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習慣火星的氣溫,飛鳥早早的睡去了。哈斯塔看著江魚睡著,翻身坐起,走去屋外的花園,大古正坐在溫室的燈下翻閱文獻。


    見到哈斯塔走過來,他看了看後麵燈光暗下去的房子,給哈斯塔拿了折疊椅。


    大古沏了壺花茶:“我家小光讓你見笑了,她很少見到從地球來的人。”


    “我並不討厭。”這麽有精神的女孩子,誰見了都會喜歡的吧。


    大古當然知道,哈斯塔這個時候來不是跟他講家長裏短的,雖然他給小光送了見麵禮,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鑰匙形狀的銀色項鏈——也不再多說。


    “暗黑迪迦再一次現身,是卡蜜拉把被黑暗汙染的神光棒給我的時候。”大古道,“其實我本身並沒有什麽力量,因此無法戰勝黑暗,但人心是強大的,**無法自拔的時候,聽到了麗娜的聲音。”


    哈斯塔眉梢微動。


    “我想,這就是愛的力量吧。”大古點頭笑著,喝一口熱騰騰的花茶,“她為我指引了光的道路,同伴們的呼喚、超古代戰士的遺願,都是迪迦掙脫黑暗的力量源泉,就算隻是為了他們,迪迦也不會倒下的。”


    “那麽,卡蜜拉對你來說是什麽?”哈斯塔突然道,“三千萬年前迪迦背叛了夥伴,之後即使知道你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人,卡蜜拉還是把神光棒交給了你——她對你來說,是什麽人?”


    大古垂下眼瞼,他不願欺騙。


    “她對如今的我來說,隻是一個陌生人。”


    卡蜜拉冒著被永遠封印的風險交給了他神光棒,隻希望能喚回以前的戀人。對於正義來說,她是個無恥又狡猾的boss級敵人,但是單單針對感情來說,她隻是個盼著戀人能回頭的可憐女人。


    然而大古心中隻有麗娜,卡蜜拉輸得一敗塗地。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她,”大古道,“但是我已經有麗娜了,不能再跟一份三千萬年前的情感糾纏不清,她很不甘心,我清楚的,可那又能怎麽樣?”


    哈斯塔不言,扭頭看著從精致花架垂下來的豔麗花朵:“這些是你種的?”


    “你看的這株是麗娜種的,”大古微微鬆了口氣,指著哈斯塔手邊的一盆花,自豪與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花盆裏的是小光種的,她們培育的花朵很漂亮。”


    這樣的結局,對於他才稱得上是幸福吧?


    若是換位思考一下,他就相當於那個放不下過去的卡蜜拉。那麽究竟怎樣的結局,對於小魚兒來說才是幸福的呢?


    哈斯塔並不知道,江魚站在二樓的窗邊,默默注視著溫室花房裏的兩人。


    哈斯塔……


    他為她千裏奔波,她心裏都有數,但是她要如何回應?想自己不過一個普通村姑,生死劫麵前幸得飛鳥相助才能來到這麽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遇上哈斯塔之後,他待自己的好更是讓她覺得這輩子的幸運值都用盡了。


    她遲遲沒有回應,是因為她也想給哈斯塔一段清清白白的戀情,但是賽文所提到的“記憶”,果如深層意識中那聲音所說,如果找到了記憶,她就會失去現在平靜的生活,再也不是原來的江魚了。


    事實是,她現在還未找到記憶,生活就已經和原來的窮鄉僻壤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全部找到了,又會怎樣?


    會不會發現,連哈斯塔都不能相信了?


    然而,她原本就是為了守護自己所愛的人們才甘心失去平靜生活的,遑論結果,她都會承受著恢複記憶的代價。


    這個護她如珠如寶的男子,可能再不複初見的樣子。


    唯一屬於她的,就隻有一同來到現代的秋葉,然而寄養在狩矢家中,她也很久沒有見過它了。


    窗外悠悠的飄起了雪花,她赤腳踩在厚重的地毯上,慢慢的蹲下蜷作一團。


    不知道哈斯塔和大古在聊些什麽,他們說了很久,江魚看著從窗邊溢進來的溫室暖光照在厚厚的碎花被上,看著屋外的天空中懸著四輪顏色大小不相同的月亮,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父親,娘親……秋葉……”


    我真的很想你們。


    在火星度過的第一個夜晚,相安無事。


    江魚因為身體虛弱,所以睡眠很深。哈斯塔坐在她身邊,聽著她均勻吐息,看著她胸脯起伏都不能給他真實感,隻有握著她的手感受著暖暖體溫,他才能肯定,自己真的找到了她。


    他曾守在塔克拉沉睡的身邊整整一個月,在終年積雪的惑星上,她被冰封的寒冷體溫成了他無法擺脫的噩夢,最近他又開始做這個夢,這讓他很是不安。


    “小魚兒,小魚兒……”他不斷的念著她的名字,輕輕吻著她的手。


    是暖的。


    “哈斯塔……”


    軟軟的聲音響起,江魚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被哈斯塔這麽握著也成了習慣,她並不抗拒。


    “餓了嗎?”哈斯塔漾開溫柔的微笑,伸手將她額頭的亂發撥到一邊,“起床吧。”


    “好。”江魚口中應著,忽然想起了意識中的那個聲音說的話,原本要鬆開的手卻無意識的抓緊了哈斯塔。


    哈斯塔回握住她:“怎麽了?”


    原本就是要豁出性命守護的人……江魚鬆開手,自己乖乖的爬起來:“沒事,我去洗漱啦。”


    她走進盥洗室,哈斯塔徑自坐在床上若有所思。


    小魚兒……好像有心事呢。


    小光要上學,大古家裏也都早起,樓下早就在叮叮當當的準備早飯了,小光極具穿透力的清甜聲音響徹房子:“江魚姐姐起床了嗎?哈斯塔哥哥起床了嗎?飛鳥哥哥起床了嗎?”


    她像一隻小夜鶯般飛上飛下,飛鳥賴床,手腳一伸出被子就嫌冷,小光見眾人到齊他還沒下來,蹬蹬蹬的跑上樓,一進去就把飛鳥的被子給掀了。


    不一會兒她咯咯的笑著跑下來,飛鳥凍得哆哆嗦嗦的走下樓梯。


    眾人用完早飯,小光卻背著書包不肯走:“今天讓江魚姐姐和哈斯塔哥哥送我好不好?爸爸媽媽~~”


    “哥哥姐姐有事情要做呢。”看著抱住江魚不肯走的小光,麗娜哭笑不得。


    飛鳥還嫌不夠亂:“為什麽不叫我也去?”


    “因為飛鳥哥哥是多餘的啊,我就是要姐姐和哈斯塔哥哥嘛!”


    “……”


    (遲到的祝福,祝各位聖誕節快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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