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這會兒變得很冷靜,想了片刻,問道:“那你是怎麽看?”


    “臣下以為,陳留不可久留,這裏缺少糧草,臣在潁川兩年,在城裏囤積了大批糧草,足夠食用我軍食用一年,而且潁川有潁河,有山地,進可攻,退可守。<strong>小說txt下載</strong>實在不行的話,完全可以轉戰京畿附近,隻要不被燕軍包圍,我軍就有一線生機……”


    徐庶頓了頓,接著說道:“另外,潁川挨著南陽,如果我軍和燕軍在潁川開戰的話,楚軍必然不會坐視不理,從這次大戰來看,楚軍一直沒有什麽太大的行動,應該是在等我軍和燕軍兩敗俱傷。而且,劉備也很仇視林南,隻要大王派遣一位巧舌如簧的辯士去遊說一番,劉備很有可能會成為我軍盟友。”


    “正合我意,可是荀彧尚在定陶,一旦撤回,賈詡、韓猛定然會猛撲而來,你可有什麽瞞天過海之計,既讓荀彧帶著那一萬青州兵退回來,又昂賈詡、韓猛毫不察覺嗎?”


    徐庶道:“大王,相國大人的智謀群,雖然手下無甚大將,但仍然設計打敗了韓猛,隻需要大王給相國大人去一封信,相國大人自由妙計瞞天過海。”


    曹操想想也是,說起智謀來,荀彧確實不弱,之所以在東線戰場一敗再敗,關鍵在於手下沒有什麽大將。他點了點頭,對徐庶說道:“即刻傳令,讓曹純、李典、樂進、於禁帶領兩千騎兵奔赴定陶。援助荀彧撤軍!另外,讓夏侯淵、曹真、夏侯恩先行保護本王家眷離開陳留,到了潁川後。由夏侯淵全權接管潁川大權。”


    徐庶抱拳道:“諾!臣下這就去傳令。”


    曹操見徐庶離開以後,便看了一眼桌子上華佗的葫蘆,心想死馬當活馬醫吧,拿起葫蘆便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藥酒,不一會兒,便將葫蘆裏的藥酒全部喝完了。沒過多少會兒,他的頭就不疼了。


    “真是神藥啊……林南。你想困死我,沒有那麽容易!失去了原。我還可以得到半壁江山!等著看好了,哈哈哈……”早已經謀劃好出路的曹操,在心裏默默地笑了出來,一段艱辛且很長的路。正在等著他走。


    一天後,燕軍五虎大將之一的太史慈占領了浚儀,林南率領四萬大軍抵達了封城,封城縣令見魏國大勢已去,便率眾歸降了燕軍。


    消息傳到曹操的耳朵裏,曹操隻淡淡地笑了笑,輕聲說道:“意料之。”


    ……


    定陶又名陶丘,是一座曆史悠久的古城,早在4000多年前的新石器時代。人類就在這裏漁獵耕種,繁衍生息。


    自春秋至西漢800多年間,一直是原地區的水陸交通心和全國經濟都會。享有“天下之”的美譽。


    春秋末期,範蠡助越滅吳後,輾轉來到了定陶,“以陶為天下之”,遂在此定居經商,期間三次經商成為巨富。三散家財,自號陶朱公。乃我國儒商之鼻祖。從範蠡開始,定陶就開始聞名天下,也出現了吳起、左丘明等名人。秦末,秦國大將章邯更是在此地打敗了項羽的叔父項梁,也使得定陶成為了貫穿原的一個兵家必爭的地方。


    此時此刻,荀彧站在定陶的城樓上,向東眺望,以便觀察燕軍的動向。眺望一番之後,便對身後的一個偏將說道:“這兩天燕軍可有什麽動向嗎?”


    “沒有,韓猛龜縮在大營裏,沒有任何動向。上次相國大人的妙計,使得韓猛損失慘重,韓猛肯定是知道相國大人的厲害了,不敢來了。”偏將說道。


    荀彧沒有自滿,隻是提醒道:“千萬不可驕傲自大,驕兵必敗,你身為將領,一定要懂得。我想,韓猛大概是在積蓄力量,等待援軍,一旦援軍到了,就會瘋狂的猛撲過來,傳來下去,讓全城士兵隨時做好戰鬥準備。”


    “諾!”


    這時,一個斥候跑了上來,拜道:“參見相國大人,大王派遣援軍來了,幾位將軍正在縣衙等候相國大人,說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荀彧轉身下樓,回到縣衙後,見曹純、李典、樂進、於禁來了,便歡喜道:“你們來的真實太及時了……”


    曹純不等荀彧把話說完,便呈上了一個盒子,對荀彧說道:“相國大人,此乃大王讓下官轉交給大人的,說大人一看便知。”


    荀彧接過盒子,打開之後,見盒子裏隻放著一味藥材,那藥材他認識,是當歸。他抬起頭,狐疑地道:“怎麽是當歸?”


    荀彧看著盒子裏的那味名為當歸的藥材,皺起了眉頭,再翻看了一下盒子,卻空空如也。


    曹純、李典、樂進、於禁看後也是一陣狐疑,麵麵相覷之後,卻猜不透其的含義。


    “會不會是下人放錯了東西?”樂進猜測道。


    “不會的,這是大王親手交給我的盒子,也是我親眼看著大王把一樣東西放進去的,雖然當時沒看清楚是什麽,可是我可以斷定,大王不會出錯的。”曹純搖頭說道。


    “那就奇怪了,大王放了一味藥材進去,到底是何意?”於禁也泛起了難,想不通。


    這時,荀彧咯咯地笑了起來,緩緩地說道:“我明白了大王的意思了,幾位將軍,大王可曾在你們臨行前有過什麽吩咐嗎?”


    曹純道:“大王隻說了一句話,讓我們全部聽從相國大人的調遣。”


    接著,荀彧又詢問了一下曹純等人陳留的戰況,當得知燕軍分兵五路攻取魏國的時候,他不知不覺便皺起了眉頭,又垂下眼簾看了一眼手的當歸,自言自語地道:“看來大王早已經謀劃好了出路。否則的話,也不會將原這片大好的河山拱手相送……當歸當歸,就是讓我盡快的趕回去啊……一旦從定陶撤兵。燕軍就會形成夾擊之勢……”


    曹純道:“相國大人,你說將大好河山拱手相送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你們長途跋涉,也該累了,今天暫且休息一天,明天一早,立刻兵攻打燕軍大營。”隻一瞬間的功夫,荀彧便已經在腦海想好了萬全之策。對曹純等人說道。


    曹純、李典、樂進、於禁也沒說什麽,四個人“諾”了一聲。便一同離開了大廳。


    出了大廳,走了沒幾步,曹純便停下了腳步,對身後的李典、樂進、於禁三人說道:“你們跟我到房間裏來。”


    話音一落。便徑直朝自己的客房去了,李典、樂進、於禁三人麵麵相覷一番後,也跟了過去。


    到了房間,曹純坐在床沿上,便對李典、樂進、於禁三個人說道:“三位將軍,請坐吧。”


    李典、樂進、於禁雖然不明白為何曹純會突然把他們叫道房間裏來,但是都感到了一絲不尋常。


    曹純是曹仁的親弟弟,在整個魏國,一直作為虎豹騎的統領。備受曹操的信賴。雖然官職上並沒有李典、樂進、於禁三個人高,但是畢竟他掌握的是實權。


    反觀李典、樂進、於禁三人,名為將軍。但是領兵不過千人,有時候還一直是光杆司令。最鬱悶的是於禁,當時魏軍占領青州後,曹操先是任命於禁為青州刺史,領兵三萬駐防青州,以防止冀州的燕軍。但是於禁當青州刺史才剛一個月。曹操就將他給調回了昌邑,反而任命讓夏侯淵出任青州刺史。[..tw超多好看小說]並且同時肩負其許州刺史,統領青州、許州所有兵馬。


    李典、樂進、於禁三個人分別坐了下來,一起拱手道:“不知道曹將軍有什麽事情嗎?”


    曹純一臉鐵青地說道:“三位將軍跟隨大王也已經很久了吧?我記得,大王當年應邀起兵討伐青州黃巾的時候,三位將軍都已經投靠大王了,當時還是大王手下的一名牙將,對吧?”


    李典、樂進、於禁三個人都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望著曹純,期待著他的下。


    “三位將軍跟隨大王已久,出生入死,又多次扭轉戰局。李將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替大王擋下了一支冷箭吧?”曹純繼續說道。


    李典點了點頭,說道:“都是些陳年舊事了,還提他做什麽?”


    “嗬嗬,有些事,提一下是有必要的。樂將軍,我記得你曾經替大王擋下了一刀,那一刀還差點要了你的命,到現在你胸口的傷疤還清晰可見……”


    “曹將軍,為大王出生入死,乃我之本份,雖死無憾。”樂進打斷了曹純的話,說道。


    於禁見曹純將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便急忙說道:“說來慚愧,我跟隨大王五年,大小戰鬥參加無數,卻從未替大王擋下過一刀或一劍……”


    “唉……於將軍此言差矣。想當年青州兵犯上作亂,夏侯元讓嚴重失職,一時間無法阻擋,青州兵一度攻入大王主營,若非於將軍及時帶兵趕到,鎮壓了犯上作亂的青州兵,大王以及我等早已經去見閻王爺了,所以說,於將軍的功勞最大。”


    說完,曹純便停了下來,再一次環視了一眼李典、樂進、於禁三人,接著說道:“我之所以將舊事重提,就是想讓三位將軍知道,三位將軍為魏王以及魏國所做的事情,連我都銘記於心,更別說是大王了。而且大王也常常在我身邊提起三位將軍,之所以一直把三位將軍留在昌邑,不讓三位將軍衝鋒陷陣,就是因為疼惜三位將軍,算是知恩圖報的一種表現。另外,三位將軍的官職和俸祿也遠遠高出我等曹氏、夏後氏的將領,這就足以看出,大王對三位將軍厚愛有加。”


    話音一落,李典、樂進、於禁三人心的種種不平,以及內心的不愉悅,在這一刻仿佛得到了釋放,仿佛真的就像曹純說的那樣,曹操不讓他們帶兵,把他們留在昌邑是為了他們好。而且,他們三個人的官職也確實比其他曹氏、夏後氏的將領要高。俸祿也比他們多,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到曹純在給他們敲邊鼓。也明白曹純這番話的意思。但是,三個人和曹純相處的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對曹純的為人還是比較清楚的,他們並不認為曹純能夠說出這番話來,今天所說的話,很有可能是得到曹操授意的。


    魏軍已經趨於敗勢,從剛才荀彧的話裏。也能聽出來,曹操有意讓荀彧從定陶撤軍。也就是說,故意放棄了在原立足的機會。估計是曹操害怕這個時候自己的內部會出現謀反的現象,所以假借曹純之口,先給他們三個人打一針預防針。


    李典、樂進、於禁三人共事多年。某些事情隻需一個眼神便能互相了解,於是三人一番對視之後,便齊聲說道:“曹將軍,你盡管放心,大王對我們的好,我等是絕不會忘記的。”


    “好!有三位將軍的這句話,那我也就放心了。相國大人讓我們明天去攻擊燕軍大營,必然是有其的含義,三位將軍今晚請好好休息一番。等明日一早,咱們共同上陣殺敵,再斬殺他十個八個燕軍的大將。也不枉來定陶一遭。”曹純見三個人都表態了,便拍了一下大腿,說道。


    出了曹純的房間,李典、樂進、於禁三個人便都長出了一口氣,互相對視了一眼,誰也不說話。隻是並肩地向前走著。


    走了沒兩步,李典先打破了沉默。說道:“你們覺得,曹純那番話,是不是另有深意?”


    “很明顯,還是大王對我們不放心,擔心我們會在這個時候背棄了大王,故意借助曹純的口來告訴我們。曹純越俎代庖,其意自見。大王一向多疑,正值此多事之秋,難免會有所擔心,就算換做是我,也會如同大王一樣擔心。”於禁先分析道。


    樂進點了點頭,說道:“人之常情,大王待我等不薄,當此多災多難之時,我們又怎麽能背棄大王呢。如果背棄了大王,對大王來說,肯定是雪上加霜的。”


    “不知道這一次能否抵擋的住燕軍的進攻,那麽多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但願能夠平安度過這一次險關。”李典道。


    於禁搖了搖頭,說道:“從當前的形勢來看,大王似乎已經有了放棄兗州的打算,否則不會讓相國大人從這裏撤軍。我想,大王是想去潁川,前天夏侯淵不是已經秘密將大王的家眷給護送走了嗎?現在除了潁川還有一萬大軍足以抵擋燕軍的進攻外,其他地方早已經是望風而降了。”


    三個人心裏各自揣著不一樣的想法,分別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曹純、李典、樂進、於禁便在城門口集結了兩千騎兵,而荀彧也早早的等候在那裏。


    荀彧今天穿著的十分整齊,一身墨色的長袍,頭上戴著一方綸巾,見曹純、李典、樂進、於禁四個人帶著兵馬前來,便拱手說道:“四位將軍,今日隻需勝,不許敗,否則的話,你們便很有可能在此全軍覆沒。”


    曹純、李典、樂進、於禁四個人麵麵相覷了一番,但是四個人都沒有說什麽,都是一臉的剛毅,看不出任何懼意,就連身後的那些士兵也是如此。


    於禁策馬向前走了一步,翻身下馬,向著荀彧拱手道:“相國大人,末將鬥膽的問一句,既然大王送給相國大人當歸,而且相國大人也猜測出了其的意思,為何不迅撤離此地,反而要先攻擊燕軍大營呢?”


    荀彧道:“我這招是以進為退,如果我軍貿然撤退,韓猛的嗅覺靈敏,而且又是以騎兵為主,隻需帶著數千騎兵追擊過來,就能一路上將我軍殺光殺淨。所以,要想安全離開此地,必須要先給韓猛一次重擊。所以,今天四位將軍的攻擊,顯得尤為重要。”


    於禁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說完,沒有了疑問,翻身上馬,和曹純、李典、樂進等人一起出城,按照荀彧之前的吩咐去做。


    燕軍的大營矗立在定陶城外十裏處,大營的寨門緊閉,門前高掛免戰牌,四周巡邏隊伍來往不絕,箭樓上的弓弩手也都嚴陣以待。絲毫沒有一點馬虎。


    軍大帳裏,韓猛端坐在正位置,左手邊依次坐著張南、馬延、蔣義渠、淳於導四將。右手邊則是辛毗、逄紀、陳震、王修四位謀士。


    在座的都是昔日袁紹的舊部,自從投降給了林南之後,韓猛倍受重用,出任並州刺史一職,其餘人雖然不同程度的都受到了重用。但是,正如林南的舊部排斥醜一樣,一些武對袁紹的這幫子降將也十分的排斥。認為他們的出現擠占了自己在林南心目的地位。


    好在林南現及時,也處理的十分得當。以興修水利,開礦產等為理由,將這些人陸續調往並州,讓他們全部聽命於韓猛。


    “剛剛接到軍師的飛鴿傳書。軍師的援軍今日便會抵達,諸位一會兒好好的準備一番,我們也是時候一雪前恥了。”韓猛手裏拿著一張小字條,在眾人的麵前晃了晃,一臉鐵青的說道。


    自從韓猛率領部眾渡過黃河以來,先協同臧霸突破了魏軍在青州的防線,緊接著受命攻打兗州。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西進,先攻占了位於兗州東郡的重鎮濮陽,隻在濮陽城休息了才一天。便奔襲百裏,南下徑直攻取昌邑,並且成功占領。


    一路上。韓猛的軍隊勢如破竹,在魏國略顯空虛的大後方如同進入了無人之境,然而,在追擊荀彧的途,卻了埋伏,反被荀彧用計打敗。一下子便折損了八千多的馬步軍。之後韓猛又試圖著三次攻打定陶,三戰三敗。使得他元氣大傷,軍隊的士氣低落。


    不得已之下,他隻能就地休整。他吃了四次荀彧的虧,而辛毗、逄紀、陳震、王修四人又看不透荀彧的計謀,他不敢再貿然進攻,便急忙飛鴿傳書給了賈詡,讓賈詡率軍來親自對付荀彧。


    所以,當賈詡的飛鴿傳書一到,他就立刻恢複了往日的神情,更重要的是,他要一雪前恥,恨不得能夠將荀彧抓過來生吃活扒了。


    “太好了,軍師一到,荀彧定然會铩羽而歸,我軍也可以乘勢西進,與主公采取合圍之勢了。”張南“啪”的一聲拍了一下大腿,激動不已。


    馬延、蔣義渠、淳於導也是如此,而辛毗、逄紀、陳震、王修四人則盡皆麵帶羞愧之色,誰也不說一句話,隻是一個勁的搖頭。


    韓猛看後,便安慰地說道:“四位大人不必如此,前幾次大敗,並非四位大人的過失,而是本將太過莽撞所致。本將自渡過黃河以來,一路上連戰連勝,所過之處魏軍無人敢攔,使得我對敵人完全估計錯誤。而且本將率領騎兵在前,你們跟隨在後,根本沒有機會為本將出謀劃策。所以,四位大人並無過失。”


    辛毗、逄紀、陳震、王修四人麵麵相覷,知道這是韓猛在安慰他們,雖然說第一次慘敗確實是韓猛輕易冒進所致,但是後麵三次的小敗則是因為他們沒有看透荀彧的計謀所致。四次兵敗加一起,使得韓猛一共折損了一萬兩千人的馬步軍,三萬雄師頓時銳減,使得他的兵力隻比藏在定陶城裏的荀彧多出幾千人而已,並且低落的士氣,一連串的兵敗,使得他變得謹慎,也讓他失去了多次對荀彧動進攻的機會,逐漸轉成了被動局麵。


    “話雖如此,可是後麵三次兵敗,我等均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陳震歎了一口氣,說道。


    逄紀酷愛道學,喜歡老子、莊子的學說,而且很有阿q精神,見其他三位同僚都麵露愧疚之色,便說道:“世間萬物,因陽互相結合,有因必有陽。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勝敗乃兵家常事,大家不必如此沮喪。相信軍師一到,必然會有破敵之策,我等到時候就可以一雪前恥了。《老子》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們應該遵循其說,一切都應該順其自然,萬事不可強求。”


    在座的人對於逄紀這個假道士的話很頭疼,這家夥不說話則已,一開口就是不是《道德經》,就是《老子》、《莊子》裏的引用出來的句子。


    大家都沒理會逄紀,逄紀的話也就好像是放屁一樣,是那種響而不臭的屁,一聲屁響過後。就仿佛石沉大海一般。


    不過,逄紀自始至終都微閉著眼睛,盤坐在一張坐墊上。均勻的呼吸吐納,仿佛真的是一位得道於天地間的仙人,天地萬物都與他無關。


    韓猛也對這個假道士很頭疼,以前是一位很有智謀的人,可自從在鄴城家莫名其妙的失火,死裏逃生後,便一心鑽研起了道學。這次。他是之所以讓逄紀跟隨自己前來,是想讓逄紀幫自己出謀劃策。哪知道一路上連個屁都不放,這次開口說話,還是頭一次。


    他忍不住想奚落逄紀幾句,便道:“逄大人。薊城裏就住著一位得道的高人,聽說他能預測出未來,當年主公尚且在遼東時,那位道人便一眼看出了主公是紫薇帝星轉世,並且斷言主公三五年內必然會成為冀州霸主,後來,此箴言果然應驗在了主公身上。如此得道的高人,若是能夠帶領逄大人一起修道的話,想必用不了多久。逄大人就可以得道成仙了。不知道逄大人可有興趣去薊城拜師?”


    “嗯,我也聽說了,你說的是左慈吧。不過。我和他不同,他是道士,我是鑽研道學,我並不想做道士……”逄紀的話還沒說完,地麵就立刻顫動了起來,其他人都是坐在胡凳上。隻有他一個人席地而坐,對於地麵的震動感受的最直觀。臉上立刻變色,急忙叫道,“快!有敵襲!”


    一個士兵立刻從外麵跑了進來,來不及叩拜,朗聲說道:“啟稟將軍,魏軍來了!”


    在座的眾人都吃了一驚,沒想到逄紀這家夥說的那麽準,但是誰也顧不上去誇讚他,因為眾人已經同時感覺到了地麵晃動,所以便能理解為什麽逄紀先他們一步知道有敵襲了。


    “張南、蔣義渠、馬延、淳於導,快隨我出去一看究竟!”韓猛急忙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諾!”


    韓猛一出大帳,便急忙跑到了寨門口,透過柵欄之間的縫隙,他看到從地平線上奔馳來了一撥雄壯的騎兵。他心一稟,暗暗地想道:“奇怪,荀彧帶領的青州兵都是步兵,騎兵雖然有,但是充其量也就幾百人,哪裏來的那麽多騎兵?”


    等到騎兵奔馳的近了,韓猛赫然看清了其一員大將的麵孔,不禁失語道:“那是……於禁?”


    對於韓猛來說,於禁是他的老對手了,之前袁紹、曹操爭奪泰山的時候,韓猛、高覽曾經和曹操的軍隊在泰山一帶打過幾次小規模的戰鬥,而迎擊他們的就是於禁。五戰三勝,於禁一個人帶領一千人據山守險,愣是抵擋住了韓猛、高覽的五次進攻,其三次憑借著那麽一點人將韓猛、高覽打的大敗。雖然當時高覽是主將,韓猛隻是聽令行事,但是於禁還是給韓猛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張臉韓猛再熟悉不過了,他也知道,荀彧的軍隊裏根本沒有大將,而於禁的突然出現,隻說明了一個原因,那就是定陶來援軍了。十天以來,荀彧守在定陶城裏,一直不主動進攻,今天的主動進攻,也讓韓猛意識到了一絲危機。


    “弓弩手嚴陣以待,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寨迎戰。”韓猛當即衝著全營士兵大聲喊道。


    大營裏有一萬七千多人,騎兵在上次了荀彧埋伏的時候幾乎全軍覆沒,隻逃出來數百騎,所以,大營裏的騎兵不多,步兵卻有很大的比重。韓猛見對方來了大約兩千騎兵,便沒打算出寨迎戰,為了安全起見,他選擇了堅守營壘。


    於是,許多士兵紛紛聚集在了營寨邊,弓箭手張弓搭箭,其餘的士兵紛紛拿出了連弩,一旦敵人靠近射程範圍內,便萬箭齊。


    曹純、李典、樂進、於禁四個人一馬當先,並排前行,看到燕軍大營防守森嚴,便同時勒住了馬匹,停靠在了燕軍的射程範圍之外。


    於禁銳利的目光立刻注意到了韓猛的所在,淡淡地說道:“沒想到昔日袁紹的舊將依然健在,而且還成為了燕軍的一員大將……”


    曹純順著於禁的目光看了過去,問道:“你說的是韓猛嗎?”


    “嗯,他是袁紹的舊部,投降林南之後,還受封為十八驃騎之一。隻是這兩年好像銷聲匿跡了,我以為他後來被林南殺死了呢,沒想到居然活的那麽好。還成為了率領千軍萬馬的大將?”於禁道。


    “哦,是你的老對手了。我記得當年的泰山之爭,和你戰鬥的就有韓猛吧?”曹純道。


    “嗯。”於禁不再說話了,目光裏流出了一絲異彩,轉瞬即逝,身邊的人誰也沒有覺,目光看著韓猛。心卻很不是滋味。


    “不管對方是誰,都要按照相國大人的計策來辦。將他們引出來,引到相國大人的埋伏地點,聚而殲之!”曹純緊綽手長槍,橫在胸前。厲聲說道。


    於禁第一個策馬而出,向前走了一段路,依然停靠在了弓箭的射程範圍外麵,將手的長槍挺起,衝大營裏的韓猛喊道:“韓伯舉!還認識本將嗎?”


    燕軍大營內,韓猛冷笑了一聲,回答道:“化成灰我都認識你!”


    “既然識得,可敢與我一戰嗎?”於禁縱馬舉槍,躍躍欲試。看上去十分的驕狂。


    韓猛回答道:“兩軍陣前,比拚的是勇氣和智謀,大將單挑。也是莽夫所為。於則,如果你有本事,就率領騎兵來攻克我的這座營寨吧!”


    如果擱在以前,韓猛會毫不猶豫地答應於禁,並且與之單挑,然後大戰一番。鬥個你死我活。但是現在不同了,他身為大軍主將。如果他要是有個什麽閃失,那麽他的部下將置於何處?所以,他借用了兩年前鄴城城下張遼拒絕他單挑時的話語,直接套用過來,講給了於禁聽。


    於禁聽後,哈哈大笑道:“原來當年袁紹帳下的四大將之一的韓猛也不過是浪得虛名,居然膽小如鼠,不敢應戰!”


    這時,於禁身後的魏軍騎兵都紛紛起哄,異口同聲地說道:“韓猛小兒,膽小如鼠,早早歸降,可免一死!”


    “將軍,末將願意出去和於禁一戰!”張南聽後,憤恨不已,立刻抱拳道。


    “將軍,末將也願意出去迎戰於禁!”蔣義渠也站了出來。


    馬延、淳於導也都站了出來,抱拳道:“末將也願意一同前去!”


    韓猛笑道:“四位將軍不必如此,我軍營壘堅固,縱然敵軍有兩千騎兵,也不足為慮。隻需堅守,不許出戰。”


    “可是將軍,他們欺人太甚了!”馬延道。


    “這是敵將的激將法,故意激我出去迎戰。既然魏軍增派了援軍,而且前來攻打營寨,就不會隻派這點騎兵,而且還是在大白天明目張膽的來,其必然有詐。隻要我軍堅守營壘,量他們也奈何不得我們。保存實力,等待軍師到達才是上善之策。”韓猛笑著說道。


    “刺史大人說的對,如果魏軍真的想攻打營寨,就不會隻派這點兵力前來,必然是想引誘我軍出戰,然後故意詐敗,將我軍引入埋伏圈而已。這一次錯不了啦,定然又是那個荀若的奸計。”辛毗從人群擠了出來,剛好聽到了韓猛的話,他便站在了韓猛的身邊,緩緩地說道。


    韓猛道:“我軍營壘堅固,隻要堅守,量他們不能奈何我們,一旦他們強行攻擊,就立刻予以射殺。”


    張南、馬延、蔣義渠、淳於導四個人同時回答道:“諾!”


    “你們四個人,分別各帶著本部兵馬去營寨四角,讓全軍士兵皆用連弩防禦,隻要進入射程,不用再等命令,自己便可射殺,替死去的將士們報仇!”韓猛擔心敵人會從營寨的其他地方突破,便開始分兵防禦,以燕軍特有連弩的威力,出的弩箭足可以抵擋住兩千騎兵。


    張南、馬延、蔣義渠、淳於導四個人應了一聲,便各自帶著本部人馬分別朝營寨的四個角移動。


    營寨外麵,於禁見韓猛等人沒有了動靜,便又亂罵了一通。可是他的罵聲就像石沉大海,沒有掀起一絲的波浪。那韓猛隻是一個勁的看著自己,就連回答也不會他了。


    他罵的嗓子眼都快冒煙了,見對方沒有任何反應,氣的肺都快炸了。他調轉了馬頭,回到本陣後,對曹純、李典、樂進三個人說道:“今日之韓猛,已經今非昔比了,若是在以前,他肯定會應戰的……”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集所有兵力,尋找大營最薄弱的地方,展開猛攻,非要讓敵軍迎戰不可!”曹純啐了一口唾沫,對於禁的罵陣之計十分失望,眼神更是充滿了鄙夷的味道。


    “不行,韓猛擅於防守,你看這座大營,裏外皆有士兵走動,何況強攻大營肯定會損失嚴重,燕軍的弩箭陣非常的厲害,聽說可以連續射十次弩箭,我軍皆是騎兵,不宜抵擋弩箭的攻擊。以我看,不如另想他策?”於禁道。


    “前怕狼,後怕虎,豈是大丈夫所為?怪隻怪相國大人沒有說怎麽樣誘敵,否則我們怎麽可能會陷入如此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曹純埋怨地說道。


    李典尋思了片刻,說道:“或許,相國大人的意思並非是讓我們強攻敵軍大營,而是讓我們到底遊曆一圈。相國大人隻說今日攻打敵軍,將其誘入埋伏地點即可,我想,這可能是相國大人欲蓋彌彰,說不定相國大人這個時候已經從定陶撤軍了。”


    “說的有道理,我建議派一個人回去看看,反正才十裏地,也不遠。如果相國大人真的撤軍了,我們就再拖延一點時間,然後也撤軍。以我們騎兵的度,絕對能夠趕上相國大人。”於禁說道。


    “胡說八道,我看你們三個人是串通一氣,根本就不想進攻敵軍。如果相國大人真的是要撤退的話,為什麽不和我們明言?還要繞那麽大的一個彎子?”曹純怒道。


    “很簡單,因為相國大人怕告訴了我們,我們會不盡心盡力的攻打敵軍營寨,他是想讓我們故意折損一些兵馬,以掩護大軍撤離。”於禁分析道。


    這時,李典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急忙對曹純道:“對了曹將軍,出城之後我們沒走多遠,相國大人當時喊了一句話,說什麽知難而退,不要強求。我想,這應該就是相國大人的本意吧?”


    一直沒有說話的樂進,突然張口說道:“你們別猜了,相國大人這個時候已經撤軍了,估摸著也已經遠離了定陶城。”


    “你說什麽?”曹純驚詫地說道。


    樂進緩緩地從懷取出了一張寫在帛上的信,交給了曹純、於禁、李典三人互相傳閱。


    曹純、於禁、李典三個人都將頭湊在了一起,匆匆地將那封信看完之後,三個人便頓時恍然大悟,麵麵相覷一番後,便著樂進,問道:“相國大人是何時將這封信交給你的?”


    “昨夜!”樂進一向穩重,而且沉默寡言,是四個人最值得信任的一個。所以,荀彧早在昨天就布置好了一切,寫好了一封書信,交給了樂進,並且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了樂進,讓樂進見機行事,在合適的時候拿出此信。


    信上,荀彧將自己的計策都寫了出來,他是故意拿這一支兩千人的騎兵隊伍當誘餌,也料定韓猛不會出戰,也算定了他們會因為攻打營寨而產生分歧,所以才會安排最值得信任的樂進來傳遞此書信。


    “真沒想到,你隱藏的那麽深?”李典和樂進一向關係很好,卻也被樂進蒙騙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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