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的倒是很有道理。(..tw無彈窗廣告)”魏續一扭頭,對另外幾名親兵道,“傳令下去,誰要是敢說認識張麻子,定斬不赦!”


    親兵們都“諾”了一聲,其中一個還特地往小樹林跑了過去,去通知留下掩埋屍體的親兵隊長去了……


    郭嘉見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心裏便暗暗地偷笑道:“魏續果然是個庸才,剩下的就看呂布做何反應了。”


    “下馬!”魏續大喝了一聲,帶領著親兵抵達中軍大帳時,便大聲喊道。


    魏續一從馬背上跳下來,便將馬韁交給了郭嘉,直接道:“你帶領著他們在帳外等候!”


    “諾!”郭嘉和眾親兵一起回答道。


    魏續直接入了中軍大帳,見呂布獨自一人在帳中喝著小酒,便一臉笑意地跑到了呂布的身邊,端起酒壺便給呂布喝空的酒杯裏倒酒,顯得很是殷勤。呂布對自己的這個小舅子十分的了解,看到魏續屁顛屁顛的來伺候他,便冷笑了一聲,問道:“是不是錢又輸光了?”


    魏續道:“輸錢?我怎麽可能會輸錢呢,別人輸給我還差不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呂布咕嘟喝了一杯酒,將酒杯放下的時候,便凝視著一臉笑意的魏續;長;風;。+x。


    魏續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還是姐夫……不,是主公。還是主公慧獨具,我一撅**,你就知道我拉什麽屎了。實不相瞞,我找主公是有一件大事相告。”


    “你?”呂布知道魏續的為人,平時吃喝嫖賭都很精通,一聽魏續說大事。便冷嘲熱諷地道:“你能有什麽大事?”


    魏續見呂布不相信自己,便急忙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張字條,交到了呂布的手裏,並且說道:“主公請過目,一看便知……”


    呂布拿過字條匆匆瀏覽了一眼,臉色登時大變。猛然拍了一下麵前的桌子,大怒道:“果然有奸細!”


    “你從哪裏得來的?”呂布橫眉怒對,厲聲問道。


    魏續急忙道:“今夜我巡營的時候,在樹林中抓到了一個可疑的人,我便讓士兵把那人抓了起來了,一搜身,便搜出來了裹著蠟丸的字條,我看了以後,才知道他是奸細。二話不說就把那人砍了。我覺得這件事很大,所以便來見主公,將此事告知給主公,請主公定奪。呂布冷“哼”了一聲,直接站起了身子,將手中字條撕得粉碎,大怒道:“馬騰這個老狐狸,把當初的約定都拋到腦後了。沒想到這才短短兩年,就想來圖謀我了。”魏續見呂布動怒。便添油加醋地道:“主公,馬騰確實是個老狐狸,你忘了,一年前馬騰的部下不是闖入了朔方、上郡兩地嗎,當初說是為了追趕流寇,現在想起來。當初那隻是一個借口,目的是想圖謀主公。也算是蒼天有眼啊,馬騰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了。”


    呂布聽魏續這麽一說,倒還真想起確實有這麽一回事來。他曾經和馬騰有過一個口頭約定,當初討伐董卓時。呂布率部追擊董卓,追到函穀關外的時候遇到了馬騰帶兵反叛董卓,他們兩個合力殺了李儒、郭汜,迫使張濟、樊稠投降……


    之後,馬騰的部下送來了董卓的人頭,呂布和馬騰便訂立了一個約定。馬騰將董卓的人頭交給呂布,並且奏請天子封呂布為侯,而兩家則約定互不侵犯。呂布當時貪圖這等蠅頭小利,加上士兵疲憊,董卓已死,他的戰心也沒了,便答應了馬騰提出的約定,帶著人便從函穀關退兵了。


    現在,呂布每每想起當時答應了馬騰的這個約定,都後悔不已,如果當初他率部攻打馬騰的話,攻進函穀關,將皇帝搶奪在自己的手中控製著,他也必然會成為權傾朝野的人……


    呂布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回想起兩年前的往事來,便有些失落。扭過頭,他對魏續道:“你去將文醜、高順、張遼叫過來,既然出了這種事情,就不得不小心為妙。馬騰占據關中和整個涼州,所掌控的勢力範圍和並州緊緊相連,若是他真的偷襲並州的話,必然會從朔方郡進攻,我必須有所防範才行。”


    魏續重重地點了點頭,抱拳向呂布“諾”了一聲,可是腳步卻並未移動,隻是用一臉哀求的樣子看著呂布。


    呂布看了魏續一眼,便立刻明白了過來,隨即道:“你這次立了功,等挖掘了鄴城內的寶藏之後,我定然會重重賞你的。”


    魏續一臉笑意地道:“多謝主公,屬下告退!”


    出了營帳,魏續見到郭嘉和其他親兵等候在那裏,便一臉平靜地指著三個親兵道:“去將文醜、高順、張遼三將叫過來,這是主公的命令!”


    郭嘉看著其中三個親兵走了,他剛才隱約聽到大帳內呂布的怒喝聲,說什麽“馬騰這個老狐狸”,什麽“約定”之類的話語,他的腦筋便使勁的轉動,雖然不知道馬騰和呂布有什麽樣的約定,但是從這兩年的形勢來看,馬騰在關中和涼州逐漸站穩了腳跟,卻和臨近的呂布並沒有什麽衝突,便大致能夠明白一點其中的道理……


    他急忙拱手道:“將軍,主公怎麽說?”


    魏續道:“我抓了奸細,主公自然是要賞賜我的,等主公賞了我,我就分你一點……郭三,以後你就擔任我的親兵隊長吧,我發覺有你在我身邊,我的好運就來了。”


    郭嘉見魏續對他逐漸加深了信任,便道:“諾!小的多謝將軍提拔。”


    魏續笑著拍了拍郭嘉的肩膀,得意洋洋地道:“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的。”


    郭嘉隨聲附和了兩句,便和魏續等在了大帳門口。


    不多時,文醜、高順、張遼三個人都快步來到了中軍大帳前,見魏續一臉得意地站在帳外,便都禮貌性的向魏續拱拱手。隨後便陸續進了大帳。


    魏續轉身對郭嘉道:“你等在這裏,我先進去,主公這次可要動真格的了。”


    郭嘉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目送著魏續進了大帳。他牽著魏續的馬匹,環視了一圈。忽然看見陳宮跨著大步向中軍大帳走來,心中暗叫道:“不好,陳宮一來,肯定壞事。”


    他生怕陳宮會來破壞他的好事,靈機一動,貼近馬匹,趁人不注意,便取出一根箭矢,用箭頭猛地朝馬匹的腹部刺了一下。同時鬆開了手中握著的韁繩。


    那馬匹頓時感到腹部一陣生疼,突然變得狂躁了起來,抬起兩隻前蹄,發出了一聲痛苦的長嘶,一頭便向著正前方跑去,迎著陳宮便撞了上去。


    陳宮正大步向前走著,突然看見魏續的座下戰馬發瘋似得朝他衝了過來,他臉上一驚。急忙閃到了一邊,戰馬便從他的麵前快速閃過。一溜煙的便跑出了中軍的轅門,朝大營外麵跑了出去。


    郭嘉見那馬匹沒有衝撞到陳宮,心中並布灰心,他立刻走向前去,迎著陳宮便道:“軍師恕罪,軍師恕罪。小的罪該萬死!……


    陳宮並不認識郭嘉,見他初開始牽著魏續的馬匹,便知道他是魏續的親兵。他對魏續向來沒什麽好感,剛才若非他躲得快,馬匹不把他撞死才怪。他一怒之下。便氣急敗壞地道:“你是該死!連匹戰馬都看不住?留你何用?來人啊,把他拉出去砍了!”


    “軍師饒命啊……軍師饒命啊……”郭嘉立刻跪在了地上,連忙叩頭道。(..tw)陳宮麵色不改,指著就近的幾個士兵道:“你們幾個,把他給我拉出去砍了!”


    郭嘉見身邊的幾個士兵向他聚攏了過來,急忙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陳宮的手,將早已經準備好的蠟丸迅速地塞進了陳宮的袖筒裏,然後不住地求饒道:“軍師饒命啊,我知道錯了,請軍師看在魏將軍的麵子上饒我一條狗命……”


    陳宮絲毫沒有覺察到有任何的不對勁,隻因為郭嘉把垂死的掙紮演繹的太逼真了。他一把甩開了郭嘉的手,抬起腳便踹向了郭嘉,大聲地道:“你給我滾開!”


    郭嘉直接翻倒在地,在地上滾了幾個滾,直接爬了起來,沒命似得大聲喊叫道:“軍師殺人了……軍師要殺人了……將軍快來救我啊……”


    呂布、文醜、高順、張遼、魏續正在中軍大帳中,四將剛給呂布行完禮,便聽見帳外傳來了大聲地喊叫聲……


    呂布正在氣頭上,突然聽到有人在他的帳外大聲喧嘩,便大怒道:“哪個王八羔子這麽不懂規矩?”


    魏續聽著這聲音是如此的耳熟,臉上一驚,急忙對呂布道:“主公不必動怒,我出去看看。”


    “不用了,都跟我一起出去!”呂布大踏步地朝帳外走了出去,頭也不回地道。魏續緊緊跟在呂布後麵,心中暗想道:“遭了,不知道郭三闖什麽禍了,怎麽又和陳宮那老小子扯在一起了……”


    呂布出了大帳,但見守在帳外的兩名親兵將郭嘉給抓了起來,而郭嘉則是滿臉驚恐地在大喊大叫……他看了一眼從遠處大步走來的陳宮,便喝問道:“發生了事情?”


    郭嘉搶先回答道:“啟稟主公,魏將軍的座下戰馬突然受驚,小的控製不住,那戰馬一下子便朝營外跑去,正好軍師從轅門外趕來,差點撞上了軍師,小的急忙前去賠禮道歉,求軍師寬恕,軍師二話不說,直接要將小的問斬。小的確實有過失,可是罪不至死,小的不服,這才在主公帳前大吵大鬧,小的不得已冒犯了主公,還請主公恕罪!”


    呂布聽完之後,便扭頭看著已經走到身邊的陳宮,問道:“軍師,是這樣的事情嗎?”


    陳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呂布道:“屁大的事情,也值得你們這樣鬧騰?這小子說的在理,他罪不至死,責罰五十軍棍即可。軍師,你來的正好,我有要事要和你商量,隨我進帳吧。”


    郭嘉又再次搶話道:“多謝主公不殺之恩。多謝主公不殺之恩。”


    陳宮怒視著郭嘉,心中十分的不爽,可麵對呂布卻也無可奈何。他俯身向著呂布“諾”了一聲,當他手臂自然垂下之後,竟然從袖筒裏掉出來了一顆蠟丸,直接滾落到了呂布的腳邊。呂布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蠟丸。眉頭登時緊緊皺起,立刻對魏續道:“撿起來!”


    魏續也是大跌眼睛,他萬萬沒想到陳宮的身上還藏著蠟丸,不過他的心裏確實一陣暗喜。彎下腰,他迅速地將蠟丸撿起,直接剝開後,竟然發現裏麵有一張字條,他急忙呈現給了呂布。


    呂布接過字條,映照著微弱的燈光。匆匆看了一遍後,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那表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


    陳宮見呂布臉上的表情起了變化,他則一臉無辜地看著呂布,卻不知道字條上到底寫了什麽,竟讓呂布如此表情……


    郭嘉站在一邊心裏偷笑著,暗暗地想道:“沒想到跟卞喜學了這‘妙手空空’的招式,倒是用在了這上麵。就算陳宮這次不死,也能成功的離間呂布和陳宮之間的關係。”


    呂布將字條緊緊地拽在手裏。麵色陰鬱,強壓著自己心中的怒火,低聲吼道:“都跟我進來!”


    魏續見呂布轉身走進了大帳、文醜、高順、張遼三將也跟隨了進去,而陳宮也快步地走進了大帳,他急忙走到了郭嘉的身邊,對抓住郭嘉的兩個呂布的親兵道:“給他墊厚點。事成之後我請你們喝酒。”


    那兩個呂布的親兵會意地笑了笑,齊聲答道:“將軍放心!”


    魏續點了點頭,對郭嘉道:“郭三,你放心,這些都是我的賭友。不會對你下重手的,五十軍棍一會兒就過去了。郭嘉道:“多謝將軍關心,小的感激不盡。”


    魏續衝郭嘉笑了笑,轉身便走進了大帳,而那兩個親兵則帶著郭嘉去挨軍棍去了。


    中軍大帳裏,氣氛異常的緊張,呂布端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如蛇蠍般毒辣的眼神一直在緊緊地盯著陳宮。


    突然,呂布抬起腳便將自己麵前的桌子踹開了,桌子上的東西灑落一地,他整個人已經是怒火中燒了,將手中的字條揉成了一個小團,直接朝陳宮的臉上砸了過去,大聲地叫道:“你這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我對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陳宮早就有預感了,他不躲不閃,那紙團正好砸在了他的臉龐上,他一伸手便接住了要墜落到地上的紙團,打開看了一眼字條後,便皺起了眉頭,反問道:“主公,你對屬下不薄,屬下怎麽可能會這樣做呢?”


    “你的心裏隻有你自己明白,算我瞎了眼,竟然沒有看出來你是這樣的一個人!難怪你當初在洛陽的時候會死乞白賴的投效我,原來一切都是為了要加害於我……說!曹操還讓你幹什麽了?”呂布此時怒的不成樣子,前者出了一個馬騰派來的小奸細,現在又蹦出來了一個大奸細,而且還是他最為信賴的人,這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文醜、高順、張遼、魏續聽完之後,都斜眼看了看陳宮手裏握著的那張字條,都想知道那上麵寫的到底是什麽。


    陳宮知道這是有人在陷害他,可是思來想去,他始終沒有發現有什麽可疑的人。他見文醜、高順、張遼、魏續都對這張字條感興趣,當即冷笑了一聲,麵色不改,拿起字條當即宣讀道:“孟德吾兄,今袁氏敗亡,冀州遂成二雄並立局麵,二雄如今唇齒相依,冀州急切之間難以圖之。呂布對吾十分信任,我勢必會鼓動其對林南下手,挑撥兩軍在冀州展開激戰……一旦兩軍會戰,兄便可以提中原雄師北渡黃河,先與呂布夾擊林南。唇亡齒寒,林南被滅之後,兄便可反戈一擊,有吾在內為內應,取呂布小兒首級易如反掌。見字如故,盼兄早日回複。”


    文醜、高順、張遼、魏續聽後,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文醜略顯淡定,麵無表情。高順則是驚慌失措,看著陳宮的目光充滿了殺意。張遼則是滿臉的疑惑,目光略顯得有些遲疑。魏續則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並且帶著洋洋得意的笑容。


    呂布陰鬱著臉,指著陳宮道:“沒想道你竟然隱藏的如此深,你原本是張邈部下。張邈和曹操是舊識好友,曹操當時是兗州刺史,說白了,你也算是曹操的舊部……你不投曹操,卻帶著殘兵前來投靠我,原來你投靠我。都是曹操和你在暗中一手策劃的。我早就該想到的,虧我還對你如此的信任,沒想道你卻這等人。來人!將陳宮給我推出去斬首示眾!”


    “等等!”張遼突然站了出來,抱拳道,“主公且慢,這中間尚有許多可疑之處,還需要進一步澄清。何況屬下並布相信軍師會如此做……”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有什麽可說的!”呂布怒道,“難怪他一直勸我殺了林南。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陰謀的。”


    “主公息怒,且聽屬下一言。”張遼朗聲道。


    “沒什麽好說的,來人,將陳宮推出去斬首示眾!”呂布一擺手,便衝帳外大聲地喊道。


    高順急忙道:“主公,屬下以為,這件事非同小可,主公為何布聽聽軍師的辯解?萬一殺錯了人。以後後悔都來不及!”


    “是啊主公,屬下以為。軍師若是果真要圖謀主公的話,怎麽可能會不經意間便泄露了如此密信?反正軍師現在又跑不了,就算要殺的話,屬下隻需拔劍斬之即可,何不聽聽軍師是如何說法呢?”張遼力勸道。


    “事實都擺在這裏了,人證、物證都在。還有什麽好說的,陳宮一定是曹操派來的奸細。”魏續和陳宮有點嫌隙,幾個月前,他在晉陽的時候被陳宮當眾責罰過,他一直覺得這是恥辱。便對陳宮懷恨在心,一直想找個機會報複。


    呂布見陳宮麵不改色,一句話也不說,而高順、張遼力勸,魏續想將陳宮置於死地,便看了一眼一直沒有發話的文醜,問道:“你是怎麽想的?”


    文醜不願意過多的參與這件事,可當呂布問起他的時候,他尋思了一番後,便自言自語地說:“對簿公堂,就算是犯人,也應該有個辯解的時候吧。屬下以為,不妨聽聽陳宮的話,之後再做定奪。”


    呂布點了點頭,對陳宮怒吼道:“陳宮,你有何話可說?”


    陳宮兩袖清風,端正地站在大帳裏,突然“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帶著一絲自嘲的意味,緩緩地道:“沒想到我陳宮會死的如此不值,竟然會死在一顆小小的蠟丸手上……”


    張遼道:“軍師,主公不是還沒有定論嘛!”


    陳宮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道:“也罷!主公若要殺我的話,隨時都可以殺,我自從決定跟隨主公之後,這條命就是主公的了。不過,我若是就這樣死了,主公一定會後悔的。以主公對我的了解,我若是真有謀反之心,必然會做到滴水不漏,更不會當眾將這樣重要的書信展示在主公的麵前。”


    呂布聽後,回想起陳宮的做事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以及那份極深的城府,他有理由相信陳宮的這番解釋……他的心裏開始慢慢的動搖了起來,可是看著那張字條,他又對陳宮起了懷疑,因為字條上所寫的確實是實情,他現在和林南正好是一人奪取了一半的冀州,而且整個黃河以北就隻有他們兩家勢力了。


    陳宮見呂布的臉上稍稍動容了,便將手中的字條給舉了起來,繼續說道:“主公再請仔細地看看,這字條上的字跡和屬下的根本就不相同。字條上的字體非常的娟秀,可屬下的字體較為蒼勁,單憑這一點,就能斷定這字條不是屬下所寫的,而且跟屬下沒有一點關係。……


    “也許,是你怕別人發現,故意找人代寫的呢?”魏續臆測道……


    陳宮冷笑一聲:“魏將軍說的倒是挺輕巧的,我說句大言不慚的話,放眼整個晉軍,能夠寫出如此娟秀文字的人,隻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士兵們大多都是不識字的白丁,就算識字的人也無法寫成如此的蠅頭文字。張將軍的字體倒是較為娟秀,但是張將軍也寫不出這樣小的文字來,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這是敵人在嫁禍於我,想借用這件事情除掉我,讓主公損失一臂。”


    “白天糧倉無故失火。現在又出現了這種事情,不用說了,這一定是奸細所為。”高順分析道。


    魏續急忙邀功道:“是有奸細,不過已經被我斬殺了,是馬騰的人,和這件事根本無關……”


    陳宮繼續道:“主公。你再請想想看,曹操是什麽人?他現在貴為魏侯,即時再怎麽親近的人,除了他的骨肉兄弟之外,其他人不稱呼曹操為魏侯,於情於理都說不通。再者,這信中所寫的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普通人的智慧,就連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不得不為其折服。這份智慧,堪比管仲、樂毅,而且還有極為深遠的謀略。”


    呂布冷嘲熱諷地道:“你單從這麽簡單的書信裏便能看出這麽多來嗎?按照你這樣說,那我晉軍裏都是一群豬腦子了?就你一個人是聰明的?”


    陳宮自覺失語,急忙道:“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隻是說出了這書信中所隱含的信息而已……”


    “主公,請原來軍師的冒犯,屬下以為。軍師絕對不是有意冒犯的。”張遼進言道。


    呂布冷笑了一聲,朝陳宮擺擺手道:“繼續說。陳宮“諾”了一聲。見呂布的怒氣已經漸漸的消去了,便朗聲說道:“屬下一直勸主公殺掉林南,確實是因為林南會成為主公的心腹大患,及早下手的話,就能及早鏟除這個隱患。但是書信中所寫的確實另外一番見地,屬下看完之後。也覺得自愧不如。”


    “一封密信,能有什麽見地?”魏續冷哼了一聲,隨口說道。


    陳宮不理睬魏續,繼續說道:“正如書信中所寫的一樣,袁氏敗亡之後。冀州就會出現雙雄並立的局麵,主公在西,林南在東,但是如果要爭霸天下的話,兩軍勢必會引起爭端,互相仇視,這正是屬下所擔心的,所以想請主公先下手為強……不過,看完這封書信之後,屬下倒是有了另外一個想法。”


    “什麽想法?”呂布問道。


    “曹操虎踞兗州和徐州,我軍和林南在攻打冀州的時候,牽製住了袁紹的大批兵力,曹操的目光敏銳,他一旦得知冀州在打仗,便會立即帶兵攻打青州,趁機占領青州以擴充自己的地盤,逐漸掌控中原。我軍和燕軍為了攻打趙軍,已經是傾盡全力了,如果我軍和燕軍再打了起來,在黃河以南的曹操必然會出兵北上,或和林南聯手滅掉我軍,或和我軍聯手滅掉燕軍……總之,不管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但從形勢上來看,對於我軍都大大的不利,一旦唇亡齒寒,整個冀州必然會成為曹操的囊中之物。所以,屬下現在的想法已經發生了改變,認為和燕軍友好的相處下去,還是有必要的。”陳宮侃侃而談的道。


    呂布聽陳宮說的如此透徹,也覺得很有道理,同時他也消除了對陳宮的懷疑,朗聲對陳宮道:“其實,我早已經知道了,所以才不願意和林南開戰。陳宮倒是感到很意外,在他的眼裏,呂布的嗅覺很遲鈍,怎麽可能知道這樣深奧的利害關係……但是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恭維道:“主公英明。……


    文醜心裏一陣冷笑,暗暗地想道:“什麽早就知道了,你不願意和林南開戰是另有原因,你是等不及趙侯府底下埋藏的那些寶藏而已。”


    誤會消除,呂布隨即問道:“看來我軍之中藏著的奸細並布止一個,魏續抓到了馬騰的奸細,這個陷害軍師的,一定是林南派來的,他害怕我攻打他,所以想先除去軍師。不過還好我夠英明,沒有上當。魏續!”


    “主公有何吩咐?”魏續抱拳道。


    呂布道:“徹底清查軍中奸細,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了。”


    魏續欣然領命,當即朗聲道:“屬下遵命……”


    呂布隨後道:“我軍的主力大軍都在冀州,隻留下張揚的三千騎兵和三萬步兵把守並州各處,並州的兵力確實空虛。不管馬騰偷襲我軍是不是真的,我軍都要做到有備無患。張遼!”


    “屬下在!”張遼出列抱拳道。


    “你帶領一萬狼騎兵,迅速奔赴並州,和張揚一起鎮守朔方、五原、太原、上郡等地,以備不測。”呂布道。


    張遼點了點頭,道:“屬下領命。”


    陳宮道:“主公,從這裏調兵去並州。那冀州這邊豈不是……”


    “你放心,林南既然能夠用這種離間計來離間你我,就一定曉得我們兩軍的利害關係,現在燕軍剛打完仗,士兵疲憊不堪,肯定是要休整一番的。短時間內絕對不會和我軍開戰,而且我也準備和林南訂立盟約,這樣一來,曹操就不會覬覦冀州了……冀州人口多,隻要給我兩年的時間,我必然會訓練出一支作戰勇猛的軍隊來。”呂布自信滿滿地道。


    陳宮道:“主公英明!”


    ……


    郭嘉剛剛挨完了五十軍棍,可是由於魏續提前打了招呼,那兩個親兵在郭嘉的身上墊上了厚厚的東西,軍棍也打的輕。基本上沒有傷到郭嘉。


    挨完了打,郭嘉看到那兩個累的滿頭大汗的呂布的親兵,便拱手道:“二位辛苦了,承蒙二位照顧,我才那裏不至於開花……”


    其中一個親兵道:“你是輕鬆了,可可憐了我們兄弟二人了,累死累活的給你打軍棍,你連象征性的叫喊聲都沒有。”


    郭嘉笑道:“對不住二位了。要不我請二位喝酒?”


    兩個親兵一聽說要喝酒,當然開心。便跟著郭嘉一起回到了他所在的大帳。


    郭嘉最開始混進晉軍大營的時候,因為沒有屬於他的營帳,他便充當值夜的士兵,白天在營帳中休息。但自從認識了魏續之後,他的職位便成了親兵隊長,可以單獨的擁有自己的營帳。所以他才帶著那兩個親兵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兩個親兵都是跟隨呂布身邊多年的老親兵了,和魏續的關係也很好,他們知道魏續對郭嘉十分器重,便誇讚道:“郭三兄弟,你要好好幹啊。在魏將軍手底下,油水可多的很啊,以後發財了,可別忘記了我們啊。”


    “一定,一定!”


    郭嘉輕描淡寫地回答完畢之後,先是說了一番吹捧兩個親兵的話,接著又給兩個親兵倒酒,把兩個親兵弄得半醉之後,便開始向他們詢問文醜、高順、張遼三個人的事情,想進一步了解文醜、高順、張遼有什麽特點和弱點。


    兩個親兵被郭嘉灌了好多酒,有道是酒後吐真言,他們什麽都說了,就連平時受氣心裏不爽謾罵呂布的話也一起說了出來。好在郭嘉隻是向他們求解,並不是要取他們性命,否則的話,他們兩個人早就死翹翹了。


    郭嘉見兩個親兵昏昏欲睡了,醉醺醺地躺在那裏,整理了一下收集來的文醜、高順、張遼的情報,在心裏暗暗地想道:“有點棘手啊,看來要取得這三個人的信任遠比魏續要難得多。明天就要交接鄴城了,主公會暫時待在信都城,必須在鮮卑人進攻並州之前將呂布蠱惑到司隸才行!看來,還得從馬騰身上入手……”


    當晚,從中軍大帳裏出來的魏續便在晉軍大營裏繼續抓奸細,這次排查要細致了許多,他為了以防萬一,還專門將郭嘉給叫了過來,跟在他身邊逐一巡視全營。郭嘉自己沒事偷著樂,按照魏續這樣排查,就是查個十年八年的也查不出有什麽異常的。不過他行事還是得小心翼翼的,不能露出馬腳。另外,他在巡營的時候也得知了張遼率部趕赴並州,陳宮嫌疑被消除的消息。


    得知這一消息後,郭嘉重新審視了一番自己的策略,他決定還是從魏續下手,先將魏續捧成呂布跟前最值得信賴的人,然後讓魏續去蠱惑呂布南下司隸。


    魏續確實沒有找到奸細,他不知道在他身邊深得他信任的郭三就是郭嘉,所以,排查奸細到深夜,結果還是一無所獲,最後也隻能暫且休息。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郭嘉便從營帳中走了出來,眺望著遠處的巍峨的鄴城,見城樓上隻掛著寥寥的幾麵大旗,人影都看不到一個……他心中一驚,便急忙牽來了一匹馬,騎上馬匹便策馬出了營寨。


    經過昨夜魏續帶著郭嘉進行的奸細排查,晉軍大營裏的許多士兵都認識了這個魏續身邊的親兵隊長“郭三”,士兵們都知道魏續和呂布的關係,所以對郭嘉也很客氣,見他策馬奔馳,誰也不去阻攔,反而給予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郭嘉借著這個便利,很快便溜出了大營,登上一個高坡之後,便向鄴城附近眺望,但見燕軍在西南、西北立下的兩座營寨已經不複存在了。正當他還沒想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卻見一個晉軍斥候從前麵經過,他立即喊道:“喂!前麵發生了什麽事情,燕軍為何不見了蹤跡?”


    斥候一邊策馬,一邊回答道:“不知道啊,我是早上去巡視的,燕軍竟然在一夜之間便消失了,我正要趕去通知主公,就布多說了,告辭!”


    郭嘉聽完晉軍斥候的話語,他便皺起了眉頭,急忙尋思了一番,心中暗暗地叫道:“主公走的如此匆忙,一定是出了什麽大事了,難道……難道是和曹操在青州打起來了?”


    正當郭嘉心中一陣突兀的時候,他聽到了背後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魏續帶著幾名親隨奔馳過來,呼喊著“郭三”的名字。郭嘉急忙調轉馬頭下了高坡,迎著魏續便拜道:“將軍喚我何事?”


    魏續昨夜沒睡好,眼睛都有了黑眼圈,眼袋那裏也有點浮腫,活像一隻大熊貓。他歎了一口氣,張嘴便道:“你可讓我一陣好找,要不是有人見你出營了,我還真找不到你。你站在這裏幹什麽?快跟我一起去排查奸細去。”


    郭嘉道:“將軍,不用查了,我軍如此大的動靜,就算有奸細也早走了,隻需讓各營查找一下這一兩天誰離開了軍營即可。另外,燕軍一夜之間便撤軍了,鄴城已經成為了無主之地,將軍應該盡快稟告主公進城才是……”


    魏續深信不疑,登上高坡,眺望了一下正前方,除了城樓上插著寥寥的幾根大旗外,再也找不到任何燕軍的蹤跡,便哈哈地笑道:“沒想到林南這小子跑那麽快!”


    郭嘉看著魏續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晉軍的大營,心中暗暗地想道:“一定是出事了,不然的話主公不會走的那麽匆忙。隻可惜我現在已經在晉軍裏知名了,想走都困難。主公,奉孝暫時幫不上什麽忙了,隻有竭盡全力的將‘驅狼吞虎’的計策給想法完成了。”


    魏續下了高坡,策馬狂奔,直奔回中軍大帳,因為他的身份特殊,不用進行通報,倒是先行比斥候將燕軍撤退的消息告訴給了呂布。


    呂布收到得知後,立刻變得欣喜若狂,隨即命令全軍拔營起寨,開赴鄴城。


    鄴城已經成為了一座空城,百姓、軍隊都撤離了,留下來的隻有一地的淤泥和滿地的狼藉,所有的民房裏隻要是能帶走的東西統統都被帶走了,沒有被帶走的也不是殘破不堪,就是已經損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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