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老/鴇並沒有誇大其詞……


    他、他……


    這麽厲害的女人,他真的打不過啦!】


    江魚的聲音很平靜,就連一絲怒氣也無,然而這幅表情加上刺進鋼劍裏的筷子,卻讓年輕人從頭到腳都發麻。


    “你……你是什麽人?!”年輕人色厲內荏。


    “璿璣派。”江魚想了想,又加了句,“掌門人。”


    年輕人幾乎快要哭出來了,這小丫頭片子才屁大一點就這麽厲害,她身後那兩個人看起來更是不好惹,他現在應該——


    好漢不吃眼前虧。


    於是他後退幾步,讓別人上。


    官兵見到了江魚詭異的身手,中招的同伴還躺在地上哼哼呢,他們哪裏還敢造次,隻是舉著明晃晃的刀劍再不敢越雷池一步。江魚每向前走一點,他們就往後退一大步。


    “就沒人上來打嗎?”江魚無意傷人命,但是她現在急需痛痛快快的打一場發泄心裏一種莫名其妙的煩悶,她撿起地上的一把劍揮了揮,卻把官兵嚇得直往後退。


    她揮著刀劍,到底是沒人敢上前,不由得心生煩悶,一把將劍插進青石地麵,鬱悶的轉身回看哈斯塔。


    哈斯塔向她伸出手。


    他果然還是喜歡我的。


    江魚心情這才歡快了,笑著撲進了哈斯塔懷中。


    那柄長劍深陷在青石上,劍柄還在不斷地搖晃。結果自然是沒有人敢越過那柄劍上前來找麻煩,年輕首領看了情形,覺得敵強我弱,應該撤。於是他一揮手,剛才還雄赳赳氣昂昂包圍著店肆的官兵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集合在一起。


    “你們給我記住,這個世道還是有王法存在的!”年輕首領看著站在門口淡定的三人組,心道他們根本就不把王法放在眼裏,“咱們走著瞧!”


    居然就這麽收兵了。


    一幫人攙著被打傷的官兵,轉眼就消失在了街道盡頭。看熱鬧的街坊鄰居因為離得遠,隻當是一場虛驚。卻不知道那薛掌櫃已經前腳後腳出了幾身的汗。


    “對不起啊薛伯伯。我一衝動就想打人。”江魚坐回飯桌坦誠道,她端著那碗未吃完的飯,心情看起來好多了。


    薛掌櫃弱弱道:“姑奶奶開心就好……”


    哈斯塔知道薛掌櫃誤會了。也懶得解釋,畢竟蘇良辰若是想要她家的女兒,十足的誠意和彩禮都會有,隻是不給學家二老一點震懾的話。日後不免會有些後顧之憂。


    蘇良辰安慰著受驚嚇的薛美景,儼然一對熱戀的小情侶。


    薛娘子幹咳幾聲。薛美景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默默埋頭吃飯。


    哈斯塔道:“他們是衝著我們來的,但是你們也脫不了幹係,所以就不要住在這裏了。換個地方如何?”


    薛掌櫃結結巴巴道:“我……我後半輩子的生計就隻剩下這個小店維持,姑爺要我們離開,我們要到哪裏去?”


    “對岸的花街。”江魚放下碗。很是饜足道,“我想地契應該很快就能拿到手了。是吧蘇管家。”


    蘇良辰接茬:“是。”


    若是去大鬧一場,別說醉花蔭,把那一整條花街拿下來都不是問題。


    薛美景卻很是擔心:“蘇公子,雖然你們的道法很強,但是那邊畢竟是肅親王的地盤兒……”


    江魚點頭:“找的就是他。”


    薛掌櫃看著江魚玩兒似的亮晶晶的眼神,心裏暗歎這悠閑的日子怕是一去不回頭了。


    江魚笑道:“二老把女兒都交給我們璿璣派了,必須要拿出些什麽才能彰顯我們的誠意呀。”


    “不用束脩(學費)嗎?”


    “不用。”江魚已經把薛美景看作是自己人了。


    薛娘子越看越覺得他們有點像瘋子,還是那種很厲害、惹不起的,她現在有點後悔太早說出讓女兒進璿璣派的話了。


    下午按照計劃去看了江大人的墳墓。


    七年過去了,無碑墳墓的周圍雜草瘋長,隻有這座上麵雜草很少,還帶著焦黑色的火燒痕跡,看得出薛掌櫃一直有來打掃。


    江魚把食盒裏買的點心放下,點了蠟燭和火盆,跪下燒紙錢的時候,她仿佛又回到了過去,看著叔叔一襲青衣、提著點心款款走進村子,將她一把撈在懷裏抱著,笑容溫文爾雅:“魚兒在家裏有沒有聽話呀?”


    “有啊,當然有聽話了。”


    江魚帶著微笑淡淡說道,一把紙錢在火焰上化成了飛灰。


    薛家三口和蘇良辰對著墳恭敬的拜了拜,然後就走到一旁,哈斯塔坐在江魚身邊,陪她一起燒紙錢。


    “叔叔,江霞也成親了,對象就是西樵山那地主的小兒子,名叫錢陸直,別看他爹不是好人,那小子倒是個爭氣又癡情的呢。”


    江魚略過了其間曲折不提,拔著雜草看向哈斯塔,笑了:“這位是我的夫君,名叫哈斯塔。名字很奇怪吧,他可是從地球外來的人呢,據說本體是光呢……他可是個大好人,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一直在我身邊陪著……”


    哈斯塔沉默著給墳墓加了一把土。


    光之國的人死後就會變成光,消失在宇宙裏,然而地球人卻還會留下一具軀殼,靈魂離開身體,軀殼回歸自然。江魚這麽家常的講話,死去的親人當然已經聽不到了,可是講話的人總當他們還活著,能聽到這些瑣碎的話語。


    江魚燒光了紙錢,兩隻手也沾了荒草的草汁,她毫不介意的拿起碟子裏的點心吃起來。哈斯塔坐在一旁看著她,隻覺得她此時的表情非常悲傷。


    她很少在自己麵前提起過自己的家人,如果一提起就會有這樣難過的表情,那還是忘記了比較好。


    哈斯塔伸手過去,擦掉了江魚嘴角的糕餅屑。


    江魚抬起眼簾看他,睫毛濕濕,眼睛亮亮,嘴巴被糕餅撐得鼓鼓的。


    她想說些什麽,一開口因為糕餅太幹,把她嗆得直咳嗽。


    咳著咳著,她就哭了。


    哈斯塔不顧她髒兮兮的,動作溫柔的把她攬進懷中:“我知道的,小魚兒,我都知道的。”


    江魚一邊往下咽糕餅,一邊含糊不清道:“哈斯塔,你千萬不要離開我,我隻剩你和江霞兩個親人了。”


    “不離開,絕對不。”


    “被抓到琅琊山的時候,我……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她抹著眼淚,咽的太急又打起了嗝,形象真可謂是狼狽不堪,“我隻剩下你了,你……呃!你絕對不能喜歡上別……呃!別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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