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道:“我也正有此意,曹操和袁紹表麵上很和睦,其實暗地裏卻是勾心鬥角,如果能得到曹操的幫助,我軍自然可以全力對付袁紹在冀州的兵馬……”


    頓了頓,林南斜眼看著許攸,對其說道:“許參軍,你和曹孟德是總角之交,這件事對於我軍來說非常重要,你可否願意代替我往兗州走一趟,請曹操攻打青州,事成之後,整個青州都是他的,我絕對不和他爭。<-》******2w”


    許攸道:“主公,此事屬下覺得不妥。袁軍大部分駐紮在青州南部,北部的青州士兵較少,如果派遣臧霸兵出樂陵,攻打平原郡,隻要占領了平原郡的高唐,然後封鎖高唐的黃河渡口,袁軍就無法北渡黃河支援冀州。一條大河將青州一分為二,而高唐一帶又是河水流動相對平緩的地方,隻要封鎖住了這裏,僅憑臧霸的一萬三千人,完全是搓搓有餘。”


    林南覺得許攸說的有幾分道理,但是他所擔心的不是袁譚,而是曹操。他沉思了片刻,問道:“你說的不錯,不過,你還是要去曹操那裏一趟,遠交近攻的策略一定要貫徹下去,在沒有和曹操撕破臉之前,我們應該和曹操的魏軍成為很好的盟友。”


    許攸道:“主公,曹孟德這個人屬下太熟悉了,就算是主公不派人去請他出兵攻打青州,隻要他窺探到了一對自己有利的信息,他就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打青州。屬下以為,聯絡曹操,不一定要去人,隻需主公一封書信即可。”


    林南聽出了許攸的意思,這家夥兒壓根就不想去,因為從南皮到昌邑。沿途要經過袁紹的地盤,他估摸著許攸是害怕在途中遇到危險。他冷笑了一聲,緩緩地道:“參軍莫非是害怕中途遇到什麽危險嗎?”


    許攸臉上一怔,心中也是一驚,不想林南竟然能夠看出他的心思。從南皮到昌邑,這一路上太危險了。他確實擔心會被袁紹的人給抓住了。他愣了片刻之後,急忙拜道:“不不不,屬下絕無此意……”


    林南見許攸一臉緊張的樣子,當即打斷了許攸的話,扭頭對站在身後侍立在身旁的魏延道:“文長,你可願意去一趟昌邑?”


    魏延臉上一喜,急忙拜道:“屬下定當萬死不辭!”


    林南道:“很好。文長,從現在起,你就暫時跟隨許參軍。一定要形影不離的護衛在他的左右,如果許參軍有什麽閃失,你提頭來見!”


    魏延跟在林南身邊這兩天來,倒是學乖了不少,也學會了揣測林南的心思了,他斜眼看了一眼許攸,心裏就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這是林南擔心許攸。名義上讓他去保護許攸,實際上是監視許攸。因為。他昨天無意間聽聞林南和賈詡談起了許攸在薊城貪汙的事情,知道林南已經開始暗中調查許攸了。他回過頭,朗聲道:“屬下領命!”


    許攸的臉上一陣抽搐,當著大廳裏諸多文武的麵,他就是在不想去,也不敢違抗林南的命令。他無奈之下拱手道:“許攸領命。定當不負主公所托。”


    林南“嗯”了一聲,便繼續道:“為了不引起袁軍的懷疑,你和文長一路上均以客商打扮,有文長在你身邊保護你,定然能夠萬無一失。”


    魏延走到了許攸的身邊。朝許攸拱拱手道:“參軍,文長這廂有禮了。”


    許攸尷尬地回了一個禮,站在那裏臉上一陣苦笑。


    林南吩咐完畢,便道:“南皮現在已經是我軍屯積糧草的地方了,荀諶負責留守此地,施傑、潘宮、穆順你們三人也一並留下,每個人各帶一萬降兵,負責此地安全,一切事宜皆聽令於荀諶安排。其他人全部隨我一同開赴信都,先攻下信都,然後和趙雲在巨鹿會合。”


    眾將齊聲答道:“諾!”


    散會之後,所有人都去忙自己的去了,許攸、魏延一身便裝先行出城,帶了一幹糧和水,便朝兗州而去。


    各部的兵馬早已經準備妥當,林南以黃忠為先鋒大將,徐晃、龐德為副將,讓黃忠帶領一萬輕騎直接奔赴信都城,讓陳到、文聘、褚燕統領重步兵、重騎兵押運糧草,他親自率領餘下的數萬兵馬為中軍,開始陸續出了南皮城。


    大軍浩浩蕩蕩的出發,林南讓陳到、文聘、褚燕所統領的重裝馬步兵都暫時卸去了盔甲,輕裝上陣,而將他們的盔甲用騾馬隨同糧草一起拉著,可以減輕士兵行軍的疲憊。重步兵、重騎兵的建立雖然暫時沒有派上用場,但是作為整個軍隊裏裝備最為精良的一支部隊,林南對他們寄予了厚望。


    行軍途中,太史慈、張郃二人一人帶著一隊騎兵走在中軍的最前麵,兩個人還是老樣子,一見麵都互相不服氣,可是今天卻很反常,兩個人居然主動和對方說起了話來。


    “俊乂,你說主公是不是不準備用我們了?這已經連續好幾次了,主公一直以黃忠、徐晃、龐德他們為先鋒,是不是我們哪裏做錯了,惹主公生氣了,要不然的話,主公為什麽不讓我們兩個做先鋒?”太史慈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眺望著前方,一臉狐疑地問道。


    張郃和太史慈並排走著,他見太史慈破天荒的第一次如此細聲細語的和他說話,他便回答道:“你別瞎猜了,主公肯定沒那麽想。一定是主公覺得黃忠年紀大,想著以後會漸漸的衰老,與其放著以後用,倒不如留著現在用。”


    太史慈道:“就算是這樣,那為什麽主公不讓我和龐德換換呢?”


    “你?”張郃斜眼看了太史慈一眼,一改剛才的和顏悅色,冷笑道,“你不是愛殺俘虜嗎,主公怎麽可能讓你跟過去?”


    太史慈聽完之後,便大聲叫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殺俘虜了?”


    “嘿嘿。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這次追擊劉備的時候,我一路上收降了好幾千的俘虜,我可一個都沒殺,我已經決定不再殺俘虜了!”太史慈怒道。


    “狗臭屁是你娘放的!你現在沒殺,可你以前殺了,以後誰知道你會不會殺呢。”


    “你他娘的敢罵我娘?我最恨別人罵我娘了。快給我道歉!”太史慈將手中大戟一橫,勒馬停在了路邊,指著張郃大聲地叫道。


    張郃道:“你他娘的先罵我的,我這叫以牙還牙!就算要道歉,也應該是你先給我道歉吧?”


    “你……”太史慈的語言表達能力不是很好,加上這兩年他和張郃各在一地,分開了那麽長時間以來,他也沒有和誰鬥過嘴,這長久不鬥嘴。語言能力倒是下降了不少,可他的脾氣倒是往上躥了不少,一聽到有人罵他娘,他就會登時暴怒,因為他很孝順。


    “我什麽?你看看你這個脾氣,萬一真讓你當了先鋒,你還不把那些對你不服氣的人全部殺掉啊。嘖嘖,就你這樣。我看以後甭想做先鋒了,想上陣殺敵也幾乎是不可能了。還是早改改吧。”張郃這兩年駐守塞外重鎮,經常會遇到很多商人,這一來二去的,說話也變得滑頭了,脾氣也沒以前暴躁了,反而口才變得有好了。


    太史慈根本說不過張郃。他暴喝道:“你不道歉,我就打到你道歉為止!”


    張郃道:“怎麽?你要和我打?好啊,你來啊,我絕不還手,我倒要看看。一會兒傳到了主公的耳朵裏,咱們到底誰會受到懲罰。魏延已經被貶為士卒了,如果你也想的話,那就來吧,不過我張郃可沒空奉陪你!”


    “你……你欺人太甚!”太史慈憋了半天,隻說出這句話來。


    “兩位將軍都別吵了,主公讓我前來問二位將軍,為什麽大軍會突然停下來?”胡彧策馬從後麵趕了上來,正好看見了太史慈和張郃在鬥嘴,便急忙開口道。


    太史慈和張郃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恰巧此時前麵的道路上來了一個騎士,他們兩個一起指著那個騎士道:“我們抓住了一個奸細!”


    “奸細?”胡彧朝張郃、太史慈指著的方麵看了過去,但見一個身穿布衣的騎士正風塵仆仆的朝這邊趕了過來,既不是燕軍的斥候,也不是燕軍的士兵。


    朝著燕軍奔馳而來的騎士不是別人,正式沮授的兒子沮鵠。沮鵠從鄴城一路狂奔了過來,在前麵先是遇到了先鋒黃忠,立刻被黃忠給抓了起來,詢問一番了他的來意之後,黃忠這才將他給放了,並且告知林南在後麵,他才一路趕了過來。


    此時的沮鵠滿臉的大漢,頭上、身上都是塵土,臉上也被灰塵所覆蓋,汗水流淌的印記還清楚地掛在他的臉上。他大老遠便看見了前麵的燕軍,臉上一喜,立刻無所畏懼地朝軍隊跑了過去。


    “站住!幹什麽的?”太史慈的怒氣未消,從一臉猙獰的麵容上發出了一聲巨吼,將大戟向前一指,便問道。


    吼聲如雷,加上太史慈那張凶神惡煞的麵孔,倒是將沮鵠和他的座下馬同時嚇了一跳。


    沮鵠拉緊了馬韁,座下馬雙踢揚起,若非是他雙腿緊緊地夾住馬肚,整個人非被掀翻到地上來不可。


    馬匹的雙蹄落地,在幹裂的土地上砸出來了一個小坑,沮鵠勒住了受驚的馬匹,心中暗想道:“怎麽林南帳下的人都是非同凡響,剛才遇到了一個能夠百步穿楊的老將,這次又遇到了一個吼聲如雷的小將,難怪公孫瓚會在短短的三天時間裏命喪黃泉。”


    張郃看了沮鵠一眼,見沮鵠的麵貌很像一個人,腦海中仔細地回想了一番,便策馬向前,狐疑地問道:“你是沮鵠?”


    沮鵠了頭,看到麵前的人是張郃,便歡喜道:“張將軍,我總算是找到你了,你快帶我去見燕侯,如果晚了的話,我父親的性命可就沒了。”


    “你認識他?”太史慈扭頭問張郃。


    張郃了頭:“認識,現在的趙國國相沮授的兒子,叫沮鵠。幾年不見,沒想到已經長成一個小大人了。”


    沮鵠是沮授的老來子。張郃離開冀州時,那時沮鵠還隻是一個十一歲大的孩子,時隔三年半,沮鵠已經出落成一個大人模樣了。


    “張將軍,燕侯何在,我要見燕侯。”沮鵠整個人顯得很是急躁。當即開口道。


    張郃問道:“你剛才說你父親要沒命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沮鵠道:“沒時間解釋了,快帶我去見燕侯,此事除了燕侯,此時也隻有燕侯才能救得了我父親了。”


    張郃見沮鵠一臉慌張,不像是說謊,而且沮鵠的身上也沒有攜帶任何兵器,便道:“好吧,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燕侯。”


    話音一落,張郃便將滿身塵土的沮鵠朝後帶去,胡彧則暫時替代張郃在前軍開路,和太史慈一道帶領著軍隊繼續向前走。


    不一會兒,沮鵠便被張郃帶到了林南的身邊。


    “俊乂,剛才前麵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突然停了下來?”林南見張郃從前麵策馬而來,便問道。


    張郃急忙指著背後的沮鵠。對林南道:“是因為他,這是沮授之子沮鵠。他要麵見主公。”


    “沮授之子?”林南打量起了沮鵠,見沮鵠滿身灰塵,臉龐上的麵容確實和沮授有幾分相似,便問道,“你父親是沮授?”


    沮鵠急忙翻身下馬,哭喪著臉。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眼淚也瞬間從眼眶裏流了出來,向林南拜道:“燕侯,請你救救家父吧,請你救救家父吧……”


    林南見狀。便急忙問道:“你快起來說話,沮授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沮鵠道:“袁紹得知燕侯攻打冀州,十分的震怒,準備調集所有兵馬迎戰燕侯,又把家父叫了過去,向家父問計。家父心係冀州百姓,對燕侯也身神往,所以建議袁紹將所有兵馬全部集中在巨鹿澤,在那裏展開戰鬥,不會波及到冀州百姓。袁紹聽完之後,也讚同了下來。可是審配卻突然說家父和燕侯有舊情,此舉是有意對燕侯做出讓步。”


    頓了頓,沮鵠接著道:“那袁紹一聽,當即就不願意了,要立刻殺掉家父,幸得郭圖、辛評等人極力勸阻,袁紹才沒有把家父殺掉,而是關入了大牢。後來審配又給袁紹獻計,逼著家父去引誘燕侯到巨鹿澤,並且讓袁紹在巨鹿澤裏布下埋伏。家父和燕侯雖然隻有一麵之緣,可早已經惺惺相惜,家父這幾天看到燕侯將幽州治理的井井有條,覺得燕侯是一個雄主,便決心在巨鹿澤引誘燕侯時坦誠相告。哪知我和家父的談話被歹人聽了過去,報告給了袁紹,那袁紹一聽,便將我父親徹底鎖了起來,不讓任何人靠近,說是要在巨鹿澤那裏用家父的人頭祭旗。後來……”


    林南見沮鵠說的口沫橫飛,伸出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便急忙道:“給他一水喝!”


    士兵將水囊遞給了沮鵠,沮鵠接過水囊,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喝完水之後,沮鵠的嗓子得到了滋潤,便繼續說道:“審配一直嫉恨家父,說家父奪了他的國相位置,此時更是落井下石,建議袁紹將我全家都逮捕起來。我因為在街市上給家父買書,所以幸免於難,可憐我家裏的六口人一起落在了袁紹的手上,我便馬不停蹄的來找侯爺,希望侯爺看在以前和家父的一麵之緣的份上,能夠救家父一命。”


    林南聽完沮鵠的話之後,見沮鵠滿臉淚水,一臉的真誠,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便問道:“你想我怎麽救你父親?”


    沮鵠道:“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侯爺深謀遠慮,一定會有辦法救家父的,還請侯爺為我做主,救家父一命。”


    林南道:“我知道了,你一路奔波的也夠辛苦了,就讓張郃帶你去休息休息吧,救人的事情,一旦我想到什麽好的辦法,就會立刻前往巨鹿澤救你父親。”


    沮鵠道:“我替家父多謝侯爺了。”


    張郃將沮鵠給帶了下去,一直待在林南身旁的賈詡、荀攸二人聽完之後,便齊聲問道:“主公真的打算救沮授嗎?”


    “沮授是個大才,絕對不能就這樣屈死了。不過,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必須要進行一番調查。我可不想掉進了別人早已經安排好的圈套裏了。”林南緩緩地道。


    “主公英明,卞喜帶著斥候隊伍已經滲透到了巨鹿郡一帶,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麽相信卞喜很快便會有消息傳回。”賈詡道。


    林南道:“眼下先攻下信都為上,占領了信都城,就可以和癭陶遙相呼應。就算袁紹真的將大軍匯聚在一起,隻要我們左右夾擊,加上精良的裝備和武器,必然能夠擊敗袁紹。”


    “主公威武!”荀攸稱讚道。


    林南笑道:“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你們兩個什麽時候也開始拍起馬屁了?”


    賈詡、荀攸齊聲笑道:“我等絕非溜須拍馬,而是主公確實擔得這‘英明威武’四字。”


    林南道:“趙雲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按照時間算,趙雲現在應該已經兵臨癭陶城下了,畢竟劉備抽調走了駐守河間的兵馬。給了趙雲一個契機。”荀攸道。


    “我倒是很期待趙雲初次和歐陽茵櫻的配合,而且還是我軍的第一個女參軍,希望他們能在我們的前麵占領下癭陶城,這樣就可以吸引袁紹的注意力了。”


    “趙將軍文武雙全,又有歐陽茵櫻相助,更兼盧橫、管亥、周倉三人為副將,對付袁紹的那些蝦兵蟹將,必然是所向披靡。主公不必擔憂。”賈詡道。


    林南笑了笑,不再說話了。而是繼續向前走,腦海中卻在想著沮授,他也想弄清楚,沮授到底是不是被袁紹給關了起來,又或是在故意使苦肉計。


    與此同時的癭陶城外,趙雲親率三千輕騎兵正在圍著防守十分嚴密的癭陶城轉圈。大致地瀏覽了一遍癭陶城的兵力分布之後,便率領大軍開始返回軍營。


    趙雲的軍營就紮在癭陶城北門外的五裏處的空地上,一座大營、兩座小寨,三座營寨相互呈現出了犄角之勢。


    大營裏,黑底金字的燕軍大旗高高豎起。在營寨的望樓上紮著“趙”字的大旗,守衛營寨的士兵也都兢兢業業的,絲毫沒有半鬆懈。


    趙雲帶領三千騎兵歸來,入營之後,便迅速脫去了披在身上的鋼製戰甲,命人打來了一盤水,在自己的營帳裏痛痛快快地衝了一個涼水澡,解去了一身的暑氣。


    “見過參軍!”


    趙雲剛衝完涼水澡,衣服還沒有來得及穿,便聽見守在帳外的親兵高聲喊話,他立刻衝帳外喊道:“歐陽參軍,先別進來,請稍等片刻。”


    營外的歐陽茵櫻此時是一身男兒裝打扮,站在那裏活脫脫的是一個極品小白臉,她聽到趙雲在帳內喊話,便停在了帳外,衝帳內的趙雲高聲喊道:“趙將軍,情況怎麽樣?”


    趙雲此時正在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服,聽到歐陽茵櫻的問話,便急忙道:“我已經大致了解了,隻要等周倉一到,便能立刻展開攻城!”


    話音一落,不等帳外的歐陽茵櫻回答,趙雲便一把掀開了卷簾,一身便裝的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同時微笑著說道:“參軍請進!”


    歐陽茵櫻直接走進了趙雲的營帳,見地上有一灘濕漉漉的水漬,便已經明白剛才是怎麽回事了。她轉過身子,看了一眼趙雲,拱手道:“趙將軍,請詳細說明一下癭陶城的情況吧。”


    趙雲了頭,緩緩道來:“癭陶城是巨鹿郡的郡城,城防較之其他的縣城要牢固許多,而且駐守巨鹿郡的太守淳於瓊也是個將才,以前曾經是大漢的將軍,一直跟在袁紹身邊,這次雖然接到了退到巨鹿澤以南的命令,但是我們進攻的太快,以至於讓他沒有來得及運出去一些錢糧,便決定固守城池。”


    “淳於瓊這個人你可了解嗎?”歐陽茵櫻現在儼然一派軍師模樣,細細地詢問道。


    趙雲對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小姑娘有著極大的好感,不僅人長的漂亮,這思路也很清晰,一路上不但沒有給他添什麽麻煩,反而在她的幾次策劃之下,將整個中山、河間的袁紹軍弄的暈頭轉向,無形中讓他對她產生了一信任。


    “淳於瓊我不太了解,不過聽說是個將才。不然袁紹怎麽會把他放在巨鹿郡這個主要的位置上?”趙雲輕聲說道。


    歐陽茵櫻貝齒緊咬下嘴唇,腦海中突然閃出來了一個念想,便對趙雲道:“現在我軍隻有五千騎兵,剩餘的兩萬馬步還都在清掃中山、河間的殘餘兵馬,最快也需要兩天才能趕到這裏。如果我軍在這裏停滯不前的話,敵人很快就會前來增援。再說我們帶的糧草有限,隻夠維持兩日,可強攻癭陶城的話,會耗損許多兵馬,唯一可行的就是智取。”


    趙雲道:“如何智取?還像打中山、河間駐軍那樣,利用騎兵的快速機動力轉戰四方,讓敵人跟在我們屁股後麵跑,拖垮他們?”


    歐陽茵櫻這回沒少出力,作為趙雲這支特遣軍的軍師。對於如何保留實力,如何減少傷亡都進行了一番精心策劃。所以,歐陽茵櫻以五千騎兵為前部,跟著趙雲一起先行離開了範陽,首先對中山國(注1)展開了襲擾,采用避重就輕的策略,利用騎兵攻擊中山國下屬的幾個薄弱縣城,將駐守在盧奴城裏的一萬重兵給吸引了出來。讓這一萬兵將跟隨著騎兵屁股後麵跑,開始在中山國周圍的幾個縣城裏打遊擊。


    後來。趙雲、歐陽茵櫻又帶著那些騎兵攻打河間國的幾個縣,采用同樣的方法,將駐守在河間國安平、饒陽兩座城池裏的各一萬大軍給吸引了出來,愣是將這三萬大軍拖垮。然後,盧橫、周倉、管亥三個人各率領馬步軍開始攻擊這三萬袁紹的疲憊大軍,將三萬大軍牢牢地包圍在了中山國的博陵縣。而趙雲、歐陽茵櫻則帶上一些幹糧和水急速馳往巨鹿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續攻克了下曲陽、阜城、楊氏三地,直接抵達了巨鹿郡的郡城癭陶城下。


    一路攻下來,趙雲、歐陽茵櫻等人三天之內奔馳了數百裏路,兩個人也配合默契。連戰連克。


    歐陽茵櫻聽到趙雲的話後,便搖了搖頭:“此一時彼一時,中山國、河間國的駐軍都是袁紹新近招募的兵勇,根本算不上正規軍,看上去人很多,實際上卻是缺乏有能將領的統一調度。癭陶城不一樣,既然你說了淳於瓊是個將才,那就另當別論了,何況袁紹已經下達了退兵命令,淳於瓊之所以死守癭陶城就是因為城內屯積了整個巨鹿郡的糧草和錢財,而一旦袁紹得知了這個消息,必然會派兵前來支援。所以,必須要用其他的方法。”


    趙雲見歐陽茵櫻分析的很對,便道:“那唯一的方法就是夜襲了,趁敵人夜晚防守薄弱之際,我親自帶一隊人攀爬到城牆上去,然後打開城門,迎接大軍進入,必然能夠擊敗敵軍。”


    歐陽茵櫻道:“上兵伐謀,還是由我去吧。”


    “你?”趙雲問道,“你又想到什麽辦法了?”


    歐陽茵櫻這幾年沒白學,跟著管寧、邴原學了一段時間,然後又跟著賈詡、荀攸學了謀略,接著平定東夷的時候跟在了林南的身邊,親身經曆了戰場的殘酷,她也不想看見有過多人傷亡,便苦心專研謀略和兵法,不懂的地方就去問別人。東夷之戰歸來後,她正式成為林南智囊團裏的一員,麵對身邊諸多謀士,她也學長補短,利用她聰明的頭腦將其融會貫通,這才有了今天的學識。


    “嘿嘿,趙將軍,你說男人都喜歡什麽?”


    趙雲想都沒想,立刻回答道:“男人都喜歡舞槍弄棒,爭取成為一名天立地的強悍武者。”


    “唉!你還真是個武癡,除了舞槍弄棒,你還能想到什麽?”歐陽茵櫻失望地歎了一口氣。


    趙雲道:“還有……還有酒,男人的最愛。”


    歐陽茵櫻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失落了,緩緩地道:“趙將軍,當我沒有問你。”


    趙雲一頭霧水地問道:“我是男人,我難道還不知道男人應該需要什麽嗎?那你告訴我,男人都喜歡什麽?”


    “女人!”歐陽茵櫻斬釘截鐵地說道,“男人最喜歡的就是女人。”


    這個答案倒是讓趙雲吃了一驚,因為他的心思都在武藝上,對於女人倒是忽略了,所以他到現在還沒有娶妻,雖然有不少人來說媒。可是他都婉言的拒絕了,因為他覺得現在還是亂世。他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道:“天下不定,何以為家!”


    歐陽茵櫻道:“你這是什麽邏輯?你看看燕侯,他比你的年紀還小幾歲,現在都有三個夫人了。而且還有一個快要出世的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早就該成家立業了。如果天下一天不定,你難不成要獨自過一輩子?”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教訓的是,子龍受教了。隻是,我和主公不一樣。我是征戰沙場的將軍,主公是運籌帷幄的人。主公以前也上戰場,可打仗的時候他從未想過要成家立業,隻有安定下來了,手下的人才多了,他不用親力親為了,這才能安穩下來,多娶幾個妻妾也是為了傳宗接代,如果在主公有生之年不能使得天下太平的話。就應該由主公的子嗣繼承,繼續帶領著燕國的將士們平定天下。我一個將軍。上陣殺敵的時候難免會出現意外,萬一哪天戰死了,而我還沒有後代的話,那我就對不起我的家族。等平定了冀州,我一定會去選一個正妻的。”趙雲沮喪地說道。


    歐陽茵櫻聽趙雲說了一大堆話,對趙雲另眼相看。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把話題扯得太遠了,急忙對趙雲道:“我已經有了一個計策了,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哦,什麽計策,參軍說出來我一定竭力相助。”趙雲也回過來了神。


    歐陽茵櫻道:“美人計!”


    “美人計?”趙雲大吃一驚。看著麵前的歐陽茵櫻,便急忙問道,“你……你該不會是想進城色誘淳於瓊吧?”


    歐陽茵櫻重重地了頭:“隻有如此,才能用最短的時間占領此城。隻要淳於瓊一死,城中就會陷入大亂,將軍再乘勢攻取,必然能夠以極小的傷亡奪取癭陶城。”


    “可是你是參軍,你又是一介女流,萬一有什麽危險怎麽辦?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情,那我怎麽向主公交待?”趙雲慌裏慌張地道,“不行不行,此事我不同意,太危險了,而且這樣做還玷汙了你的清白……”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絕對不會讓淳於瓊占我一便宜,而且我的身上有秘密武器,不等淳於瓊對我下手,我就已經讓淳於瓊命喪黃泉了。”歐陽茵櫻自信地道。


    趙雲還是有擔心,一本正經地道:“不行,我是這支軍隊的主將,你隻是參軍,你必須聽我的。先讓士兵稍作休息,一會兒我便帶兵去攻城,一定要攻下癭陶城給你看,這樣你就不用去冒險了。”


    歐陽茵櫻見趙雲認真了,她也認真起來:“趙將軍,請你相信我,這件事由我去做,保證在兩個時辰內殺掉淳於瓊,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派兩個人跟我一起去,正好我也需要兩名隨從。”


    趙雲道:“不行,絕對不行,這事太危險了。”


    “趙將軍!”歐陽茵櫻突然變色,大聲地道,“為了主公的大業,這犧牲算什麽?再說,淳於瓊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占到我便宜的,請你相信我。你想想,我一個人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你非要拉上一群人去送死,這樣的做法豈不是在自取滅亡嗎?就這樣定了,你挑選兩個得力的屬下,扮作我的奴仆,然後你和我演一場好戲,一個時辰後,我必然會使整個癭陶城裏亂作一團,到時候,你隻需帶兵攻城即可。”


    趙雲見歐陽茵櫻振振有辭,而且氣勢上也十分的高昂,他的心頭不覺湧上了一番敬佩之情,向著歐陽茵櫻拜道:“真女中豪傑也,請受子龍一拜。”


    癭陶城上,刀槍林立,一將矗立在城樓上,舉目四望,卻又有頗多無奈。


    此人正是巨鹿太守淳於瓊,他身材高大,臉型很長,眉毛濃厚,眼睛細小,鼻梁高挺,嘴唇厚實,下頜上帶著卷曲的胡須,看上去倒有幾分威武。


    淳於瓊看到城外的密林中人影晃動,偶爾會有一兩騎在城外的空地上馳騁,便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道:“希望主公能夠早發兵過來,癭陶城裏的錢糧絕對不能丟。”


    趙雲對整個癭陶城施行了封鎖,每個城門的門口都安排下了一隊五百人的騎兵,或藏匿在密林中,或隱藏在草叢裏,時而明目張膽的出來圍繞著癭陶城轉上一圈,以耀武揚威地姿態向城中袁紹的趙軍挑釁。


    淳於瓊倒是顯得很老實,乖乖的龜縮在城裏就是不出來,任憑林南的燕軍在外麵怎麽叫罵,他都兩耳不聞,他知道,一旦出戰了,他必然不是趙雲的對手。他從清除十常侍時便一直跟隨在袁紹的身後,成為了在朝廷裏一個在兵力上擁護袁紹的人,也因此受到了袁紹的信賴,所以袁紹走到哪裏,就會把他帶到哪裏。


    “將軍,北門有情況,守城的軍司馬請將軍火速過去。”一個士兵慌忙地登上了城樓,見到淳於瓊時便拱手道。


    淳於瓊轉身就走,臨走時還對身邊的一個軍司馬道:“好好守備此門,沒我命令,誰也不能出城,違令者斬!”


    下了城樓,翻身上馬,策馬在城中的街巷中急速奔馳,轉了兩個彎便來到了北門。


    北門的城樓上,一位軍司馬正率領著守城的弓箭手滿弓待射,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城外的空地上,一見到淳於瓊上了城樓,急忙拜道:“參見將軍。”


    淳於瓊沒有說什麽,而是將目光注視到了城外,看到城外的空地上有幾十個燕軍的士兵正在追擊一輛馬車,他便問道:“什麽情況?”


    “啟稟將軍,燕軍的五百騎兵轉到西門去了去了,可是這輛馬車卻突然從正北方向闖了過來,身後跟著幾十名燕軍的騎兵,正在沒命似得追逐。那馬車的車夫來到城下,要求我軍救救他們,屬下疑心是燕軍的奸細,拿捏不定,所以請將軍來定奪。”


    淳於瓊見城外幾十名燕軍騎兵已經將馬車團團圍住,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樣,便笑道:“不用理會這些,反正不是我們的人,我們沒必要去救誰,堅守城池,不得有誤!”


    “諾!”


    淳於瓊轉身便要走,突然從背後的曠野上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女高音,那叫喊的聲音顯得是那樣的蒼白無力,硬生生地強奸著他的耳朵,讓他聽了很是刺耳。


    “馬車裏是個女人?”


    淳於瓊好奇之下,重新轉過了身子,定睛看見兩名馬夫被燕軍的騎兵抓住,其中一個燕軍騎兵隊長直接從馬車裏拽出來了一個妙齡少女,那少女麵容嬌美,一身紅妝,竟然是一個將要出嫁的新娘子,此刻因為受到驚嚇臉上失去了血色,正被幾個一臉淫笑的騎兵圍在那裏。


    “快打開城門,你們都跟我來!”淳於瓊見那女人被燕軍欺淩,心中散發出來了一絲正義感,更何況對方是一名美女。


    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淳於瓊雖然不是英雄,但是見到這種場麵,男性的雄風也會被牽引出來,何況城外的燕軍和少女演繹的酣暢淋漓,由不得別人不相信這是一場搶親。(未完待續。。)</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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