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閻團長?”小七首先提出了質疑。


    “這麽輕易的將重要人質放出來,他們就不擔心主人你直接救了人就跑?”小七對於自家主人來無影去無蹤的能力有著無與倫比的信心。


    對於小七來說所有的信心來源有強大的數據基礎做支撐,有理有據。


    墨夜看著巨型全息光幕上出現的畫麵,密閉的艙房裏,手腳被禁錮環套住的閻大團長一副剛剛從昏迷中蘇醒的迷懵狀態,鏡框歪斜在鼻梁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倒是很像一種類人的吸血生物。


    其他鏡頭角度下,在戰艦殘骸戰場其他區域參賽的角鬥士與蟲族陸續被放進了戰場,在解說員激昂的語調中戰鬥拉開了序幕。


    多角度切換的畫麵中出現了大量的戰鬥場景。


    而閻安作為被帝國君王賜福給與赦免機會的犯人占據了大幅的畫麵,方便觀眾隨時關注。


    隔著防護屏障墨夜也能嗅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息與躁動不安,歡呼聲震耳欲聾,一浪蓋過一浪。


    墨夜的精神力化作一條條絲線悄然向著四周延伸,與周遭環境保持著微妙的同調狀態,敏銳度被調動至最高點。


    墨夜並不在意自己的精神力波動可能被察覺。


    “主人?”


    墨夜的精神力穿過觀眾席的保護屏障,精神力如空氣一般的彌漫,迅速的覆蓋了整個戰場,戰艦殘骸的每一個角落。


    奔跑的角鬥士,駕駛摩托艇的角鬥士,飛行的太空蟲族,這些人或是蟲族戰士隻需要一聲令下就會立刻調轉矛頭成為追擊墨夜的主力。


    可是單靠這些是不夠的,這裏一定還有其他埋伏。


    暗黑屬性的精神力與角鬥競技戰場此時的氛圍形成了奇異的和諧。


    “是閻安。”


    真身沒錯,墨夜不會認錯自己留下的精神力印記,也不認為有人能厲害到偽裝她的精神力印記,就算能模仿精神力波動也無法在對魔法一竅不通的前提下複製魔法符文。


    此刻,閻安正麵臨這被扔到戰場後的第一個危機。


    一雙碧綠色的眼睛出現在閻安所在艙房,是一隻綠蠅,等級不算高的蟲族戰士,能夠傳播細菌病毒,被感染上很可能會導致身體虛弱,發燒惡心想吐算是輕的,具有傳染性。


    並不是殺傷性很強的蟲族,卻能在蟲族大舉進攻的時候對普通人類造成重創。


    對於閻安來說,這東西不一定致命,卻是個大麻煩。


    觀眾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閻安身上,這個夜閻羅探索者團團長,被定了反人類罪的通緝犯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有沒有資格將功贖罪?


    “殺死他”


    “幹掉他!”


    “加油啊!”


    誰也分不清這些歡呼到底是呼喊著讓閻安幹掉那隻綠蠅還是讓蟲族幹掉閻安。


    觀眾席上也有埋伏的人,墨夜閉著眼感受著周遭清晰的反饋。


    綠頭蒼蠅盯準了目標,起飛,尖利的吸管已經準備就緒,紮入皮膚注入它體內肮髒的病毒,吸食美味的人血。


    “主人,不出手嗎?”


    閻安那樣子看上去實在不像是能立即掙脫能量禁錮手環的樣子,何況就算是掙脫了事實上也並不能提高多少戰鬥力,實在不讓人期待。


    就在小七說話間,閻安已經抬手抓起艙房裏的板凳朝綠蠅丟了過去。


    第一下正中目標,另一手抓起手邊的另一把椅子,金屬板凳一連幾下啪唧砸死了那隻大頭綠蠅。


    “咦,他不是被戴上禁錮手環了嗎?”


    “你傻啊,禁錮手環禁的是五級以上的戰力,尤其是異能,這樣的攻擊根本不需要動用任何特殊力量,隻要力氣夠大就行了。”


    觀眾群中討論的聲音不絕於耳。


    閻安這猛砸的架勢還是從羅妹子身上汲取的靈感。


    這隻是剛開始而已,單憑他的戰鬥力根本不可能戰勝這廢墟戰場中任何一個角鬥士。


    就在眾人以為這會是一場力量懸殊,貓捉老鼠的遊戲時,閻安這個通緝犯卻上演了一場精彩的反擊。


    角鬥士有一個極大的弱點,目前為止無人克服的弱點,當血腥刺激達到一定程度殺戮的欲望會使他們失去理智,他們根本不在乎殺死的是誰。


    角鬥士也好,基因強化戰士也罷,他們都不會在乎自相殘殺。


    這對於閻安來說成了唯一能夠利用的優勢。


    以自己作為誘餌,將這些角鬥士聚集在一起,讓他們自相殘殺,那些注射過神賜藥業基因藥物的戰士在血腥殺戮的氛圍中根本無法自控。


    觀眾群的歡呼聲一浪蓋過一浪。


    真是厲害了,我的團長!


    “自救措施不錯。”


    “那我們要撤嗎,主人?”小七問的很是認真。


    “當然......”不能撤。


    如果這真的隻是一場角鬥競技賽,閻安獲取最終勝利的機會可能有百分之十左右,可是他此刻的身份是誘餌,情況便截然不同了。


    墨夜不出現,競技場背後的人有的是方法通過調整賽場給閻安製造麻煩,更甚者他們可以派出更強的人專門針對閻安,或是直接將他再抓起來行刑,隨便編造一個鬼扯蛋的理由,這些熱血上頭的觀眾是不會理會的。


    嗡!


    觀眾席上所有人隻覺得忽然一陣耳鳴,怔忡了一刻,稍瞬即逝。


    兩股強大的精神能量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已經碰上並完成了第一次近距離的試探。


    不強勢,沒有屬性,水流一般的柔和,每一下波動頻率都充滿了讓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善念。


    簡直不可思議!


    墨夜睜開眼,眉頭微皺,拜爾就在現場,這是她唯一能肯定的事情。


    那股強烈的充滿蠱惑性的精神能量充斥著整個賽場和觀眾席,有這樣的精神力甚至不需要說一句話就能讓人不由自主的膜拜。


    墨夜看著光幕中的閻安,雙眼微微眯起,這家夥到底是已經成功克服了精神力種子的控製還是已經被成功控製了?


    比賽場麵是精彩的,那些相互牽製攻擊的角鬥士,甚至還有太空蟲族,血腥的戰鬥場麵讓歡呼聲震天,角鬥競技中心的氛圍炙熱躁動充斥著狂暴的殺戮氣息。


    墨夜能感覺到血液朝著頭部上湧的興奮,更不用說那些觀眾席上的普通公民了。


    無論經曆多少次,墨夜依然覺得拜爾設計的這個精神力矩陣真是精妙到殘忍可怕。


    閻安的情況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危險,不斷出現的角鬥士讓他疲於應對,鬥智鬥勇同時進行對於一個戰五渣來說消耗太大了。


    閻安靠在廢棄動能艙艙壁,對著空氣絮絮叨叨“差不多該出手了,千萬別猶豫。”


    別人還以為他給自己打氣,墨夜卻知道這是閻安的求救信號,他快撐不住了。


    小七忽然在墨夜腦海中驚呼出聲,“啊,那一片區域的船艙有動能反應堆,這是一艘古典艦船的殘骸。”一個機械專業的高材生,常年與軍工研究所一眾專家混在一起的家夥一路逃竄選擇暫時躲在那兒是巧合?


    小七恍然大悟。


    “所以呢?”


    墨夜這問題還沒問出口,一股熱浪衝天,觀眾席防禦屏障遭受了猛烈衝擊。


    “轟!”


    爆炸的巨響衝天的火光,那灼熱的衝擊波幾乎穿透防禦屏障傳遞到觀眾席上。


    這突如其來的爆炸並不在帝國皇室或是拜爾的預見之中。


    一部分陷入興奮之中的觀眾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反而更加的激動,歡呼雀躍,另一部分人卻被這震天的爆炸驚醒,慌然失措。


    能量反應堆爆炸的瞬間,閻安撕開了身上藏著的最後一張瞬移卷軸,即使如此依然被餘波震的飛出老遠,撞在艙壁上,又反彈到空中落地。


    然後倒黴的他看見了向他咧著嘴揮舞著鐮刀一樣前肢的角鬥士,心裏祈禱著對方能打歪,他此刻連滾動一下閃避的力氣也沒有了。


    角鬥戰場的空間禁製使得閻安的傳送距離被大幅度縮短。


    鐮刀已經近在眼前。


    墨夜看著閻安閉上眼繃緊肌肉顫抖的樣子,“不站起來是準備睡午覺?”


    話音剛落,墨夜就看見閻安驚喜的跳了起來,將手裏早已經準備好的自製引爆雷管啪唧一下扔出老遠,粗糙的雷管在另一個方向炸了個響。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墨夜沒有說話隻是盯著閻安仔細的觀察,她需要確定這家夥現在到底是什麽東西在控製身體。


    然後,閻安就發現自己被金屬繩索捆綁起來了。


    “好吧,這在我的接受範圍內。”


    閻安還想說些什麽,被墨夜一個禁言術變成了啞劇表演。


    “來了。”


    “什麽來了?”閻安這話隻剩下口型了,不會讀唇語壓根兒不知道這貨在說些什麽。


    墨夜的精神力包裹住閻安,一個閃身,兩人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他們原本所站的位置金屬船艙就像是融化的冰塊,滴滴答答變成了液體狀向下滴落,失重的擬太空環境使這些金屬液體漂浮在半空中。


    “晚了一步。”


    兩個穿著相同製服的人同時出現,四處張望,可是已經失去了墨夜和閻安的蹤跡。


    “他們就在角鬥競技中心內,她不可能逃的出去,記住我們的任務。”


    毫無感情,沒有起伏的語氣。


    “當然,一定不會讓大師失望。”


    整個角鬥競技中心就是為墨夜而準備的困獸牢籠。


    “拜爾是一個...”閻安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麽描述“他很年輕,至少看上去是那樣,非常具有親和力,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追隨信任感,尤其是他說話的時候,你要小心。”


    就在閻安說話這時候角鬥競技場裏響起了柔和清亮的男音,之前墨夜聽到的那都是錄製版本。


    這一回卻是現場直播版。


    沒有歌詞,單純的吟唱,當吟唱歌聲出現的時候原本躁動不安的現場立刻安靜下來。


    歡呼聲沒有了,所有的一切歸於平靜,讓人心生美好向往的吟唱聲仿佛深入到靈魂之中。


    閻安全身都在顫抖,他在抗拒這聲音的誘惑,墨夜銘刻在閻安身上的魔法陣與精神力印記同時打開,再加上閻安自己的意誌力,那簡直就是一個混亂的戰場。


    閻安能撐住這麽多次也實在是不容易了。


    墨夜把板磚留給了閻安。


    閻安一扭頭看見金色的豎瞳盯著他,又再看看板磚晃來晃去短了一截的尾巴,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的開口“還沒有長出來嗎?”


    板磚對於閻安把它和爬山虎或是蚯蚓之類奇奇怪怪的生物混為一談極為不滿“嗬嗬。”


    閻安隻能尷尬的安撫,真要命,為什麽現在覺得呆在板磚身邊會更危險。


    閻安看了一眼四周再看看板磚,原本想說什麽,雙眼卻驀地閃亮,轉身拔腿就跑“跟我來。”


    也許他知道該怎麽和墨夜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墨夜知道拜爾就在角鬥戰場內,這一片殘骸之中,他們的精神力已經率先試探過對方,可是卻都無法確認對方的位置。


    拜爾看似沒有刻意隱藏,可是角鬥競技場館內充斥著他的精神力,還有拜爾精神力改造的信徒類似的精神力波動幹擾,反而無法確定他真身的位置。


    “終於見麵了,墨夜閣下。”


    清亮的男音出現了,仿佛從四麵八方傳來,讓人分辨不出方向。


    拜爾的聲音裏帶著驚喜,墨夜的精神力比他想象之中還要更加特別。


    讓拜爾迎來已經沉寂許久的興奮感。


    “我以為再也不會遇見這樣特別的具有精神力天賦的人了,真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這話對於拜爾來說也許是真話,墨夜能感覺到對方的興奮,四周沉寂的氛圍又有了活躍的跡象。


    這個人的精神力可以明確的對周遭數以十萬計的人造成影響。


    除了‘天賦異稟’之外墨夜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對方的能力,她自問做不到這一點。


    拜爾的精神力似乎自帶操控蠱惑屬性。


    角鬥競技中心裏裏外外的空氣變得越發凝滯,因為兩名聖者,兩種截然不同的強大精神力暗潮洶湧的試探較量,不可避免的殃及池魚了。


    觀眾群就這麽倒黴催的開始了被兩種精神力來回擠壓的冰與火雙重體驗的高強度高刺激的究極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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