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頓了一下,輕輕一笑,開門下車。レ?思?路&bsp;林子停車後走過來:“方冉讓我跟你說聲謝謝,讓你有空去中成飯店玩。”


    白路笑問:“追到手沒有?還沒追到?你也太笨了。”


    林子嘴硬:“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麽?”


    “你猜我懂什麽。”白路笑笑,又招呼何山青:“跟我回家拿錢。”


    何山青大咧咧說:“先放著吧,我又不急。”


    “你不急我急。”白路不喜歡欠人東西。


    何山青皺眉:“就你多事!”跟著上樓拿錢。


    ……


    第二天中午,五星大飯店門外又是排起長隊,許多不願意吃飯的病人家屬早早趕來,大家口口相傳,竟是世上最好的宣傳工具,越來越多人知道有個神奇的飯店能夠治療厭食症。


    病人不是客人,不能按照固有的規矩應對,白路隻好繼續忙碌。


    正辛苦中,有幾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進飯店。


    隔著廚房玻璃看,是區衛生局的人,其中有牛剛局長,王剛副局長。


    白路懶得理會他們,該幹嘛幹嘛,繼續做飯。


    牛剛走到廚房門口:“白經理,有件事情要和你說下。”


    白路隻好關火,擦手,走出廚房。


    牛剛說:“前幾天工作失誤,給你帶來麻煩,我特意帶工作人員來給你道歉,希望能得到你的諒解。”


    白路說:“沒事,事情都過去了。”


    事情是ri報社倆記者搞出來的,區衛生局也就起個推波助瀾的作用,如果說是有錯,就是不查而罪。


    因為這個不查而罪,牛剛在區衛生局辦公場所當麵道歉,現在又帶著工作人員來到飯店道歉,態度很端正,白路也就懶得脾氣。


    相比較於牛剛的認錯態度而言,那倆個惹事記者才該好好收拾一頓,道歉不誠心,且怒而離開。


    “這可不行,做了錯事就要道歉,針對此事,我們特意開會討論,決定給兩名工作人員口頭jing告的批評,並扣當月獎金。”牛剛板著臉的樣子,很有點清官的派頭。


    可惜,其中道道誰都懂,白路懶得計較,重複一遍說道:“成了,這事情過去了,我得幹活了。”


    “那成,不耽誤你做生意,我們走了。”見白路沒有追究的意思,牛剛痛快帶人離開。


    按說一局之長,沒必要這麽跟一個白丁道歉,不過呢,牛剛有上進心,想要有更好展,自然要謹慎一些。他深深明白一句話,很多人沒有成事的能力,卻有壞事的本領。


    在知道白路有點背景之後,他就打定主意不去招惹,努力交好,誰知道將來會怎樣?


    他們離開後,白路回廚房繼續幹活。


    現在來買飯的不光有厭食症病人家屬,還有許多這個病那個病的患者,比如咽喉癌、食道癌患者。


    在看到這一類診斷書後,柳文青把他們讓進屋裏,由白路接待。


    這一類病人幾乎不能吃東西,但凡來買飯的,多是癌症中後期病人,無法吞咽食物,白路也沒有辦法。難道還能割脖子塞?


    在仔細看過診斷書後,給一些病症稍輕的患者煮了鍋清湯,讓他們免費帶走。至於其他重度患者,隻能說抱歉,幫不上忙,任患者家屬空手而歸。


    好在這些病人家屬也知道有些為難白路,沒有鬧事,多是道謝後離開。


    看他們失望離開,白路有點不好受,但還有更多患者等著吃飯,他得繼續忙碌。


    人活著,隻要肯做事,就總是很忙。


    好容易伺候好中午的客人,店裏的固定電話響了。接通後,是一個沉穩男聲:“白先生麽?我是ri報社張永遠。”


    白路不知道誰是張永遠,淡聲問:“有事?”


    張永遠直接說出目的:“不知道白先生可曾看過今天的《北城ri報》?”


    “沒有。”


    “對於前幾天的報道,我代表那兩名員工向你致歉。”


    “……”白路沒說話。


    “一會兒,我讓人送份報紙給你,希望可以彌補前次錯誤。”說完掛電話。


    這家夥夠酷的,聽語氣就知道是領導。白路笑著掛電話。


    十五分鍾後,一個青年推門進入:“哪位是白先生?”


    白路走過去:“我是。”


    青年交給他一份《北城ri報》:“張社長讓我跟你說聲抱歉,那兩名員工已經開除了。”不待白路回話,青年轉身離開。


    這家夥也挺酷。白路看眼報紙,已經翻開在第二版,右下角版麵說的是五星大飯店,采訪許多顧客、厭食症患者及家人,大家都說好,完完全全的正麵報道,等於是軟廣告。


    麵無表情看完報道,白路搖搖頭,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道歉。


    不管官大官小,都要聽從上麵領導的話。上麵不高興,下麵就得努力讓上麵高興。從這點來說,張永遠和牛剛一樣,為了件破事,不得不跟一個不知道來路的小人物道歉。不過張永遠更拽一些,即便是道歉,也是高傲的,很有點施舍的意味。


    這篇報道還算公正,白路把報紙丟給柳文青:“認真學習一下,寫個思想匯報。”


    “沒時間,我要和小丫出去花錢。”柳文青一如既往的不給麵子。


    如此,飯店無故被封的事情算是結束。而後又過了幾天平靜ri子,終於,張沙沙出院。


    沙沙很高興:“可算是解放了。”


    回家後,拄著拐杖在屋裏轉悠,看什麽都高興。白路給她收拾房間,自己搬到樓上,住丁丁曾經住過的那間房。


    第二天,沙沙要去看望豹子媽媽。白路鬱悶:“你是怕傷好的太快麽?”為了安撫沙沙,他一個人去探望。


    豹子媽被車撞傷,比沙沙的摔傷略重一些,出院卻很早,僅住半個月就回家休養。


    白路去醫院跑空,說是早出院了。轉路去豹子家。


    豹子在院子裏洗衣服,看見白路進門,豹子有點驚訝:“你怎麽來了?誰照顧沙沙?”


    在豹子心中,第一重要的是母親,第二是沙沙,至於白路,勉強算是個好老板。


    白路懶得回答這種無聊問題,直接進屋。


    房間裏滿是中藥味道,豹子媽腿上打著繃帶,躺在床上看電視,見有人進屋,先愣了一下,待認清是白路,趕忙坐起來說話:“白經理來了。”


    白路放下手中的水果:“來看看你。”


    “不用的,我沒事,再說了,沙沙也傷了,飯店還那麽忙,白經理不用過來的。”


    白路說:“應該的,叫我路子就成。”


    豹子媽說:“那哪兒成?”然後就是一大堆感謝話語,感謝他收留豹子,感謝給錢幫她治病;還說要還錢,說豹子不聽話就隨便揍,總之是各類話語說了許多許多,並拿出剩下的錢還給白路。


    白路沒要,反是又放下一千塊錢:“好好養傷,你的傷不好,豹子也沒心思在我那幹活。”心裏麵表揚自己真善良,難怪三字經說人之初xing本善。


    豹子媽讓豹子跟白路回去,豹子看著白路不說話。白路說:“再放你一個月假,好好照顧阿姨。”


    臨出門的時候暗自歎息,天底下還有沒有我這樣的好老板,員工上班沒幾天,然後就是無盡的假期,老板不但給假,還要搭錢。


    不過,他是心甘情願這樣做,原因是豹子曾經無私地照顧和幫助沙沙。


    同時,沙沙也喜歡他這樣做,在白路回家後,跟他連說幾遍:“你真好。”


    白路歎氣:“是你好,不是我好。”


    又過幾天,迎來偉大的十一月十一ri,傳說中的光棍節。一大早,柳文青建議白路搞個光棍節活動。


    白路先是好奇:“這是哪個國家的節ri?”在柳文青解釋後,他鬱悶道:“光棍也慶祝?”


    “當然要慶祝,萬一明年有對象咋辦?”


    沙沙惟恐不熱鬧,說:“搞一個吧,一定挺熱鬧,去年,我們班有人在這天告白呢。”


    白路歎氣:“那就搞吧,隨便你折騰。”放下昨天的報紙,準備出門買今天的報紙。


    這些天,他一直在找房子,整天在看廣告,可惜要麽地點不好,要麽房間太小,想找個合適的還真難。


    巧的是,在分類廣告中,每隔幾天就能看見那個巨大的畫室在出售,一直沒賣出去。


    這讓他深深懷疑這房子跟自己有緣,在等待自己。


    就這時候,電話突然響起,看來電顯示,是沙漠的區號,趕忙接通。


    電話裏傳出個渾厚男聲:“找我有什麽事?”


    我找你?白路想了下,歎氣道:“二叔,我半個月前給你打的電話,您老人家才回過來?”


    “你幸福吧,要不是跟你那個混蛋爹來縣城買菜,你還得再等半個月,別說,小秘書還真不錯。”


    白路沒明白:“什麽小秘書?你有秘書?”


    “秘你個腦袋,你現在也是大城市的人,能不能別這麽無知?”


    白路問了下才知道,敢情是移動公司的免費聲訊業務,氣道:“我的電話沒關過機,也沒人和我說過這個,我怎麽知道?”


    “現在知道了吧,說,找我什麽事?我忙著呢。”


    “二叔,包子鋪李叔問你什麽時候回來,他們想交房租,另外,我想把房子收回來,擴大經營。”


    “擴大經營?你很需要錢?還是很缺錢?”


    “都不是。”


    王某墩說:“既然都不是,就別瞎折騰,沒事了吧?沒事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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