過來,蘇唐打開,默默查閱著。


    胡憶晴心頭暗驚,她真沒想到,千奇峰對暗月城的控製到了這種程度,居然還有名冊?


    事實上,這並不隻是蘇唐一個人的功勞,他的想法有很多,但把想法變成現實,需要一個有極強執行能力的人配合他,那就是天機樓的金大先生。


    金翠翠總是能完美的理解蘇唐的用意、目的,並殫精竭慮的把這些落實下去,當然,蘇唐也逐漸意識到了金翠翠的重要性,所以上一次金翠翠遇刺,蘇唐勃然大怒,片刻都等不得,立即全部動員,趕赴驚濤城,展開血腥報複。


    說雷怒和賀遠征是他的左右手,隻是從實力而言,暗月城真正日理萬機的,唯金翠翠一人而已,雷怒和賀遠征都做不到,將來有可能能接替金翠翠的,目前也隻有一個嶽十一,某些能力,不是靠努力就可以鍛煉出來的。


    蘇唐看過了所有的名單,沒有找到疑點,他把文卷還給那武士:“能不能追上大風號?”


    “沒問題。”那武士笑道:“先生,我們就是吃這碗飯的,別說他們隻是剛走,就算走了兩三天,我們也能追得上。”


    “好,去給我準備船。”蘇唐道。


    很快,怒海團的戰船便準備好了,畢竟是蘇唐親自下得令,雖然計好好不在,他們也知道必須盡全力。


    數百名武士輪流撐槳,加上全部張開的十數道風帆,戰船駛得如箭一般,在海麵上穿行,隻用了一個多小時,前方便看到了那艘客船。


    船上的武士吹響螺號,那客船也是怒海團的,聽得懂螺號傳達的音訊,船兒慢慢停下了。


    蘇唐和胡憶晴先後飄落在客船上,怒海圖的武士們也紛紛跳了過來,客船的船老大見狀大驚,和武士們交談了幾句,明白前後經過,立即過來給蘇唐見


    “讓所有的客人都出來。”蘇唐道:“然後點名。”


    “明白了,先生。”武士們齊聲應道。


    隨著大批如狼似虎的武士湧到甲板下,客艙內傳來哭鬧聲、嗬斥聲,時間不長,所有的客人都被趕了出來,在甲板聚成一團。


    一個武士抓著文卷,開始一個個點名,點到的便離開人群,站在另一邊。


    片刻,點完了所有的名字,一個不多,也一個不少。


    蘇唐不由皺起眉,隨後道:“你們三個組成一隊,到下麵給我搜,所有的地方都要搜到”


    怒海團的武士們轟然答應,接著再一次湧到甲板下。


    反複搜查了三、四遍,依然沒有發現什麽,蘇唐喃喃的說道:“難道他還留在城裏……”


    “先生,我去找一找吧,或許他隱藏自己的真麵目,或者用了假名,就躲在人群中呢。”胡憶晴突然道。


    “畢竟是一位大祖,他能忍受這些麽……”蘇唐頓了頓:“你去吧。”


    胡憶晴走向人群,驗證著每一個人,她是唯一親眼看到過盲祖蕭孫的人,而且也牢牢記住了蕭孫的相貌。


    用力差不多二十分鍾,胡憶晴失望的走向蘇唐,隨後搖了搖頭。


    “我們回去。”蘇唐道。


    蘇唐和胡憶晴回到戰船上,船兒重新鼓起風帆,駛向暗月城,客船上的船老大開始勸慰客人,又讓客人重新回到船艙內,整理了一番,客船也啟動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客船下方,一條人影慢慢從海水中冒出來,用雙手扣住船板,一點點向上爬。


    他的動作稍微顯得有些吃力,因為他沒有運轉靈脈,完全是靠著肉體的力量,而客船常年在海水中行駛,船板上纏滿了海苔等物,非常光滑。


    那人正是胡憶晴看到過的盲祖蕭孫,他的眼中閃爍著厲芒,顯然心情很不平靜。


    不是蘇唐太馬虎,而是他從沒遇到過象盲祖蕭孫這樣謹慎的大修行者。


    蘇唐是一個人追過來的,以一位大祖所擁有的自信,基本上不可能早早躲起來,怎麽也要交過手,知道對方的實力遠超於己,再逃也不晚。


    可蕭孫偏偏就這樣做了,因為不敢運轉靈脈,他的臉已被海水泡得發白,樣子看起來很狼狽,但這些,他都可以忍受。


    隻能說,蕭孫不止謹慎,而且對危機有一種天然的直覺。


    蘇唐回到暗月城,暗月城立即陷入緊張的氛圍當中,差不多就要全麵戒嚴了,這樣一位凶名昭著的大祖藏在城裏,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可前後整整排查了八、九天,還是一點痕跡都沒有,直到嶽十一發來一封飛信,才讓蘇唐驚覺。


    有一艘客船,進入驚濤城的碼頭後,船上三個水手離奇死亡,誰都不知道他們的死因。


    這屬於很普通的事,但客船是大風號


    蘇唐接到飛信的時候,嶽十一正在自己的書房內翻閱文卷,他雖然生性機警、靈活,但不知道前因後果,怎麽也想不到,一個普通的事情裏,蘊藏著什麽樣的危機,發去飛信,隻是按例通報而已。


    房門悄悄開了,一個天機樓的武士捂著自己的咽喉,跌跌撞撞衝進來,頹然栽倒。


    嶽十一抬起頭,用疲倦的雙眼看向那武士,當那武士栽倒時,他眼中露出驚色,不過他的身體依然保持一動不動。


    黑影飄了進來,隨手關上房門,淡淡的看了看嶽十一,接著把視線轉移到別處,打量著房間的布局。


    “閣下到我這天機樓來,可是有事?”嶽十一輕聲問道。


    “沒事,就是看看。”那黑影用毫無情緒波動的口吻回道。


    “那您慢慢看。”嶽十一笑了笑,隨後又低頭看起文卷來,似乎那武士的屍體根本不存在,剛才也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那人影轉了半圈,視線又重新落在嶽十一身上,嶽十一恍若不覺,繼續翻看著文卷,而且,他是真的在閱讀,時不時還拿起筆,在上麵批上幾句話。


    那人影可能是有些好奇了,緩步走到嶽十一身側。


    嶽十一已經翻閱完了,便把文卷放在一邊,又拿起了一本新的文卷。


    那人影拿起嶽十一翻閱完的文卷,翻動幾頁,沒看出什麽名堂,索性直接翻到最後,看到了嶽十一剛才寫的話:此議某不能訣,尚需金大先生首肯。


    “坐。”見對方在翻看天機樓的文卷,嶽十一沒有阻攔,隻是淡淡說道。


    那人影笑了,等嶽十一又看完一本文卷時,他伸手直接把文卷抓了起來,上麵又有嶽十一的批語:此策上佳,準。


    “你很忙啊。”那人影緩緩說道。


    “沒辦法。”嶽十一笑道:“我欠了一份大恩情,所以總想做些什麽去回報。”說完,他又拿起了另一本文卷。


    “前幾天,我去了趟暗月城。”那人影道:“受到了很大的羞辱,唉……太讓人難為情了,所以呢,今天我到你這裏來轉一轉,想辦法報複一下。”


    “哦?”嶽十一嘴裏應著,視線卻依然在那份文卷上掃動不停。


    “你這裏叫天機樓,暗月城也叫天機樓,別告訴我,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那人影道:“你剛才寫的金大先生,就是暗月城天機樓那位金大先生吧?


    “你找到我,算是找對人了。”嶽十一笑道:“我想要報答的,就是千奇峰的蘇先生。”


    那人影突然沉默了,良久良久,當嶽十一放下文卷,再次抓起另一本時,他實在忍不住了:“我要殺你,你真的一點都不怕麽?”


    “你要殺我?”嶽十一稍微有些驚訝,隨後道:“那我更要抓緊時間了,能報答一點是一點,還有,這些文卷都很重要的,你殺了我之後……希望你能把這些文卷留下來,不要毀掉它們。”


    “我說……我要殺你”那人影的聲音轉冷。


    “我知道了。”嶽十一頓了頓:“我有沒有機會打過你?”


    那人影搖了搖頭。


    “那我有沒有機會逃走?”嶽十一又道。


    那人影再次搖了搖頭。


    “所以啊,既然一點機會都沒有,我何必去做那些毫無意義的事呢?”嶽十一道:“還不如抓緊時間,說實話……不管先生以後讓誰來做這個位置,都不大可能做到我這樣了,現在能多批閱一些,總歸是好的。”


    那人影默然,隨後輕籲出一口氣,慢慢舉起了手。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了一個聲音:“嶽大先生?”


    嶽十一當即露出驚駭之色,他勉強控製自己的情緒:“蕭先生,你怎麽來了?客船我已經準備好了,明天早晨你直接去碼頭就好。”


    “我知道。”外麵的聲音猶豫了一下:“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可以進來麽?”


    “不行,我這裏不方便。”嶽十一急忙道:“有什麽事,你就在外麵說好了。”


    “我”外麵的聲音沉默了,顯然,嶽十一的應對很不合理,讓他錯愕,片刻,他又開口道:“是這樣……先生三番五次邀請我上千奇峰,可我總是拿不定主意,恐怕先生心裏對我有些不滿了,這一次先生開宗立派,我又沒有及時趕到,這……唉,我是不是應該為先生準備一些禮物?”


    “嗬嗬……”嶽十一勉強笑道:“蕭先生多慮了,您能決定來千奇峰,先生自然會高興,禮物就不必了,你和先生早就相識,還不知道他的品性麽?”


    “話倒是這麽說……可我心裏總是有些不安。”外麵的人回道,接著,他的聲音突然轉高:“咦?有血腥氣?嶽大先生,你沒有事吧?”


    “我沒事”嶽十一旋即吼道:“你快走走”


    嶽十一察覺到對方擁有深不可測的實力,今日之難無法幸免,他可以安然受之,但外麵那位蕭不悔蕭先生是蘇唐屢屢邀請的人,也經常和他們聊起過,他絕不能牽連到對方。


    屋中的人影陡然爆發出靈力波動,外麵的蕭不悔大驚,一拳轟開房門便撲了進來。


    屋中的人影已轉過身,閃電般向牆壁撞去,轟堅實的牆壁竟然被他硬生生撞出一個大窟窿,瘋狂震蕩的勁流直接把嶽十一掀翻在地。


    那人影片刻不停,向遠方激射而去,驚濤城天機樓因為地處前沿,一直是高度戒備的,那人影散發出的靈力波動,驚醒了很多武士,他們呐喊著向這邊圍來。


    “嶽大先生,你怎麽樣?”蕭不悔衝到嶽十一近前,把嶽十一攙扶起來


    “我沒事真的沒事……”現在似乎安全了,嶽十一才發現,自己的額頭、胸前背後,都在不停的滲著冷汗。


    “剛才那是什麽人?”蕭不悔急道,他眼中閃過一縷疑惑之色,因為那背影給他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不知道……”嶽十一突然感覺雙腿發軟,差點又栽倒,剛才是認命了,破罐子破摔,所以他不怕,現在卻變得渾身發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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