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羅遠在十幾公裏外,找到了今晚的落腳處。


    山洞在山崖的一側,附近長滿了藤蔓,把洞口遮掩的嚴嚴實實,看上去很容易忽略。


    羅遠撥開藤蔓,剛走進山洞,就被一股腐爛的黴味熏的退後了幾步,同時,幾隻長得像是老鼠的低級變異獸,飛快從他身邊逃竄出去。他看了一眼,也不在意,任由其逃跑。


    等鼻子稍稍適應後,他便走入山洞,地麵以及洞壁都被外麵的延伸進來的藤蔓鋪滿,踩在上麵顯得軟綿綿的。


    或許這個山洞被藤蔓遮掩的太好,這麽大一個山洞裏麵竟隻有幾隻低級剛剛逃竄的變異獸,沒有任何大型變異獸棲身。


    山洞很深,為了安全起見,羅遠繼續深入查探。


    隨著光線越發黑暗,腳下的藤蔓也逐漸變得稀疏,開始露出山洞本來的麵貌。


    羅遠用腳踢了踢一根幾乎已經完全腐爛的枕木,可以看到上麵還有兩條半鏽蝕的鐵軌,又向前走了幾十米,前方出現了一輛已經完全散架的小車,兩個鏽了大半的鐵輪無力的躺在地上,旁邊還有著幾具散亂的屍骨。


    一切跡象表明,這裏似乎是個廢棄的礦洞,而且在廢棄前,這裏應該發生過一次襲擊。


    再往前十幾米,山洞就已經被一堵混泥土牆給堵住了。


    羅遠猜測這堵牆估計是末世剛出現時砌的,如今這兩三年過去,牆壁已經被腐蝕的相當嚴重,又因為壞境潮濕,看上去顯得有些發泡發脹,表麵布滿了裂縫,或許隻要輕輕一推,就轟然倒塌。


    他用感知探查了一下,牆壁後麵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發現,便退了回來。


    他不是好奇心過重的人,沒有尋根究底的興致,況且以他如今的實力,就算牆壁後麵有著什麽可怕的存在,他也絲毫不懼,畢竟再強也總不可能是頭八級變異獸吧。


    而八級以下,除了七級可能有些危險,其餘等級的生物,對羅遠而言,完全就是送菜,來一頭殺一頭。


    接下來,羅遠把礦洞的角角落落,用氣勢把棲身在這裏蟲蟻清理了一遍,又出去,撿了一大堆枯枝以及落葉,抱近礦洞。


    躲在不遠處樹梢上的變異人,看看羅遠忙忙碌碌,她抓了抓腦袋,臉上盡是迷茫,見羅遠這次走進礦洞,久久沒有出現,耐心的等了一會後,她漸漸有些坐立不安了。


    她探頭探腦的張望了好一陣,遲疑了一下,身體一躍,朝洞口跳去。最後躍到礦洞旁的一顆大樹上,眼睛緊緊的盯著礦洞,似乎想透過藤蔓的縫隙,看看這個形象奇異的同類到底在幹什麽。


    可惜,礦洞外麵藤蔓實在太過密集了,無論怎麽看,也看不到對方絲毫的蹤影。


    ……


    羅遠把落葉堆在一起,意誌一凝,空氣中似乎有種無形的波動閃過,落葉頓時無火自燃,他放上幾根纖細的枯枝,很快一個火堆就升起來了。


    以他在黑夜中都能目視的變態視力,自然無需火焰。隻是人類的習慣,總是向往光明,除非碰到雨天,否則一般到了夜晚,羅遠總會習慣性的升起一團篝火。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外麵似乎起風了。


    這個礦洞的位置並不好,處於幾座山峰的風口,風吹過這裏時,總會發出陣陣鬼哭狼嚎聲。


    隨著狂風吹過礦洞,洞口垂下的藤蔓隨風飄舞,在篝火下,留下無數的陰影,仿佛鬼爪一般張牙舞爪。


    這時枯枝折斷的清脆聲,在洞外響起,很快外麵就出現了一個纖細的人影。


    她不斷都洞口徘徊,偶爾透過藤蔓的縫隙,朝洞內張望。


    羅遠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不用想也不知道外麵是誰,他撿起一根枯枝放在火堆上,也不想管她,他相信這個膽小謹慎的變異人最後還是會進來的。


    果然,沒過多久,外麵垂下的藤蔓就被撥開,一個靈巧的身影輕輕一閃,進入礦洞,她弓著身子,身子貼著洞壁,一邊緩緩的移動一邊緊緊的盯著羅遠,仿佛一隻隨時都會炸毛的小貓。


    很快,她就走到角落,蹲了下來。


    看的出來,這個變異人並不畏懼火焰,不過想來也是,她以前畢竟也是人,雖然人類記憶不在,但潛意識之中依然還有殘留。


    羅遠沒有做任何能引起這個變異人警惕的動作,也沒有試圖和她交談,在火堆裏扔了幾根枯柴後,便閉目用意誌錘煉身體。當然,他也不敢完全對變異人放心,始終有一絲精力放在外界。


    變異人之所以不再歸為人類,不僅在於外表發生獸化,就連人格都被獸性侵占,雖然她一路表現的相當無害,本質上她跟外麵的肉食類變異獸無異,肉弱強食才是她的真正的本性。


    之所以一路表現的非常無害,兩人長得相似讓她以為是同類,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則是羅遠表現的比她強大的多,若是兩者顛倒過來,看在同類的份上,他性命或許能保住,但變異人麵對一個長得相似異性,在生理繁衍本能的驅動下,發生一些強迫性的不可言說的事情,幾乎是無法避免。


    ……


    不知道是大腦四維化的原因,還是這段時間風餐露宿的緣故,這段時間,他發現自己的意誌進步飛快,飛行時倒還不明顯,表現在內視中,便是,內視中他能看到更細微的存在。


    像是以前,他最多隻能看到毛細血管以及毛細淋巴管這一類的組織,而且就算這些,也隻能看到前端較大的一小部分,到了末端就已經無能為力。


    但如今,他卻已經能清晰看到整根毛細血管,以及同樣包括在裏麵流動血紅細胞。


    如果說血紅細胞在意誌微觀視覺下還微不可察,稍不注意還無法看到,那麽比紅細胞大上不少的體細胞,就清晰了不少,那一個個連成一片如芝麻大小的體細胞,如排列整齊的士兵,盡收“眼底”


    不過意誌在這種細胞層麵下的內視,消耗極為驚人,如泄露的水庫,不過十幾分鍾時間,意誌就消耗大半,雖然內視的細胞不少,論數量完全是數以百萬計算,但要是真算起來,遍及的範圍連一小塊肌肉都不到。


    過了一會,羅遠睜開眼睛,摸了摸手臂的某條細微肌肉,拳頭握了握,感覺上似乎更加得心應手,反應好像也稍稍快了一絲,當然這更可能錯覺。


    或許隻有等到用意誌把全身所有細胞都浸潤一遍,才能顯示出明顯的效果。


    他看了變異人一眼,她依然坐在角落裏,此時正百無聊賴的在岩石上打磨著她的指甲,磨一會,就放在眼前打量一下,隨即又開始繼續磨蹭。


    她的指甲跟鱗片一樣都呈現藍色,隻是顏色極深,接近墨藍,指甲尖銳而又修長,從指甲蓋中延伸出五六公分長,這麽長的指甲換成是人類早已經蜷縮變形,但在她手上卻顯得筆直尖銳,看上去仿佛一根根可怕尖錐。


    這顯然是她的武器,或許對大型變異獸無用,但對於小型變異獸卻足以致命。


    羅遠收回目光,見篝火快要熄滅了,又添了根柴火。


    細微的動靜,讓變異人身體稍稍僵硬了一下,瞥了眼羅遠後,目光轉而又看向自己的指甲。


    風越來越大了,幾乎快要掩過夜間叢林的獸吼,洞口的幾根藤蔓被風吹得激烈甩動,發出劈啪的響聲,所幸洞口完全避開風向,倒是沒什麽影響。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八點了,便從背包拿出帳篷,搭建完畢後,打開後躺了下來。


    此時這個帳篷的顏色,早已經和原先完全不同,自從踏入野外後,他就把隨身攜帶的能合成的東西,都合成了一遍,這個帳篷自然也不例外,不要看帳篷的材質不怎麽起眼,實則等級高達七級,特別是支撐帳篷的幾根骨架,完全是七級變異獸最堅硬的頭骨合成。


    就算羅遠在夜間完全熟睡,一般變異獸也休想無聲無息的侵入帳篷。


    他躺下沒多久,就鼾聲響起。


    夜漸漸深了,不知過了多久,原本在角落蜷縮在一團的變異人,突然睜開眼睛,悄無聲息的站了起來。


    豎立的瞳孔,在黑夜反射著黃色的微光,她看了那帳篷一眼,隨即弓著身子,腳步輕盈無聲的朝洞口走去,忽的,她停了下來,側耳傾聽。


    她臉上流露出濃濃不安,眼中盡是驚恐之色。


    對於她而言,這個洞實在太大了,不像她以前的小窩,隻夠她一人容身,就算有變異獸進來,體型也和她差不多,她也能對付。


    而這個洞太空曠了,不僅小型變異獸可以進來,那些極為可怕的龐然大物,同樣能進來,這讓她很沒安全感。


    聽著外麵陣陣可怕的獸吼,讓她坐立不安,有心想離開這裏重新找一個洞口,卻遲疑的不敢出去,最後她猶豫的下,靠靠羅遠的帳篷躺了下來,似乎這樣才能給她點安全感。


    黑暗中,羅遠睜開眼睛,又緩緩閉上。


    ……


    一夜無話,第二天,羅遠打開帳篷,變異人明顯醒的比她更早,早已經重新縮回角落裏了。


    他收好帳篷,放入背包。從裏麵摸出水壺喝了幾口水,旋即蓋上,突然想起,變異人好像昨日一天都沒喝過水,便從背包裏翻了一瓶純淨水,扔了過去。


    這是重建區給他準備的三瓶緊急用水之一,至今還依然密封著。


    變異人昨日接習慣了食物,條件反射的連忙接住,結果見這次扔過來的不是食物,她臉上流露出一絲失望,不過她智商不低,很快就注意到裏麵的液體。


    她拿著這瓶純淨水,好奇的搖晃了幾下,反複翻看,隨即張口一咬,就把這個末世前極少見到的塑料瓶一口咬破。


    此時手中拿著同樣一瓶純淨水的正想向她演示用法的羅遠,見到這一幕,不由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不過所幸,她還知道裏麵是水,嘴對著塑料瓶的破口,不停的把水往嘴裏灌。


    清澈的液體,順著嘴角,從她豐滿的胸口淌落,在地麵留下一灘水跡,這樣的景象,完全是*****羅遠看了一眼,連忙避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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