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文初瑤本想去哄韓晨曦睡覺,沒想到韓晨曦卻早早就上了床,文初瑤擔心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便特意走過試探了一下她的額頭,但是摸起來卻沒事。


    文初瑤心情複雜地回到房間,看到韓榮軒也正在更衣準備休息,文初瑤走過去心事重重地說道:“皇上,臣妾怎麽覺得這孩子這次回來變了?”


    韓榮軒也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沉默了許多,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文初瑤一想,突然問道:“會不會是那裏受欺負了?”


    韓榮軒立馬搖頭道:“不可能,霍青這人朕最清楚不過了,多少年的兄弟了,就算是欺負自己的兒子也不會欺負咱們晨曦的。”


    文初瑤更加奇怪起來,她過去幫韓榮軒拿了衣服,然後自己也開始一邊解衣一邊說道:“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韓榮軒想了想,說道:“朕聽霍青說,是晨曦自己突然提出要回來的,朕猜想,她應該是話要跟咱們說的,咱們暫且等等,等她想好了主動來跟我們說,不要去逼她。”


    文初瑤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便跟韓榮軒一塊上床睡了。


    第二天,文初瑤正在院子裏澆花,韓晨曦過來過來,說道:“母後,兒臣有事情要問母後。”


    文初瑤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事情想問母後的?”


    韓晨曦低著頭,輕輕地問道:“母後,兒臣以後要嫁給誰呢?”


    文初瑤一愣,感到非常奇怪,這孩子年紀小小的,怎麽會這樣的問題呢,她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


    韓晨曦又問道:“母後知不知道呢?”


    文初瑤想了想,說道:“晨曦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呢?”


    韓晨曦說道:“因為,霍哥哥說,晨曦以後要聽父皇的命令,父皇要我嫁給誰我就得嫁給誰,是這樣的嗎?”


    文初瑤一聽,更加覺得不可思議,她萬萬沒有想到,韓晨曦的腦海裏居然會對這件事情有想法。她想,她還是先找韓榮軒商量一下,以免自己的回答傷到孩子的心,於是文初瑤說道:“母後晚上再來跟你慢慢說好不好呢?”


    韓晨曦乖乖地點了點頭。


    下午,韓榮軒終於回來了,文初瑤立馬將他拉到房間,說道:“你知道今天晨曦來問臣妾什麽問題嗎?”


    韓榮軒搖頭問道:“什麽?”


    文初瑤說道:“她問臣妾,她以後要嫁給誰,是不是要聽父皇的?”


    韓榮軒也一下子愣住了,這孩子似乎有著與她的年齡不相符的煩惱與成熟,他問道:“那你是怎麽回答她的?”


    文初瑤說道:“臣妾當然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問題,還得先問問皇上。”


    韓榮軒驚訝地說道:“問朕?”


    文初瑤說道:“嗯,其實臣妾心中也不知道對於將來這兩個孩子的終生大事,皇上是怎麽考慮的。”


    韓榮軒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朕也暫時沒有想過這些,不過,朕希望,還是能夠尊重他們的選擇,除非……”


    文初瑤一聽,立即問道:“除非什麽呢?”


    韓榮軒緩緩抬起頭,看著文初瑤說道:“你應該明白的,處在這個位置上,很多問題是身不由己的。”


    文初瑤有些不高興地說道:“可是皇上,您不是一直都在打破規矩嗎?皇上為了臣妾,可以廢除後宮,皇上為了臣妾,可以不顧閑言閑語封臣妾為後,這些都不足以證明一切都是可以自由的嗎?”


    韓榮軒突然說道:“初瑤,你怎麽就不明白朕呢?朕為你做的那些,都是在不損害國家利益的前提之下,朕做的問心無愧。”


    文初瑤一聽,當然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皇上的意思是說,如果國泰民安,那一切自然是好,但是如果有一天需要為國犧牲,兩個孩子也許誰也免不了。


    文初瑤的心突然有些沉重,曾經,她想過要逃離皇宮,為的就是不想背負這份重擔,如今,一切卻仿佛慢慢變成現實,文初瑤顯然已經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文初瑤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忽然,門外傳來一聲腳步聲,文初瑤立馬出去一看,隻見韓晨曦呆呆地站在門口。


    文初瑤和韓榮軒同時驚訝地問道:“晨曦,你怎麽會在這裏?”


    韓晨曦不說一句話,文初瑤和韓榮軒都想到,剛才的談話估計都被她聽到了,文初瑤有些心疼地拉起韓晨曦的手,關上了房門,對她說道:“晨曦,剛才你是不是偷聽父皇母後說話了?”


    韓晨曦默默地點著頭。


    文初瑤說道:“那你聽懂了什麽呢?”


    韓晨曦用稚嫩的聲音說道:“父皇說,以後晨曦要為了國家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文初瑤立即安慰道:“晨曦怎麽會這樣理解呢,剛才父皇可不是這個意思。”


    韓晨曦迷茫地看著韓榮軒。


    韓榮軒立馬說道:“是啊,父皇的意思是說,你嫁給誰不一定,但是父皇會盡力讓晨曦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的。”


    韓晨曦不說話,隻是默默地點頭。


    文初瑤還想說些什麽,卻突然有些無力,韓晨曦突然說道:“兒臣先出去了。”


    文初瑤和韓榮軒都點頭默許。


    韓晨曦走後,文初瑤坐在椅子上有些呆,韓榮軒知道,文初瑤的心中正在長一個結,她無法麵對將來自己的孩子的婚姻不能由自己做主。


    韓榮軒一路愛著文初瑤愛的如此艱辛,他當然理解愛情的重要,當然理解婚姻對於一個人的意義,他是那麽純粹的性情中人。


    韓榮軒走到文初瑤麵前,摟著她,溫柔地說道:“初瑤,別這麽悲觀,朕剛才的話,隻是站在一個大的角度說,放在一個父親的角度來說,朕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強迫自己孩子的婚姻的,要知道,他們可都是朕的心頭肉啊。”


    文初瑤還是沉默著,她的心異常的沉重,仿佛幸福剛剛來臨,卻又漸行漸遠。


    韓榮軒忍不住將文初瑤擁進懷裏,繼續安慰道:“初瑤,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朕更加難過,再說了,朕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朕覺得,以後晨曦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的可能性還是極大的,不要這麽難過好嗎,朕真的好心疼。”


    文初瑤抬起頭,眼中溢滿了淚水,她說道:“皇上,臣妾和皇上這一路走的如此艱難,臣妾真的覺得現在的一切非常的來之不易,臣妾更加希望,以後我們的孩子可以跟我們一樣幸福,可以跟我們一樣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是臣妾這輩子最大的心願。”


    韓榮軒點著頭,說道:“朕知道,朕知道,朕非常清楚,初瑤,這不僅是你最大的心願,這也是朕最大的心願,有哪個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女過的快樂幸福的呢?”


    文初瑤聽了心終於好過了一些,她起身對韓榮軒說道:“皇上,臣妾明白了,臣妾相信皇上。”


    韓榮軒終於如釋重負,他認真地吻了文初瑤一口,說道:“朕跟你保證,以後我們的孩子會跟我們一樣幸福。”


    文初瑤終於笑了。


    之後,文初瑤來到了韓晨曦的房間,韓晨曦一個人坐在床上發著呆,文初瑤走過去,撫摸著她的頭問道:“晨曦,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韓晨曦搖搖頭,說道:“沒有。”


    文初瑤歎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說道:“今晚晨曦想吃什麽,母後讓廚房去準備。”


    韓晨曦想了想,說道:“晨曦想吃雞蛋。”


    文初瑤聽了,立馬說道:“好,母後這就去跟廚房說。”


    沒有人知道此刻的韓晨曦在想什麽,當她聽說自己將來不一定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她小小的年紀卻突然充滿了大大的堅強,她已經開始選擇忘記霍振剛。


    晚上,韓晨曦吃了很多很多的雞蛋,霍振綱最討厭的雞蛋,把肚子都吃的圓圓的才罷休,然後韓晨曦拉著文初瑤的手撒嬌道:“母後,今晚兒臣想跟你睡。”


    文初瑤一聽,終於大鬆一口氣,韓晨曦終於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文初瑤笑著說道:“行,母後也好久沒有和晨曦睡了,那,今天晚上晨曦想聽什麽故事呢?”


    韓晨曦說道:“母後講什麽晨曦都願意聽。”


    文初瑤欣慰趕緊給韓晨曦夾菜。韓晨亦突然說道:“明天我教你被唐詩吧,你願意嗎?”


    以往韓晨曦肯定是千百個不願意,可是今天韓晨曦卻突然點頭說道:“好!”


    文初瑤有點小小的驚訝,不過想想也許這樣也好,這樣韓晨曦說不定就可以定性了,以後也可以少擔心她一些。


    畢竟,女孩子學學詩詞書畫還是非常必要的。


    晚上,文初瑤摟著韓晨曦一邊講故事,一邊睡著了。


    第二天,韓晨曦非常主動地跑去韓晨亦,韓晨亦見到她,先是把自己正在讀的書放下,然後他帶著韓晨曦來到書架旁邊,問韓晨曦想看什麽書。


    韓晨曦想了想,說道:“哥,我想練字,還想學畫畫,還想學彈琴,你都能教我嗎?”


    韓晨亦酷酷地說道:“當然,你哥我什麽都會。”


    韓晨曦立刻笑的如花一般,又問道:“那麽哥,今天我們先學什麽呢?”


    韓晨亦拿出了一本《論語》,說道:“你今天先開始抄這本書,這樣你就可以一邊練字一邊學知識了。”


    韓晨曦歡快地拿著書,高興極了,韓晨亦看著她,也酷酷地笑了下。


    於是兩兄妹就這樣看了一上午的書,文初瑤感到難得的省心,這似乎是兩個孩子出生以來過的最寧靜的一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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