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賊!快快出城受死!”張飛當先馳馬而出,將手中蛇矛向城上一招,便大吼道。


    廣宗城門洞然打開,從門洞裏麵馳出了幾十匹馬,以及數百步卒。領頭一人麵黑如碳,雙目炯炯有神,有著一副短硬的絡腮胡子,身材魁梧健壯,手中握著一把長約半丈的眉間刀,在人群的簇擁之下當先馳出。


    “哈哈,俺一直以為俺的臉是天下第一黑,今天見了這人,才知道還有比俺還黑的。真沒有想到,黃巾賊還有如此膽量,居然還敢出戰?”張飛冷笑一聲,便叫了出來,“俺乃燕人張翼德,來者何人,報上名來,俺矛下不殺無名小卒!”


    對麵那個魁梧的黑漢子當即朗聲叫道:“我乃地公將軍帳下周倉是也!”


    “周倉?給關羽抗大刀的周倉?”林南聽到對麵的漢子自報姓名,心中一驚,便不由自主地扭過了頭顱,看了一眼在自己身邊的關羽,但見關羽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目光中閃出一道異樣的光芒,頗有睥睨天下的意思,似乎對此人根本不屑一顧。


    “周倉?沒聽過!俺看你雖然身材魁梧,但絕非俺的對手,俺姑且饒你一命,快快回去,叫那賊首張角出來,引頸就戮!”張飛舞動了一下手中的丈八蛇矛,不可一世的道。


    “哼!少廢話,是不是你的對手,打過了才知道!”周倉掄起大刀,拍馬飛出,支取張飛。


    “嗬嗬,來了個不怕死的,看俺不在你的身上捅幾個窟窿……”張飛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便見林南綽槍策馬而出,臉上一愣,大聲叫道,“高賢弟。你怎麽搶俺的功勞?”


    林南嗬嗬笑道:“翼德兄,此等無名小卒,怕髒了你的蛇矛,就交給我吧!”


    “三弟回來!”張飛心中不爽。正欲拍馬而出,卻聽到劉備在後麵叫了一聲,他扭頭看到劉備搖了搖頭,便策馬回了本陣,可是臉上卻氣的一陣通紅。


    “在下林南,前來討教擱下高招!”林南昨日和張飛比試過一次,自己能和張飛比試幾十招都不分勝負,想來自己的武力也確實不弱。再者,他知道周倉雖然不及張飛,卻也是個勇猛的漢子。要是死在了張飛的矛下,確實不值,就算不至於戰死,日後也會死心塌地的跟著關羽,與其便宜了關羽。不如自己將他生擒過來,收為己用。


    周倉先是驚愕了一下,定睛看到麵前拍馬而來的人正是林南時,便驚呼道:“果真是你?原來你沒死?”


    聽周倉口氣,林南似乎能明白一二,既然他是盧植帳下的猛將,盧植和黃巾賊對峙又有一段時間了。他林南的名字自然會被黃巾軍所知道。他冷笑了一聲,道:“正在高某!”


    話音落下,周倉和林南兩馬相交,刀槍並舉,隻聽見錚的一聲響,兩人的一回合對戰便轉瞬即逝。


    林南勒住了馬匹。調轉了馬頭,心中有點迷糊,暗暗地叫道:“媽的,在馬背上打仗還真有點吃力,一點也不比在地上來的爽快。”


    “高賢弟!三個回合結果了他。你還有兩個回合,如果結果不了他,俺可就要上了!”張飛在陣中大咧咧地叫道。


    “原來兩馬相交一次,就算作一個回合啊。”林南心中暗暗地叫道。


    馬戰不同於步戰,馬戰論回合算,步戰論招算。一個回合,是指兩個人各自策馬相交,在武器能夠達到的攻擊範圍內開始攻擊對方。當然,這個時候馬是不可能停下來的,沒有哪個傻瓜會在攻擊範圍達到的時候先勒馬,如果那樣的話,早就被人一槍刺穿了。


    所以,在兩馬交錯的時間裏,迅速地攻擊對方,根據速度和攻擊角度的不同,可能是一招,也可能是連續數招,等到兩馬各自分開距離比較遠的時候,再勒馬回頭,這才算是一個回合的較量。


    林南看著遠處的周倉,腦海中細細地回想著剛才周倉出刀的方位和角度,當即大喝一聲,便策馬飛奔而出,準備於周倉再戰一個回合。


    周倉也毫不示弱,他知道林南是漢軍中的一員猛將,前日他率部突圍,卻遇到了林南追擊,情急之下,周倉率部反戈,數千賊軍頓時將林南圍在了坎心,致使林南力竭而亡。後來官軍的援兵到了,他見形勢不妙,便返回了廣宗。本以為林南就此死亡,哪知今日又再次見到他,以至於被張角責備他欺詐哄騙,一氣之下,這才重新出城迎戰。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周倉大聲吼叫著,手中眉間刀已經掄起,在與林南相交的時候,一刀便恨恨地劈了下去。


    林南並不遮擋,而是抖動了手中遊龍槍,一槍迎麵刺出。周倉大吃一驚,哪裏料想到林南會豁出性命不要,使出這同歸於盡的招式,但是手中眉間刀已經劈了下去,力道絕然無法收回,他仰麵朝天,身體向後躲閃,同時使勁渾身力氣,愣是將手中的眉間刀給提了起來,總算擋住了林南的那一槍。


    哪知林南手中長槍突然變招,長槍尾部橫掃而出,一記重擊將周倉從馬背上揮打了下來,同時急忙勒住了馬匹,座下馬匹一聲嘶鳴,兩隻前蹄高高抬起,待落地時,林南手中的遊龍槍便已經頂在了周倉的喉頭。


    周倉臉上一寒,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林南不經意的一招生擒,目光中顯出了些許佩服,閉上了雙眼,將頭一仰,大聲喝道:“你殺了我吧!”


    林南的嘴角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衝本陣中盧橫喊道:“綁了!”


    盧橫急忙翻身下馬,帶著兩名騎兵拿著繩索走了過去,用很快的速度將周倉捆綁了起來,然後押回了本陣。


    劉備、關羽、張飛看見這一幕,都滿意的點了點頭,可是三個人的心中想法卻是各不相同。關羽、張飛二人是心生佩服,而劉備心中則是另外一種打算,他在想,如果能將林南也收成了自己的義弟。那該有多好。


    廣宗城下的黃巾賊見周倉被擒,林南威風凜凜地騎在馬背上,都心生懼意,一股腦地全部跑回了城裏。將城門緊閉,不敢再出來。


    城樓上,一個身穿道袍的漢子,看著城下那一千騎兵的後麵煙塵滾滾,橙紅色的大軍一步一步的圍了過來,便大聲喊道:“全城戒備!”


    林南見城牆上那些頭上裹著黃巾的人紛紛拉滿了手中的弓箭,對準了城下,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半步,一片肅殺的景象。他撥馬回陣,看到麵前的一千騎兵。想想那又高又厚的城牆,便喝道:“全軍下馬,原地休息,等待攻城部隊的到達!”


    天空晴朗,沒有一絲兒雲。熱度隨著太陽的升高而升高。灰塵一陣一陣地跟著漢軍士卒的腳步揚起來,黃霧般的,象翻騰著一條拉長的煙幕陣。越走越熱,七月的天氣裏,太陽地象火一樣懸掛在天空,熊熊地燎燒著大地。汗從每一個弟兄們的頭上流下來,黃豆般大小的一滴汗掉洛在地上。


    地上也熱的發了燙。腳心踏在上麵要不趕快地提起來,就有些刺辣辣的難熬。飛塵也越來越厚了,粘住著人們的有汗的臉膛,使你窒息得不得不張開口來舒氣。


    林南抬頭看了看天空中掛著的太陽,刺眼的陽光讓他不得不用手遮掩,有點睜不開眼。他站在原地都已經感受到了背脊上的汗珠在順著背部向下滴淌,更別說身後那些在陸地上行走著的士卒了。


    這狗娘養的天氣,就如同這狗娘養的戰爭一樣讓人覺得煩躁。隻不過五裏的距離,因為漢軍的士卒要賣力地推動那些攻城武器,這段不長的路程走起來居然會那麽久。步騎相間。步兵的緩慢行走同樣阻滯了騎兵的速度,那些馬兒也是揮汗如雨,邁著四蹄走在道路上,嘴裏不時發出些許嘶鳴,似乎在埋怨著前麵的步卒擋住了他們前進的道路。


    林南環視著四周,大軍步步為營,以烏龜般的速度向前推進,東、南、西三麵將廣宗城圍住,隻留下北麵的一個缺口。


    圍三缺一!這是盧植的高明之處,廣宗城裏有十幾萬的賊兵,被他用深溝高壘的策略牢牢地圍住了將近一個月,十幾萬人,十幾萬張嘴,黃巾賊從四處劫掠而來的糧食早已經吃光吃淨了,為了防止這些饑餓如狼的賊兵以死相拚,盧植給他們留了一條活路,同時也為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不多時,中間的隊伍裏打開了一條暢通無阻的綠色通道,盧植帶著自己的五百重甲騎兵從那條道上駛來,大概是他也等不及了。


    “參見大人!”林南、劉備、關羽、張飛等人見盧植到來,都畢恭畢敬地拜道。


    “免禮!”盧植翻身下馬,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看了一眼城牆上的黃巾賊,緩緩道,“城中雖有黃巾賊十幾萬,但是大多都是老弱婦孺,真正能打仗的,也就兩三萬人,隻要城門一破,子羽你就率領部下的一千騎兵奔馳到北門,於路掩殺,凡抵抗者,一概格殺勿論。”


    “末將遵命!”林南應道。


    “還有,賊首張角也在城中,傳令下去,凡獲其賊首者,無論死活,一律賞金……五百斤!”盧植伸出了自己的五根手指頭,他堅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張角一死,給他帶來的榮譽和獎賞,絕非五百斤黃金可比。


    “大人,如此一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士卒都會拚死向前,廣宗城今日必破!”林南道。


    盧植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眺望著近在咫尺的廣宗城,心中不勝歡喜,淡淡地道:“為了今日,本將已經等待多時了!”


    “大人,所有攻城部隊全部集結完畢,隻等大人一聲令下!”一名軍司馬策馬來到了盧植的身邊,翻身下馬,拱手說道。


    盧植道:“傳令下去,開始攻城!”


    “諾!”


    命令頒下,林南率領著他的一千騎兵紛紛翻身上馬,將道路讓開,讓後麵的攻城部隊推著高大的投石機、井闌,笨重的攻城車、弩車,輕巧的雲梯等攻城器械從他們的麵前經過。一千步卒舉著盾牌衝在最前麵,二百扛著雲梯的步卒緊隨其後,一千兩百人的梯隊迅速駛過。後麵則是數百人推著的高大而又笨重的井闌、攻城車,朝著廣宗城一步一步的逼近。


    井闌有著和城牆一樣的高度,上麵站著弓箭手,用來掩護攻城時爬城牆的部隊。與城內的敵軍對射,可以算作是一種移動的箭樓。在漢軍力士的一起推動下,井闌、攻城車開始一步步的逼近城牆,而在他們的後方,則是固定在陸地上的拋石機。


    一千名持著盾牌的步卒在黃巾賊的箭矢之下,率先衝到了城牆邊,將黃巾賊射出來的箭矢全部遮擋在外。黃巾賊突然改變了策略,他們用弓箭射向那些還在衝鋒的步卒,而另外的一些守城賊兵則從城牆上拋下許多大石頭,將城牆邊的漢軍盾牌兵砸死不少。


    雲梯架了上去。隨即被賊兵給推了下來,或者用石頭給砸的稀巴爛。在盧植的一聲令下之後,源源不斷的步卒開始從漢軍的陣前衝了出去,他們呐喊著,呼嘯著。以極為振奮的聲音來表示自己心中的無畏。井闌也被推倒了弓箭手能射擊的範圍內,井闌上的弓箭手開始向城內的賊兵反擊,大大地減輕了攻城部隊的壓力,但還是有不少漢軍士兵為了爬上城牆而被賊兵殺死。


    當攻城車被推倒城門邊的時候,那些最先衝到城牆邊而沒有戰死的士卒則用自己手中的盾牌來遮擋著操作攻城車的士卒。


    “轟!轟!轟!”


    攻城車的開始奮力地擊打著城門,不斷有士卒在城門前被射死,或者砸死。當前麵戰死一個。後麵的士卒急忙補了上去,用他們的血肉之軀為攻破城門而努力著。


    一陣較量之後,或許因為黃巾賊沒有吃飽飯的緣故,那些弓箭手的箭矢射的越來越沒力氣了,又或許是因為被井闌上的漢軍弓箭手強大的箭陣給壓製住了,總之城牆上的黃巾賊紛紛退下了城樓。轉向了城內。


    林南看的仔仔細細,隻短短的半個小時,光他麵前的東城門就已經戰死了上千士卒,受傷的更是多不勝數。


    “轟隆!”


    城門瞬間被攻破了,攻城車很快朝後退去。給後麵的部隊讓開了一條道路,利用雲梯爬城牆的士卒也一個接一個的站在了城牆上,開始向城內湧去。


    “大人,南門、西門均以攻破,張角已經開始從北門逃走了!”一騎快馬飛來,將戰場上的情報稟告給了盧植。


    “林南!速速率部轉向北門,如果遇見賊首,不論死活,都不能讓張角逃走!”盧植急忙扭頭對自己身邊嚴陣以待的林南大聲喊道。


    林南“諾”了一聲,衝身後的騎兵大聲喊道:“跟我走!”


    一千騎兵迅速向北門馳去,快馬奔騰,不多時便到了北門,但見一些頭裹黃巾的老弱婦孺夾在了一些手拿兵器的賊兵的中間,一路向北逃去。


    “大人,亂天下者,黃巾賊也。那些百姓都是受了張角的蠱惑,是無辜的,請大人不要對他們下殺手!”劉備看到這一幕,急忙開口叫道。


    林南點了點頭,道:“嗯,我自有分寸。全軍聽令,所有將士不得濫殺無辜,隻殺那些手拿兵器的賊兵,其餘百姓,一律不許侵犯!”


    “諾!”


    “雲長、翼德,你二人各引二百人順著官道奔馳到最前麵,擋住那些被迷惑的黃巾百姓,告訴他們,投降者有吃有喝,遇到反抗者一律殺之!”林南見長長的人龍沿著官道向北而去,便急忙喊道。


    “末將遵命!”關羽、張飛齊聲答道。


    “玄德兄,請你和盧橫各率領二百人在道路兩旁掩殺。”林南道。


    劉備、盧橫齊聲道:“遵命!”


    吩咐完畢,一千騎兵迅速分成五個小隊,各自殺敵。林南則率領二百騎兵奔馳到離城門不遠處,立刻有數百手持兵刃的賊兵擋住了去路。


    林南手持遊龍槍,一馬當先,帶著二百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騎兵猶如狼如羊群,隻一次衝殺,便將那數百賊兵衝散。


    “不要管這些蝦兵蟹將,速速與我一起衝到城門邊。”


    就在這時,一隊身披鐵甲的賊兵從城中湧了出來,在這群鐵甲兵的簇擁下。一個披頭散發,頭裹一條黃絲帶,身穿玄黃道袍的中年漢子騎著一匹瘦馬從城中現身而出,臉上一陣驚恐。還不時的回頭張望。


    “大人!此人便是賊首張角!”林南身邊的一個騎兵大聲喊道。


    林南神情為之一震,大聲叫道:“得來全不費工夫,隨我衝過去,斬殺賊首!”


    一聲令下,林南的騎兵部隊便迅速衝了過去。


    鐵甲兵的簇擁中,張角麵帶驚恐,突然看到一小股騎兵殺了過來,便大聲喊道:“管亥!擋住他們!”


    張角的身邊,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的黃臉大漢“諾”了一聲,率領著那群身披鐵甲的步兵立刻組成了一個小型方陣。大聲叫道:“放箭!”


    幾十個手持弓箭的賊兵,使出全身的力氣射出了箭矢。


    “嗖!嗖!”


    林南迎麵見箭矢射來,急忙俯身在馬背上,同時大聲喊道:“不要怕,衝過去。賊兵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聲音剛落下,便聽見背後十數聲慘叫,十幾個騎兵從馬背上跌落了下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命嗚呼。


    “媽的!”林南重新端正了身體,握緊手中的遊龍槍,看著不足百米的那群鐵甲兵,恨恨地罵道。


    “大賢良師!請你快走。這裏有我擋著!”管亥見林南的騎兵來勢洶洶,便立刻大聲喊道。


    “多多保重!”張角隻留下了一句微言,大喝一聲便帶著身邊的數十輕騎迅速繞開前麵的黃巾賊,向西北方逃去。


    林南看見張角跑了,前麵又有鐵甲兵擋路,抖擻了一下精神。用槍撥開了射來的箭矢,咬緊牙關,瞬間便衝進了那群鐵甲兵中,利用馬匹的急速衝撞力,直接撞在了擋在前麵的十幾名持著長槍的賊兵。同時自己也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隻聽見一聲馬匹的悲慘嘶鳴,以及幾名賊兵骨頭斷裂的聲音,他便落在了地上。


    他的身體還在地上翻滾著,眼角的餘光便看到管亥手持一把大刀帶著一群鐵甲兵圍了過來。他急忙用手掌撐地而起,在賊兵即將用刀槍刺過來的時候,騰了起來。他手中遊龍槍橫掃了一下,立刻便有幾個賊兵被劃破了喉頭,鮮血從那幾個賊兵的喉頭噴湧而出,還來不及叫喊一聲,便倒地身亡,同時給他留了一個空隙,讓他得以落腳。


    “砰!”


    就在林南落地的一瞬間,他聽到自己的耳邊響起了巨大的聲音,一柄大刀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持刀之人濃眉大眼,身體壯實,正是黃巾賊管亥!


    “好險!”林南心中暗暗地叫了一聲,還來不及吐口氣,便感到背後生風,寒毛豎起,他急忙彎下身子,隻聽見“當啷”的一聲響,自己的頭上的鐵盔被擊落下來,落在了黃巾賊的屍體上。


    他身體猛然翻轉,雙手拄著遊龍槍雙腿朝後踢騰而出,將背後那個持著長劍的黃巾賊給踢開,同時用力扭轉身體,雙腳在圍著他的士兵胸口迅速地踩著,頗有橫掃千軍之勢,等他身體轉了一圈,那群賊兵都翻身倒地。


    “閃開!”管亥大吼了一聲,縱身而起,一把大刀當空劈來。


    林南急忙用遊龍槍格擋住那柄大刀,“錚”的一聲轟鳴之後,他隻覺雙手虎口被震的微微發麻,而起架住的那柄大刀,也猶如千斤之重,在貫力的作用下,他頗感吃力。


    管亥落地,刀頭突然平削,企圖削掉林南的頭顱,並且大叫道:“上次沒有殺了你,這次你決計別想逃走!”


    林南急忙用槍擋住,同時身體連連後退幾步,對管亥的力道頗為吃驚。他回轉槍頭,刺穿了一個從背後殺來的賊兵,冷漠的眼神緊緊地盯住管亥,大聲問道:“好漢英勇,且留下姓名!”


    “老子便是管亥!”


    “管亥?曾經與關羽在馬上交戰數十回合,也算是一員威猛的小將了,我當收為己用。”林南心中暗自讚歎道。


    “砰!”


    便在此時,百餘騎兵同時衝撞了過來,將圍住林南的賊兵盡皆撞飛,騎兵翻身下馬,迅速集合在一起,長槍所到之處,挑開了一條血路。立刻扭轉了林南被動的局麵。


    林南臉上大喜,接連刺死三個賊兵之後,回過頭時卻不見了管亥,四下尋訪一番。但見管亥騎在這一匹快馬帶著幾名親隨朝西北方而去。


    “投降者免死!”漢軍士兵紛紛大叫著,渾厚的聲音猶如陣陣驚雷,賊兵不見了首領,又抵擋不住漢軍的攻勢,立刻心生畏懼,紛紛拋下手中的兵器,跪地求饒。


    “你們留下,來五十個人跟我走,追殺張角!”林南大喊了一聲,扭頭見官道上一片混亂。頭裹黃巾的百姓紛紛扯下了頭上的黃巾,將他們無情地拋在了地上,任由人踐踏,紛紛退向道路的兩邊,似乎已經被控製住了。


    說話間。林南和五十名騎兵翻身上馬,也不管城中還有多少黃巾賊兵,隻顧著向西北方向而去,畢竟張角的首級會成為他進身的階梯。


    林南帶著五十騎兵向西北方向追去,耳邊風聲呼嘯,馬蹄落地有聲,狂追數裏後。終於趕上了管亥等人。


    “管亥!”林南定睛看見了與其相隔隻有一裏的管亥,當下大聲叫了出來。


    聲音如同滾雷一般,但見管亥座下馬匹轟然倒地,將管亥整個人從馬背上掀了下來。管亥在地上翻了幾個跟頭,但見座下馬匹口吐白沫,正發出著悲鳴般的長嘶。他驚恐之下,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大聲罵道:“這該死的畜生!”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其餘的幾名黃巾賊座下的馬匹也陸續倒地不起,那些瘦馬長時間沒有吃過好的食物。已經是骨瘦如柴了,加上馱著人長時間的奔跑,終於在這個不知名的小山溝裏體力不支。


    “將軍快走,這裏交給我們!”幾個黃巾賊從地方爬了起來,手持著兵刃,迅速聚攏在了一起,護衛在管亥周圍,大聲嚎叫道。


    “你們誰也別想走!”林南帶著騎兵迅速奔跑了過來,將管亥和那幾個黃巾賊給包圍住了。


    管亥見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長歎一聲,丟下了手中大刀,拱手向著林南畢恭畢敬地拜了一拜,大聲地道:“高將軍,管亥頭顱在此,隻管來取便是,能死在將軍手上,也算是一種福分,你動手吧!”


    林南本來就有心收服管亥,見他主動請死,便大笑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你跟隨張角叛亂,本是罪不可赦,我見你也是一條好漢,不如歸順於我,隨我一同斬殺張角,也算是將功折罪了。”


    “我參加黃巾,無外乎是為了功名,求個富貴……如果能從叛賊變成官軍,也是不錯的選擇,既然大賢良師大勢已去,我又何苦為此送命?”


    管亥想到這裏,便跪在地上,拱手道:“多謝將軍的不殺之恩,從此以後管亥這條命就是將軍的了。隻是……隻是大賢良師是我舊主,無論如何我都無法下這個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不會強人所難,你隻需告訴我,張角往何處逃了,剩下的事,就交給我了,事成之後,你也是大功一件。”林南見管亥一臉的懇誠,便急忙說道。


    管亥麵露難色,咬了咬嘴唇,十分不情願地從牙縫裏擠出來了一句話:“正北方向,下曲陽!”


    林南對左右道:“留下二十個人,護送管壯士回營,若有人問起,就說管亥已經歸順於我!其餘人跟我來!”


    “諾!”


    管亥從地上站了起來,向著林南深深地鞠了一躬,緩緩地道:“願將軍馬到功成!”


    林南微微笑了笑,騎在馬背上,將手中遊龍槍向前一招,大聲地對身後的三十名騎兵喊道:“賊兵座下馬匹瘦弱,絕對跑不遠,隻要我一路狂追,必然能夠趕上張角。”


    “諾!”


    林南大喝一聲,策馬而出,身後三十名騎兵緊隨其後,急速地向著正北方向的下曲陽追去。


    一行人剛向北追出不到五裏,便見路邊幾十匹馬倒在地上,力竭而亡。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林南便立刻打了一個手勢,大聲叫道:“停!”


    林南環顧四周,見地麵上有著一長串的腳印,心中大喜,大聲叫道:“賊兵沒有了馬匹,徒步前行。中郎將大人有令,俘獲賊首者,賞金五百斤,弟兄們。發財的時候到了,隨我繼續追!”


    又繼續向前追了不到兩裏,林南赫然看見了一條三岔路口,再次令部下停了下來,自己親自下馬,查看了一下地上的腳印,但見三條道路上都有人的腳印,他笑道:“張角也不傻嘛!”


    “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麽辦?”一個親兵問道。


    林南走到坐騎邊,翻身上馬。當即問道:“去下曲陽的路走哪條道?”


    “西北方向,走左邊的這條!”親兵答道。


    “全部跟隨我向西北方向追!”


    “大人,三條道都有賊兵經過,為什麽大人隻向西北方向追?萬一張角不走這條路,那大人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下曲陽是賊兵匯聚的地方。張角必定會向下曲陽走!賊兵雖然多過我們,但是已經是餓壞了,加上又走了這麽多路,一定疲憊不堪。隻要我們再追一段路程,必然能夠趕上!都跟我走!”林南大聲喊道。


    一聲令下,林南帶著部下朝著西北方向狂奔而出,沿著彎曲的小道向前走了不到三裏。但見前麵張角在一群黃巾賊的簇擁下快步向前跑。


    “是張角!”林南臉上一陣大喜,大聲喊道,“快追,不能讓張角跑了!”


    張角在部下的護衛下向前跑著,忽然聽見背後馬蹄聲響起,回頭望見林南帶著三十騎兵追來。臉上頓時一陣驚恐,急忙對身後的五十名賊兵大聲喊道:“你們留下,擋住官軍!”


    隨即,八十多名黃巾賊迅速分開,五十名賊兵舉著手中的長矛、刀劍組成了一堵人牆。擋在了道路的中央。看著對麵矯健的騎兵快速奔來,一些個賊兵全身都顫抖著,對這些騎兵產生了巨大的畏懼,還沒有等騎兵到來,便急忙丟下了手中的兵刃,閃在了道路兩邊,跪在了地上,磕頭求饒。


    其餘賊兵見了,頓時人心惶惶,忽然聽見林南等人同時怒喊著“投降免死”,便一股腦地拋下了手中的兵器,閃在了道路的兩邊,跪在地上求饒。


    林南一臉的冷峻,看到人牆霎時間潰散,讓出來了一條道路,也不管那些跪在道路兩邊的賊兵了,帶著部下快速的從那些賊兵的麵前駛過,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前方不足三百米的張角,大聲吼叫道:“莫走了張角!”


    吼聲傳進了張角的耳朵裏,他已經是心驚膽戰,加上馬蹄聲已經漸漸逼近,猛然回頭時,卻看見身後竟然沒有了一個護衛,那些平時對他敬若神明的護衛都一個個的跪在了道路的兩邊。他雖然憤怒,但是也無可奈何,唯有加快腳步,拚命逃竄。


    張角的兩條腿無論怎麽跑,也絕對跑不過林南座下四條腿的戰馬。


    林南很快便追了上去,緊綽手中遊龍槍,在經過馬匹經過張角身邊的時候,猛然向前刺出,從背後刺穿了張角的身體。


    勒住馬匹,林南調轉了馬頭,看到自己的遊龍槍還插在張角的身體裏,見張角已然一命嗚呼,倒在了血泊中,便策馬走到了張角屍首的邊上,翻身下馬,抽出自己腰中的佩劍,砍下了張角的腦袋。


    “大人,這些賊兵怎麽辦?”


    “罪隻在張角一人,這些賊兵不過是受其迷惑而已,將其全部押回廣宗,聽後中郎將大人的發落!”林南從張角的身體上拔下了遊龍槍,提著張角的頭顱翻身上馬,看了一眼那些累的氣喘籲籲的賊兵,便輕聲說道。


    “諾!”


    騎兵們收攏了那幾十名賊兵的兵器,將他們驅趕到道路的中間,稍微讓他們休息過片刻之後,便將押著他們往廣宗趕。


    林南將張角的頭顱拴在了馬項上,“駕”的一聲輕喝,便跟隨著隊伍而去。他目視前方,心中無比得意,嘴角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回到廣宗時,城內戰事已了,城頭上插滿了漢軍的大旗,十幾萬黃巾賊人一個也沒有跑掉,全部被驅趕到了西門外的一處開闊地上,黑壓壓的一片人,放眼望去,猶如一群的密密麻麻的螞蟻。


    林南在騎兵的簇擁下從北門而入,遊龍槍上插著張角的頭顱,炫耀著自己所得的戰功,從北門的門洞裏緩緩馳入城中。


    城中已經是一片狼藉,屍體隨處可見,鮮血灑滿街道,一些房屋還殘餘著輕微的火苗,冒著濃濃的黑煙,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血腥味和煙火味。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林南的心裏似乎有了一絲隱痛,一將功成萬骨枯或許是最好的解釋。他抬頭看了看手中高高舉起的遊龍槍,看到槍頭那一個沾滿血跡,帶著猙獰麵孔的頭顱,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城內的漢軍正在忙碌著,他們將屍體一具具的搬到城外,將屍體全部拋到了深溝裏,然後加以掩埋。


    林南詢問了一下盧植所在的地方,便吩咐手下一起加入搬運屍體的行列,自己親自到縣衙去找盧植。


    在城裏拐過了幾個彎,沿途碰到了不少漢軍將士,那些將士看到林南手裏提著的人頭,隨即高聲歡呼,眼睛裏更是生出了一種敬畏和尊崇。他很快便來到了縣衙,翻身下馬,將張角的人頭從遊龍槍上取下,便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縣衙。


    縣衙裏,盧植坐在正中央,兩邊站滿了人,軍司馬以上的官員全部到齊,見到林南從門外走來,手中提著張角的人頭,眼睛裏都露出了羨慕的光芒。


    林南進了大廳,將手中的人頭重重地仍在了地上,抱拳道:“參見大人!末將林南,幸不辱命,特來獻上黃巾賊首張角的人頭!”


    盧植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頭,臉上露出了無比的喜悅,見林南身上被鮮血染的通紅,便走到了林南的身邊,一把拉住了林南的手,大聲地道:“子羽不負眾望,果然帶著張角的人頭回來了!我聽人說你向北追擊張角而去,就知道你必然會獲此大功。我能有你這樣勇猛的部將,真是無比的福分。來人,將黃金五百斤抬上來!”


    門外的士兵似乎早已經準備好了這些黃金,在盧植聲音剛落下的時候,便抬著兩個大箱子走了上來,放在了大廳的地上,打開之後,露出了黃燦燦的金塊,映照的大廳金光閃閃,士兵們便在這時退了出去。


    林南看了一眼那兩箱金子,心中是一片歡喜,可是轉念一想,在這個亂世,這些一點點金子又算得了什麽。


    “與其將這些金子獨吞,不如將這些金子拿來收買人心!”


    想到這裏,他不敢貪功,回過頭,轉身向著盧植拜道:“大人,末將能順利斬殺張角,跟大人和眾位將士有著莫大的關係,那些為了攻城而戰死的士兵們還未得到安撫,末將懇請大人將這些黃金用來安撫那些戰死沙場的兵士家屬,以彰顯大人體恤下屬的仁心!”


    盧植道:“子羽真義士也!居功不自傲,本將沒有看錯你,這是本將一開始就提出的獎賞,斬殺張角者賞金五百斤,這五百斤金子如今都是你的財物了,至於要怎麽用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必向本將奏明,但是本將所許諾事情,就必須兌現,不然的話會被天下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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