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齊禦風從天而降的同時,阿的勒――這位伊爾汗國乃至白帳汗國的繼承人,成吉思汗第四個兒子拖雷的後裔,頭顱已經消失不見,死得不能再死了。


    齊禦風一劍揮畢,就地打了個滾,撞在了大炮之後的帳篷上,隨後身體掠地平平飛起,直衝向遠處的煙霧之中。


    在他身後,至少有五千名弓箭手在靜候,一旦他們發現自己殺了他們的主君,自己便會立遭瘋狂箭雨的報複。


    他飛掠如電,一連躥了百丈之遙,才緩緩停下腳步,盡管四下煙霧彌漫,喊殺震天,他卻已經發現自己被至少六個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好在已經脫離了射箭的範圍。”齊禦風平靜的對自己說道。


    他凜然抬頭,手中兩把大馬士革短劍凜凜生光,一陣風吹過,他的輪廓清晰的顯露了出來,對麵的一個身穿板甲的大漢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阿泰爾的盔甲,這怎麽可能……”


    未及對方動身,齊禦風陡然如旋風一般飛掠而起,如一隻輕捷的雄鷹般翩翩起舞,手中短劍仿佛成為延伸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般,劍尖所至,立時綻出一點血花,漫天飄灑,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繽紛而靡爛。


    齊禦風一連刺中四個人的咽喉,正轉頭奔向第五人的時候,一聲突如其來的震耳巨響,情不自禁讓他腳步一頓,回頭一望,卻是一顆炮彈正劃著一條圓弧軌跡。直衝向他的腳下。


    齊禦風一見之下,不由得大驚。當即收斂雙刃,一甩鬥篷。護住身軀,隻見那炮彈落在地上,飛濺開來,氣浪奔湧而至,齊禦風借力一跺腳,如同一條長虹一般,衝天而起,那剩餘的兩名勇士眼睜睜看著此人上天入地,不由得震驚莫名。瞪大了眼睛,望著齊禦風消失的方向,任憑周圍廝殺之聲響徹天際,卻也置之不理。


    攻城的士兵們很快收到了信號,他們轉過頭來,朝著齊禦風的方向趕去,齊禦風運劍如風,突襲而入,便如摧枯拉朽般破堅直入。所到之處,人潮皆如同麥浪一般伏倒,城池上的兵將瞧得真切,眼看他一身銀黑鎧甲。如此神勇,人人目瞪口呆,忘了呼吸。都不由得忘記了守城,隻是屏住了呼吸。看著他一口氣衝到了城池前麵。


    齊禦風拿出腰間一條銀色細鏈,信手甩上城頭。隻在城上走了三步,便已經安然回轉,一抬手,便從後腰之處,舉起一顆人頭。


    這一下馬哈德不由得大為驚喜,忙大聲喊道:“阿的勒死了!阿的勒死了!”


    眾兵將聽到這話,都驚喜莫名,也都齊聲大喊:“阿的勒死了!阿的勒死了!”


    敵軍聽到這話,無不驚惶失措,回頭忘記主陣果然紛亂不堪,各路王公的人馬紛紛後退,當即軍心不戰自亂,回頭便逃,這一下自相踐踏,死者不計其數,一路上拋旗投槍,潰不成軍,紛紛向西奔逃。


    耶斯特看著眾人擁簇之下,卻戴著兜帽,看不見臉色的少年,仿佛又一次看見了那個傳說中的人物,一陣涼意襲上了全身:“這太瘋狂了……”


    未來得及打掃戰場,齊禦風便已經悄然不見,回轉了自己的房舍,此時的他已經成為了馬哈德座前的紅人,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打擾齊禦風的起居。


    馬哈德在大帳之前調兵遣將,大呼傳令,命令部屬乘勢出城衝殺,眾將無不聽令,當即一個個接連出城而去。


    耶斯特站在帳前,看著誌得意滿的馬哈德,猶豫了半晌,終於開口道:“馬哈德,我們得談談。”


    馬哈德端坐在椅子上,手中玩弄著一杯香茶,抬眼撇了一眼耶斯特,笑道:“好啊,老朋友,那我們就談談。”


    耶斯特平定了一下心神,才緩緩說道:“我們是阿薩辛,是刺客,是盜賊,是潛行者,我們與陰影為伴,偷竊,謀殺,間諜,才是我們的專長,持刀而藏,忍辱負重亦所不惜。”


    “我們阿薩辛派的教條就是出其不意攻其無備,令敵人防不慎防,憑借欺騙、隱藏和幕後的計謀行事……”


    “我無法否認你的戰果,可是你看看那個東方人,他像是什麽?他在大軍之中縱橫來去,明杖執火的殺人越貨,如同不死的戰神一樣,這也不是阿薩辛的風格。”


    馬哈德不以為然的一笑,搖頭道:“耶斯特,你老了,越來越變得古板了,阿薩辛的教條隻有一個,就是殺死所有的異教徒,他能為我們帶來勝利,帶來死亡,那麽他就是一個優秀的阿薩辛戰士。”


    耶斯特充滿憂慮的搖搖頭:“這種力量不是我們所能控製的了的,馬哈德,總有一天他會清醒過來,他已經為你暗殺了三十多個敵人,這還不夠麽?毀了他吧,我們有句老話,掘坑者必自鑽,而東方也有相同的諺語,玩火者,必**。”


    馬哈德一口喝幹了杯中的茶水,端起那枚黃金所打造的茶杯,仔細的看著上麵的花紋,陰沉的說道:“還不夠……”


    耶斯特沉重的搖了搖頭,向後退了一步,失望的說道:“你已經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山中老人即將醒來,我將親自對他陳述我的意見。”


    馬哈德自己給自己又斟了一杯茶,慢條斯理的說道:“別忘了,老朋友,現在的軍隊,掌握在我的手上。”


    耶斯特聽到這話,身軀情不自禁的為之一震,他打了一個寒顫,睜大了眼睛問道:“你……你要幹什麽?要造反嗎?”


    馬哈德抬起的手絲毫沒有一點顫抖,一條細線從茶壺中傾瀉而出,沒有絲毫的波紋,他的語調也是如此:“山中老人以慈愛和聖戰的名義掩蓋了自己真正的目的,他聲稱他的統治是為了真神,為了保護我們……”


    耶斯特情不自禁的大聲怒斥起來:“夠了,馬哈德,你已經被妄想所控製,趕快放棄那荒謬的想法!”


    馬哈德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他禁止我們作戰,禁止阿薩辛派奪得本屬於我們的聖地,我們的土地,用他的話說,是為了防止‘無謂的犧牲’,實際上,他隻是迷戀權位而已,他渴望用和平作為代價,獲取阿泰爾真正的傳承,以延長他的統治,而為了實現這一目標,卻犧牲了我們的福祉,我們為真神奉獻自己一切,獲取榮耀的機會。”


    耶斯特臉色慘白,全身劇烈的顫抖起來,他幾乎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一手握住了桌角,而桌子也隨著他的身體開始顫抖了起來。


    “你要怎麽做?”好半天,他才開口問道。


    “很簡單,讓齊殺掉這個拉加德,我們重新建立起屬於阿薩辛派的王朝。”馬哈德挺起了胸膛,自信滿滿的說道。


    “和從前一樣,馬哈德,你的瘋狂和野心毫無理性可言,妄想已經侵蝕了你的心智,無盡的恐懼,正驅使著你的行動。”耶斯特無奈的搖了搖頭,冷冰冰的說道。


    馬哈德聽到這話,突然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學者,哈哈大笑了起來,他開心的臉上的皺紋全部舒展了開來,仿佛如同當上了國王一般:“好了,老朋友,阿薩辛派也需要你們秘典宗的配合,能夠為我效力是你的榮幸。”


    在第二天一早的時候,耶斯特走進齊禦風的居所的時候,齊禦風正在玩弄著手裏的兩把新武器。


    “我們得談談,勇士。”耶斯特說道。


    齊禦風掂了掂手中兩把全新打造的利刃,這是阿薩辛派最好的工匠,用最上等的精鐵所打造,在日光下閃閃發光,一向隻有第二階的人才能堪配使用。


    “不會耽擱你太久的。”耶斯特麵對這個傲慢的刺客,也不禁在心中打了個寒顫。


    “好的。”齊禦風回答道,他覺得這位學著的眼神有些古怪,就好像他不應該如此沉迷於殺戮之中似的。


    “你還記得你來自那裏嗎?”耶斯特小心翼翼的問道。


    齊禦風看了看手臂上劍形的烙印,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那你的使命是什麽?”


    “為了真神,殺光一切異教徒。”


    “真神的使者是……?”


    “馬哈德,他是真神在世間的代言人。”


    “我明白了。”耶斯特慢慢的說道,“我會為你向真神祈禱,願他永遠庇佑著你,前麵還有很多艱難的考驗在等待著你。”


    隨著耶斯特慢慢退去,齊禦風突然抬起頭來,問道:“我可不可以提出一個要求?”


    耶斯特疑惑的反問道:“什麽?”他的心猛然提了起來。


    “我想學習我們的曆史,還有……武功。”齊禦風的發音依舊不那麽標準,不過這半年以來,他卻已經能將意思完全表達清楚了。


    耶斯特放下了心,他微笑起來:“這有什麽不能呢,你是我們最彌足珍貴的勇士,而秘典宗負責保管阿薩辛派代代傳承的智慧、知識和神聖傳統,當你有需求的時候,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謝謝你,大師。”


    “不客氣。”耶斯特邁著輕鬆的步伐,走出了齊禦風的房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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