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這是一次格外漫長的旅途,紫菱號就像是飛過了一條遍布著爆發的恒星和無盡的藍sè閃電的通道,每一道藍sè的閃電,都可能通向一個未知的世界,紫菱號的少年們,都不由自主地被窗外的夢幻景sè吸引了,充滿少年浪漫情懷的心中情不自禁地幻想著,若是進入了其中一個通道,會不會發現一個嶄的,從未有人發現過的星域呢就像是他們聖服學院的創始人銅先生那樣,成為為人傳誦的傳奇盡在


    當然,北芸是絕對沒有這種想法的,現在的她,正全神貫注地駕駛著紫菱號,生怕有絲毫分心。


    她雙手緊緊握住cāo縱杆,紫菱號的cāo縱杆是她親手挑選的,從黑線藻中提取出來的黑線膠體包裹在銀亮的cāo縱杆上,完全符合她手型的cāo縱杆把手軟硬適中,把手心的汗全部吸收掉,即便是再長時間的駕駛,都不會有絲毫打滑。


    現在任何一絲的動作變形,都會讓他們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此時此刻,她心中卻是萬分感激當初在白帆號上當副駕師時所學到的東西。這世界上,有諸多的傳奇駕師,但是又有哪個傳奇駕師,敢說在沒有主控係統的情況下,做到兩年不間斷地駕駛,飛躍宇宙


    隻有在白帆號上,會學到在沒有主控係統的情況下,該如何駕駛飛船。


    通道無窮無盡地蔓延,似乎永無盡頭,一直到少年們都已經看膩了窗外那夢幻的景sè,開始擔心起自己的處境來。


    但是這種擔憂並不是永久的,長時間處在未知之中,慢慢地眾人就開始麻木起來,似乎生來就是如此,隨時可能死亡或者隨時可能出意外但是之前一直沒有出意外,以後也不會,不是嗎


    通道並不是筆直和單向的。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未知的岔道通向不知名的遠方,對少年們來說,這真的需要太大的意誌力能夠壓抑住控製飛船轉向的衝動。


    我來開一會吧。副駕師坐在北芸的身旁。看她駕駛了那麽久都有驚無險的,忍不住有點手癢了。


    北芸覺得應該沒問題,於是輕輕點了點頭,找了一個機會站了起來,副駕師連忙坐了下去。


    不過是幾秒鍾,他的汗刷一下就全出來了,滴滴答答滴落在腳下的地板&nb出了啪啪的聲音。


    北芸握著杯喝了一口水,回頭瞥了一眼,指點道:左轉右邊點左邊


    對駕師們來說,這通道就像是一個超高節奏的闖關遊戲,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的挑戰出現,偏偏這挑戰還是沒有規律的,不過五分鍾,副駕師覺得自己都已經虛脫了。


    換手不不行副駕師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連忙求救。


    北芸端著杯坐了下來,一隻手握住了cāo縱杆,副駕師站起來。卻覺得即便身上穿的戰鬥服可以恒溫恒濕,背上卻一片滑膩膩的,說不出的難受,再看北芸,卻是輕鬆裕如,對副駕師來說節奏太的挑戰遊戲,她現在卻已經玩出了心得,甚至已經玩上了癮。


    沒有了主控係統,沒有了各種數據,沒有能夠探測外界的各種工具。甚至沒有古帆的思維波輔助,有的隻有一雙眼睛,一雙手,還有莫名的奇特直覺。


    在握住cāo縱杆的那一瞬間,北芸覺得自己的知覺似乎已經延伸到了飛船之外。


    眯起眼睛,似乎能感受到飛船之外的離風。電閃雷鳴,就像是閉著眼睛跋涉在雨夜之中,一道道亮光滑過眼簾,不需要知道自己講走向何方,隻要通過眼皮上朦朧的光芒,就可以判斷了。


    還不止如此,飛船的推進器就像是她的雙腿,飛船的兩翼就是她的雙手,她張開雙手,在雨夜之中飛翔,在雲層之中盤旋,在九天之上凝望。


    古峰和古帆駕駛飛船的時候,難道就是這種感覺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即便是漫長的兩年旅途,似乎也沒什麽不能夠忍受的,因為那已經不是駕駛飛船,而是運用本能在飛行,就像是呼吸心跳搔癢。


    越來越輕鬆,越來越簡單,越來越得心應手。


    北芸突然覺得,駕駛飛船原來是一件如此簡單,如此美妙,如此超越想象的樂,北芸突然回憶起,自己第一次坐在飛船的駕駛座上,雙手握住cāo縱杆時的感覺來。


    那時候爺爺還在世,還是自己心目中的偶像,猶記得那是個炎熱的夏天,藏紅號正好執行任務到了離家近的星球,爺爺抱著小小的自己登上了藏紅號,在船員尊敬的目光之中,進入了駕駛艙,坐在了那對自己來說,實在是太大太宏偉的駕駛艙裏。


    小北芸,你看,這就是駕駛台了。爺爺伸出大手,包覆住北芸的小手,握著北芸細嫩的小手,把它放在了cāo縱杆上。


    纖細的黑線藻編織成的防滑層有一種難言的舒爽,那是北芸第一次迷戀上觸摸cāo縱杆的感覺。即便是十多年之後的今天,偶爾回憶起那個夏ri午後,依然能夠感受到纖細的觸感繚繞在掌心,寬厚溫熱的大手包覆在手背。


    這樣向前,飛船就會加速,向後,飛船就會減速,這邊這一個是輔助控製杆,還有這個爺爺的溫和聲音似乎又繚繞在耳邊,那是她這一生幸福的時刻,也是她永遠無法回去的時刻。


    畢竟,爺爺已經去了,在他驕傲的駕駛座上,在他喜歡的飛船的駕駛室裏,帶著他的固執,卻留下了無盡的期盼。


    從初打算為爺爺報仇而加入白帆號,到後來改變心意,真正成了白帆號的一員,北芸知道自己是一個無法活在仇恨中的人,仇恨的力量雖然巨大,它驅使著很多的人活動,但是真正巨大的動力,是追尋夢想的樂和勇氣。


    正如同船長大人,即便他的生活之中永遠不缺少仇恨的怒火,但是真正成為<>他心中火種的,想來是尋找父親的希望和成為一名優秀船長的夢想吧。


    那麽,我的夢想呢


    曾經那不切實際的夢想,曾經認為自己永遠達不到的高度,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拋在了身後。


    而自己前麵需要追趕的目標,突然距離又被拉近了


    船長大人


    古峰


    前方的凶暴鯨開始加速了,北芸也深深吸了一口氣,向前壓下cāo縱杆,飛船如同浪尖上的小船一般,在閃電與閃電之間躲避跳躍,又如同舞台上炫目燈光下的芭蕾舞者。


    各就各位凶暴鯨的異常舉動,立刻引起了水寒的注意,他立刻下令所有人回到崗位上,飛船在北芸的cāo縱之下,幾乎是貼著凶暴鯨的尾部飛行,而凶暴鯨似乎並沒有發覺,在它的身後,其實還有一艘飛船正緊跟著。


    這個奇特的空間,可以把一切的探測信號屏蔽掉,其中自然也包括凶暴鯨內部,原型機的探測信號,不過好在它並非完全的機械文明產物,所以它的主控係統還沒有失效,不過卻依然被壓在了狹小的範圍內,甚至無法和金澤取得聯絡。


    金澤到底有沒有逃出來,有沒有被凶暴鯨帶到這裏都是未知數,它隻能通過特殊的感知,知道金澤確實還活著。


    隻是現在的金澤,活的非常不好。


    借用凶暴鯨的身軀,躲過了黑星號的爆炸,但是金澤的心中卻依然充滿了絕望與無助,飛船爆炸了,在浩瀚無垠的宇宙之中,他能活多久呢


    五分鍾,十分鍾,半小時


    頂多半小時吧。


    現代人類雖然進化了,而且金澤的身上也有恒溫恒濕的戰鬥服,但是戰鬥服並不是為了在宇宙中長期生存而製造的,而且金澤身上的戰鬥服也不是什麽高級型號,並不標配各種維生裝置,它充其量隻是一件比較暖和,比較結實的運動服和工作服罷了。


    在漆黑冰冷的宇宙之中,超低的溫度和無盡的黑暗,會迅速奪走他體內的熱量,然後把他凍僵,在凍僵的情況下,他的生命或許會保持大概三個小時,然後就會像被吹滅的蠟燭一樣,再也發不出絲毫的光芒。


    這就是他的未來


    金澤揮舞著手中的滅火器,想要借用滅火器的反推力把自己推到什麽地方去,但是滅火器卻隻是噴出了一點點的氣體,然後就啞火了。


    金澤絕望之中,突然看到凶暴鯨轉過頭來,對他一口咬下。


    死了嗎


    這裏的漆黑與冰冷並不比外界稍弱,甚至可以說加黑暗,因為連讓人眼視物的微光都沒有,似乎一切光線都被什麽東西吸收了,但是鼻尖卻隱約有了可以呼吸的空氣。


    有了空氣,就可以減緩溫度的流失,就可以讓體內的陳代謝產生足夠的熱量,讓自己不至於死掉。


    黑暗之中,金澤拚命掙紮著,站了起來,抽動著鼻,向空氣濃密的方向走過去。


    空氣中有著淡淡的味道,這味道有些熟悉,似乎在夢境之中出現過。


    許久之後,金澤分辨出來,那是星光藤開花的味道。


    那是生命的味道。


    隻是金澤還來不及享受,就聽到一聲爆響,微弱的紫sè光芒閃了一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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