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騎馬回到東都,就見東都城門緊閉,士兵層層把守著城樓,一副如臨大敵的陣式。


    她掏出曾經的左相玉牌,城門立即打開,剛進入城門,被一陣馬蹄聲給吸引,尋聲望去,隻見梵禦麾騎著快馬直奔而來,她靜靜地坐在馬上望著他,奇瞳內是坦然和平靜。


    “無心,你沒有事吧?”梵禦麾飛躍到無心麵前,抱下她,擔憂地打量著。


    “我沒事!怎麽了?東都發生什麽事了嗎?”無心明知故問,悄悄轉移話題。


    “右相府的人說你被劫持……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梵禦麾不顧眾多士兵的觀看,將無心抱在懷裏,感受著她平安回來後的心安。


    士兵們剛從無心絕魅的容顏中回神,又被他們視為戰神的武皇情動的樣子,而驚得張大了嘴,他們兩人站在一起好般配。


    士兵們不約而同地用軍吼聲在旁邊助威,為他們心中的戰神娶得如此絕世佳人而助威。


    助威聲讓梵禦麾猛然驚醒,略為尷尬地放開無心,大手仍獨占地摟著她的纖腰。


    無心垂下眸子,大方地一笑,淡然地說:“武皇,無心想在婚禮前,回左相府住一晚,那裏的菊花即將沒有主人,無心想回去再看看。”


    梵禦麾端詳著眼前微微改變的無心,聰明地不問她去見誰了,能在守衛森嚴的右相府,將無心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對方肯定不是普通人,而那個人……


    隻要她回到他身邊就好!


    明天,就是他們的婚禮。


    “好!我現在送你回去!”梵禦麾抱起她,躍上戰馬,將她摟在懷中,意氣風發地往左相府方向急奔而去。


    左相府


    無心怔怔地望著門庭冷寂的左相府,微轉頭,說:“武皇,無心能獨處一晚嗎?”


    梵禦麾打量她良久,點點頭,她眼中莫名的淒涼和蕭瑟,讓他的心一擰,那股熟悉的痛又襲上胸間,他選擇漠視。


    隻要能跟她做夫妻,哪怕是一天,他都滿足了。


    “明晨我來接你進宮!明天,你將是我的妃!”梵禦麾在她額間輕輕地落下一吻,轉身離開。


    他霸氣的眉宇緊擰,那個男人不會輕易罷手的,他悄然打量著相府周圍的情況,今晚要派重兵把守相府,絕不能出任何狀況。


    夜晚的相府,一如即往地幽靜而冷清,隻有書房的燭火仍然亮著。


    今晚,書房的主人沒有在看書,而是望著不知名處,怔然出神。


    她美得能攝人魂魄的容顏,在燭火的映襯下,更顯縹緲而魔魅。


    書房的窗戶突然被推開,閃進兩道黑影。


    其中一人,齊腰的銀絲因飛躍的動作而微微飄揚,整個人清冽中有著聖潔。另一個人,剛毅硬朗的五官正嚴肅地冷凝著,在看到書桌後的麗顏時,嚴肅迅速瓦解,一臉驚豔和不敢相信地望著她。


    無心在看到兩人時,漠然的臉上,如雨見天晴般浮現愉悅的笑容,這是一個從心底裏發出的真心笑容,令兩個夜訪者心跳同時露了一拍,不規則地激烈跳動起來。


    如此絕色佳人,一旦對她動情,豈是說放就能放下的,更何況她是左無心,那個擁有著無限魔力的左無心,如此絕美的容顏,對她來說僅是錦上添花,而不會掩蓋她獨特的性格和魅力。


    無心朝兩人撲過去,兩人同時張開雙臂,無心先是撲進寒逸風的懷裏,發出銀鈴似的清脆笑聲。


    寒逸風受寵惹驚地回抱著她,如此絕色佳人“主動”投懷送抱,這還是頭一著,讓素有“魔鬼鐵麵教頭”之稱的他,酷臉上浮現不自在。


    他不舍地輕斥:“無心,你怎能拿自己的人生大事開玩笑?我說過,隻要你有事,我寒逸風定會過來相助。”


    “唉……”


    閻收回空空的雙臂,長歎一聲,酸溜溜地說:“原來無心想念的不是師傅……”


    他還沒有說完,無心就往他懷中撲過來,清雅地笑了,略帶俏皮地說:“帥帥師傅!無心若是不想你,會在此專門等候你們嗎?你以為左相府的黑族密探是在這邊玩的嗎?”


    閻清冽的銀眸裏浮現深深的欣賞,原來一切她都知曉,跟著俊臉一變,責怪地說:“無心,這次你太草率了!”


    無心從他懷中退離少許,望著兩個如兄長般的男人,露出真誠的笑容,幽幽地說:“如今的局麵,無心能有選擇嗎?”


    “哦?”


    閻的俊顏上浮現睿智的笑容,看著眼前已經成為少女的無心,眼裏是濃濃的寵溺和擔憂,還有一絲絲隻有他自己明了的愁緒。


    “無論何事,也不能將牽涉自己一生幸福的人生大事,隨意地做出決定!”寒逸風仍是不同意她的做法。


    “山重還好吧?你們將他怎樣了?”無心突然問道,眼裏有著對那個情重男人的愧疚。


    “我好不容易才將他製服,閻直接讓他昏睡了,否則,東都今晚該熱鬧了!”


    寒逸風皺眉說起那個快瘋了的男人,想起當時製服他的恐怖情景,粗眉皺得更厲害了。


    無心澀然地一笑,望著閻,淡淡地說:“斬斷情絲最好的方法,就是斬斷其希望,雖然殘酷卻是最佳的良方。無心不是他的良人,無法回報,就不該再讓他掛念和傷心。閻,你給我帶兩個字給山重好嗎?”


    無心回到書桌,鋪開宣紙,提起毛筆寫下兩個字:絕機!


    字跡清雅灑脫,她拿起,遞給二人,眼神瞟向書房的四周。


    閻見到紙上的二字,渾身一怔,驚歎地說:“無心,你……”


    寒逸風看後銳目一沉,隻剩下歎服,不舍地說:“無心,何時能接你回家?”


    無心聳聳秀肩,灑然一笑,故意調侃地說:“無心的身份太複雜,那個家還是少回的好,也許,今生都無法再回去。但你們是無心重如生命的親人、兄長、朋友,你們永遠在這裏!北方的天空適合安家。”


    無心抬起左手,撫著心髒的位置,意味深長地望著二人。


    “北方的天空……嗬嗬……無心,你的信我會帶到……”


    閻的心微微一痛,為她眼中的寂寞和堅強,更為她的付出,溫柔地說:“黑族是你永遠的家!”


    “當然!大家都記掛著你!無心,有事一定要告訴逸風哥哥,我這條命是你的,一直都是!”寒逸風鄭重承諾,一言九鼎。


    “嗯!麻煩告訴山重,無心是小事,不要因小事而誤了大事。天色不早了,你們快回吧!能在成婚前見到你們,無心已經滿足了。”無心的奇瞳內,雖然有著濃濃的不舍,仍催促著二人。


    閻突然上前緊緊地抱著她,抱得很緊很緊,向來清冷的聲音裏,有著別樣的沙啞,沉聲說:“保重!還有,你肩上的千金重擔可以放下了,一‘字’值千金!我們走了,會再來看你的!”


    寒逸風看看閻,知道今晚欲將無心救出去的想法是要失敗了,尤其在看到那兩個字之後,他上前拍拍無心的腦袋,沒有任何欲念地再抱抱她,和閻飛身消失在窗口。


    深夜的書房,燭火仍然點著,一道黑影出現在書房,手上拿著披風,輕輕地蓋住她趴著的纖瘦身子,熟睡的嬌容上,紅唇微微勾起,似是好夢正酣。


    梵禦麾靜靜地看著她的睡容,似是一輩子也看不夠,原來她是在等他們。


    想起她剛才在二人麵前表現出來的快樂和自在,清脆如銀鈴的輕鬆笑容,讓他嫉妒不已,更下定了要得到她的決心。


    …………


    清晨的相府,比往日多了一份熱鬧,有許多宮妝打扮的宮女穿梭在滿院的菊花中,腳步匆匆,臉上都帶著喜氣。


    無心任憑侍女侍候著,一頭齊肩的銀絲用一根極地冰蠶絲在額間係著,一襲高襟的寬袖藍色綢袍,衣上的紋絡以金絲巧妙勾出一條羽翼蛇,一動一轉間,身上的流紋似活的一般,有著說不出地飄逸之姿,簡約的裝扮卻有著極致的絕美。


    侍女拿著手中的胭脂盒,纖手在無心的臉上停了半天,手上拿著修飾工具,半天無從下手,癡癡地望著眼前完美無瑕的嬌容,惹來無心的一瞥。


    侍女感覺心“咚咚”地跳起來,愣愣地說:“武皇妃,奴婢……奴婢不知如何修飾,皇妃的容顏讓奴婢無從下手,請恕罪!”


    她是後宮中手法最靈巧的宮女,是梵禦麾親自挑出來侍候無心的,第一次,她對著一副容顏無從下手去做修飾,因為太完美了……


    任何一點人工的修飾,反而是對她的褻瀆。


    無心寬厚地一笑,淡淡地說:“下去吧!我自己來!”


    眾侍女一臉驚豔地退出去,踏出房門後神情還是茫然和癡迷的,能被派來侍候武皇妃,她們太幸運了。


    她們見慣了宮中的美人,以為不會再有任何驚訝,現在她們卻連心智都差點被迷掉,難怪武皇急著要將她娶進門。


    無心坐在梳妝台前,根本懶得看鏡中的自己,望著院中的菊花而出神。深宮似海,自己真要陷在這重重圍幕之中了嗎?


    “你今天好美!”


    一聲似歎息、似呢喃的熟悉男聲傳來,讓她渾身一震,驀地回身看向來人。


    藏嘯桀癡癡地望著眼前的人兒,平日犀利霸氣的褐眸裏盈滿悲痛。


    “無心,我折了你的雙翅,卻使你跌落別人的懷抱。而你也折斷了獵鷹的雙翅,讓他再也沒有飛翔的欲望。你是第一個讓我嚐到失敗滋味的人,刻骨銘心。”


    無心聞言迅速瞥開眼睛,防備地說:“快離開這裏!”


    藏嘯桀閃電般出手擒住她,點住她的穴位不讓她動彈,將她抱在懷裏,抱得很緊很緊,似要讓她溶在他的懷中般,吃吃地說:“你是在擔心我嗎?是嗎?”


    “放手!”無心強逼自己冷靜地斥道。


    2008-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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