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瑤說道:“那你放嗎?”


    韓榮軒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的肚子裏還懷著自己的骨肉,他痛苦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眼淚一顆一顆掉到了地上,他哀求道:“初瑤,你不要這麽殘忍。”


    文初瑤說:“皇上,我要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韓榮軒說:“初瑤,每次你都讓我痛苦,每次你都讓我飽嚐失去的恐懼,但是我還是愛你,還是放不開你,就算我貴為一國之君,我還是會跪在你的身邊一次次挽留你,一次次求你原諒,你真的沒有被感動過嗎?”


    文初瑤說不出話來,韓榮軒的話仿佛每一個字都刺中了他的死穴。


    韓榮軒無奈的站起來,搖搖晃晃地朝門口走去,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擺駕。”文初瑤作揖送別,今天,她再也沒有被韓榮軒的話打擊,今天,她也沒有被韓榮軒的眼淚影響,因為這個女人,一旦做出了決定之後,就變得異常強大。


    月兒擔心皇上的出現會再次讓身體剛剛恢複的文初瑤收到刺激,送走了皇上之後便立馬來到文初瑤房裏,準備上去扶她,卻見文初瑤正對著鏡子拆發髻,臉上的表情堅毅且頑固,完全看不出一絲絲的脆弱。


    月兒走上前輕輕地呼喚道:“娘娘。”


    文初瑤見月兒來了,起身拿起一根珠釵上前道:“你覺得這珠釵好看嗎?”


    月兒象征性地點了點頭。


    文初瑤一把將珠釵塞近月兒手裏,說道:“以後隻要是這個屋子裏的東西,喜歡你就隨便拿,不用問我。”


    月兒愣住了,一下跪在娘娘麵前,哭泣道:“娘娘,你是要拋棄月兒了嗎?”


    文初瑤扶起月兒,笑著說:“傻丫頭,我怎麽會拋棄月兒呢,我還指望著月兒照顧我一輩子呢,我離不開月兒了。”


    月兒點了點頭,如釋重負地爬了起來。


    文初瑤突然問道:“月兒,你願意照顧我一輩子嗎?”


    月兒回答:“隻要月兒還活著一天,就服侍娘娘一天。”


    文初瑤拉著月兒上了床,在文初瑤看來,現在整個皇宮,隻有月兒能夠陪她說話,也隻有月兒能夠讓她放心地說話。文初瑤輕輕將月兒的留海扶到一邊,看著月兒的眼睛說:“月兒,你真漂亮。”


    月兒羞澀地低下了頭,連忙說:“不及娘娘的萬分之一。”


    文初瑤明白,月兒此時還不明白她在說什麽,文初瑤繼續說道:“月兒,你知道嗎,昨日,我病倒之後,感受到他在與生命頑強地掙紮著,一遍遍地喊著我媽媽。”


    月兒突然間聽到文初瑤說這些,不由得被愣住,不知道該說什麽。


    文初瑤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就想,我的孩子,我一定要讓你順利地來到這個人世間。”


    月兒安慰道:“娘娘放心,小皇子一定會順利見到您的。”


    文初瑤說:“夜裏,我做夢,夢見我的孩子活潑可愛地朝我奔來,漸漸地,漸漸地,他長大了,長得高大英俊,漂亮極了。”


    月兒聽到文初瑤說這些的時候,本以為文初瑤臉上應該是幸福滿足的表情,但是她看到的文初瑤,卻是一臉的恐懼與憂傷。


    文初瑤繼續說道:“但是他卻不認我這個媽媽了,他冷冷地看著我,說他要當皇上,他還冷冷地告訴我,說攔他者,死。”


    文初瑤說到這裏的時候,手心已經握成了拳頭,月兒覺得害怕,她小心翼翼地問:“娘娘,你怎麽了?”


    文初瑤軟下來,她想,自己是嚇到了月兒,於是她換了一種語氣說道:“月兒,我問你,如果有一天,給你機會,你會讓你的孩子生在帝王之家嗎?”


    月兒的表情愣住了,她仿佛一下子被拽入了一個無底深淵,遲遲未做回答。


    文初瑤以為自己真的把月兒嚇壞了,連忙推著月兒喊道:“月兒,月兒,能聽到我說話嗎?


    月兒這才驚醒,突然跪在娘娘麵前,連聲說道:“月兒不敢,月兒怎麽敢有如此奢望,月兒若真的有這個福氣,那月兒寧願我的孩子是在平平凡凡中長大。”


    文初瑤覺得月兒的反應實在是太大,不免覺得奇怪,她試探性地問道:“月兒,你想有孩子嗎?”


    月兒的拳頭突然拽的緊緊的,良久才回答道:“當然沒有。”


    文初瑤看著月兒的眼睛,那裏麵充滿了憤怒與哀傷,文初瑤繼續問:“月兒,你有孩子對嗎?”


    月兒一聽文初瑤這麽問,立馬反應過來,嚇得連忙跪在地上說道:“月兒真的沒有,月兒怎麽敢犯這樣的罪過,月兒就是有九條命,也不敢犯這樣的大罪啊!”


    文初瑤見月兒快要嚇破膽了,便不再追問,但是文初瑤此時突然意識到了月兒的奇怪,她聯想起月兒剛來到她身邊的時候,身體虛弱,臉色蒼白,那時候的月兒對周圍的一切都膽戰心驚,仿佛一隻受驚的小鳥。


    文初瑤的心裏生出一絲的不安,月兒到底有什麽故事呢?她今日的反應,以及她談到孩子時候的超乎常人的反應,月兒覺得,這當中一定有著什麽蹊蹺。


    轉念再一想,記得文初瑤剛懷孕那會,月兒簡直緊張的比自己還緊張,有時候自己不在意的事情,月兒都會幫助自己去注意,提醒自己去小心,這完全不像是一個少女該有的熟練。


    文初瑤很想讓月兒跟她坦白,但是她知道,月兒的那個秘密,一定非同一般,她更加知道,想讓月兒說出那個秘密,是幾乎不可能的。但是文初瑤也肯定,月兒對自己一定是忠心耿耿的。


    於是文初瑤試探道:“月兒,你知道嗎,在我的心中,你已經取代了欣兒的地位,這個世界上,我沒有其他人可以相信,隻有你了。”


    月兒雙眼含淚地看著文初瑤,她仿佛想說什麽,張了張嘴又咽了下去,她的肩膀有些顫抖。


    文初瑤不動聲色,她繼續說道:“月兒,你對我也是這樣的,對嗎?”


    月兒開始哭起來,斷斷續續地說道:“娘娘,月兒這一輩子都是衷心的,娘娘是月兒一輩子的恩人,月兒就算死,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娘娘一根頭發的。”


    文初瑤更是覺得蹊蹺,為什麽今夜的每一個問題,在月兒看來都會被延伸到一個更加深層的領域,她幾乎肯定月兒有心事瞞著她,但是此刻,對於這一切,誰也無能為力,她淡淡地說出最後一句話:“如果我走,你會跟著我走嗎?”


    月兒睜著迷茫的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走?走去哪裏?再走,能走出這個皇宮嗎?


    月兒回答道:“隻要娘娘去哪,月兒就去哪,但是我們能去哪呢?”


    文初瑤一個字一個字地回答她:“出宮。”


    月兒驚訝地長大了嘴巴。


    文初瑤感覺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什麽了,她說道:“好了,該休息了,月兒。”


    月兒愣愣地回答:“是,娘娘。”


    伺候好娘娘洗漱後,月兒又在一旁睡了起來,文初瑤躺在床上悄悄地看著月兒,她的背影消瘦的讓人心疼,這樣的一個女孩,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她的心中背負了不該屬於她的恩怨情仇。


    想著想著,文初瑤幾乎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難道會跟皇上有關嗎?


    那麽這些日子周圍的黑衣人,是會跟月兒有關嗎?


    想起那天,月兒差點被皇上拉出去砍頭,而也是正好在這時,黑衣人突然出現,這當中,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文初瑤突然覺得很累,為什麽身邊的人都變成這個樣子,皇宮把每一個人變得密不透風,把每一個人雕刻成魔鬼。


    文初瑤想,如果是這樣,自己要怎麽辦?如果背後的黑手真的是月兒,她要置她於死地嗎?月兒跟了自己這麽長時間,幾次用命保護自己,自己真的要這樣做嗎?


    欣兒。文初瑤又想起了欣兒,那個被她害死的,這個世界上曾經對她最好的姐妹!


    文初瑤的眼淚把枕頭悄悄地染濕了,她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她更加知道,這是自己最應該堅強最應該站起來的時候,如果背後的那個人真的是月兒,如果她的目標真的是皇上,那麽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盡快帶她出宮,讓她失去這個機會。


    漸漸的,文初瑤感覺到疲憊,她想,還是睡了吧,她摸了摸腹中的孩子,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這邊文初瑤剛閉上眼睛,那邊月兒便睜開了眼睛。


    寂靜的夜裏,月兒的眼睛充滿仇恨於哀傷,她固執地盯著某一個無所謂的方向,放空了自己的眼睛,心裏是無限的負擔。她用力搓著自己的手,很久很久才終於說出一句:“我不能走。”


    很輕很輕的一句,月兒幾乎實在對自己說,文初瑤已經熟睡,沒有人會看得見此刻的她,沒有人會聽得見她說了什麽,偏偏這時候,一個身影從窗邊閃過,月兒立馬警覺,二話不說就追了出去。


    對方驚嚇地立即跑走,月兒毫不留情地追出去,追到後院的時候,月兒終於看見,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杏兒。


    這一下,月兒幾乎肯定杏兒絕不是什麽好東西,她住在這裏的這段時間一定收獲了很多不該知道的東西,月兒心裏一緊,她必須想辦法盡快把她處理,絕不能給她任何傷害文初瑤的機會。


    問題是,文初瑤總是說,關於杏兒的問題,她自己會處理,這使得月兒實在是沒有辦法說什麽,這下月兒覺得,不如就趁著今天這事,告訴文初瑤,看她會怎麽決定。


    於是,月兒沒有追進杏兒的房間,決定等著天亮了之後看文初瑤定奪。


    月兒沒有再進文初瑤的房間,怕自己一出一進把她吵醒,她心疼文初瑤,每每看見文初瑤踏踏實實地睡去的時候,月兒總覺得那是文初瑤最幸福安心的時刻,於是月兒決定守在門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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