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第一次見到沒有被蒼穹嚇住的人。一般的人若是在晚上見到它,不是將它當神就是當什麽鬼怪了,就隻有他……”埃米爾興奮地看著庭院裏有趣的一幕。平時高傲得無法無天的蒼穹,難得遇到這種委屈的情景,想起自己每次都被它嘲弄、不屑的情景,真是大快人心。


    藏嘯桀也說不清楚是什麽原因,他就知道自己不想讓蒼穹傷了他,更不想再看到他失落的表情。這個小鬼,居然說出了蒼穹的真名,而且還清楚那名字隱含的意思,果然夠特別。


    藏嘯桀的身上有蒼穹的鷹靈,他們心靈相通,對於它所看到的、聽到的、感覺到的一切,都仿若身臨其境。


    驀地……


    藏嘯桀臉色一變,飛身瞬間到達庭院,出手製止正欲推開蒼穹的無心,褐眸閃過冷意,出手卻仍然手下留情。


    無心靈敏地一躍而起,閃過第一招,卻再也沒能力閃過第二次攻擊,他的功夫,對付一般人還可以,但若是遇上頂尖高手,隻有認栽的份。


    “是你?”無心驚訝地看著製住自己的人,是那個在酒樓裏遇到的男子,自己正要找他呢。


    “你對蒼穹做了什麽?它為什麽會昏倒?”對於這個最重要的夥伴,它從未受到襲擊暈倒過,藏嘯桀手下的勁道不自覺加重,冰眸裏一片極寒。


    埃米爾也沉著臉走過來,看著倒地昏睡的蒼穹,臉色變得凝重,桀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蒼穹的人,包括眼前這個他屢次放任的小鬼。


    “啊……”無心痛得慘叫一聲,隨即意識到什麽似地悶哼一聲,咬牙忍住劇痛,倔強地瞪著他,細細地聞著周圍,幸好那陣香氣已經消散了。


    “看來還準備硬撐……”突然來的襲擊讓藏嘯桀一個旋身,抓住小家夥往懷裏一帶,一起躲開,定睛一瞧,是那個冷漠的黑衣少年。


    “放開他!”寒山重身上僅穿著單衣,銀眸裏一片冰寒,身上的氣勢一點也不遜於藏嘯桀。


    埃米爾欲揮手示意暗衛現身,被藏嘯桀用眼神製止。


    藏嘯桀冷笑著說:“他傷了我的東西,就必須付出代價。”


    “先放開他!”寒山重似沒有聽見般,凝目注視著無心痛苦的小臉,俊眉緊蹙,握劍的手也一緊,暗自凝神衡量著現在的敵我情勢。


    “哈哈哈……第一次遇到敢威脅我的人。”藏嘯桀怒極反笑,手上的勁道已經放鬆,不是因為他的威脅,而是懷中小鬼臉上痛苦的神情讓他放鬆力道,估計他的左手腕已經脫臼了。


    “它隻是暈倒,不會有大事的,很快就會醒。”無心忍痛出聲,以現在的情勢,他們是弱勢一方,根本無法討到好處。


    “哦?你是說它會醒來,什麽時候?”藏嘯桀冷聲質問,身上散發出懾人的霸氣。


    “呃……應該……應該明天吧!”無心猶豫著回答。


    他也不知道,前兩次他都自己先暈過去了,哪裏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醒來的。不過,眼前怎麽出現兩個霸道的人影,還越來越多。真是,越是討厭的人越老出現在眼前。


    “明天?哼!喂……無心……”藏嘯桀抱住暈倒的綿軟身子,他身上隱隱傳來的清雅體香是如此清新怡人,那一黑一銀的慧黠奇瞳此時安靜地緊閉著,沒有了醒著時的活力,睡著的小家夥顯得恬靜,也更顯俊俏。


    一陣劍風襲來,藏嘯桀護住懷中的小人兒,明知襲擊的人也不會傷到小鬼,但他就是本能地護衛著,躲過一擊,冷聲說:“在蒼穹沒有醒來之前,你們兩人都不能離開這個庭院。”


    寒山重聞言收起劍,凝視他良久,靜立半晌,躍牆離開。


    “咦?他走了?不擔心我們把這個小鬼吃了嗎?”埃米爾幸災樂禍地說。


    “他就是知道我們不會吃才離開的,馬上就能再見到他。”藏嘯桀抱住懷中的小人兒,似乎感覺沒有重量般,他的身子輕盈得不可思議,想起小家夥在酒樓狼吞虎咽的模樣,肯定營養不良,心中一個打算形成。


    “桀,是將他關進地牢還是讓護衛看起來?”埃米爾故意問道。


    藏嘯桀深沉地看他一眼,冷笑著說:“蒼穹一直就對你沒有好感,現在它暈倒了,你正好陪它一晚,培養培養感情。你的房間,就暫時借那個少年住一晚。”


    “喂……桀,我可是你唯一的朋友兼兄弟,你不能如此無情。”埃米爾誇張地大喊,可不能挽回離去的俊逸背影。


    他不無感慨地嚷道:“真是無情!”


    輕狂的俊臉神色一正,埃米爾示意護衛小心翼翼將蒼穹抬進屋內休養,清俊的身姿躍上圍牆,往城中某處飛奔而去,後麵迅速跟著幾個暗護,繼續他們早就定好的計劃。


    誰叫原本寧靜的蒼郡來了這麽多大人物呢!


    …………


    城中某處宅邸,深幽的走廊深處,一處閣樓上,在重重厚重窗簾掩護的房間內,燈火通明。


    主位坐著一個貴氣和優雅渾然天成的年輕男子,大概十八歲左右,白色絲綢長袍,衣擺上繡著雅致的翠竹,黑色的頭發用黃金頭飾束縛著,頭飾上雕刻著盤蛇。他正悠閑地品茗,神情是說不出地優雅和愜意。


    聽到開門聲,男子掀起低垂的眼簾,一雙如天空般湛藍的藍眸,如大海般深邃迷人,眼裏卻有著逼人的傲氣、冷酷和尊貴,使人不敢直視。


    “西域鷹王來蒼郡了,有他的著落了嗎?”男子清朗好聽的嗓音,平靜地詢問。


    站在大廳內的青衣男子,迅速低下頭,幾乎快抵著胸口,顫聲回道:“回太……主子,已經找到了落腳處,但不能確定是哪一個,從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


    “哦?你是說我們最引以為自豪的‘輕影閣’的勢力也要打上問號了?連個人都找不著。”異常平靜的聲音,卻有著比發怒更厲害的震懾力。


    “少主子,您要找的可是西域鷹王,短短8年時間就讓西域十國及十二部落臣服,成為王中之王的男人,年齡和長相成迷。如果真這麽輕易就被找到,那他就不是西域鷹王了。”一個文士打扮,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有著一張斯文的方形臉,清澈睿智的眼睛靜視著上位的年輕主子,淄京國最出風頭的少主子。


    “下去吧,按計劃行動,一定要有禮物來見我。否則,按‘輕影閣’的閣規各自去領罪。”男子漾起淡淡的笑容,如沐春風,優雅又無害,卻讓站在大廳內的青衣男子身體顫了顫。看來,閣裏的眾人今晚要拚命了。


    “揚,蒙國被我軍攻打兩年,馴服一年,早已經俯首稱臣,而康國夾在蒙國與淄京國之間,遲早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他在此時選擇將勢力伸進來,用意何在呢?”男子繼續優雅地品茗,卻多了份心不在焉。


    “也許,目標一致呢!但兩虎相爭,是瓜分呢,還是獨占,就要看各自的勢力了。”揚微笑著回答。


    “嗬嗬……放眼天下,真難得遇到這樣一個對手,樂極!但我看中的東西,豈有拱手讓出的說理。誰……”藍眸一凜,他飛身往窗戶擊去,卻隻看到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好快的身手!看來,還真是棋縫敵手呢,都想到一塊兒了,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希望閣裏的人不要讓我失望,至少我也得回敬他一下。”男子回屋靜立桌前,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散發出勢在必得的決心。


    …………


    寒山重再次回到庭院,身上背著收拾好的包袱。


    一個暗衛上前來帶路,將他帶至一處廂房,他推門進入,發現裏麵空無一人,銀眸一凜,寒聲說:“我要見你們主子,我的兄弟人呢?”


    “我們主子說了,等明天蒼穹醒來,你的兄弟就會沒事。今晚你們不能見麵。”暗衛簡單地傳達完,隻身返回,留下深思的寒山重。


    那個男人是怕他半夜將無心帶走吧,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無論是在酒樓還是在這看似客棧實則像是秘密踞點的場所,這兩個男人都不簡單,尤其是那個紅褐色頭發的冷酷男子。


    至少,無心暫時沒事,他醒了嗎?是痛得暈倒,還是受傷了?看那個男人出手的招式,不像會傷害無心的樣子,寒山重強壓下心中的擔憂,走進屋內,盤腿調息。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是無心經常念叨的,此時,他不停地用這句話讓自己煩躁的心以平靜。


    庭院的南廂房,藏嘯桀正在幫無心運功療傷,皺眉感覺到無心的身體內隱隱有一股氣流在流躥,卻查不出任何原因。這個小家夥明明是沒有內力的人,頂多學了點皮毛功夫而已,身體內卻有一股強大的氣流在流動,怪哉!


    藏嘯桀輕拿起無心的左手,將他微微脫臼的關節輕輕合上,小家夥毫無反應,沒有感受到這股鑽心之痛。


    當他的左手輕碰無心的小臉,戴著的鏈子也在無意中碰到無心時,鏈子又微微發熱,隱隱發出藍光。他僅在8年前初見它時見過這道藍光,此時,它似是蘇醒般發出瑩亮的藍光,但當離開無心時,又恢複成平時的模樣。


    他輕撫著水晶鏈子,自語地說:“你為什麽會有反應?難道真如他所說,你是他的嗎?但8年前他才剛剛出生時,我就是你的主人。傑斯……水星月……水星月……好奇特的名字!”


    敲門的聲音讓藏嘯桀從沉思中清醒,再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小人兒,俊臉又恢複冰冷,幫他蓋好錦被就走出廂房。


    外麵,埃米爾一身狼狽地站在走廊裏,兩人眼神一接觸,默契地朝走廊深處走去,走過一道假山,進入隱蔽機關的密室中。


    “怎麽?遇到對手了?”藏嘯桀涼涼地調侃,上下打量著狼狽的人。


    “真是個大人物呢,如果我沒有猜錯,此次來蒼郡的人,就是淄京國的太子-梵禦麾,是王位第一繼承人。他是淄京國的戰神,十三歲就上戰場,至今沒有敗績。”埃米爾將自己驚鴻一瞥的結果,陳述給藏嘯桀聽。


    “哦?是他來了!”藏嘯桀和埃米爾對視一眼,兩人的眼裏都已經有了答案,能讓梵禦麾親自過來,就說明康國已經被盯上了。


    藏嘯桀拿出一張地圖,認真凝思研究著,埃米爾則舒適地坐在躺椅上,端起珍藏的美酒悠然自得地享受起來。


    2008-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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