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曹操、典韋、許褚、曹休等人一起回營,留下曹純指揮其他士兵收拾仍在大火中煎熬的幽靈騎兵。(..tw)


    曹操秘密駐紮的一處營寨裏,夏侯惇、曹仁、曹洪、李典、樂進、於禁等將領全部在寨門口等候,他們看到了不遠處火光衝天、濃煙滾滾的樣子,在這個曠野上顯得格外清晰,他們知道,是曹操的計策成功了。


    在和馬超對峙的幾天時間裏,曹操一直在隱藏著自己的實力,經精兵良將藏在後麵,自己卻帶著老弱病殘的萬餘士兵和馬超在官渡展開角逐,必要時,再以精兵在半路伏擊,截殺,以達到奇襲敵人的目的。


    也正是這個原因,馬超前兩次追擊曹操時,吃了曹操的虧。這一次,所有的精兵良將一個都沒參戰,曹操還是帶著那些殘餘數千老弱病殘,在那片樹林裏設下了火燒馬超的計策。


    午時剛過,曹操、典韋、許褚、曹休四人抵達了營寨,夏侯惇等人接其迎接進了營寨,但是眾人看到典韋歸來,而且滿頭白發時,都感到頗為驚訝。


    一入了營寨,曹操便對典韋道:“你先去清洗一下身體,稍作休息,一會兒本王有話要問你。”


    典韋抱拳道:“諾!”


    許褚道:“大王,我和韋哥一起去。”


    曹操點了點頭,徑直走入了大帳,對於夏侯惇、曹仁、曹洪等人對典韋的驚奇毫不在意。


    過了沒有多久,典韋已經換上了一身衣服,在許褚的陪同下,進入了曹操所在的中軍大帳。


    中軍大帳裏,夏侯惇、曹仁、曹洪、李典、樂進、於禁、曹休等領軍大將都坐在左邊一列,徐庶、程昱、劉曄、董昭、滿寵、任峻、毛玠等謀士坐在右列。曹操端坐在大帳內的正中央上首位置,而在曹操的身邊,左右各陳列了一個座位。


    “典韋、許褚。你們兩個人入座吧!”曹操指著自己身邊的兩個空座,說道。


    典韋、許褚先是一怔。緊接著備受感動,坐在身為魏王的曹操身邊,而且單從座椅的擺放位置上看,已經明顯高於其他各級文武,這是何等的光榮啊。


    曹操見典韋、許褚二人還尚在猶豫當眾,便道:“本王若沒有你們兩個一直在身邊保護著,恐怕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何況這幾天來,許褚一直在和馬超旋窩。讓本王計策得以實現,而典韋又完成了極其重要的任務歸來,這座位,你們當之無愧。”


    徐庶瞅了曹操一眼,見曹操眼中充滿了智慧的光芒,不禁暗暗地佩服道:“大王有著超凡入聖的智慧,此次以一萬多老弱病殘的士兵對付馬超的優勢兵力幽靈軍,卻仍能處在上風,實在是令人佩服。前者典韋失蹤,我就頗感有些不對。今日重新歸來,確實證明了我心中的猜測,看來他是去執行一個秘密的任務去了。”


    典韋、許褚不再推辭。徑直入座。


    曹操環視了一圈,說道:“前者典韋失蹤,其實是被本王派去執行一項非常特殊的任務,典韋,將你帶回的消息告訴給諸位將軍、大人聽。”


    “諾!”


    典韋站了起來,先是微微向在座的格外拱拱手,緊接著說道:“各位將軍、大人,下官剛從虎牢關馬不停蹄的趕回來……”


    “虎牢關?”夏侯惇聽後,立刻問道。“你去了虎牢關?那邊情況如何?聽說又有七萬大軍前來支援馬騰父子,可否是確有其事?”


    典韋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確有其事,不過。這並不是我認為重要的事情。因為,那七萬大軍還沒有抵達,虎牢關內便已經發生了變故。當今天子,在張繡、王雙以及數千西涼兵的守護之下,竟然遭到了刺客刺殺,目前,已經駕崩了……”


    “陛下……陛下駕崩了?”一聽到典韋的話,大家都吃驚不已。


    “果然如此……”徐庶聽後,皺起了眉頭,不禁失語道。


    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曹操給聽個正著,他斜眼看了徐庶一眼,見徐庶麵帶愁容,眉頭緊蹙,目光流動之間,透出了一種說不出的眼神,既沒有感到震驚,也沒有表現出其他人那樣吃驚的樣子來。


    “陛下是被何人刺殺的?是不是……”曹仁心思縝密,聽完典韋的話,便問了出來,隻是,他沒有明言,因為如果是典韋做的,那麽急一定是曹操讓典韋那麽做的。


    他看了曹操一眼,見曹操麵無表情的盯著徐庶,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慮,他暗想道:“難道是徐庶的計策?”


    “典韋,陛下駕崩,你是否親眼所見?”夏侯惇閉合了張大的嘴巴,問道。


    典韋點了點頭,說道:“燕侯林南,派遣了一支二百人的別動隊,以趙雲為隊長,飛羽軍為主體,夜襲虎牢關,刺殺了當今的天子,當場斃命。”


    “林南竟然敢這樣做?實在是大逆不道!”劉曄是漢室後裔,雖然對漢室已經不報什麽希望了,但是刺殺陛下的事情,卻讓他義憤填膺,怎麽說,那也是大漢的天子,是正統的皇帝。


    “林南從來無視大漢朝綱,兩年前先自立為王,現在估計是想稱帝了,所以先行刺殺了天子,而且他手中還有傳國玉璽,當皇帝完全是順理成章。這等無君無父之人,應該受到天下人的討伐!”程昱雖然不是義憤填膺,但是他也感到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既然是燕軍刺殺的,那為什麽典韋會親眼目睹,而且他看了曹操一眼,目光雖然並不犀利,但是卻充滿了殺氣,似乎在審視著大帳中的每一個人。


    “典韋,我有一個疑問,燕軍刺殺了天子,你怎麽會在場?”曹洪向來說話不顧忌,自己想問什麽,就問什麽。他既然感到了疑惑,便想向典韋尋求答案,當即問道。


    典韋扭頭看了曹操一眼。見曹操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便回答道:“因為。殺死當今天子的,正是我!”


    此話一出,更讓在場的人震驚了,他們將目光一致移到了曹操的身上,可什麽都沒說,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事情真相大白,本王也就不再隱瞞諸位了,早在一個月前。在燕軍渡過黃河之時,本王就知道林南要做什麽了,本王特意派遣典韋去了燕軍大營,按照本王對林南的了解,他肯定會留下典韋,借機利用典韋做一些對本王不利的事情。所以,本王就將計就計,讓典韋潛伏在燕軍大營裏,必要時可以行非常之事……”


    說到這裏,曹操站了起來。問道:“典韋,西涼兵是否已經把林南當成了刺殺天子的凶手?”


    “大王放心,屬下出現的恰如其分。而且當時天子所在的地方,隻有飛羽軍的龐德、盧橫等人在,屬下刺殺了天子後,立刻逃走了,同時已經喊出了燕軍刺殺陛下的話語,西涼兵肯定深信不疑。”典韋答道。


    “很好。”


    在場的眾人聽完這段對話後,心中都各懷鬼胎,但是絕大多數都是對曹操的做法沒有異議,天子對他們來說。隻不過是個擺設。


    可是,對於徐庶和劉曄而言。卻意義非凡。


    徐庶跟隨曹操,正是看中了曹操身上的品質。加上戲誌才的極力推薦,他才在戲誌才病亡之後當上了曹操的首席軍師,替曹操出謀劃策。


    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曹操居然會公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雖然他對大漢的皇室不報有什麽希望,但是也不能說隨意殺戮,對此,他不敢苟同,心裏也像有一把重錘壓著一樣,難受至極。


    隻是,他不敢在外表上表現出來,因為就在剛才,曹操的那一雙慧眼,已經把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審視了一遍。


    劉曄是東漢光武帝劉秀之子阜陵王劉延的後代,是堂堂正正的漢室宗親,不像劉備那廝,到處說自己是漢室後裔,因為年紀輕輕的他,就已經很有名氣了,是以曹操占領徐州和豫州之後,聆聽他在揚州,便讓人帶著金銀去請他出仕。


    他當時沒有猶豫,便跟了曹操,目前雖然隻是在曹操身邊擔任幕僚,但是也常常為曹操獻策,而且覺得曹操有梟雄之資,以後會成就一番功業,所以就一直沒有離開。


    隻是,他雖然對漢室不報什麽希望,自己也不想像劉備那樣口口聲聲的以興複漢室為己任,從心裏,他還是不願意任何人對漢室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曹操的此舉,正中他的軟肋,他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裏,內心卻已經是翻江倒海了。


    “元直、子揚,你們兩個人在想什麽呢?”曹操突然發話問道。


    徐庶道:“我在想,一旦天子駕崩,林南弑君的消息傳開,官渡形勢是否會發生什麽變化。”


    曹操“哦”了一聲,將目光移到了劉曄的身上,問道:“子揚先生,你呢?”


    劉曄直起腰身,拱手回答道:“魏王,我在想,陛下駕崩,並沒有留下子嗣,而先帝子嗣也隻剩下陛下一個,先有弘農王劉協被大將軍何進所殺,今次天子又駕崩了,大漢的天下何人當為皇帝,大漢的江山又是否會就此終結。天崩地裂之後,大漢是否會呈現出戰國時七雄並立的局麵……”


    曹操聽後,笑道:“兩位想的都比本王深遠,本王隻是在想,在場的人到底有幾人和本王的心不一致……”


    頓了頓,曹操環視了一圈,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目光如炬,一個一個的看著在場的文武。


    之後,便是良久的沉靜,每一個人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壓力,大家坐在那裏都不敢動,但是眼睛卻在不停的交匯。


    當曹操的目光移到夏侯惇的身上時,夏侯惇的那一隻獨眼裏散發出來了光芒,低聲吼道:“大王,你是了解我的,元讓對大王可是忠心耿耿的。”


    曹操點了點頭,將目光移到了曹仁的身上。


    “大王,你是了解我的,子孝自從跟隨大王以來,是一直以大王馬首是瞻的。”


    曹操又點了點頭,順勢將目光移到了曹洪的身上。


    “大王。你看我做什麽?我曹子廉可是從小和你一起偷看過女人洗澡的,當時你讓我保密,我一直到今天都沒有說出來……”曹洪話說到一半。突然捂住了嘴巴,環視了一圈。見眾人的臉上都緊繃著,想笑又不敢笑,那表情他看了都難受。但是,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失語了,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的臉上一陣羞紅,斜視了曹操一眼,見曹操麵無表情的。他就更加不敢看曹操了,最後憋的滿臉通紅,都快趕上關羽的臉了。


    “大王,我等對大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天日昭昭,我心可鑒。”李典、樂進、於禁、曹休等人,不等曹操把目光移到他們的身上,便忍俊不住了,竟然不約而同地抱拳向曹操表示忠心。


    “大王深知法度。恩賞有加,勝過天下人,我等必盡其心。敢不效犬馬之勞。”徐庶、程昱、劉曄、滿寵、董昭、任峻、毛玠等人一起朗聲道。


    “我等願意為大王上刀山、下火海,雖死無憾!”典韋、許褚見狀,互相對視了一眼,也齊聲說道。


    曹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接著坐了下去,示意大家都坐好,緩緩地道:“諸位對我曹操的心意,我又何嚐不知。當然,我相信。你們當中也有極個別的人在說著違心的話。我不管你們怎麽看我,我曹操。始終是曹操,是全天下最獨一無二的。弑君之人。當戮其首,懸掛其首級於城門,今天話從本王口中出去,進入諸位之耳,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從現在起,諸位請莫衷一是,刺殺天子犯有弑君大罪者,林南也!”


    “諾!”眾人齊聲回答道。


    徐庶低著頭,雙眼看著自己麵前的酒菜,很長時間沒有轉動,暗暗地想道:“這就是所謂的梟雄嗎?那他弑君的目的何在,隻是為了單純的嫁禍給林南嗎?曹操……你確實是獨一無二的,也正因為如此,我徐庶才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你,雖然剛才我的心曾因你派典韋弑君動搖了,但是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何況一個傀儡皇帝呢?”


    劉曄的心境和徐庶完全不同,他雖然接受不了曹操派典韋弑君,但是在這樣的一個群雄並起的時代,很顯然,劉家的天下已經被盡數瓜分,任何人都無法阻止漢室的瓦解。他暗暗地想道:“陛下無子,皇帝當如何立?或許,曹孟德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沒有了可以繼位的皇帝,天下或許會呈現出另外一番景象。看來,漢室的江山,終於要土崩瓦解了。那麽這場戰爭,又將會何去何從?”


    大帳內一陣沉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知道了天子駕崩的消息,雖然沒有一個人落淚、哭泣,但是所有的人心中都不好受,剛才曹操的試探,讓他們都覺得,曹操這個人很多疑。


    就在大帳內的氣氛還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時候,曹純披著戰甲,腰懸利劍,頭戴鐵盔,從大帳外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他一進大帳,便抱拳道:“啟稟大王,戰場已經清掃完畢,我軍大獲全勝,一把火燒死了馬超主力幽靈軍一萬三千六百三十七騎,同時,馬超手下四大將之一錢虎也死在火中。這次戰鬥,我軍傷亡隻有三百七十八人。”


    “哈哈哈……很好,這是一個可喜的事情,加上典韋帶來的好消息,算是雙喜臨門。曹純,入座吧。”曹操開心地說道。


    “諾!”


    等曹純入座,曹操便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說道:“諸位,請滿飲此杯,然後盡情享用,吃飽喝足之後,全軍後撤三十裏,到牛家屯駐紮,等待夏侯淵帶領援兵到來。”


    “諾!”


    ……


    卷縣縣城的城牆上,林南站在太陽底下已經足足一個時辰了,任由那烈日暴曬,也阻擋不了他。


    趙雲帶領別動隊已經離開四天了,四天的時間裏,林南一直在擔心著他們,這些都是從軍隊各部中抽調出來的精英分子,都是身經百戰之後,才當上了將軍、校尉的,如果他們全軍覆沒了,那就意味著整個燕軍的將領將直接斷層。


    司馬朗從樓梯下麵快步走了上來。一來到林南的身邊,便欠身說道:“主公,屬下又去看過了。李玉林說,趙將軍並未通過信鴿傳回一點信息。”


    “除了兩天前雙鍾嶺一戰的消息外。趙雲他們已經整整兩天沒有音訊了,會不會出什麽事情?”林南擔心地說道,既是問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司馬朗道:“趙將軍武藝超群,龐德、管亥、盧橫、李鐵等人也都是各個身手不凡,加上二百名身經百戰的將領,如此強悍的一支別動隊,天下少有。雙鍾嶺一戰,便是最好的例證,請大王寬心。”


    林南點了點頭,剛準備轉身,便看見從遠處奔馳來了一隊騎兵,約有百餘騎兵,他看了一眼領頭的人,登時歡喜地說道:“回來了,趙雲他們回來了……快,讓士兵列隊。迎接英雄凱旋!”


    卷縣縣城的城門外,林南就近拉攏過來了張遼、文聘、烏力登、蹋頓等人,列隊在城門口。擺開了歡迎的陣勢,準備迎接凱旋歸來的趙雲等人。


    可是,當趙雲等人由遠及近之後,他看到了他們都是一臉的愁容,一個個神情落寞,垂頭喪氣的,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而且,他也並未看到應該看到的那個人。同時也沒看到管亥、李鐵。


    “主公,可能是管亥、李鐵兩位將軍在後麵保護陛下。趙將軍先行歸來報喜吧。”司馬朗見林南皺起了眉頭,他跟隨在林南身邊那麽久了。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是有的,便安慰道。


    林南不答,他從趙雲、龐德、盧橫等人的臉上看出了一絲不尋常,因而,臉上本來浮現的笑容,也逐漸消失,最後變得一臉的陰沉。


    “或許,是趙將軍想給主公開個玩笑,現在肯定是他們故意表現出來的,等他們一會兒到了主公身邊就會給主公一個驚喜也說不定……”司馬朗盡力的說著好話,可是說著說著,他就發現自己的好話並不能起到安慰林南的效果,也就不再說了,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心中卻已經是翻騰不已了。


    良久,林南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


    “伯達。”


    “屬……屬下在……”司馬朗突然聽到林南的叫聲,有些慌神。


    “你去傳令,讓治軍從事許攸準備一個祭台。”林南說這話時,語氣十分的平淡,陰鬱著的臉逐漸恢複了平靜,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就連說話也是隻蠕動了一下嘴唇。


    “準備……準備祭台?”司馬朗吃驚地問道。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林南的話語依然很淡,但是卻給人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是,屬下明白。”司馬朗確實明白,轉身離開,朝城內跑了過去。


    “文遠、仲業、烏力登、蹋頓,你們將歡祝用的鼓吹都撤了吧,讓士兵也都回城裏。”


    “主公……”張遼欲言又止。


    “文遠想說什麽?”


    “沒什麽。”


    其實,張遼想說,請林南節哀順變,但是似乎這個時候還不太合時宜,雖然他看到趙雲等人的表情出了點問題,但是他卻不敢保證自己的猜測,所以,什麽都沒說。


    命令下達之後,不一會兒的時間,原本集合在城門口準備歡慶的士兵,都回到了城裏,林南隻留下張遼、文聘兩個人,讓烏力登、蹋頓都離開了。以至於導致剛才還擁擠不堪的城門口,頓時變得如此蕭條,隻剩下翩翩三騎。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趙雲、龐德、盧橫等人都來到了城門口,紛紛從馬背上下了來,一起走到了林南的身邊,抱拳道:“參見主公!”


    “你們辛苦了,文遠、仲業,帶諸位將軍、校尉下去休息。”


    張遼、文聘道:“諾!”


    隻是,這一次,趙雲、龐德、盧橫等人都沒有動,依然地靜靜地站在那裏。趙雲向前走了一步,抱拳道:“主公,我……”


    “子龍帶著別動隊的成員已經去了四天了,這四天的時間裏,你們都辛苦了,先跟隨張遼、文聘一起下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情,等你們酒足飯飽休息好以後再說。”林南知道趙雲想說什麽。隻是他還沒有做好心裏準備。


    說完,林南調轉了馬頭,便進了城。麵目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是內心卻極為痛苦。他已經猜測到了結果。


    他策馬來到了縣衙,縣衙的門口,許攸已經布置好了一個祭台,專門候著林南的到來。


    此時,許攸見林南到來,便主動迎了上去,說道:“主公,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隻等主公了。”


    林南翻身下馬,直接走到了祭台邊上,先是焚上了三根檀香,插在香爐之後,便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嘴裏默念道:“為國捐軀的將士們,你們在那邊好好的過,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不徹底的打敗西涼兵。我林南就枉為一國之主!如來佛,上帝,真主阿拉。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但是還是希望你們三位能夠一起保佑我,不管你們現在是已經死了,還是沒有出生,都請你們照顧好我在你們那邊的兄弟,讓他們過上幸福的日子。”


    為求真誠,林南還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一是下定了自己的決心,二是祭奠死去的亡靈。


    許攸、司馬朗都在旁邊看著。見林南言行怪異,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什麽如來佛,上帝、真主的。他們聽不懂。


    等到林南站起來之後,一轉身,目光中射出了兩道攝人的光芒,那是一種殺氣,十分的淩厲。


    “午時過後,讓趙雲到這裏來找我,其餘人全部各歸各軍,將所有缺失的人員名單報上來,並且草擬一份軍費賠償的文書,所有戰死者,皆一律以烈士待遇對待。”說完這句話後,林南便大步流星地走進了縣衙。


    許攸看到林南如此模樣,便扭頭問道:“伯達,出什麽事情了?”


    “好像是趙將軍沒有能夠完成主公的交托,而且管亥、李鐵兩位將軍也可能陣亡了。”司馬朗將自己從林南身上的體會說了出來。


    許攸“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麽,急忙讓人把祭台給撤了,司馬朗作為軍師祭酒,則去傳達林南的命令去了。


    剛過了午時,趙雲便踏入了縣衙,一路上步履顯得很是沉重。他回來了,帶著敗軍回來的,而且還有一個很壞很壞的消息沒有來得及跟林南說,所以他的心裏很是內疚。


    從縣衙的大門口,到縣衙的大廳,短短的幾十米距離,他覺得自己仿佛走了將近一天的時間。


    大廳內空無一人,趙雲一隻腳跨進大廳,一隻腳還在外麵的時候,突然僵在了那裏,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把跨進大廳的那一隻腳收了回來,轉身就走。


    “既然來了,又何必要走?”大廳裏,突然傳出來了林南的話語,“進來吧,跟我說說這是怎麽一回事。”


    “主公,屬下無能,未能將天子帶回來,而且……而且還折損了管亥、李鐵等八十七個好兄弟,另外……”趙雲最後一件事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一直欲言又止。


    “講!”


    “天子駕崩了……”趙雲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


    林南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的驚奇,之後沉寂了片刻,便問道:“弑君的是典韋嗎?”


    “嗯,典韋裝瘋賣傻,騙過了屬下,都是屬下的錯!請主公責罰。”


    “這和你無關,典韋騙過了我們所有人。”林南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明天過後,將會有一場大戰,同時也是我軍一雪前恥的時候。”


    “可是,天子駕崩了,由於典韋的嫁禍,弑君的罪名就落在主公身上了,加上馬超的幽靈軍實力驚人,打仗的方法也很怪異……”趙雲道。


    林南道:“卞喜已經傳回了最新的消息,馬超的幽靈軍今天在和曹操在官渡以東的戰場上交戰時,曹操利用誘敵深入,幾乎全殲馬超軍團,一把火燒的馬超隻剩下一千多騎落荒而逃。所以,馬超已經失去了優勢,是時候讓我們展開進攻了。再說,我本來就是一個弑君之人,劉宏就是死在我的劍下,就算弑君的罪名落在了我的身上,又有什麽好擔心的,這次的事情,清者自清。”


    “諾,屬下明白了。”


    這時。一個士兵將幾封飛鴿傳書遞給了林南,林南接過以後,默默地看了一遍。緩緩地說道:“韓猛帶領並州人馬已經抵達鄴城,準備在鄴城和從薊城來的大軍會合。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到來的。”


    ……


    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王雙單刀匹馬的便闖進了馬超所在的大營裏。他一聽到馬超兵敗的事情,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急衝衝的走了進來。


    “大王,這怎麽可能呢,大王,我們的……”王雙一進大帳。便大喊大叫了起來,他始終還是不太相信幽靈軍會死的那麽慘烈。


    可是,進入大帳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是錯的,因為大帳中多了一張麵孔,那人相貌他似乎在哪裏見過。


    “你來幹什麽?”王雙終於知道他是誰了,正是前次劉備派來的使者孫乾。


    孫乾很客氣地說道:“是我家大王讓我來的,有急事找秦王商議……”


    “王雙,站一邊去!”馬超厲聲說道。


    孫乾道:“秦王,那我家大王可就全仰賴秦王殿下了。”


    “就這樣定了。希望這次楚王不要再食言了,上次的事情……”馬超道。


    “上次的事情完全是誤會,並不是我軍不出兵。而是因為秦王殿下英勇無敵,覺得沒有必要給秦王殿下添亂……”孫乾開始憑借著那張嘴為劉備狡辯。


    “不用解釋了,本王心裏清楚。回去後,請轉告楚王,事情就這樣定了,希望這次楚王不會再食言了,否則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一定一定。”


    馬超道:“不送!”


    孫乾走出了大帳,在帳外的王雙瞪了孫乾一眼,再一次走進了大帳。急忙稟告道:“大王,陛下駕崩了……”


    “駕崩了?”馬超的臉上。非但沒有表現出一絲的哀愁,反而多了一絲的興奮。急忙問道。


    王雙重重地點了點頭,將在虎牢關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馬超。


    馬超津津有味地聽著,俄而麵露怒色,俄而緊張萬分,俄而唏噓不已,等聽完王雙的講話之後,他整個人感慨良多。


    “沒想到,林南的帳下,居然有此等實力,區區二百人,竟然將虎牢關攪了個天翻地覆。隻是,典韋為什麽會在林南的手底下?還有,為什麽林南會刺殺當今的天子?”


    王雙道:“大王,屬下也不是很清楚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繡呢?”


    “正帶著七萬大軍在來官渡的途中。”王雙答道。


    “在王允、馬日磾和楊彪的問題上,張繡處理的十分得當,你也立下了不少功勞,斬殺了號稱十八驃騎之一的管亥,也算是削弱了燕軍的力量。你跟我到父王那裏走一遭,陛下駕崩了,這麽大的事情,不能不通知一下父王。”馬超說著,便走出了大帳。


    出了大帳,馬超騎上了一匹駿馬,也不等王雙出來,便大喝一聲奔馳出了大營,朝西而去。


    西涼兵大軍十幾萬,雖然都駐紮在一起,但是卻分了好幾個營寨,除了馬超本身在最前麵的一座營寨外,後麵尚有九座大營,分別是涼王馬騰和其部下八健將所立的營寨。


    馬騰的營寨在最中間,據馬超的營寨大約有五裏多地,是以不得不騎馬過去。


    不大一會兒功夫,馬超便到了其父馬騰的營寨外,守在營寨門口的士兵見到馬超來了,都個個精神抖擻,齊聲叫道:“秦王威武!”


    馬超心高氣傲,早已經習慣了別人對自己的臣服,連看都不帶看一眼的,便策馬進了營寨,直奔中軍大帳。


    翻身下馬,馬超將馬韁隨意地拋給了一個士兵,大步流星地便走了進去,大叫道:“父王……父王……”


    大帳中,馬騰端坐在上首位置,他麵部輪廓如同雕刻一般,棱角分明,眼窩深陷,鼻梁高挺,下巴上留著一小撮泛著黃的山羊胡子,乍一看之下,和羌人無疑。


    他身軀壯實,近年來因發胖略顯臃腫,臉上的輪廓與整個體形都往圓的方向發展,但腰板還是挺得直直的,看得出年輕時是個出色的武士。他頭戴飾有金貂的王冠,身披青底繡金綢袍,腰束飾有獬豸的大帶,足登牛皮戰靴,給人的印象華貴、威武。


    他的生母是羌族美女,所以身上有二分之一的血是羌人的,加上多年在西羌一帶居住,使得他的生活習性和羌人無疑,雖然已經成了涼王,但是他的穿著時常會在漢服和羌族服飾之間來回更換,畢竟他的部下裏,絕大多數都是羌人。


    馬騰見馬超從帳外闖了進來,便嗬斥道:“孟起,你都已經是秦王了,怎麽做事還是如此的魯莽?沒看到我的大帳之中坐著一位客人嗎?”


    “客人?”馬超斜視了一下坐在大帳中的人,見有一個金發碧眼,相貌和羌人、中原人都大有不同的人坐在馬騰的右手邊,便好奇地打量了起來。


    那金發碧眼的人見馬超在打量著他,便微笑著站了起來,微微向著馬超鞠了一躬,緩緩地說道:“尊敬的王,你好,我叫安尼塔帕特裏奇,很榮幸能夠認識你。”


    馬超還是第一次見過這樣長相的人,聽他說的話也特別別扭,如果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來他在說什麽。但是,見到這個自稱安尼塔帕特裏奇的人見到他不下跪,臉上便浮現起來了一絲不喜,嗬斥道:“大膽!見到本王,為何不下跪?”


    安尼塔帕特裏奇臉上的微笑一直沒有消失,再次向馬超鞠了一躬,用他那並不純熟的漢話說道:“對不起,尊敬的王,我隻對你們的皇帝才能下跪。”


    馬超聽這個叫安尼塔帕特裏奇的人說話很別扭,既不是中原人,也不是西涼人,甚至連西域人都不算。他一向心高氣傲,心中不忿,臉上表現出來了極為厭惡的表情,扭頭對馬騰說道:“父王,這個姓安的是誰?怎麽可以這麽無禮?”


    馬騰道:“他說他來自羅馬帝國,是羅馬帝國派來的使者,哦,羅馬帝國就是西域人口中所說的大秦,距離咱們大漢,有……有……總之很遠很遠。他說,他本來是帶了一個長長的隊伍來的,可是一路上曆盡千辛萬苦,還屢次遭受到了匈奴人、大月氏人、烏孫人等西域各國的掠奪,最後隻剩下他一個人了。他能夠抵達這裏,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羅馬帝國?怎麽又姓羅,又姓馬的?是姓羅的和姓馬的人建立的國家,還是他們那地方養的全是拉車的騾馬?”馬超不解地問道。


    馬騰搖了搖頭,說道:“這個……為父也不知道,他隻是那樣說的。”


    馬超又再一次打量了安尼塔帕特裏奇一眼,說道:“姓安的,你告訴我,你那麽大老遠的來我們大漢,想幹什麽?”


    安尼塔帕特裏奇能聽懂的漢話有限,但是馬超說的這一句話,剛好他能聽得懂,便搖了搖頭,說道:“尊敬的王,你錯了,我不姓安,我叫安尼塔,姓帕特裏奇。我來你們大漢,是受了我們偉大的皇帝的囑托,出使大漢。所以,我需要見到你們的皇帝。”


    安尼塔帕特裏奇沒有說謊,他確實是來出使大漢的,自從接受了這項任務,他帶著六千人的使節團,從羅馬帝國出發,一路向東,長途跋涉,曆盡千辛萬苦,才抵達了大漢,隻是,一路上死傷了很多人。他抵達大漢時,還有十幾名隨從跟隨,在從西域進入涼州時,遭受到了鮮卑人的襲擊,如果不是敦煌太守帶兵及時趕到救了他的話,隻怕他已經一命嗚呼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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