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蠡澤中,各種大小戰船絡繹不絕,將士們或立於大船之上,或駕著請便小舟,統一接受著位於船隊正中央的主艦上用旗語發出的命令,縱橫睥睨,頗有一番不可抵擋的氣勢。


    “大王,這才短短的半個月,少主竟然能將新組建而起的水軍訓練的如此雄壯,看來,用不到多少時候,水軍便會成為我軍不可或缺的一個組成部分。”張紘站在孫堅的旁邊,看到彭蠡澤中往來衝突的大小戰船,急忙稱讚道。


    孫堅的臉上浮現出來了一絲憂鬱,轉而變得陰沉了下來,不禁皺起了眉頭,說道:“子綱到過荊州嗎?”


    張紘搖了搖頭,說道:“未曾到過。”


    “荊州水軍,天下聞名,昔日王莽篡漢自立,光武皇帝起於微末,統一關東,隨後平定關中、涼州,在準備對盤踞在益州的公孫述發起攻擊時,卻犯了難。蜀地道路艱險,重重關隘阻隔,幸有征南大將軍岑彭建議在荊州訓練水軍,溯江而上。光武皇帝深表讚同,便以岑彭為大將軍,從荊州、揚州招募水性較好的人,在荊州組建水軍,經過兩年的艱辛訓練,終於訓練出來了一支天下雄獅,以六萬水軍為主,十五萬馬步軍為輔,浩浩蕩蕩的開始攻伐蜀地。岑彭所率領的荊州水軍所向披靡,一路上節節勝利,最終攻克蜀地。之後,水軍遣返荊州,荊州水軍也從此名揚天下,從那一刻起,荊州水軍的所有將士均世襲罔替,也是天下最為精要的特殊軍隊,這也是為什麽劉表占據荊襄卻能威懾整個荊州的關鍵所在。”孫堅緩緩地敘述道。


    張紘對於東漢開國的曆史自然不會陌生,他也知道荊州水軍厲害。可是到底厲害到何等地步,他卻沒有親眼見過。聽孫堅給他講述了這一番話後,他便明白是什麽意思了。再看偌大的彭蠡澤上隻有二百來艘大小戰船往來衝突,水軍將士也不過才四五千人。與擁有戰船上千艘、將士三萬有餘的荊州水軍相比,確實弱了不少。


    他靜靜地觀察著孫堅臉上的變化,小聲說道:“大王,水軍的訓練不是一朝一夕的,少主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將水軍訓練成如此模樣,已經是很了不起了,相信,一年之後。大王再來彭蠡澤觀看時,定然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但願如此吧!”孫堅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此時,從遠處來了一匹快馬,馬背上的騎士正是吳國四大將之一的祖茂。


    祖茂腰插雙刀,一身盔甲,策馬狂奔朝著孫堅便趕了過來。待到了孫堅等人的身邊,便勒住了馬匹,翻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急忙從懷中掏出一份聖旨來,跪拜在孫堅的麵前。朗聲道:“大王,天子詔書,請過目!”


    孫堅聽後。臉上浮現出來了一絲喜悅,翻身下馬,急忙從祖茂的手中接過聖旨,打開後匆匆一看,那一抹淡淡的喜悅便立刻煙消雲散,忿然地將聖旨丟棄在了地上,並且用腳使勁的踩了兩下,怒道:“馬騰父子欺人太甚!”


    張紘見狀,心知聖旨中所寫並非什麽好事。便急忙從地上撿起來,匆匆瀏覽一遍之後。不禁皺起了眉頭,說道:“大王。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朝見天子是假,借機除卻天下諸王才是真,此行,不可去。”


    孫堅道:“天子蒙塵,被馬騰父子掌控,近日突然蒞臨司隸,說什麽要重建舊都,號召天下諸王共同議事。我看,這都是馬騰父子的意思。”


    “大王,馬騰身為涼王,一直駐守在涼州,與天子接觸很少,況且當年馬騰為了緩和與關東諸侯的矛盾,讓天子大肆封賞關東群雄為侯,足可見馬騰並沒有和關東群雄為敵之意。以臣之見,此事當時馬騰之子馬超所為。如今馬超已經身為秦王,又一直待在關中,和天子朝夕相處,並且把持朝政,可恨者隻有馬超一人,與其父馬騰無關。”


    “子不孝,父之過!馬騰也難逃幹係,為虎作倀,助紂為虐,馬騰難辭其咎,連兒子都管不住,還稱的上什麽狗屁涼王!”孫堅怒道。


    張紘道:“大王息怒,這聖旨是以天子的名義所下,不管是否是馬超在背後操縱,大王都應該有所回應,吳國剛剛穩定下來,百姓不希望再看到戰爭,何況荊州的劉備、交州的士燮都不是省油的燈。國不可一日無主,大王應該留守吳國,不可外出,隻需派遣一位使臣前去朝見天子即可。”


    “以你之見,誰可當為使臣?”孫堅問道。


    張紘道:“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彭蠡澤中,主艦之上,將字旗下便是。”


    孫堅聽張紘說的如此明白,他也已經知道是誰了,當即道:“讓伯符速來見我!”


    張紘“諾”了一聲,立即派人駕駛小船到湖泊中央去見孫策。


    不多時,孫策、周泰、魯肅坐著輕便小舟來到了岸邊,見孫堅、張紘、祖茂等人都在,便拜道:“參見大王。”


    “免禮,都坐下吧。”孫堅抬起手,席地而坐,同時指了指自己身邊的草叢說道。


    孫策、周泰、魯肅都不是拘謹之人,而孫堅也不拘小節,隨之全部席地而坐。


    “父王傳召,不知所為何事?”孫策問道。


    張紘將聖旨遞給了孫策,說道:“這是天子詔書,少主請瀏覽一下。”


    孫策接過聖旨,匆匆看了一遍,便直接扔給了魯肅,看著孫堅怒氣未消,而且聖旨上還有著腳印,心想孫堅已經動怒過了,便十分淡定的問道:“父王將作何打算?”


    孫堅反問道:“你認為本王該如何回應?”


    “吳國剛剛從戰亂中恢複過來,百姓安居樂業,正是欣欣向榮的時候,也是蓬勃發展的時機,加上前些日子又和燕國簽訂了商貿往來,如今兩國之間通過海運進行著貿易。在未來的幾年內,吳國或許會有更大的發展前景。軍事上,吳國水軍草創。也是需要一個穩定的環境,不易去觸碰任何使得吳國動亂的事情。我知父王心中還存掛著天子。但是縱觀天下,已經四分五裂,漢室江山名存實亡,改朝換代也是不無不可。天子早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地位,被人把持著,也隻是一個傀儡。兒臣以為,不去也罷。”孫策回答道。


    孫堅聽後,對坐在眼前的孫策突然有了一番新的審視。不僅察覺出來了孫策的雄心,更覺得孫策要比自己稍微沉穩一些,心中暗暗地道:“我兒才是真正的霸者,難道我的心已經老了?”


    張紘道:“少主,現在怎麽說也是大漢的天下,如果公然拒絕回應天子的詔書,勢必會招來千夫所指。”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自從黃巾之亂後,天下疲敝。人口銳減,百姓無不尋求安樂的避世之地,大漢的天下也早已經名存實亡。成大事者。就當無所畏懼,雖然一時得不到天下人的認同,但如果真正的奪取了天下,隻要對百姓好,自然會逐漸得到百姓的信賴。”


    “話雖如此,可是吳國正處在發展階段,不能有任何事情影響……”張紘道。


    “那以張大人之見,應該如何是好?”孫策問道。


    “少主乃大王長子,身份地位完全可以代表大王。國不可一日無主,大王不能離開吳國。臣以為,少主當代替大王去一趟司隸。一來可以暗中窺視天下各王的心思。二來可以讓少主開開眼界。”


    孫策想了想,說道:“好吧,我正想去會會那個叫什麽馬超的,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等的人物,竟然能夠將天子玩弄於股掌之中。”


    孫堅聽後,看了一眼孫策背後的周泰、魯肅,對孫策道:“此去司隸,恐怕凶多吉少,為了以防萬一,你帶著周泰、魯肅二人上路,另外再挑選精銳士卒一千名隨行。”


    “不用了,隻有周泰、魯肅二人足以,人多了反而麻煩。”


    “那少主一走,水軍何人當為統領?”張紘問道。


    “淩操、陳武、董襲、蔣欽四人可代替我統帥水軍。”


    孫堅道:“那好,本王即刻封此四人為水軍都統,等你歸來後,再由你統帥水軍。伯符,你何時啟程?”


    “越快越好,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


    司隸,虎牢關。


    關城內的所設立的臨時寢宮裏,劉辯正赤身裸體的蒙著眼睛,在寢宮裏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跑,周圍的十幾個宮女也都全部光著身子,一絲不掛的在躲躲閃閃。


    “美人……美人……你們都到哪裏去了,可別讓朕抓到了,抓到了看朕怎麽收拾你……”


    “陛下,我在這裏……”


    “陛下,快來抓我啊……”


    ……


    劉辯和宮女們正玩著躲貓貓,那叫一個不亦樂乎。忽然,劉辯聽到了幾聲腳步聲,臉上一喜,身子向前一撲,張開雙臂便抱著了一個人,歡喜地道:“哈哈,讓你跑,朕這回可抓到你了,看朕怎麽收拾你。來,美人,先讓朕親一個……”


    他剛聚攏了嘴唇,準備去親,卻發現了不對,心想怎麽還有一個人穿著衣服啊。他急忙鬆開了手,打開了眼罩,卻看見抱著的人竟然是馬超,他一陣錯愕,急忙後退,嗬斥道:“你……秦王……你是怎麽進來的,為什麽沒有人通報朕?”


    “陛下,臣已經讓人通報陛下三次了,陛下隻顧著和宮女們玩耍,似乎並沒有聽見,臣有急事稟告,也隻能硬闖了!”馬超一臉陰沉地望了一下周圍光著身子躲到一邊的宮女,心中不禁暗罵劉辯“昏君”。


    “那秦王有什麽急事,快說快說,朕還沒有玩夠呢?”劉辯隨手從地上抓起了一件宮女的衣服,遮住了他重要的部位,問道。


    “陛下,聖旨已經悉數發布出去了,過不多久,天下各王就會齊聚司隸,臣請問陛下,當以何地為召見天下各王的地方?”馬超道。


    “舊都已經是一片廢墟。司隸也都荒無人煙,朕剛到這裏不久,鞍馬勞頓還沒有休息過來。不如就別動了,就在虎牢關裏接待天下各王好了。”


    馬超道:“虎牢關關城甚小。豈是接見天下各王的地方?”


    “那秦王以為當選在何處?”


    “官渡!”


    “官渡?”劉辯莫名其妙地說道,“官渡是什麽地方?”


    “官渡在虎牢關以東,是一片平原,也是屯兵的好地方,天下各王前來朝見陛下,也必然會帶著兵將前來,正好屯兵在那裏。”馬超道。


    “那好,就按照秦王的意思去辦。就選在官渡吧,秦王還有什麽事情沒有,要是沒有的話,就請離開吧,朕累了,要休息休息。”


    馬超沒有回答,轉身離開了。他的心中卻是有著另外一番打算,之所以選在官渡,是因為他父親馬騰帶領的十萬西涼鐵騎已經出了函穀關,不日即到。虎牢關很小。不易屯兵,根本容納不下十萬鐵騎,而且他一心想借助這次機會一舉滅掉天下各王。那麽他就必須動用大量的騎兵。


    騎兵作戰,一般以平原為最佳地點,他選在官渡這個關鍵位置,正是要向天下各王發難,加上自己帶來的三萬精銳騎兵,十三萬騎兵滅誰滅不掉?


    另外,他也是因為接到了斥候的報道,說魏軍向官渡移動,有動向表明。魏軍向屯兵在官渡,而燕軍也已經開始集結兵力在黃河沿岸。隨時準備渡河。加上陳群所說的官渡的險要位置,他才決定現在占領官渡這個地方。


    出了劉辯的寢宮。馬超突然有種想殺人的衝動,心中暗想道:“此等昏君,不值得我馬超輔佐,此次天下各王在官渡會盟之後,大漢將徹底被我顛覆……”


    北岸,兵營林立,岸邊數百艘大小渡船擺放一致,隨時做著渡河的準備。


    林南騎著烏雲踏雪馬,帶著數名親隨,在河岸上逐個軍營的進行巡視,長達數十裏的北岸屯駐了五萬大軍,各個軍營裏的士兵都嚴陣以待,等候著命令下達之後,便開始渡過黃河。


    “糧草準備的如何了?”林南巡視完畢之後,便策馬進入了中軍大營,翻身下馬後,荀攸便迎了上來,開口便問道。


    “糧草已經全部準備妥當,正在運抵此地,估計兩日後天可抵達。”荀攸回答道。


    “文醜、張遼、張郃、魏延、龐德、陳到、管亥、褚燕、盧橫、林陽、王文君等人都可曾到來?”林南一邊朝大帳裏走去,一邊問道。


    荀攸道:“陳到、管亥、褚燕、盧橫、林陽、王文君都已經到了,文醜、張遼、張郃、魏延、龐德還尚需一些時日,畢竟從塞外到這裏距離太遠,最遲應該和糧草一起抵達。另外,郭嘉、許攸、司馬朗也都已經上路了,明日應該就能到達。”


    “很好。吩咐下去,大軍這幾日好好的休整一番,除了巡營將士外,其餘的人全部放假三天,不用再訓練了,可以讓他們去打打籃球、踢踢足球,但是,絕對不能擾民,違令者格殺勿論!”林南走進了大帳,急忙脫去了身上披著的鎧甲,摘去了頭盔。


    “諾!臣這就去傳令。”


    “恩,你去吧,順便將黃忠、趙雲、徐晃、太史慈、甘寧叫進來。”林南端起桌子上的一碗涼白開,便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諾!”


    不多時,黃忠最先走進了大帳,拜道:“臣參見大王。”


    “唉!我已經昭告天下了,已經不再是王了,依舊是燕侯。以後你要開口了,等我正式接到了天子冊封以後,再稱呼我為大王不遲!老將軍請坐。”林南抬起手,示意黃忠坐下。


    黃忠是林南帳下五虎大將之一,也是五虎大將裏年紀最老的一個,可以說,在林南的整個將軍體係中,也是年紀最長的一位,所以,林南對待黃忠,就想對待長輩一樣,十分的恭敬。


    “主公,我才四十出頭,還不算太老,廉頗七十尚不服老,我這身體還硬朗著呢,請主公以後別叫我老將軍了,就直呼我漢升即可。”黃忠道。


    “怎麽說你也是長輩,直呼其字不太妥當,那以後我不叫你黃老將軍。將那個老字去掉,如何?”


    “嗬嗬,這樣最好。”


    正說話間。趙雲、甘寧兩個人同時走了進來,拜道:“臣等參見大王!”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以後要改口。”


    趙雲、甘寧麵麵相覷一番後。說道:“諾,屬下明白。”


    “都坐吧,等徐晃和太史慈到了,我們就開始開會!”


    “諾!”


    又過了一會兒,徐晃、太史慈陸續到來,兩個人進了大帳之後,便坐了下來。


    林南見五虎大將都已經到齊了,便立刻道:“好吧。人都已經到齊了,現在就開始戰前軍事會議吧。”


    黃忠、趙雲、甘寧、徐晃、太史慈異口同聲地回答道:“諾!”


    林南剛準備開口,便見卞喜從外麵走了進來,率先問道:“南岸有何動靜?”


    卞喜立刻匯報道:“主公,南岸一切正常,不過,在卷縣沿岸似乎有秦軍騎兵隊伍出沒。屬下一路尾隨,才看清楚那支騎兵隊伍的領頭人是曹休,率領的騎兵都是魏國的虎豹騎,一共五百騎。”


    “很好。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休息,反正我們的糧草和軍隊都還沒有到位。暫時按兵不動,後發製人。去將荀軍師請進大帳來,告訴他,一會兒就要舉行軍事會議了,請他務必盡快趕來。”


    “諾!”


    卞喜轉身而出,大帳內林南暫時沒有開會的念頭,準備等荀攸到來之後,再行舉行會議。當然,他也不會閑著。而是主動和五虎將敘敘家常,有說有笑的。好不熱鬧。


    沒過多久,荀攸匆匆趕來。見大帳內一派祥和的氣氛,便徑直走到了林南的身邊,拜道:“主公恕罪,屬下剛才一時抽不開身,讓主公久等了。”


    “沒事,坐吧。”


    “諾!”


    等到荀攸坐下之後,林南張口便道:“如今糧草、以及各位將軍都在來的路上,此次去中原,說是朝見天子,但是據悉馬騰的十萬西涼鐵騎已經出了函穀關,加上馬超所部的三萬騎兵,整個司隸足有十三萬騎兵,這個兵力,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壓力。我軍有軍隊三十萬,騎兵才不過才十五萬,而馬騰、馬超這一次就動用了十三萬騎兵,實在不可小覷。更何況,西涼鐵騎的兵源大多來自羌胡,單從上次子龍和馬超對決中便不難看出,西涼鐵騎的戰鬥力絕非尋常。所以,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主公,馬超軍已經有了新的動向,正向官渡逼近,而曹操也向官渡逼近,官渡地廣人稀,乃是平原,易於屯兵,以屬下的推測,馬超極有可能將官渡定位各王朝見天子的地點。那麽,一場大戰,就在所難免了,我軍不如後發製人。”荀攸道。


    徐晃想了想,便抱拳說道:“軍師言之有理,以屬下之見,不如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主公揚言從卷縣登岸,在此虛張聲勢,卻暗中走孟津渡,一旦越過黃河,先去函穀關,截斷馬超、馬騰歸路,洛陽舊都一帶山多關險,易於防守,隻要死死的將西涼兵馬堵在司隸當中,並且加以圍困,用不了多久,西涼兵馬沒了糧草,定然會不戰自亂,到時一舉擊破西涼兵馬,乘勢西進關中,可以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林南聽到徐晃的建議後,也耳目一新,對徐晃突然有一種另眼相看的感覺,心中暗自稱讚道:“徐晃不愧是五子良將之一,所獻之策,果然有可取之處。”


    趙雲聽後,便說道:“主公,徐將軍之策,太過冒險。馬騰十萬西涼鐵騎出秦川,進入司隸之後,豈能不知道司隸的重要性,必然不會帶領所有軍隊奔赴官渡和馬超會和,而是留下一部分兵力嚴守關隘,這樣一來,就算我軍渡過黃河了,也不能展開速攻,阻滯了行動,指揮給西涼兵製造機會,一旦援兵一到,我軍並未攻克關隘,隻怕會受到前後夾擊。”


    黃忠也有自己的看法,當即說道:“屬下以為,劍走偏鋒,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能夠雙管齊下的話,或許能夠收到意外的效果。”


    “哦。老將軍……不,黃將軍請直言。”林南對黃忠的話來了興趣,便道。


    “公明的計策應該說是出其不意。但是子龍的擔心也不無道理,屬下以為。不若派出一支奇兵從孟津渡偷襲西涼兵,而主公卻仍舊帶領大軍去朝見天子,一旦馬騰知道後方有人襲擾,必然會想法設法的予以剿滅,而他也不能全心全意的對付正前方的敵人,這樣可以使得他首尾不能相顧。”黃忠解釋道。


    “三位將軍都言之有理,可是,你們不要把矛頭全部指向了馬騰和馬超。還有一個人絕對不能讓你們忽略的。”太史慈突然站了起來,忍俊不住地道。


    “誰?”黃忠、趙雲、徐晃齊聲問道。


    “那還用說嗎,就是那個曹孟德啊!剛才卞喜不也是說的很清楚了嗎,徘徊在卷縣沿岸的秦軍是曹休帶領的虎豹騎假扮的,這還不足以說明一個問題嗎?肯定是那個曹孟德又動說明壞主意了,想堵住渡口,不讓我們過去。曹操和主公之間,有著微妙的關係,而且曹操占據著兗州、豫州、徐州和青州的絕大部分,別忘記了臧霸還在平原郡駐守防範著曹操呢。主公也不是說過嘛,雖然和曹操簽訂了盟約,那隻是暫時的。如今兩年過去了,雙方雖然沒有說明摩擦,但是就黃河沿岸來看,已經是劍拔弩張了。”太史慈大聲地叫著,生怕別人把他給忽略了。


    不過,太史慈的這一番話,倒是讓人陷入了沉思。燕軍要是想入主中原,那麽曹操必然就是燕軍的頭號敵人,這一點。在整個燕軍內部,都是很明確的。


    同時。作為占據中原的曹操,他也將燕軍作為頭號敵人。必然要想向南發展,必須要先解決北方的巨患。燕軍和魏軍簽訂的盟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非但沒有解除兩國之間的矛盾,反而讓矛盾越演越烈。但是,雙方都是在暗中進行著較量,誰也不敢輕易毀壞盟約,畢竟現在雙方都太需要一個和平的時期去發展了,尤其是魏國,徐州、豫州的殘留問題一直未得到解決,加上大旱、蝗災造成的後果,使得魏國不敢有任何異動,隻能在暗地裏隱忍著。


    “看來,軍事學校的開設,是我的明智選擇,短短的兩年時間裏,你們都已經成為了獨當一麵的大將了,燕國五虎將的名聲,將在官渡為世人所知!好了,你們的意思我大致都明白了,你們先回去吧,容我和軍師再商量商量。”


    “諾!”


    荀攸見黃忠、趙雲、徐晃、太史慈、甘寧都走了,便抱拳道:“不知道主公當采取何策?”


    “軍師以為呢?”林南反問道。


    “屬下以為,黃將軍之言倒是中肯,主公可以正麵吸引馬超、曹操的注意力,另外一方麵則派遣一支偏軍偷渡孟津,在西涼兵背後進行襲擾,這樣的話,西涼兵就會首尾不能相顧,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影響到馬騰父子的決策。”荀攸道。


    “嗯,此言正合我意。隻是,派遣誰去呢?”林南在選擇偏軍主將的時候,犯了嘀咕,輕聲問道。


    “主公帳下五員虎將已經到了四員,尚有文醜還未趕來。但是與此五人相比,屬下以為徐晃更能勝任此事。”荀攸道。


    “徐晃?”林南狐疑地問道。


    “主公,徐晃忠勇俱佳,也頗有謀略,近年來,駐守黃河沿岸以防止東郡的魏軍,做的事情都是實打實的。並且,徐晃是河東人,對司隸一帶的地形要清楚的多,以他為主將,屬下以為比任何人都勝任。”


    “嗯,那就依軍師之見,以徐晃為偏軍主將,另外,再以周倉、廖化、王文君、林陽為其副將,以勁旅三千人開赴孟津渡。”林南道。


    話音落下之後,荀攸便去執行命令了,帶著林南的命令,去找徐晃,並且挑選三千精銳步卒交付給徐晃。


    之後一連兩天,燕軍始終按兵不動,既然已經失去了渡河的先機,也隻有後發製人了,否則在渡河的時候,被曹休擊其半渡,那就真的糟糕了。


    兩天後,燕軍押運糧草的隊伍陸續到來,而文醜、張遼、張郃、龐德等人也帶著五萬騎兵浩浩蕩蕩的抵達了黃河岸邊,燕軍兵力增至十萬。


    大軍到來後,林南舉行了一次盛大的聯歡晚會。燕軍中重要的謀士、將軍幾乎全部到齊,除了少數人留守後方外,林南第一次動用了燕國的所有精銳。為的就是在這一次行動中,一舉奪得天子北歸。


    第三天。徐晃、周倉、廖化、王文君、林陽開始帶著三千士兵悄悄地離開了大軍,先行奔馳到河內,然後再從冀州南渡黃河。


    與此同時的南安卷縣渡口的密林裏,曹休帶著五百精銳的虎豹騎偽裝成秦軍已經在這裏待了好幾天了,每天都會前來遙望著黃河的河麵,可是卻從未發現有人渡河,別說一葉扁舟,就算是一片樹葉也很難見到。除了滾滾的黃河水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什麽東西。


    這日午後,曹休像往常一樣命令士兵在密林裏休息,連續幾天來,他們不敢埋鍋造飯,吃的都是隨身攜帶的幹糧,就是怕有人發現他們隱藏在密林裏。


    “都尉大人,你看屬下帶回什麽來了?”一個屯長將雙手背在後麵,一臉喜悅地跑到了曹休的身邊,屁顛屁顛的說道。


    曹休斜靠在一棵大樹的下麵。正在閉目養神,聽到這個聲音後,便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那個屯長,便說道:“你小子準沒好事,能帶什麽回來?”


    那屯長嘿嘿笑了笑,從背後拎出來了一支野兔,在曹休的麵前搖搖晃晃地說道:“都尉大人,咱們都在這裏守了好幾天了,別說是人了,連個鬼影都沒有見到,再說。咱們帶來的幹糧也快吃完了,這幾天兄弟們肚子裏都沒有油水。想開開葷,屬下專程給都尉大人送來了野味。一會兒烤烤吃了,怎麽樣?”


    曹休笑了笑,說道:“好啊,這麽一隻野兔能夠五百弟兄們吃的嗎?我看,不如將你烤起來吃還差不多。”


    屯長臉上一怔,隨後道:“都尉大人,咱們守禦了好幾天了,什麽都沒有,而且好不容易打到了野味,大人又不讓生火,這把兄弟們給饞壞了。再說,大人不也是好久沒有吃野味了嗎,不如這次就破例一次,讓兄弟們打打牙祭,屬下保證,吃完這頓之後,立刻把火給熄滅了。”


    曹休也理解自己的屬下,見那屯長一再的要求,又環視了一圈周圍的兄弟們,見他們的雙眸中露出來的是一種渴望。


    “好吧,不過,隻此一次,下不為例。”最後,曹休終於妥協了,認為這麽久都沒有見燕軍出沒,肯定是走其他渡口了,再者,這裏荒無人煙,就算生火做飯,也未必能夠有人知道。


    “多謝都尉大人,屬下一會兒將烤好的野兔送來給大人吃。”


    “嗯,去吧。”


    屯長一轉身,便立刻將手中拎著的野兔給舉的高高的,歡呼道:“兄弟們,都尉大人同意了,大家開始吃野味了!”


    話音一落,但見數百名士兵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同時將自己隱藏起來的各種野味給高高的拋了起來,琳琅滿目的野味漫天飛舞。


    曹休看後,當下大吃一驚,心想這幾天以屯為編製,分出五個屯在不同的地方進行駐守和巡視,除了他帶領的那一屯兄弟沒有野味外,其餘的四屯兄弟都拿著各種野味,什麽野豬、野兔、野雞什麽的應有盡有。他直到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原來讓他們去巡視,結果都跑去打獵了,怪不得這幾天他聽到附近野獸的聲音的咆哮聲越來越少了呢,敢情都被獵殺完了。


    沒過多久,士兵們便開始聚集在一起,埋鍋造飯,將所有的野味都匯總在一起,統一進行烹飪或者烘烤。


    不多時,嫋嫋炊煙便從密林中升起,飄向了高空中。


    ……


    “大王,剛剛斥候來報,說黃河沿岸卷縣地界發現可疑小股部隊,他們都偽裝成我軍將士模樣,卻不知道在那裏做什麽,又是什麽人。”陳群急急忙忙地走進了大廳,見到馬超後,便立刻向馬超稟告道。


    “何人安敢如此?”馬超氣憤地道。


    “斥候在四周所打探的消息都匯總了過來,燕軍集結十萬兵力在北岸按兵不動,絲毫沒有過河的意向,而曹操帶領五萬大軍已經進駐官渡,屯兵在官渡東部的張家村。劉備、劉璋、孫堅等人皆沒有任何動向,以屬下推測,那股部隊,應當是曹操的部下。”陳群道。


    “那以你之見,曹操這是什麽意思?”馬超問道。


    “屬下不知。但是,或許是不希望燕軍渡河,所以才如此作為。”


    “咦?林南和曹操不是簽訂了盟約嗎,曹操為什麽要這樣做?”


    “大王,表麵上如此,實際上燕國和魏國確實劍拔弩張,暗中較量。燕國實力驚人,雄踞冀州,燕王更是雄心勃勃,如果他想要問鼎中原,曹操就是他最大的障礙。相反,曹操此人也是一個梟雄,肯定無時無刻不想著怎麽樣吞並冀州,兩個人之間的矛盾便由此產生。”


    “既然如此,那就姑且不用去理會兒,隻要曹操不來惹我,我們就可以利用燕軍和魏軍之間的矛盾,進行挑唆。對了,張繡、錢虎帶領的大軍是否進入官渡?”


    “前鋒兩萬騎兵已經全部到達指定地點,和曹操的大營相距三十裏,隻等大王和涼王大軍到來。不過,大王,要是任由曹操胡作非為的話,豈不是在放縱他?屬下以為,不如派遣一支偏軍,去收拾掉那一小股兵力,反正他們偽裝成的是我們的兵馬,就算開戰,我們也可以用剿滅叛軍為由,先讓曹操嚐嚐我軍的苦頭。”


    “好。不過,現在父親正趕往這裏,王允、楊彪都在虎牢關內,本王絕對不能離開此地,你看,當以何人為將去做這件事?”


    “大王帳下宣義校尉王雙可擔當此任。”陳群道。


    “王雙?就是那個公然頂撞本王的小子?”


    “就是他。此人有萬夫莫敵之勇,大王帳下良將不多,不能因為一時的頂撞而抹殺了一員大將,屬下懇請大王將王雙放出來,讓他戴罪立功,為大王效力。”


    馬超一想起王雙,就來氣,想起兩天前王雙喝醉酒了,公然頂撞他的事情來,就恨的牙根癢癢。不過,陳群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他軍中良將很少,而王雙武力過人,堪稱一絕。仔細地想了想後,他便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就讓他去吧,你去傳令,把他從牢裏放出來。”


    “諾!”


    …


    “將軍,你看,那邊有煙!”一座山頭上,全副武裝的秦軍士兵指著遠處密林中嫋嫋的炊煙便興奮地說道。


    為首一人,策馬向高坡走了兩步,舉目眺望,但見四野裏靜寂異常,除了遠處那處密林裏散發出來的炊煙外,再無其他動靜。他看完之後,嘴角上便揚起了一絲笑容,緩緩地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本將耗費了半天的時間,都沒有找到他們,這次可真是巧了。”


    馬背上的人兒身長九尺,一臉的橫肉,身材魁梧,手中握著一把六十八斤重的大刀,胯下騎著的是一匹千裏征宛馬,馬項上拴著一張兩石鐵胎弓,腰中暗藏著三個流星錘,一扭臉便對身後的五百名騎兵吼道:“弟兄們,此次是我王雙第一次出征,你們都是我的部下,我立功了,你們也會跟著升遷,咱們去斬殺了那些偽裝成我軍的人,大王麵前,肯定重重有賞。”


    “諾!”


    話音一落,王雙將手中大刀向前一揮,身後五百名騎兵便和他一起向前奔馳而去,從山坡上急速而下,順著那彎彎曲曲的小道,便向著前方的密林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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