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焰符文的高溫之中,不斷有材料被鄒展還原出來,他將所獲得的材料擺放在石台上,然後繼續抽取那件黑不溜秋的失敗鬥器中的剩餘材質。


    這個過程,鄒展本可以依靠小吞和小肆的能量,花很少的時間就將其很好地完成。


    不過,鄒展經過周密的計劃之後並沒有那樣做,他就能做好的事情,隻不過是多花一點時間罷了,那就盡量自己來做。


    既然小吞和小肆是鄒展的底牌,底牌自然是要放到最後的了。


    二十分鍾之後,火焰中的鬥器變得隻剩下兩根手指粗,其中卻還剩下三種材質可以獲取。而那三種材料裏,有兩種都是今日比賽中非常重要的材料。


    “主人,加油!”小吞看到鄒展的進度很快,開心得連連為他打氣鼓勵。


    “加油!”鄒展笑道,一股鬥氣灌入火焰符文中,頓時火焰的強度又增加了幾分,包裹著僅剩的那團東西,通過灼熱的高溫來分離最後的三種材質。


    鬥氣在三種材質之間相互流動,不同波動頻率的鬥氣漸漸分散開來,借著這個好機會,鄒展當即將一股鬥氣壓入到三種材質之間的縫隙裏。


    “開!”鄒展低聲說著,鬥氣穿透了那塊材料。


    在鬥氣的切割之下,三種材質被徹底分散開來,形成三團金紅色的東西懸浮在火焰符文上方,繼續在火焰之中享受著高溫的待遇。


    鄒展立即將還原材料所需的幾種輔助材料丟進火焰中,同時掌控著火焰符文,將三十公分的火焰擴散起來,使其在石台上聳立起一米多高。


    有了第二輪比賽的經驗,周圍的陣符師對鄒展那個出眾的火焰柱子已經不再感到陌生了。


    一個陣符師看到那耀眼的火光之後,微微搖頭,低聲歎息道:“唉,我什麽時候也能擁有這樣的符文掌控手法呢……那穀雨還隻是一個二級陣符師而已,我這個三級陣符師,在他麵前卻顯得低人一等的感覺……”


    一邊歎息著,陣符師一邊向鄒展的方向望過去,想要從他掌控符文的手法中學到一丁點兒經驗。


    誰知道這一分心,陣符師麵前正在燃燒的火焰符文突然爆裂開來,火焰向四麵八方噴濺出去,將石台燒得到處都是焦黑的痕跡,甚至連石台上的材料都被毀掉了。


    陣符師微微一愣,想不到隻是稍稍分神而已,卻落得了如此的下場。


    不過這名陣符師倒並未顯現出痛悔和惋惜來,他揮手從石台上方劃過,一道氣流覆蓋到石台上,熄滅了火焰。


    陣符師再拍拍自己的衣服,然後大步向賽場外走去。


    就算是煉製失敗導致比賽無法繼續進行下去,這個陣符師也保持著一副端莊的氣質。


    看來,這個陣符師早就料到,與這麽到高手同場競技,前十名根本就沒有他的份,有了這樣的心態,倒是顯得灑脫了許多。


    連小吞都被那個陣符師吸引住了,她笑道:“主人,看起來那個家夥好像很崇拜你的樣子哎。”


    鄒展聳聳肩膀,心中說:“崇拜就不必了,要不是來看我的火焰柱,他也不至於這麽早就退場。不過我倒是很喜歡他那灑脫的心態——唉,沒有追求勝利的欲望的人,以及肩上沒有負擔的人,真輕鬆啊。”


    “嘻嘻,主人過去不一樣很灑脫麽?”小吞嘲笑說。


    鄒展無奈,他一直以來都很灑脫,即使是在之前的比賽裏,他也保持著十足的輕鬆,根本不為榮譽和利益比賽,完全是來這裏尋找一個鍛煉符文之術的機會罷了。但偏偏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事情,讓他肩上多了一個追求完美的負擔。


    至於對這種負擔是愛是恨,鄒展說不出來,此時此刻,除了盡力以最好的狀態完成比賽外,別的任何事情他都不想去多想了。


    三塊被分開的材料,在火焰柱中的三個不同高度懸浮著,不斷旋轉,讓每一個部分的炙烤溫度都達到均勻。


    其中最上方的材料中的雜質終於達到了燃燒點,材料中突然閃出一道金色的火光,轉眼之間就重新暗淡下去。


    一些灰黑的粉末從材料中剝落下來,掉到了石台上。


    鄒展立即將一種輔料中提取出來的銀灰色材質灌入那塊變得純淨的材質中,將其穩定下來,化為固態,不再會與周圍的東西混合在一起,讓雜質重新入侵。


    材料這樣就算完成了還原,火焰柱的高度頓時降低了一些,那塊還原成功的材料緩緩飄落到石台上。


    鄒展一邊控製剩下的兩塊材料,一邊翻動這塊剛還原出來的原材料,觀察其內部的鬥氣分布結構。


    這塊材料是鄒展接下來的比賽中要用到的重要材料之一,所以他十分警惕,以防出了差錯,等到煉製中正好需要用上的時候才發覺。到那時才察覺到問題,就一切都晚了。


    這時候,賽場後方的那個陣符師已經完成了煉製鬥器的第一階段。


    那個陣符師的速度領先全場所有人,並且他掌控鬥氣的手法十分狂野,每一個符文釋放出來,直徑都達到了三米左右。


    龐大的符文釋放出陰冷的鬥氣波動,多多少少對兩側的陣符師造成了一些影響。


    穀風冷冷地盯著那個小子,咬了咬牙,然後低聲對身邊的一個大師說道:“那個小子的氣焰太過囂張,我想應該去管管。”


    大師望向那個陣符師,看了幾秒後,低聲問道:“穀風大人,比賽中途向沒有違規的陣符師發出警告,恐怕不太合適吧……”


    “沒有違規?”穀風反問道,“難道你沒看出他故意在利用陣符師大會規則的邊緣地帶發出挑釁嗎?我不管那個小子是什麽身份,有什麽樣的特殊能力,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對別的陣符師造成了影響,陣符師協會有必要向他發出警告!”


    那位大師隻好點點頭,踏上飛劍向賽場後方飛去,很快在那名陣符師身邊落地。


    那名陣符師抬頭看了一眼大師,但馬上就將頭重新埋下去,麵帶威脅的笑意,緊緊地盯著正在煉製中的材料。


    “年輕人,控製好你的符文,它們已經影響到了別的陣符師。”大師冷漠地說道。


    陣符師並沒有回答,而是邪邪一笑。


    “我在說話,有沒有聽到!”大師的語氣頓時加強了幾分,但音量很低,盡量不讓別的陣符師聽到。


    那名陣符師瞟了一眼神色冷峻的大師,這才有所收斂,收緊鬥氣的同時,符文的直徑減小到了兩米左右。


    雖說這種大小依然顯得十分怪異,但符文不再超出石台兩端,對兩側的陣符師不會再造成影響了。


    “這樣可以了吧,大人?”那名陣符師低聲問道。


    大師冷冷地看了陣符師一眼,踏上飛劍就回到了觀眾席上。


    在大師與那小子說話的時候,那小子的每一個表情都被穀風看在眼裏。要是換成克萊芒大師的脾氣,恐怕穀風此時早就過去給那個小子幾巴掌了。


    在這個賽場裏,身份地位最高的參賽者自然是米蘭小姐,然而連米蘭小姐都對陣符師協會的成員態度恭敬,不敢妄自充大,那小子卻完全不懂控製自己的氣焰,對大師團成員說話時沒有絲毫尊敬。


    穀風咬了咬牙,心中說道:“囂張吧,我會一直盯著你,別讓我抓到一絲破綻!”


    剛才發生的事情,鄒展並未看到,不過正監視著那個神秘陣符師的小吞卻看得清清楚楚。她愉快地說:“主人,好消息,那個小子好像把一位大師得罪了呢!”


    鄒展聽到了靈識中的聲音,卻沒有作出反應。此時的材料還原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步,火焰符文上方的火焰柱變得又隻有三十公分高了。


    火焰中,最後一種材料正在接受鄒展的鬥氣錘煉。


    鬥氣不斷從鄒展的手掌中衝擊出去,從各個角度捶打在那塊材料上,幫助其穩固住自身的形態。


    當一件鬥器中的材料被還原過多次之後,越是剩到最後的材料就越是難以被還原。而最後這種頑固的材料卻是鄒展必須要用到的,所以他必須小心翼翼,盡一切可能保住這件材料的完美品質。


    若是這一步成功了,那麽鄒展就算提前為最終的結果贏得了一筆豐厚的得分了。


    “轟!”


    “轟!”


    鬥氣不斷捶打在材料上,每一次捶打,都讓那塊材料的形狀發生改變,而其中的鬥氣分布也隨之作出相應的改變。


    在捶打的同時,鄒展還要不斷感知材料內部的鬥氣的分布情況。在一百多次的捶打之後,紊亂的鬥氣分布情況已經改觀了許多。但此時距離完美還遠遠不夠,鄒展必須保證鬥氣的分布達到充分均勻,這樣才能保證這件材料中的鬥氣完全平衡下來。要不然在接下來煉製鬥器時,一絲紊亂的鬥氣都會對最終的結果造成很惡劣的影響。


    在比手指頭還要小巧的材料經過了兩百多次的捶打之後,終於,鄒展所感知到的鬥氣達到了純淨的狀態。


    這件材料中的鬥氣已經均勻地分布到了狹小空間中的每一處,並維持著完美的平衡,就像從來沒有被人使用過,甚至都沒有被外來鬥氣接觸過的原材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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