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榮軒一驚,回過頭看著男人,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男人說道:“柳海川沒死,但是他現在不能跟你走,你先回去,七日之後他自會趕到。”


    韓榮軒有些不敢信任,站在那,一動不動,半晌繼續追問道:“既然沒死,剛才又為何騙我?”


    男人說道:“不為何,想騙就騙,不想騙就不騙了。”


    韓榮軒有些憤怒。他吼道:“現在人命關天,你居然可以這樣兒戲?你到底是什麽人?”


    男人隻是靜靜地答道:“你隻是想救你妻子,這些問題,對救你妻子一點幫助也沒有。生氣就更是無濟於事了。”


    韓榮軒氣憤極了,他說道:“我不走,如果柳海川真的沒死,你就帶我去見他,現在就去。”


    男人說道:“要麽,你現在回去,要麽,你永遠見不到他,你自己選。”


    男人的語氣平靜且淡然,但說出的句話卻讓韓榮軒感到無從抵擋,隻能順從,骨子裏透出的霸氣讓曾經貴為天子的韓榮軒都感到無從招架。


    韓榮軒隻能強調道:“我希望你說到做到。”


    說完,韓榮軒便不得不告辭,一個人從離落寺離去。


    回去的路上,韓榮軒的胸口時不時地隱隱作痛,男人的承諾成為支撐他的全部力量,他堅持著,終於回到了大荊寺。


    隻是,一到大荊寺門口,男人便沉沉地昏迷過去。


    醒來的時候,忘緣正坐在他的床邊細心地看著他,舉手投足都是無限的關心與心疼。


    韓榮軒並不接受那樣的眼神,在他看來,那隻是一種勝利者的施舍。


    韓榮軒說道:“毒是你下的,又何必在這裏假裝關心?”


    忘緣微笑了一下,仿佛沒有聽見韓榮軒的質疑,隻是說道:“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好一些了?”


    韓榮軒不去理會她的問題,幹脆閉上了眼睛。


    忘緣繼續問道:“你找到你爹了嗎?”


    韓榮軒更是努力,大喊道:“夠了,什麽我爹我爹,柳海川承諾會來。”


    忘緣繼續不為所怒地問道:“這麽說來,你見到柳海川了?”


    韓榮軒搖了搖頭,說道:“隻見到一個自稱方丈的古怪男人,說柳海川七日之內回到本寺。”


    忘緣笑了下,說道:“這麽說來,你見到你爹了。”


    韓榮軒又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罵道:“你是不是老糊塗了?你知不知道這種話不可以亂講的!父皇在天之靈會不安的!”


    忘緣說道:“現在暫且不逼你,但你總會知道的。”


    韓榮軒終於懶得理會她,隻是問道:“初瑤怎麽樣了?”


    忘緣答道:“和你一樣。”


    韓榮軒問道:“什麽叫做和我一樣。”


    忘緣冷冷地說道:“柳海川要是不來,你們便隻有等死。”


    韓榮軒的胸口又是一陣疼痛,他忍不住拿手輕輕地捂住了胸口。


    忘緣說道:“勸你還是不要太過於悲傷,這苦茶的神奇之處就在於,你越是悲傷,就是越是疼痛。”


    韓榮軒不說話,掙紮著站起來,準備去見文初瑤。


    忘緣突然說道:“你不用去找初瑤了,她不在那了。”


    韓榮軒憤怒地問道:“你們又對她做了什麽?你們答應過我要好好照顧她的!”


    忘緣說道:“她的傷勢加重,現在被泡在藥潭裏,見不得光,現在除非柳海川來,否則,任何人都救不了她,你現在若是就那樣衝進去,恐怕會直接置她於死地。”


    韓榮軒愣住,四肢仿佛突然僵硬起來,他有氣無力地問道:“怎麽會這樣?”


    忘緣繼續說道:“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待在這裏調養,其他的,就看柳海川了。”


    韓榮軒呆呆地又躺回了床上,他不再聽忘緣說什麽,也不再回忘緣的話,隻是癡癡地望著天花板,胸口又開始劇烈地疼起來,但是韓榮軒不去理會,也不再揉它,就那樣生生地讓它痛著,心掉進無窮無盡的深淵。


    夜幕降臨,韓榮軒已經不知道自己躺了幾天,他睜著眼睛幾乎沒有睡過,隻盼望有一天能夠聽到柳海川到來的消息。


    終於,給韓榮軒送飯的小和尚說,柳海川來了。


    韓榮軒幾乎激動地從床上跳起來,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來到大廳,他見到了離落寺裏的那個男人。


    韓榮軒質問道:“就你一個人嗎?”


    那男人笑著答道:“是的。”


    韓榮軒一把過去抓住了男人的衣領,罵道:“你不是說柳海川會來嗎?人呢?人呢?”


    說著,韓榮軒激動的幾乎就要朝男人的臉上打去,沒想到拳頭剛伸出去,男人隻是眨了下眼皮便將韓榮軒推到了一邊。


    這強大的內力讓韓榮軒一下子懵住了。


    正在這時,忘緣和老僧出來了。


    男人直直地看著他們兩個人,完全沒有任何的禮數。


    忘緣和老僧也是直直地看著他。


    眼前的一幕讓韓榮軒感到很是奇怪。一時之間,他也開始不知所措起來,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三個人,跟著他們一起沉默。


    男人終於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說道:“你們讓我救得人在哪裏?”


    忘緣說道:“你不救你的兒子嗎?”


    男人冷笑了一下,說道:“天底下恐怕也隻有你會拿自己兒子的命做要挾的女人了。”


    忘緣也冷笑道:“天底下,也恐怕隻有你會將自己的兒子送出去,隻為了所謂的皇位了。”


    男人的眼睛突然低下來,並沒有剛才的強勢。


    忘緣說道:“人在裏麵。”


    男人跟了過去,韓榮軒也急忙跟了過去。


    在大廳的後麵,有一個黑暗的小藥閣,文初瑤就被泡在裏麵的一個藥桶裏,韓榮軒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突然掉下淚來。


    男人突然罵道:“大男人,哭什麽哭?”


    忘緣立刻還嘴道:“你有什麽資格說他?”


    男人麵色嚴肅地吼道:“你住嘴!”


    忘緣不再說話,小小的黑色空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男人走到文初瑤麵前,先在她的頭部紮下了幾針,然後說道:“把她弄出來,放到太陽底下。”


    兩個人立馬將文初瑤抬了起來,男人對韓榮軒說道:“你跟我出來。”


    韓榮軒不知道情況,隻能暫且先聽從他的,跟著他乖乖地出去了。


    走到太陽底下,男人問道:“你這幾日可有過昏迷?”


    韓榮軒搖頭道:“沒有。”


    男人說道:“那就好,你身上的隻是苦茶毒,並不難清除,我先將你的毒解了,一會再治療文初瑤。”


    韓榮軒驚訝道:“你怎麽知道她叫文初瑤?”


    男人不回答,隻說道:“轉過身去,一會就好。”


    韓榮軒不動,問道:“你有幾成把握治好文初瑤?”


    男人答道:“五成。”


    韓榮軒說道:“那你先不要幫我解毒,如果她治不好,我就跟她一起走。”


    男人愣了一下,突然笑道:“嗬嗬,差點忘了,你是個情種,天意啊,也罷了。”


    韓榮軒不說話,不一會兒,忘緣把文初瑤抬了出來,放在了地上。


    韓榮軒立馬叫道:“怎麽可以救這樣放在地上?”


    男人喊道:“你讓開,這接地氣,吸收陽光是必須的。”


    韓榮軒不說話。


    男人走過去,拿出了身上從小到大的幾百根銀針一通朝文初瑤身上刺去,不一會兒,文初瑤手上的那條攻心蛇便被逼了出去,躺在地上一會便死了。


    文初瑤突然吐出一口黑色的血,韓榮軒的胸口又是一陣奇疼,想過去看文初瑤,卻沒有了挪動的力氣。


    男人接著向文初瑤紮針,文初瑤的臉色開始迅速地變化著,一會蒼白,一會深紫,韓榮軒的胸口已經疼的幾乎不能呼吸。


    終於,在臨近太陽下山的時候,男人完成了全部的工序,他有些費力地站起來,對老僧說道:“按照你們原先的藥給她服用三日,人自然會醒過來,再堅持服用一個月,便可痊愈。”


    老僧點頭表示明白。接著便把文初瑤抱到了之前住的房間去。


    一旁的忘緣冷笑道:“看來你的功力又有很大的進步。”


    男人沒有理他,隻是對韓榮軒說道:“現在你願意接受治療了嗎?”


    韓榮軒點頭,不到五分鍾的功夫,韓榮軒感到全身一陣輕鬆,他立刻朝文初瑤的房間奔去。


    忘緣突然喊住他,問道:“你去哪?”


    韓榮軒答道:“當然是去初瑤那。”


    忘緣說道:“她自會有人照顧,你去了又有什麽用?”


    韓榮軒說道:“我去自有我去的意義。”


    忘緣突然說道:“你爹救了你們兩的命,你就連句謝謝都不會說嘛?”


    韓榮軒實在是被忘緣的話刺激的憤怒至極,他說道:“我已經講過很多遍了,我父皇已經去世很多年。”


    忘緣說道:“你親生的父親就在這裏,他就是柳海川,你就沒有任何話想跟你父親說說嘛?”


    韓榮軒大怒,幾近咆哮地喊道:“你是什麽人?崔夫人?你憑什麽說他是我爹?你憑什麽講這些話?你跟我有什麽關係?”


    一切突然安靜下來。


    男人說道:“既然人都沒事了,我就走了。”


    說完,男人轉身繼續對忘緣說道:“二十多年不見,你還是這樣的性格,希望從此以後,我們不要再見到了。”


    男人跨出了第一步,忘緣突然衝上去抱住了男人,哭泣道:“海川,求你,不要走。”


    男人一下子愣住。


    忘緣說道:“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背叛大荊寺,偷寺裏的經書,我知道,你不想我為你走火入魔,你怕自己害了我。”


    男人鬆開了忘緣的手,說道:“以後對待任何事情,都順其自然一些,你我的緣分早已了結,你就放手吧。”


    忘緣還是撲上去抱住男人,韓榮軒本來想走,但是這一刻,他的心居然開始疼起來,仿佛眼前的畫麵萬分的熟悉,像是很久以前見到過一樣,他一下子完全愣在了那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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