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瑤淡淡一笑,又將視線放回到了棋盤上。“怎麽會呢!表姐能來看我,我自然是高興的。隻不過我有些好奇,表姐為什麽會突然來京城找我,真的隻是想我這麽簡單嗎?”她輕挑眼睫,凜冽的視線直直的射向了林依文。


    林依文一下子語塞,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她一時間根本不知該怎麽回答她。


    見林依文突然不說話了,沈初瑤抬眼看著她微微一笑,柔聲的催了她幾句。“表姐,該你走了。”


    被她這麽一催,林依文這才急忙回過神來,隨便下了一步棋,衝著沈初瑤不自然的笑了笑。


    見林依文突然表現的這麽怪異,沈初瑤不動聲色,依舊維持著臉上的那絲笑容。“表姐,你知道嗎?其實從小到大,我一直都跟你特別的親。我沒有兄弟姐妹,我們從小是在一起長大的。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姐姐一樣看待,我相信你也一定是這樣認為的,對嗎?”


    林依文正在下棋的手微微一僵,但很快便又再次恢複了正常。她看著沈初瑤淡淡一笑,眼神中有著那麽一絲的寵溺意味。“你呀,從小就特別的淘氣。在外人麵前,你總是表現的特別溫柔有禮,可一避開人你可就瘋了天啦。以前,我都不知道跟在你身後,收拾了你多少的爛攤子。”回想起以前,林依文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更深了。


    “那是因為我跟你最親,所以在你的麵前我永遠都不需要偽裝。”她臉上的笑容突然間消失不見,神情格外嚴肅的看著林依文,接著又道。“表姐,你在我的麵前也是一樣的嗎?你在我的麵前也是不用偽裝的吧!”她的話中帶話。


    林依文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忍不住開始猜想起沈初瑤話中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初瑤已經知道了?她開始懷疑她了?她做的那麽周密,府內的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得到,那初瑤是怎麽發現的?她不能自亂陣腳,或許初瑤隻是說說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她自己要先冷靜才行。


    再次掛起一絲的笑容,她語氣誠懇的對著沈初瑤說道。“我當然和你一樣。你是我最疼愛的妹妹,我的所有一切你全都清楚,在你的麵前我還有什麽好偽裝的呢?”


    聞言,沈初瑤沒有說話,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林依文。


    被她這麽一看,林依文隻覺得自己的全身都跟著發起毛來了。“怎麽了?我哪裏不對勁嗎?幹嘛這樣看我!”她故意裝作開玩笑的樣子,卻發現氣氛反而變得更加的凝重了。


    沈初瑤轉回了視線,雙眼一直緊盯著那棋盤。她知道如果自己在不把事情挑明的話,隻怕表姐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深吸口氣,她語氣冷淡的緩聲道。“昨日,娘親得知了賜婚的事情,怕我的日子難過半夜偷偷跑來看我了。我和娘親聊了很多,直到半夜娘親才離去的。”她抬眼,看著林依文神情冰冷的問道。“表姐,你知道我和娘親都說了些什麽嗎?”


    林依文眼神微微閃爍,手中的棋子因為震驚而沒拿穩直接便掉在了棋盤上,打亂了另外幾個棋子。“說……說了什麽?”她仍在強撐著,不到沈初瑤把話挑來,她絕對不會承認的。


    沒想到林依文這麽的固執,仍是不肯承認自己這次前來的真正目的。沈初瑤緊攥著手中的那顆白子,一時間開始猶豫了起來,自己到底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表姐一直對她很好,從小到大一直都很護著她,也一直都很疼惜她,倘若這次她真的把所有的話全都挑開了,那她以後又該如何在和表姐相處?她真的要那麽做嗎?


    她開始猶豫了。看著手中的這顆白子,她不知道這一步自己到底要不要走下去了。


    屋內瞬間陷入了一片沉默。


    端坐在兩邊的兩人,一個是猶豫的,而另一個卻緊張的全身都冒起了冷汗。


    沉默又持續了許久,沈初瑤突然衝著林依文露齒一笑,指著棋盤興奮的大喊了起來。“我贏了,我贏了。表姐,你上當了。”她終究還是不忍心。


    林依文霎時間完全摸不到了頭腦,根本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了。


    “怎麽樣!表姐,我贏了吧!告訴你,我剛剛就是故意和你說話好轉移你的注意力,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贏的這麽輕鬆啦!”她隻手撐著下顎,衝著林依文嬌笑了起來。


    聽她這麽一說,林依文這才緩過了神來。“你這個丫頭,什麽時候學的這麽奸詐了。”她用略帶氣憤的語氣責怪了沈初瑤幾句。但是其實她的手甚至還在隱隱的發著抖,額際的冷汗也還沒來及擦去。


    “這就叫做兵不厭詐!”沈初瑤衝著她調皮一笑。


    林依文故作生氣的一把將棋盤上的棋全都給撫了去,直接站起身,衝著沈初瑤微帶餘怒的說道。“我是你的表姐,你還跟我使詐!你這丫頭也太壞了。”她說著便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了房間。


    見林依文生氣,沈初瑤卻並沒有解釋什麽。


    臉上的笑容瞬間卸下,她注視著林依文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神情滿是凝重。


    “你即知道我們是姐妹,那你為何又要騙我!”待林依文走遠了之後,她才若有所思的喃喃低語了幾句,後又無奈的歎了口氣。


    昨夜,娘親來看她,跟她聊了很長的時間。起先娘親隻是在那麽不停的跟她解釋,她和爹有多麽的不忍心,又有多少的苦衷,她隻是聽著並沒有多問。但是當她無意中問起表姐來的事情時,娘親卻說她根本就不曾見過表姐,還說不知道表姐來見她了。


    聽娘親這麽一說,她的心中瞬間滿是疑惑。她仔細的回想了下表姐來的那日所說的話,她明明清楚的記得表姐說是娘親告訴她,她已經嫁給了軒王了。可是聽娘親這麽一說,表姐根本就沒有去過她家,那表姐又是怎麽知道她嫁給了軒王了?如果表姐是聽別人說的,那表姐大可以直說,為什麽要騙她?


    為了弄清楚事實的真相,她今天故意想要試探下表姐,見表姐的語氣遮遮掩掩的,神情也變了樣,她的心中其實已經大概有了答案了,隻是考慮了再三她終究還是不願意將心中的那個猜想說出來,畢竟她和表姐這麽多年的感情,她真的不想失去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姐妹。


    其實,她很清楚能夠讓表姐欺騙她的隻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韓榮旭!


    她也很清楚韓榮旭會讓表姐來到底是什麽目的,估計他八成是想用表姐來監視自己。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冷笑了下,心中對韓榮旭更加的厭惡了。


    她從來沒有遇見過一個人,像韓榮旭這麽的厚顏無恥的。她實在說是想不通,他除了能用自己的權利去欺壓別人以外,他究竟還有什麽本事。


    淡淡轉身,她忍不住像窗戶那裏望了過去。


    今天,是他們大喜的日子,作為一個‘下堂妻’她是不是應該出去看看呢?


    想著想著,她的腳完全不受控製的向那窗口走了過去。輕輕推開一個角,透過那細微的小縫隙,她向那大廳內望了去。看著那忙來忙去的下人,到處掛著大紅喜字的牆壁,她那握著窗沿的雙手瞬間收緊。


    “呯”的一聲,她選擇很沒有氣度的將窗戶給用力的合上了。


    她嫁進了軒王府這麽長時間,他們甚至從來都不曾在所有人麵前介紹過她!可是如今,他們卻如此累死累活的籌備這個婚禮。難道說,她沈初瑤就這麽的不值錢嗎!甚至連給一個像樣的喜堂的資格都沒有?!


    心中越想越氣,她抓起屋內擺著的唯一一隻花瓶便想砸去。雙手捧著花瓶,她的手已經高高舉起了,但最終她還是沒能下的了手。在軒王府呆了這麽長時間,她現在可是個比誰都知道心疼東西的人。以前那些珍玩首飾,不管多昂貴她從不看在眼中,不過現在她可算是知道那些東西的珍貴了。


    慢慢將那個花瓶放下,她終究還是舍不得把它給砸了。看了眼手中的花瓶,她無奈的歎了口氣,又小心翼翼的將花瓶給放了回去。


    就在她煩躁的不知道該幹嘛的時候,黃符突然衝了進來。


    見黃符突然衝了進來,沈初瑤嚇了一跳,隻是愣愣的看著在那裏拚命的喘著氣的黃符。


    好不容易喘勻了氣,黃符神情緊張的趕緊跟沈初瑤說道。“沈姑娘,太子爺來了,他指明要見你!”


    沈初瑤聞言,冷笑了下,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她早猜到他會來了,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他怎麽會願意錯過她痛苦的樣子。“這麽早就來了,看來他還真是迫不及待了啊!”


    黃符一聽,隻是尷尬的笑了笑,心中也明白沈初瑤話中的意思指的是什麽。“您要去嗎?”黃符還是有些心疼她的,所以並沒有催促著她去。


    “去,幹嘛不去!”她回答的理所當然。“既然他想看我難過的樣子,那我成全他就是了。”她說著,詭異的笑了笑。正好,她現在滿肚子的火沒處撒,借這個機會她終於可以好好的‘發泄發泄’了。


    拿起一旁的茶杯,沈初瑤用手指沾了點水在自己的眼睛旁輕輕的點了幾滴,然後又用手用力的扯了扯頭發,刻意把自己搞的狼狽不堪,像是故意哭過的樣子。


    清了清喉嚨,她待會可要靠自己的嗓子好好的吼一把了。


    站在一旁的黃符見到沈初瑤的動作心中頓時便明了是何意思。他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的煙袋走到了沈初瑤的麵前,刻意壓低了聲音,神情詭異的對沈初瑤說道。“用這個哭的更快。”


    沈初瑤一聽,兩個眼睛瞬間便亮起來了。“快點。”她睜大了雙眼,直接低下了頭將自己的臉對準了那個煙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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