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崔蒲源連忙擺手,保證道:“就算給我十個膽兒,也不能這麽做。”


    樂何當說道:“既然不是,說出你的想法。”


    崔蒲源見時機差不多,說道:“所謂掌握主動權,是樂大人您掌握兵權,不讓關靖掌握兵權。軍權在手,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樂何當說道:“關靖做得不錯,為什麽要擠掉關靖呢?”


    崔蒲源道:“我說之前,請大人保證,一定不能因為我的話而動怒。”


    “我保證不動怒!”


    樂何當皺起眉頭,卻是不太高興。


    這個崔三水說話扭扭捏捏的,讓人不爽。


    崔蒲源卻是神色平靜,繼續道:“假設,假設兵敗城破後,關靖身邊有軍隊,而大人身邊沒有軍隊,會是什麽情況呢?到時候,關靖在士兵的保護下,肯定能順利的突圍。大人身邊沒有士兵保護,也沒有兵符調動軍隊,怎麽保護自己呢?”


    樂何當聽後,問道:“你就擔心我怪罪你說假設城破嗎?”


    崔蒲源點頭道:“大人明鑒!”


    樂何當哈哈一笑,擺手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怎麽會怪罪你呢?你的擔心有一定的道理,我也讚同。”頓了頓,樂何當道:“還有什麽想法,一並說了。”


    崔蒲源說道:“敢問大人,您認為關靖製定的人牆戰術,真的能擋住冀州軍嗎?”


    樂何當搖頭道:“很難,隻能拖延時間。”


    崔蒲源點了點頭,又問道:“再問大人,冀州軍最終選擇屠殺百姓組成的人牆,開始大規模的攻城後,您認為薊縣的守軍能守住嗎?”


    這一問,讓樂何當倍感難受。


    崔蒲源狡猾的地方在於,從來不直接說人牆擋不住,也不說幽州軍擋不住。他把自己要闡述的話,都以詢問的方式展現,都讓樂何當回答。


    這樣一來,就成了樂何當的看法,而不是崔蒲源的。


    崔蒲源說道:“大人,既然是討論,請大人按照您的真實推斷回答。”


    樂何當回答道:“難以擋住!”


    崔蒲源說道:“我讚同大人的看法,既然擋不住冀州軍,那麽一切的問題,又回到了之前提及的軍權問題。擋不住冀州軍,那就必須掌握軍權,把握住撤退的機會。至於之後的撤退,又是另外的一回事兒了。”


    樂何當作為一個生意人,摸爬滾打多年,一聽崔蒲源的話,就知道還有話,又問道:“賢弟啊,關於撤退的事情,你還有什麽看法?”


    崔蒲源說道:“這個,這個……我,我……”


    一時間,崔蒲源語無倫次。


    樂何當眨了眨眼,目光盯著崔蒲源,良久後,緩緩道:“你的表現很不錯,也很有見地。隻要你替我籌劃,讓我邁過這一難關,我答應你一個要求。”


    “真的嗎?”


    崔蒲源一下坐直了身體,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這一幕映入樂何當的眼,樂何當心說,這個崔三水果然是討要好處。


    然而,崔蒲源越是如此,樂何當反而愈發的放心。


    崔蒲源深吸口氣,試探著道:“大人,從幽州前往冀州經商,押送糧食回來的時候,要經過無數的關卡,每一個關卡,都要接受檢查。大人也是商人,知道商人最怕的就是這些檢查。每一次,都要打點一番。耗費的錢財就不說了,最怕的是耽擱時間。我想請大人給我一個身份,讓我暢通無阻的來往於冀州和幽州之間,不受關卡的約束。”


    樂何當大袖一拂,自信的說道:“這個很簡單,你隻要言明是我的人,就沒人敢攔著你。等你離開薊縣時,我會給你一個憑證。”


    崔蒲源噌的站起身,來到廳揖首道:“多謝大人,您真是大恩大德。”


    “坐下吧,說說關於撤退的事情。”


    樂何當愛財如命,也膽小如鼠,自然是舍不得死,要考慮自己的後路。


    崔蒲源心一陣得意,不經意間,他已經完成了角色的轉變。一開始,他是來求助的,如今,卻從一個求助的商人,變成了替樂何當出謀劃策的人。


    崔蒲源說道:“對於撤退這件事,我認為首先還得解決關靖的問題。不掌握軍權,就無從談及撤退。”


    樂何當完全被崔蒲源牽著鼻子走,說道:“你說得對,掌權也不容易啊。”


    崔蒲源說道:“說容易也容易,說困難也困難。”


    樂何當問道:“怎麽說?”


    崔蒲源微笑道:“隻要把劉緯台大人,以及李移子大人請來,有他們二位配合,扳倒關靖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樂何當喊道:“來人!”


    話音落下,一名侍從走了進來,恭敬行禮。


    樂何當吩咐道:“立即去請劉緯台和李移子,不論他們有什麽事情,都必須給我請來。”


    “是!”


    侍從轉身離開,立即去執行命令。


    樂何當又問道:“賢弟啊,關於撤退的問題,快說,快說。”


    崔蒲源說道:“事實上,撤退和扳倒關靖的事情,也是一起的。這件事,必須合在一起執行,才算完整。”


    “這樣麽?”樂何當聽了後,心癢癢,擺手說道:“算了,等二哥和三哥來了後,再一起商量。”


    不到半刻鍾,劉緯台和李移子急匆匆的趕來。


    兩人徑直的來到廳落座,劉緯台開門見山的問道:“四弟,發生了什麽事情?竟讓你火急火燎的催我們前來。”


    李移子目光掃了眼崔蒲源,又回到樂何當的身上,也問道:“四弟,是不是征糧的事情出了問題。”


    樂何當搖頭道:“不是征糧的事,是其餘的問題。”


    旋即,樂何當把剛才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這番話從樂何當的嘴裏說出來,增加了可信度。再者,劉緯台和李移子本身就貪生怕死,得知了關靖把妻兒遣走,當即就憤怒了。再提及後麵城破的事情,劉緯台和李移子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樂何當說完後,劉緯台和李移子的目光,都落在了崔蒲源身上。


    劉緯台說道:“崔三水啊,你很不錯。我在這裏保證,隻要你讓我們四兄弟全身而退,我不僅保證你暢通無阻的來回於幽州和冀州之間,還可以向大哥諫言,賞你一個官做。”


    崔蒲源道:“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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