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流走,賽場中很快就產生了第一個完成煉製的陣符師。他捧著剛煉製出來,還帶著滾燙溫度的一把手弩向賽場正前方走去。


    看到那名陣符師的舉動,正前方高處的走廊裏立即有幾名大師團成員一躍而出,輕盈地落在走廊下方,準備開始收取各位陣符師的比賽作品了。


    那名陣符師加快腳步,當他從鄒展身邊走過時,微微扭過頭來看了一眼鄒展正在煉製的手爪,腳下沒有停步,便徑直向前走去。


    那人走過之後,一股涼風吹到了鄒展身上。


    鄒展沒有受到外界因素的影響,但他知道,那股涼風是有人走過帶起的。看來,已經有陣符師完成煉製了呢。


    “奇怪……”小吞低聲說道。


    現在正是鄒展煉製的最關鍵時刻,最終小吞將到了嘴邊的話忍了回去,不願打擾鄒展煉製手爪,以免一不小心所有的成果都化為烏有。


    但小吞依然緊緊地注視著那個陣符師,隻見他身穿一件很樸素的深藍色袍子,袍子的布料很粗糙,顯得十分厚重。除了一根麻繩製成的腰帶以外,那名陣符師身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作為一名二級陣符師,混成這副模樣的實在是太少見了,但凡是稍微有點經濟頭腦的陣符師,不用花費多少力氣就能讓自己變為富翁。


    更奇怪的是,那名陣符師身上散發的鬥氣波動很是奇怪,帶著一股陰戾的氣息。


    “真是奇怪……”小吞用鄒展無法聽到的聲音說。


    那名陣符師率先完成煉製,自然成了賽場中的一道亮點。不過許多人在看到他的裝扮之後,都對他失去了興趣。


    穿得如此樸素的陣符師,顯然是對金錢毫無欲望的那種人,也就是俗稱的自由人陣符師。這樣的陣符師一般都擁有至少一種怪癖,不是正常人能接近得了的。


    那名陣符師來到其中一位大師團成員的麵前,一隻手握著他煉製的手弩,快速遞給身前的大師,便匆匆離開了。


    禪達宗師的目光總算從鄒展和米蘭身上挪開,轉移到了那個難以惹人注意的家夥身上。


    若不是那名陣符師第一個上交了比賽作品,在這幾百號人裏,禪達宗師幾乎很難發覺到他的存在。


    而此刻,那名陣符師的背影卻成了禪達宗師視線中的焦點。


    過於樸素的裝扮,看似孤僻的舉動,以及上交作品之後匆匆離開的步伐——那名陣符師身上每一個特征都讓人費解,但禪達宗師一生中見過更多更加讓人費解的陣符師,所以他也無法輕易懷疑那人什麽。


    禪達宗師扭過頭來望向穀風,發現穀風也正在注視那名陣符師的背影。


    但那名陣符師走得很快,幾秒時間裏就從賽場的大門鑽了出去,再也看不到了。


    這時候,禪達宗師伸出一隻手來,對下方收取了那柄手弩的大師團成員招了招手。


    大師當即飛身起來,落到長廊的空處,然後穿過人群來到禪達麵前。


    禪達接過手弩,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這件手弩的外表實在粗糙,沒有裝飾也就罷了,有的地方甚至都沒有撫平,本該是筆直的邊緣線顯得毛毛糙糙,著實難看。


    然而再仔細感知手弩中的能量波動,以及檢查手弩的機弦等部位,卻又找不出任何問題來。


    也就是說,醜到爆的拙劣外形,絲毫不影響這件鬥器的使用!


    禪達宗師笑著搖頭,認為這件手弩的最終成績恐怕隻夠剛好出線。但當他望向那名陣符師之前用過的石台時,手臂卻突然僵住了。


    禪達滿臉驚異,甚至突然站了起來,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來證明自己是看錯了。


    仔細望向那張幹淨的石台,看了足足有兩分鍾,禪達宗師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禪達大人,您怎麽了?”接過手弩的大師輕聲問道。


    “沒,沒事……”禪達慢慢坐下,但心中的驚異並沒有完全退去。他剛發現,那名陣符師竟然將二十多種材料用得幹幹淨淨,全都用在了把隻難看的手弩裏!


    禪達最初以為在這座考場裏,有能力將所有材料都用掉並成功煉製出作品的人不會超過三個——那名在之前的考核和比賽中成績平平的陣符師自然不在這三人的行列裏。


    但那名陣符師不但超常發揮,而且煉製鬥器消耗的時間比所有陣符師都要少!作為二級陣符師,發揮出如此的水平已經是十分不可思議的了。


    這匹黑馬的出現,讓禪達宗師產生了無數的猜疑,但那名陣符師已經離開了,此刻他也無法判斷那名陣符師是不是在之前的考核和比賽裏故意示弱,以求在這場比賽中一鳴驚人。


    拿著手弩的大師正要離開,禪達突然喊道:“等等,這件鬥器由我特別保管。”


    大師點了點頭,重新將手弩交到禪達手中。


    禪達又叫來克萊芒大師,低聲對他說:“我需要那名陣符師的全部資料,以及這輪比賽他所分配到的材料清單。”


    克萊芒愣住了,禪達宗師還從未因為一個黑馬的誕生而表現得如此謹慎。但禪達滿臉的認真讓克萊芒不敢有絲毫懈慢,連忙離開看台,去尋找禪達宗師所需要的資料去了。


    比賽逐漸接近尾聲,此時大多的陣符師都已經完成了比賽作品。賽場中,隻剩下不到十個陣符師還在繼續煉製。


    這幾個人裏,包括鄒展和米蘭小姐。


    為了達到最佳的煉製效果,米蘭小姐每一步都十分謹慎。雖然臨近比賽結束,但她並未顯出慌張。


    在比賽剛開始不久時,米蘭就已經計算過了時間,並作出過詳細周密的安排。隻要每一個步驟都按時完成,那麽在比賽時間結束之前,她就一定能成功煉製出這枚丹藥。煉製持續多現在,每一步都在米蘭的掌控之中。


    鄒展今日不知道是怎麽了,煉製鬥器的速度似乎下降了不少。


    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鄒展並非狀態下滑導致速度減慢,而是他故意在磨蹭著消耗時間!


    穀風盯著慢吞吞的鄒展,無奈地說:“唉,這小子是在故意跟米蘭小姐比賽誰慢麽?”


    實際上,鄒展的煉製早就到了最後一步,但他眼見著米蘭的煉製還沒完成,於是故意減慢速度,始終不作收尾工作,非得給自己找點麻煩事情來磨時間。


    這一場比賽,鄒展是非讓米蘭占據上風不可了!


    當距離比賽時間隻剩下五分鍾時,米蘭緊張的身軀突然放鬆,她手掌如同跳舞一般在麵前的符文上一卷,便將懸浮在符文之上晶瑩剔透的丹藥卷入手心。


    米蘭從石台後麵走出來,站在過道中回頭看來,見鄒展的煉製還沒結束,傲慢的笑容頓時在臉上浮現。


    “哼,小子,跟我鬥!”米蘭冷笑道,然後不再管鄒展,快步向賽場前方走去。


    鄒展瞥見米蘭去交比賽作品了,這才懶洋洋地將最後一個符文嵌入手爪,封住符文中的鬥氣,宣告這件鬥器圓滿完成。


    鄒展將手爪交到一位大師手中時,米蘭正站在不遠處。她看了看鄒展的石台上剩下的兩種材料,傲慢的氣勢更是膨脹起來,嘲笑道:“小子,二級陣符師的比賽讓你感覺到吃力了麽?”


    鄒展聳聳肩膀,回答道:“沒錯,十分吃力。”


    這一次鄒展不還嘴了,反而順著米蘭的話說,反而讓那小丫頭有些不適應了。她收起笑容,冷漠地說:“哼,不要以為用這種態度就能起到恭維我的作用!”


    說完,米蘭扭頭就走,高傲得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不過鄒展對此毫無興趣,米蘭轉身的同時,他也轉身去找穀風和劉毅然了。


    與穀風和劉毅然匯合之後,三人便走出比賽大廳,準備返回酒店,好好休息一番,再來逼問穀風與舊情人碰麵的感受。


    三人走出不遠,這時一名陣符師協會的護衛匆匆追上三人,壓低了聲音說:“三位,禪達大人有請。”


    禪達宗師邀請三人,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護衛的語氣,以及壓低嗓音害怕被別人聽到的樣子,讓鄒展三人感到十分古怪。


    三人對視了一眼,劉毅然低聲說道:“該不會是今天的比賽裏我們發揮時常,導致可能遭到淘汰吧……”


    “去你的,烏鴉嘴。”鄒展低聲說。


    劉毅然一臉坦然,似乎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等待著壞消息降臨。


    “無論如何,先去看看。”穀風拍拍兩個年輕人的後背,然後跟著護衛向塔樓的方向走去。


    劉毅然所說並不是沒有可能,但穀風在路上時還想到了另一種可能——禪達宗師邀請三人前去,說不定與今日賽場中鑽出來的那個黑馬有關!


    回憶起那個穿著樸素的陣符師匆忙離開的背影,穀風就越是覺得那人有問題。但問題究竟在哪,他一時還說不上來。


    鄒展也在猜想禪達宗師急匆匆請他們前去的目的,這時候,小吞突然像想起了什麽,一聲驚呼,打斷了他的思維。


    “小吞,我在想事情,能不能不要尖叫……”鄒展無奈地說。


    小吞卻完全不在乎鄒展的思維的事情,大聲說道:“主人,有一件事情本來在你比賽時就應該告訴你的,但是怕打擾你,一直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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