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林仔細看著蝶兒的眼睛,沒有驚恐,沒有緊張,有得隻是不知所措,她幾乎更加確定,這個蝶兒絕對可以看出來易容術的人,她咄咄逼人地問道:“你不信嗎?”


    蝶兒說:“娘娘,請不要再為難奴婢了。”


    蒙林繼續說道:“你能看出來對嗎?”


    蝶兒這才一驚,手心頓時冒出許多冷汗。


    蒙兒盯著她的眼睛說道:“你能看出來我不是,你能看出來她是,對不對?”


    蝶兒嚇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一個勁地說:“求娘娘饒命!求娘娘饒命!求娘娘饒命!”


    蒙林冷笑道:“到底是誰?”


    蝶兒不說話。


    蒙林突然將嘴唇貼在蝶兒的耳朵上,說:“是月兒,對吧?”


    蝶兒一軟,頭上滲出了密密的汗珠。


    這個女人果然厲害,她看到蝶兒回到自己的寢宮之後,神色明顯輕鬆了一些,完全不像是在文初瑤宮裏的時候那麽的恐懼與驚慌,她瞬間便猜到了那個人是文初瑤宮裏的人,而當時在那個房間裏的人,就隻有月兒。


    隻是蒙林還是不明白,這個月兒為什麽要殺皇上,按道理,她現在跟著文初瑤,文初瑤也對她很好,她自己也已經放下了多年前的仇恨,可是為什麽還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蒙林想,此時文初瑤估計也已經猜出了是月兒,不知道文初瑤究竟會怎麽處理,自己切不可先打草驚蛇,還是等與文初瑤商量之後再做決策。


    文初瑤那邊,她吩咐好月兒照顧杏兒後,心中泛起了深深的苦楚,她不明白,為什麽欣兒這樣,現在月兒也這樣,為什麽身邊的人總是漸行漸遠,總是最終走向背叛,她的心仿佛徹底死去。


    有時候,人常常認為,隻要自己對別人好,隻要自己堅持相信,隻要自己堅持善良,總是會好人有好報,可是現在,看看月香,再看看自己,還有蒙林,她這才明白,生在這深宮之中,防禦永遠是無效的,最好的保護自己的武器,就是害人。


    想到這,文初瑤的心裏一陣生疼,這是怎麽了?突然間,腹中傳來一陣疼痛,估計是孩子在踢她,文初瑤的眼淚一下就掉下來,是她的孩子在提醒他嗎?當她最絕望,最傷心的時候,當她麵臨抉擇的邊緣的時候,她的孩子在提醒著她,無論如何,一定要離開這裏。


    深夜,見所有人都睡去,文初瑤一個人來到月兒和杏兒的房間,她輕輕地推醒了月兒,月兒以為文初瑤身體難受,連忙爬了起來,將文初瑤扶回了她的臥室,問道:“娘娘是怎麽了?”


    文初瑤拉著月兒的手,說道:“月兒,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月兒一臉回憶的樣子,說道:“還真記不清了,仿佛從進宮以來就一直是跟著娘娘的。”


    文初瑤說:“是啊,是很久了,我也記不得了,上次離開皇宮的時候,我非常難過,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把你一起帶出去。”


    月兒沒有想到文初瑤會說這些,眼神中一下寫滿了哀傷,她說道:“月兒沒有關係,隻要娘娘過的好,即使在天涯海角,月兒也會為娘娘祈禱。”


    文初瑤問道:“月兒,你有沒有恨過我,當初就那樣離你而去,隻顧自己的幸福。”


    月兒笑了,說道:“娘娘,月兒最恨的,是命運又讓你回來了,月兒知道,娘娘一來到這裏就不快樂,娘娘不屬於這裏,如果不是因為深愛著皇上,娘娘也不會受這麽多苦。”


    文初瑤沒有想到,原來月兒這麽的了解自己,她的心更加疼了,月兒真的是那個叛徒嗎?真的是嗎?如果真的是,這到底是月兒的死刑?還是自己的死刑?


    文初瑤看著月兒,說道:“月兒,如果我再次離開,並且永遠都不回來,你願意跟著我走嗎?”


    月兒的眼睛似乎看不到任何的興奮,她悠悠地說道:“娘娘,你真的再也不回來嗎?隻要皇上一天還在這裏,你的心就一天離不開這裏,你還是會回來的。所以,月兒寧願就在這等著,娘娘什麽時候回來,月兒什麽時候繼續照顧娘娘。”


    文初瑤徹底愣住了,她從來沒有相過,原來月兒的心裏一直是這樣的想法,這個看起來天真無邪的孩子,這個會在後院裏撲捉螢火蟲的孩子,這個會跟自己撒嬌,會跟自己生氣的小丫頭,內心深處居然會有這麽沉重的感悟。


    是自己一直沒有關心月兒嗎?是自己害了月兒嗎?


    害了月兒?自己為什麽這麽肯定自己已經害了月兒?是自己已經確定就認定了是月兒了嗎?自己再一次將身邊最親近最好的姐妹,推向了信任的邊緣。


    文初瑤的表情有些痛苦,手心變得冰涼。


    月兒以為她又病了,緊張地問:“娘娘,你是怎麽了?不要嚇月兒啊!”


    文初瑤連忙拉近了月兒,仿佛是用祈求的語氣對月兒說:“月兒,答應我,永遠不要傷害我,好嗎?”


    月兒的心也突然像被揪住一般的疼,她喃喃地說:“初瑤,我就算用盡我的生命,也不會做一絲一毫傷害你的事情,我隻會照顧你,保護你。”


    文初瑤愣住了,剛才,她清楚地聽到月兒喊她初瑤,初瑤,這是姐姐對妹妹的稱呼,初瑤,這是最心疼的稱呼,初瑤,她記得以前欣兒在沒人的時候就喜歡叫她初瑤。


    文初瑤說道:“月兒,初瑤隻希望你,有什麽事情都要跟我說,初瑤求你,一定要跟我說,因為我們,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你明白嗎?”


    月兒還是喃喃地說:“月兒會好好保護初瑤,直到初瑤安全。”


    文初瑤徹底崩潰了,她幾乎確信了月兒就是月香,她幾乎確信了月兒一定有很多很多事情瞞著她,但是她又分明感受到月兒對她深深地愛,月兒就算是耗盡生命,也不會去做傷害自己的事情,可是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有誰可以告訴她,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文初瑤不顧一切地拉著月兒的手,說:“月兒,跟我走好不好?我們一起出宮,一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們去過我們的生活,你會結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我會好好照顧腹中的孩子長大,我們以後就是最好的姐妹,我們的孩子可以結拜,或者定親,好不好,好不好?”


    月兒怔怔地,一動不動,一切仿佛那麽的易碎,夜空那麽的蒼涼,空氣那麽的寒冷,一切好像變得深不可測,但是又清晰殘忍。


    文初瑤知道,再怎麽逼,也不可能讓月兒今晚說出什麽來,她隻能盡力勸月兒,讓月兒暗自放棄,這樣,也或許可以給月兒一條生路。


    月兒見文初瑤淚流滿麵,憔悴不已,說道:“娘娘,不管怎麽樣,你要先休息好,照顧好自己,月兒最怕的,就是娘娘受傷,隻要娘娘好好的,月兒做什麽都願意!”


    文初瑤剛想放鬆一些躺下,聽到月兒這麽說,又忍不住爬起來,她叫到:“月兒,你說隻要我好,你什麽都願意,那麽我們一起離開好不好?”


    一說到這個,月兒又不說話,文初瑤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辦,如果這個人隻是一個普通的丫頭,她簡直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將她弄死,不費吹灰之力,可是,眼前的這個月兒,分明就是欣兒的化身,但是卻又比欣兒更多了幾分義膽衷心。


    文初瑤不懂,她怎麽都不懂,永遠都想不懂,到底是為什麽,到底是怎麽變成這樣的?為什麽世界總是這麽多背叛?為什麽背叛的總是自己最親的人?為什麽相殘的總是自己最在乎的人?真的好累,真的好累!


    第二天,天還未亮,文初瑤幾乎還未睡著,便已經醒來,醒來的時候,她看見月兒不在,她走到了杏兒的房間,果然,月兒正和杏兒睡的香,那麽寧靜的樣子,那麽純淨的兩個孩子,多麽美好的一幕。


    文初瑤就這樣靜靜地,貪婪地,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多希望一切就永遠這樣下去,她多希望什麽都沒有發生 ,或者,一切都可以戛然而止,然而很快,月兒就感覺到了文初瑤,她醒來,連忙過去,不好意思地撓頭,說:“又起晚了。”


    文初瑤也微笑著說:“傻丫頭。”


    月兒說道:“娘娘,你先回房等著,月兒這就去給你做早餐。”


    文初瑤說,不用了,我就在這吧。月兒哦了一聲,便一個歡快地去了。


    月兒離開後,杏兒也醒來了,文初瑤坐在圓桌旁,靜靜地看著她,杏兒不好意思地立刻爬起來,文初瑤說:“別緊張,我隻是進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


    杏兒受寵若驚地回答:“奴婢非常好,多虧娘娘照顧,這恩情,奴婢永世難忘。”


    文初瑤不急不慢的說道:“杏兒,能陪我聊聊嗎?”


    杏兒乖乖地點了點頭,說了聲:“嗯。”


    文初瑤溫柔地說:“杏兒,你覺得我比蒙貴妃如何?”


    杏兒一下被問的不知所措。


    文初瑤想了下,這樣問估計是嚇著她了,趕緊改口道:“你覺得,我是壞人嗎?”


    杏兒立刻搖了搖頭,說道:“娘娘您是好人,都怪杏兒一時糊塗,其實娘娘是跟我家娘娘一樣的好人。”


    文初瑤笑了,說道:“杏兒,你能跟我說說你的第一任主子的故事嗎?”


    杏兒怯怯地問道:“你是說,月香娘娘嗎?”


    文初瑤說道:“是啊,跟我說說,她是一個怎樣的人,好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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