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城的縣衙裏,十個人站成了一排,見到林南時,都一起跪拜道:“草民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來吧,十位智士,都請坐下吧。[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林南一邊說著,一邊盯著司馬懿看,此時的司馬懿已經和四年前的那個尿尿玩泥巴的孩子大大的不同了,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睛空無一物的看著前方,深邃的目光中你永遠都無法將他看透,少年老成,這成熟的也太過份了,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居然會有如此驚人不俗的表現。


    他又扭頭看了樓班一眼,倒是樓班見到林南看他時1u出了燦爛的笑容,反觀司馬懿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裏,好像跟他從未見過一樣。


    四年來,司馬懿和樓班都跟隨管寧、邴原、蔡邕在聚賢館學習,四年當中到底學習成了什麽樣子,林南也沒有過問過,因為他每天都很多事情要處理,哪裏顧得上司馬懿那個未成年的小毛孩子。


    此時,司馬懿就坐在他的麵前,他見過之後,卻現司馬懿徹底的變了,變得竟然是那樣的成熟,這樣的成熟是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孩子身上的,如果出現了,也隻能說,這個孩子的心理已經達到了極致,成熟的讓人覺得很可怕。


    “陛下……”鍾繇見林南一直沒有話,便在身邊提醒道。


    林南這才反應過來,說道:“你們自報一下姓名吧,從左邊第一個先開始,讓我也認識認識你們。”


    “草民王淩字彥雲,太原祁人。”坐在左邊第一個的青年說道。


    鍾繇站在林南的身側,聽到王淩的話後,便小聲對林南說道:“此人乃前朝司徒王允之侄……”


    “哦。原來如此。”林南點了點頭。


    接著,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字朗聲說道:“草民蘇則,字文師。扶風武功人。”


    鍾繇又低聲附耳道:“陛下,此人少小聞名於世。曾在涼州酒泉當過太守,後來馬騰稱帝,遂辭官遠遁,輾轉才來到了我華夏……”


    林南又點了點頭,不得不佩服鍾繇對人才的了解。


    接著,第三個人隻有十五歲六歲,當即說道:“草民高柔,字文惠。陳留圉人。”


    鍾繇道:“此人乃袁紹外甥的族弟,頗有才華……”


    “嗯。”


    第四個人說道:“在下崔林,字德儒,清河人。”


    鍾繇剛要開口解釋崔林的來曆,便聽林南小聲說道:“丞相大人,這個我認識,他不是崔琰的弟弟嗎?”


    鍾繇笑道:“是他是他。”


    “在下杜畿,字伯侯,京兆杜陵人。”第五個二十七八歲的人站了起來,朗聲稟告道。


    鍾繇這次沒有說話。或許是因為不太了解。


    緊接著,右邊的第一個人站了起來,一臉笑意地說道:“啟稟陛下。某姓蔣,名幹,字子翼……”


    “蔣……蔣幹?”林南不等蔣幹說完話,便略微吃驚地失聲道。


    “正是區區不才,沒想到某之姓名陛下已經了然於胸,嗬嗬……”蔣幹人長的儀表堂堂,皮膚白皙,穿著上也很華麗,是在座裏麵穿的最好看的一個。也同樣是長的最好看的一個,十七八歲的年紀。真是一個花樣美男。


    林南自知失態,可是蔣幹的厚臉皮也讓他見識了。這個人凡是看過《三國演義》的,都不會陌生,蔣幹盜書是其中最有名的一段。


    “嗯嗯嗯……我確實知道你,你且坐下吧。”


    鍾繇低聲說道:“陛下,這蔣幹是江淮才子,以才辯見稱,獨步江、淮之間,莫與為對……”


    “嗯。”


    接著樓班站了起來,抱拳道:“陛下,我叫樓班……”


    他說到一半,突然止住了話,想了半天,後麵竟然不知道說什麽了,最後隻好尷尬的說道:“沒了。”


    林南聽了不禁失笑,緊接著,司馬懿站了起來,他此時穿著一身長袍,十一歲的年紀,個頭卻隻比樓班低半個頭,看來這四年來在薊城好吃好喝的,沒少長個子。他低身鞠躬,舉手叩拜道:“庶民司馬懿,字仲達,河內溫人,叩見皇上。”


    他不叫陛下,卻叫“皇上”,實在讓林南聽了好奇,問道:“你為什麽和別人稱呼我稱呼的不一樣?”


    “人雲亦雲,不如另辟蹊徑,陛下二字,並非是稱呼至高無上的皇帝的,所以小子不敢稱呼,隻能以皇上二字代替,也隻有此二字,才能彰顯帝王之威嚴。”司馬懿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林南好奇地問道:“哦,那陛下二字,可有什麽來曆嗎?”


    “有的。”司馬懿淡淡地回答道。


    “那我洗耳恭聽。”林南道。


    司馬懿畢恭畢敬地朝著林南施了一禮,緩緩地說道:“‘陛下’中的‘陛’字,實際上是指帝王宮殿的台階。內閣丞相蔡邕蔡大人曾經解釋說,皇帝派他的近臣拿著兵器站在宮殿的台階下,以防不測。所以,陛的下麵是皇帝的近臣……”


    “嗯,有點意思,繼續說!”林南見司馬懿在賣關子,便順著他的話說道。


    “遵旨。”司馬懿又向著林南施了一禮,繼續說道,“皇帝至高無上,臣子不敢直接同他交談,隻好讓皇帝的近臣代為轉告,所以一聲‘陛下’叫的不是皇上,而是叫站在陛下的人轉告皇上。話又說回來,規矩不是一成不變的,臣子也不是絕對不能直接與皇上說話,但是禮節不能省略,所以,與皇上說話前叫一聲‘陛下’,就是表示自己的恭敬之意。”


    林南聽完這個解釋,覺得很新穎,這倒是他以前從未注意過的地方,人雲亦雲,卻無從多想。


    無論看曆史電視劇或還是古裝電影,隻要劇中有皇帝出現。就會聽到群臣們左一個“陛下”,右一個“陛下”的稱呼皇帝。可是,為什麽稱皇帝為“陛下”。卻很少有人去考究。


    “哈哈哈……”林南大笑了起來,說道。“你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見地,實在令我刮目相看。你且退回原位,待其他人自報姓名之後,我再出題考考你們,誰能回答的最貼切,誰就能成為這次選拔的第一名,我也自然會有豐厚的獎賞。”


    隨後。剩餘的幾個人也自報了姓名,不過林南卻從未在史書上或者野史上聽說過,東漢末年到三國時期,正是將星雲集,人才輩出的時候,許多人不太出名,也很正常,或許你沒有聽說過,但是他們確確實實是存在的。


    當十個人都自報完姓名、籍貫之後,林南便站了起來。讓鍾繇拿過來紙筆,當即大筆一揮,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了兩個大字。


    “今天。我便以這兩個字為題,要你們各自書寫一篇文章,誰把文章寫的最符合這字中的意思,我便任命他為參政知事,官居從一品,賞金幣千枚,封狀元侯。”林南將那張大紙給高高舉了起來,紙張上麵的兩個字赫然映入了眾人的眼簾。


    “天下”二字躍然在紙張之上,蒼勁有力的筆功將二字書寫的極為霸道。[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蔣幹看完之後。連連點頭,說道:“好字!好字啊!陛下……不。皇上……也不……萬歲……爺,對萬歲爺的字簡直是蓋天下之悠悠。雄霸異常,此字真乃……”


    不等蔣幹把話說完,林南便斜視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厭惡,那一眼望了過去,讓蔣幹不寒而栗,急忙收住了嘴,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麽。


    “丞相!”林南輕聲叫道。


    “臣在,陛下……皇上有何吩咐?”鍾繇急忙說道。


    “你在此負責監考,一炷香後,考試結束,任何人都要交卷。一炷香後,我會親自來查閱。”林南說道。


    “臣遵旨!”


    說完,林南便放下那張紙,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鍾繇當即讓人奉上筆墨紙硯,以供這十個人書寫文章,另外再點燃了一炷香,他端坐在上,見十個人都準備好了,便朗聲說道:“開始吧。”


    聲音一落,十個人都紛紛苦思冥想,不久,蔣幹眼前一亮,率先提筆開始書寫,洋洋灑灑的寫了起來。


    之後,司馬懿也開始動筆,再之後,其餘的人也都紛紛有了各自的理解,開始動筆書寫。


    林南並未真正的離開,而是躲在了暗處,觀看著整個大廳裏的情況,看了一會兒後,他這才離開。


    他回到了在縣衙的房間,簡單的休息了一會兒,估摸著時間快到了的時候,這才又重新回到了大廳。


    此時,一炷香滅,鍾繇開始收卷。


    林南待鍾繇把卷子收完之後,這才進入了大廳,問道:“丞相,都完事了嗎?”


    鍾繇回答道:“啟稟皇上,臣已經按照皇上吩咐,中間沒有出現絲毫的紕漏。這是這十個人所書寫的文章,請皇上過目。”


    “嗯,很好。”林南坐了下來,翻看了一下考卷,縣將司馬懿的給出了出來,攤放在桌麵上,開始瀏覽。


    “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國分爭,並入於秦。及秦滅之後,楚、漢分爭,又並入於漢。漢朝自高祖斬白蛇而起義,一統天下,後來光武中興,傳至靈帝,由是衰敗。


    推其致亂之由,殆始於桓、靈二帝。桓帝禁錮善類,崇信宦官。及桓帝崩,靈帝即位,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共相輔佐。時有宦官曹節等專權,竇武、陳蕃謀誅之,機事不密,反為所害,中涓自此愈橫。後張讓、趙忠、封諝、段珪、曹節、侯覽、蹇碩、程曠、夏惲、郭勝十人朋比為交安,號為‘十常侍’。帝尊信張讓,呼為‘阿父’。朝政日非,以致天下人心思亂,盜賊蜂起。中平元年二月,巨鹿人張角、張寶、張梁領導黃巾軍反叛朝廷,此後大漢天下名存實亡……”


    林南從頭到尾都讀了一遍,可謂是一口氣讀完的。看完之後,他感觸頗深,開頭以事實引入,中間舉例論證。結尾建議良多,堪稱上乘之作。


    不過,讓林南感到驚奇的是。這樣的手筆,竟然出自一個十一歲的孩童之手。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至於你們信不信,反正他是信了。


    林南將這篇文章交給了鍾繇,讓鍾繇過目,鍾繇讀畢,連聲稱讚,大呼道:“高論!高論!實在是高論啊……”


    鍾繇順勢看了一眼署名,見署名是“河內司馬仲達”六個字。不禁驚訝萬分地看了看司馬懿,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文筆,這樣的高論竟然出自司馬懿的手。


    林南內心澎湃,麵上卻並不彰顯,當即順手出出來了一張考卷,便開始瀏覽。


    “夫天下者,乃天下人之天下,蓋天下之大,唯有華夏神州大帝獨能得天下。孟子曰‘失道寡助,得道多助’。天下萬民皆心向華夏大帝,縱然是三皇五帝、秦皇漢武,也不過耳耳。


    以天為宰。以德為根本,以道為門徑,以仁布施恩惠,以義作為道理,以禮規範行為,以樂調和性情,以法律為尺度,以名號為標誌,以比較為驗證。以考核來判斷,以職事為常務。以衣食為主旨,生產儲藏。關心老弱孤寡,使其皆有所意養,蓋天下之悠悠,盡善盡美者唯有我神州大帝也。


    天下大亂,賢王不顯,道德分岐,天下人多各得一孔之見而自我欣賞。譬如耳目鼻口,它們各有其功能,但卻不能互相通用。猶如百家眾技,各有所長,時有所用。雖然如此,但不完備和全麵,都是孤陋寡聞的人。


    割裂天地的完美,離析萬物之理,把古人完美的道德專得支離破碎,很少能具備天地的完美,相稱於神明之容。所以,內聖外王之道暗而不明,抑鬱而不揮,天下的人各盡所欲而自為方術。隻有我華夏國神州大帝,才是萬民所向的帝王,才足以掌控整個天下……”


    林南讀完之後,心情喜悅,麵露喜色,這篇文章洋洋灑灑數千言,密密麻麻的小字一通讀下來卻不覺得累,而且會讓你身心通暢。他注意了一下署名,是蔣幹寫的。他抬起眼皮看了蔣幹一眼,見蔣幹一臉的笑意,心中暗想道:“這小子的馬屁功夫果然一流,拍的我心情舒暢不說,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做人的道理,是個人才。”


    他將這張紙交給了鍾繇,自己又接著拿起其他紙張開始觀看。


    鍾繇看了蔣幹寫的那文章之後,頓時臉上一番羞愧,如果按照蔣幹寫的,他甚至連個君子都當不了啦。不過,說句實話,鍾繇不得不佩服蔣幹的這番辯才,他能說的讓你信服,把歪曲變成正直,也確實非常人所能做到。


    之後,林南和鍾繇陸續看了另外八個人的文章,再也沒有看見有比司馬懿和蔣幹寫的更加交彩的文章了,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林南和鍾繇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很明白,這次的狀元,是要從司馬懿和蔣幹之間產生了。


    “你們都累了,先下去休息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將進行公示。”林南朗聲對其他十個人說道。


    十個人盡皆退走之後,林南便讓人叫來了管寧、盧植、蓋勳三個人,與鍾繇一起進行會晤,然後將司馬懿和蔣幹的文章讓他們三個人傳閱。


    管寧、盧植、蓋勳三個人看完兩個人文章後,都驚為天人,一個是將天下大勢論述的十分透徹,從商、周開始論述,直至前朝漢靈帝,可謂是旁征博引。另一個馬屁功夫拍的十分過人,字裏行間都讓你無法拒絕,覺得讀上這樣的一篇文章,實在是享受,能有這樣高的文筆,確實是有才之人。


    林南等到管寧、盧植、蓋勳看完之後,便問道:“你們可有了人選?”


    管寧、盧植、蓋勳三個人齊聲答道:“狀元,非司馬懿莫屬!”


    鍾繇也急忙附和道:“臣附議。”


    林南想了想,說道:“十一歲當狀元,你們不覺得有點太小了嗎?司馬懿還是個孩子,文章雖然寫的好,也是管寧、蔡邕兩位大人教授有方,然而他太過稚嫩,不足以擔當大任……”


    管寧、盧植、鍾繇、蓋勳四個人齊聲問道:“皇上的意思是……”


    “取消司馬懿的參賽資格!”林南深思熟慮了一番後,終於下定了決心,朗聲說道。


    這個決定一說出來。立刻讓在場的管寧、盧植、鍾繇、蓋勳驚詫不已,四個人齊聲問道:“皇上,司馬懿才智過人。對當下時勢分析的也十分到位,對天下二字也有獨到的見解。這樣的人才,正是我華夏必不可少的,臣等懇請皇上收回成命。”


    自從司馬懿明確的解釋了陛下二字之後,一傳十、十傳百,其他人便不再高呼陛下,而是直接叫皇上,當然也有叫萬歲爺的,蔣幹的影響也不小。


    林南見管寧、盧植、鍾繇、蓋勳四個人聯名保奏司馬懿。他也知道這樣做有失公平,即使狀元當不成,也不至於取消比賽資格啊。可是,他有他的想法,司馬懿這個人,曆史上的評價叫狼子野心,鷹顧狼視,畢竟三國最後全歸了司馬氏,曹c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掉頭卻給別人當了嫁衣。


    不過。他也在致力於改善司馬懿,這個時候正是司馬懿的成長期,給司馬懿一個怎麽樣的成長環境。就會影響他以後的整個人生。所以,他才做出了這個決定,準備用極其嚴格的方式去對待司馬懿,直到他認為司馬懿有足夠的能力挑起整個帝國的大梁,並且對他忠心耿耿的時候,才敢放手去做。


    “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何況我是皇帝。一諾千金,如果朝令夕改。那我成什麽了?就這樣定了。”林南堅決地說道。


    “可是皇上……”


    “沒什麽可是的,即刻草擬皇榜。宣布蔣幹為狀元,杜畿為榜眼、蘇則為探花,此三人,乃是本科文官選拔的三鼎甲,除司馬懿之外,進入前十名的全部賜天子門生。”林南朗聲道。


    管寧甚是替司馬懿惋惜,畢竟這個學生是他教的,他對司馬懿充滿了信心,可是到頭來,司馬懿竟然被踢出過前十,甚至連個借口都沒有,這樣做,太讓他傷心了。


    他先是歎了一口氣,隨後畢恭畢敬地向著林南施禮道:“啟稟皇上,臣乃寒門一書生,有幸被皇上器重,任教聚賢館,然而臣終究解脫不了書生之氣,對於政要也無甚建樹,臣良久以來,自思很多,臣覺得臣還是辭去丞相之職……”


    管寧的這個決定很出人意料,眾人都紛紛看向了他。


    “就為了一個司馬懿嗎?”林南皺著眉頭問道。


    “司馬懿乃聚賢館的門生,自入學以來,聰明好學,又有過目不忘之本事,所以學起來很快,比其他人都要顯得更有才智,所以臣才和邴原一起推薦他來參加這次選拔。秋時,甘羅十歲為秦國宰相,司馬懿比甘羅還要大一歲,前人能夠做到的,為什麽司馬懿做不得?何況,司馬懿並非做丞相,隻不過是個狀元而已。臣所惡者,乃是非曲直不明之人,臣之前一直以為皇上是求賢若渴,可是今日看來,皇上是在顛倒黑白,臣恥於在這樣黑白不分的人下為官,隻好辭官不做,放歸鄉野,還望皇上準予。”


    管寧一身正氣,對林南絲毫沒有畏懼的心裏,反而話語中多有譏諷,此話一出,倒是讓其他人都對他的生死有了一些擔憂。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他們比誰都清楚。


    殺你,不需要理由,同樣寵你,也不需要理由,全憑帝王的喜惡罷了。這就是封建製帝王專權的弊端,一旦帝王做出了錯誤的決定,皇權不可侵犯,誰也無法阻擋,大臣們明知道是錯誤的,卻也無可奈何的去執行,因為沒有人對皇權進行約束。


    “皇上,管大人一時糊塗,說錯了話,然而管大人卻是對皇上忠心耿耿,臣等懇請皇上開一麵!”鍾繇似乎聞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搶在了林南的前麵說了出來。


    蓋勳、盧植都非常的了解林南,他們知道林南決然不會因為管寧的一席話而殺了管寧,所以站在那裏靜觀其變。


    良久良久,大廳內的氣氛異常的緊張,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林南陷入了沉思當中,其餘人則是提心吊膽。


    “嗯,你說的有道理。我確實不應該顛倒黑白,公道自在人心,我無話可說。不過。我想讓你們清楚,我這樣做。是我有自己的目的,不是說司馬懿不能成為狀元,正是因為他太有才華了,所以我覺得他當了狀元是屈才,他的智謀遠不止這些,我要單獨的培養他,讓他成為以後能夠力挽狂瀾的人才。也是因為如此,我才做出了決定。準備讓司馬懿去軍中曆練一番!”


    林南終於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他不是不要司馬懿,而是覺得讓司馬懿從政,這個人太可惜了,他應該是個軍事人才,管寧、邴原、蔡邕教授的儒學足夠司馬懿消化的,短短的四年,算是司馬懿剛剛小學畢業,後麵的路,還很長。而且他要將司馬懿培養成為指揮千軍萬馬的將帥,他要司馬懿,簡單明了的說。就是要他去打仗,而不是從政。


    “四位大人,我知道你們都是剛正不阿的人,也見不得有一絲汙濁之氣。我想,一旦我執意取消司馬懿的參賽資格,恐怕你們會陸續辭官不做。但是,我請你們這次通融一下,我並非是要打壓司馬懿,而是另外有極為重要的用處。這樣吧。為了防止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出現,我重新定製朝廷的執政大綱……”


    眾人麵麵相覷。卻又期待著林南下麵的話語。


    “我和你們一樣,都是一個平凡的人。皇帝並不是神,所謂的天子,也不過是一種叫法而已。說白了,皇帝隻不過是整個國家的最高領導人。也就是說,我和你們一樣,是在共同替天下的百姓管理著這個國家。這個國家不是我林某人的,也不是任何一個人,而是千千萬萬的百姓的。孟子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這句話我一直都很讚同。”


    林南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從今天開始,我以皇帝的名義,更改內閣為參議院,從此以後,凡是國中軍政大事,皇帝和參議院、樞密院一同商議,皇帝提出的建議,要經過參議院和樞密院的審核之後才能執行,錯誤的提議參議院和樞密院可以予以否決,而參議院和樞密院的提議,皇帝也可以有權予以駁回,當大家拿不出統一的意見時,參議院、樞密院以及皇帝本人,共同舉手表決,當多數勝過少數的時候,決議才能予以頒布。這樣一來,就有效的限製了皇權,不至於讓皇帝本人因為權力過大而胡亂決議,你們覺得如何?”


    管寧、鍾繇、盧植、蓋勳聽後,都有些吃驚,他們不敢想象,至高無上的皇帝在林南的眼裏竟然是如此的一文不值,如果這樣做的話,那豈不是誰當皇帝都一樣了嗎?


    但是,林南的這個新型的理念卻打開了管寧、鍾繇、盧植、蓋勳的思路,讓他們的眼前豁然開朗,原來還可以這樣進行執政。


    縱觀曆史,沒有哪個皇帝不犯錯誤的,而這個錯誤一旦犯了,就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秦皇漢武、唐宗宋祖等等一些有名的帝王,都有著這樣那樣的錯誤決議。


    林南之前采取了三省六部製來加強集權,所謂的集權,並非是指加強他個人的皇帝的權力,而是收回了地方上的一些不應該有的權力。就拿漢朝來說,州郡都有權力自主征兵和打造兵器,一旦州郡不服從的調遣,就會形成割據的形勢,正如現在林南、馬騰、劉備、孫策、劉璋、士燮六人割據整個天下一樣,這是一種詬病。


    所以,林南采用了三省六部製,但是並非是全部套用,隻是選擇其優良的一麵,又結合了現代的機製加以嵌套,從而創出一種新型的機製。這一次,林南又提出約束君主權力的說法,更加的證實了他也怕自己出現什麽錯誤,一旦權力熏心了,往往會導致一些不好的事情出現。他怕自己還沒有統一天下,就成為了一個被萬人所罵的暴君或者是昏君。


    “此事事關重大,非臣等所能決議,參議院、樞密院一共有十人,必須將此事通知其他六位大人才可以進行定奪。”盧植急忙說道。


    “嗯,那就給其他六位大人寫信,就以這種形勢約束皇權,隨後我會對此進行更加詳細的解說。但是,在這之前,就司馬懿一事。還請四位大人予以通過!”


    林南這話說的,仿佛在請求他們四個人一樣,他是個皇帝。本來就是具有說一不二,應該是一個人說的算的。可是現在卻和他們四個人商量。加上之前他所提出對皇權進行約束的事情,也讓管寧等人看到了不同的林南,在這樣的皇帝手下打工,絕對有前途。


    於是,管寧看在林南是在培養司馬懿成為軍事人才的基礎上,第一次做出了扭曲事實的決定,毅然地點了點頭。其餘三個人也是如此。


    林南笑道:“那麽,就這樣定了。蔣幹是狀元,任其為參政知事,封狀元侯,杜畿、蘇則為議郎,可以在參議院行走,其餘人的官職,由參議院統一調配。”


    “臣等遵旨!”


    林南看到了一種希望,其實隻要把自己的思想灌輸給這些古代人,他相信是能夠讓他們理解的,而且未來的華夏國將會更加的長久。他以身作則,先提出約束皇權,這樣的話。皇帝也隻是個最高決議人而已。


    帝國,正在一步一個腳印的崛起,東方的鐵騎也即將橫掃這個時代,華夏神州,也將成為世界的中心……


    天氣逐漸變得越來越嚴寒了,天空中彤雲密布,讓整個天空都變得如此的陰霾,晌午剛過,忽然刮起了一陣大風。西北朔風凜凜,不多時。天空中竟然降下了雪花。


    穀城中的選手們,紛紛躲進了大帳。升起了火堆,以供取暖。晌午的最後一輪選拔已經結束了,至於誰才是實至名歸的狀元,也讓這些人翹以盼。


    天色愈陰暗了,雪花有梅花那麽大,滿天飛舞,夾著煙靄和忙碌的氣色,將穀城攪的一團糟。不大多少功夫,地麵上便積起了雪,山如欲簇,林似銀妝。


    三萬多參加文官選拔的人都沒有離開,他們依然住在穀城內外,這突如起來的一場大雪,讓他們始料未及,因為許多人都穿著的還是秋裝,本以為參加選拔沒多大會兒功夫,可是沒想到會延誤了十天左右。


    現在無論是居住在穀城裏麵的,還是居住在城外的營寨裏的,每個人都冷的瑟瑟抖。


    穀城西門外的一處軍營裏,樓班穿著一套羊毛織就的衣服坐在篝火邊,手裏拿著一個攪火棍不停地翻著篝火裏的煤炭,火星四濺,熱氣蒸騰,使得這個大帳裏暖烘烘的。


    “仲達,這次選拔,狀元可真是非你莫屬了,以後傳開之後,估計全天下都會知道你司馬仲達的名字了,我見皇上對你十分的青睞呢。”樓班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麵的正在烤火的司馬懿,便笑著說道。


    “皇榜沒有布之前,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皇上出的題太大,可給的時間才隻有一炷香而已,如果再給我多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回答的盡善盡美。”司馬懿麵無表情地說道。


    樓班道:“嗬嗬,怎麽說你也是管寧、蔡邕、邴原三位丞相一起舉薦的,你若是還拿不了狀元,那三位丞相的臉上也無光啊。再說,皇上從一開始就對你青睞有加,你就放心吧,這次狀元非你莫屬。”


    “那可未必!區區一個狀元,何足掛齒?以仲達之才,當狀元豈不是太屈才了嗎?”大帳卷簾掀開,林南披著一件厚實的羊毛大衣走了進來,頭上、眉毛上還有衣服上都沾滿了雪花,他一進來,便拍打了一下,掃視了一下大帳裏麵的情況,便笑著說道。


    司馬懿、樓班見林南獨自一人來了,急忙跪在了地上,高聲叩拜道:“參見皇上!”


    “都起來吧。”林南徑直走到了篝火邊,解去了羊毛大衣,這大帳內十分的溫暖,他看了一眼司馬懿和樓班身上都披著羊毛大衣,便笑著說道,“你們可真是有備無患啊,別的人都穿著單薄的衣服圍坐在篝火邊呢,你們兩個竟然已經披上了羊毛大衣,實在有先見之明啊。”


    “皇上,這都是仲達的主意,從薊城來的時候,便讓把過冬的衣服給帶上了,所以我們才沒有凍著。”樓班主動遞過來了一個胡凳,用袖子又擦拭了一番,這才讓林南坐下。


    “嗯,仲達聰明過人,能夠未卜先知,確實非常人啊。”林南一屁股坐了下來,看了司馬懿一眼,可是卻怎麽也看不透他在想什麽,他就那樣的畢恭畢敬地站在那裏,任由你盯著看。


    “皇上,上午的考試,結果出來了嗎?”樓班十分焦急地問道。


    “出來了,本來皇榜我已經讓人去公布了,隻是現在外麵下著暴風雪,便延遲了些許時辰,等雪停了再張貼出來。”


    樓班興奮地道:“皇上,那我考了第幾?皇上給我封什麽官?還有,仲達他是不是狀元啊?”


    林南見樓班興奮不已的樣子,便笑了起來,拍了拍樓班的肩膀,說道:“你確實讓我很意外,居然能夠進入前十名,比那些漢人強多了。以後烏丸一族,就要靠你去領導了。”


    樓班道:“不,我才不去呢,我要跟隨在皇上的身邊,為皇上做事。皇上待我不薄,我怎麽能忍心就此離開皇上呢。”


    “嗬嗬,有些時候,不是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樓班,你能不能幫我去傳達個信息?”


    “皇上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如果不是皇上,我也不會學到那麽多東西。”


    “好,你替我去一趟城裏,告訴蓋勳,讓他等雪停了以後再公布皇榜。”


    “諾!”


    樓班應了一聲,拔腿便走,很快便消失在雪地中。


    林南故意支開了樓班,是不想樓班聽到他和司馬懿的對話,僅此而已。


    “皇上,這裏已經沒有外人了,有什麽事情,盡管說吧,草民洗耳恭聽。”司馬懿又怎麽不知道其中的含義,從林南一進大帳說的第一句話開始,他就聽出了話外之音,而且林南親自光臨這裏,必然有要事。


    林南道:“既然你已經看出來了,我也沒有什麽好隱瞞了。如今,咱們叔侄坐下來慢慢談,有些事情,我必須要讓你清楚。”


    司馬懿的父親司馬防和林南曾經稱兄道弟,論起輩分來,司馬懿叫林南一聲叔叔也不為過。


    “皇上,是不是仲達對天下二字理解的還不夠透徹?”司馬懿問道。


    林南搖了搖頭,說道:“不,你理解的很透徹,旁征博引,舉例論證,目的就是要告訴我,天下的大勢不是一成不變的,要想讓天下長久下去,就必須總結前人的教訓,想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來。這一點,我很讚同,所以今天我就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嚐試……不過,你確實沒有當狀元,正如我之前所講的一樣,你的才華已經遠遠出了狀元的範圍,你應該比當狀元更加的有所作為。”


    “皇上的意思是?”


    “你有什麽理想嗎?”林南不答反問。


    “草民一直以來,都以皇上為榜樣,也喜歡又朝一日能夠指揮千軍萬馬,馳騁疆場,這算是草民的理想之一。”


    “哦?那你還有其他的什麽理想?”


    “草民不才,曾經有幸目睹過皇上親自繪製的世界寰宇圖,從見到那副地圖開始,草民才覺,原來我們所居住的地方,隻是那麽小的一部分,而且還有許多許多地方我都還沒有去過,外麵到底是個什麽樣子,草民很好奇,很想去外麵看看。不過,這是草民的另一個理想罷了,因為草民甚至連我們所居住的大江南北都沒走過,又何談去見識更廣闊的天地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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