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真人為何一去如此之久,這可不是他的作風啊?”武當名宿靈靈子慨然而歎,似乎是疑問,也似乎是感歎!


    正在作陪的白雲大師笑道:“掌教真人或許被什麽事情絆住了,我等耐心等待便是!久聞武當道學深湛,玄功神妙,在天下道門中獨樹一幟,貧尼仰慕久也。不知靈靈子道友,願作一番清談嗎?”


    靈靈子很是詫異!在蜀山世界中,自從劍仙興盛之後,練劍修行才是主流,談玄論道,便淪落到不成模樣了。


    靈靈子其實對劍仙很是不屑。求仙問道,求仙問道,大家求的是仙,修行的是大道,而不是拎著一柄飛劍,東砍西殺,有辱斯文。


    說起對大道的理解,靈靈子自問不會弱於任何人。但是,對大道的理解再深,也隻是高屋建瓴,對修行略有好處,對戰鬥力卻無太大的提升。


    就像是挑水一樣,理解大道,可以看作是挖引溝渠,而練劍就像是擔著挑子擔水。等溝渠建好之後,引水的速度自然比挑水快出無數倍,但是卻必須有極大的投入才行。


    而擔水後期雖慢,前麵確是立竿見影,兩者相比,自然是擔水更加受人青睞。所以,在蜀山世界,談玄論道,此道不興久已。


    靈靈子能夠遇到一位知己,本來很是興奮,但是他此來的目的卻不是論道而來,他帶著武當七女中的石明珠姐妹以及姑射仙子林綠華三人前來,此次峨眉開府是為了向天下各門各派示威,武當派不甘示弱,故而帶著武當七女當中最傑出的三位前來,想要和峨眉門下眾弟子一比高低。


    隻是,到來之後,卻並沒有看到名揚天下的李英瓊齊靈雲等女,隻有墨鳳凰申若蘭、石生以及天狐寶相夫人的女兒秦紫鈴、秦寒萼姐妹,這些人等雖然也都是明珠美玉,非同凡俗,但是和李英瓊等名傳天下的人物相比還是遜色不少。


    靈靈子正想應答,忽然外麵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響。


    凝碧崖中眾人都是悚然動容,在這峨眉洞府之外,何人敢如此大膽,在此弄出這等動靜。齊漱溟、荀蘭因、芬陀、天蒙等壓陣的人物全部不再,峨嵋派再沒有人能夠壓住場麵。


    白雲大師暗歎一聲,不得已出麵安撫道:“眾位道友不必詫異,掌教真人正是為此而去,想必很快便可得勝歸來。


    齊漱溟、荀蘭因謀劃殺死徐完,事先的保密工作做的極好,此事就連峨眉派內部都少有人知,白雲大師自然也不知道。所以,她隻能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來糊弄一下,穩住場麵。但凡是能夠派來峨眉祝賀的,那一個不是機巧伶俐,心思百變之輩,白雲的這一套說辭隻能用來哄鬼。


    隻是,此處畢竟是峨嵋派的地頭,這些賓客不好直接反駁,但是一個個都等著後續事情的發展。


    而事情的發展也的確符合他們的期望,激烈的爆炸聲不絕於耳,讓白雲師太的臉忽青忽白,這是赤裸裸的打臉啊!


    昆侖派在數年之前,因為遊龍子韋少少之死和峨眉交惡,而後憨僧了空等昆侖前輩出麵與峨眉交涉,具體結果,下麵的小字輩自然不知,但是此後,昆侖和峨眉還是保持彼此互不侵犯的和平。這一次峨眉開府,同樣邀請了昆侖派。昆侖派來的是修行終南山的鍾先生以及他的弟子,小仙童虞孝和狄鳴岐。


    鍾先生自今不能忘卻韋少少在慈雲寺被人一擊殺死的事情,對峨眉派自然是沒有什麽好的觀感,他巴不得峨嵋派越倒黴越好,可惜每次都是事與願違。如今,機會終於來了,他恨不得大聲歡呼兩聲才好。


    但是,彼此都是要麵子的人,那種荒唐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做,還必須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過了一陣,那一陣的激鬥聲逐漸平息下來,白雲師太臉上紅光直冒,她終於可以卸下這付吃力不討好的差使。要知道,白雲在這個關鍵時刻站出來,並不是什麽好事。在峨嵋派隻能有一個聲音,那就是齊漱溟。隻能有一個中心,還是齊漱溟。其他任何可能威脅到他地位的人都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邊緣化。


    白雲師太本來便是僻居荒郊,遠離峨眉根本重地,如今再度得罪齊漱溟,真不知道會有什麽更壞的遭遇。


    可是,過了一會兒,齊漱溟等人仍然沒有任何一個歸來。這立刻讓廳內眾人冰涼的心再度活泛起來。


    幹咳一聲,鍾先生正色說道:“白雲道友,貧道還是建議大家夥到外麵,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雖然是峨眉的客人,可是該盡一份力的時候,絕不甘落人後。“


    白雲師太自然知道鍾先生這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絕不會安什麽好心,但是此刻看大家的樣子,再行攔阻便顯得是峨眉心虛了。但是就此屈服的話,豈不是顯得自己太過無能了,心中冷哼一聲。


    白雲微微一笑,便即反問道:“道友可以代表所有的客人嗎?”


    來這裏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峨眉的忠實盟友,極少數才是例如鍾先生這樣的麵和心不合的所謂朋友。


    所以,白雲這一問,便將難題拋給了鍾先生,你如何解釋自己可以代表所有人呢?而且,就憑你的威望,又有什麽資格代表所有人呢?


    不料鍾先生也是狡詐之輩,他並不直言回答,而是如下棋一般,直接將軍,眉毛微微一挑,鍾先生歎息了一聲,似含有萬般的惋惜,淡淡的道:“我以為峨眉領袖群仙,會有大家氣概,想不到……”


    白雲老尼尚未說什麽,峨眉的三代弟子中便先有人憤怒的想要跳出來出頭,隻是如今不必往常。若是在平時,他們或可仗著掌教寵愛,不講白雲放在眼裏,但是如今賓客雲集,一旦在眾目睽睽之下,囂張跋扈,讓人笑話峨眉長幼無序,那麽,即便是齊漱溟也不得不礙於流言而從重處罰。


    白雲此刻是架在半空下不來,略作思考,便決定讓這些人隨意行動。因為,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認為峨嵋派會輸,因為他們的陣容實在無比強大。


    白雲本來持重而行,讓這些賓客呆在凝碧崖,事情自然是等齊漱溟歸來之後,再行處置,方才不會引起任何變故。但是如今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白雲看上去沒有任何勉強的意思,她含笑說道:“既然道友如此踴躍,貧尼若是再行阻攔,未免顯得太過小家子氣了!諸位道友請!”


    一行人魚貫而出,向聲音來源之處趕去。從遠處望去,一群人密密麻麻,駕著不同顏色的劍光,將那一片天空渲染的熱鬧無比。


    其中,秦家姐妹和司徒平走在旁邊最邊緣之處,旁邊幾人也都是峨眉的三代弟子,他們本來應該跟在白雲大師的身後,為其一壯行色,但是由於剛才在凝碧崖處理危機時,在峨眉眾小的眼中,失分不少。再加上她原本就是邊緣化的人士,所以更難獲得尊重。


    “白雲師太實在是太過軟弱了!”石生最是心直口快,他心中也從來沒有任何鬼蜮伎倆,想到什麽便說什麽,倒不是特意的針對那個。


    其他諸人在峨嵋派的地位並不穩固,首先墨鳳凰申若蘭本來是紅花姥姥的弟子,後來紅花姥姥坐化,特意指點申若蘭以福仙潭中的烏雲草交換作為進入峨眉學藝的代價。


    如此得來的弟子,其忠誠度自然十分可疑,所以,在峨嵋派,她就是一個泛邊緣人士,用某些已經有些俗套的話來講,她就是外門弟子。在峨眉,或許也可以用核心弟子,內門弟子,外門弟子來劃分一下範圍。


    毫無疑問,作為官二代的齊靈雲和齊金嬋是理所當然的核心弟子,其次根紅苗正的李英瓊也是核心弟子,其次和峨嵋派關係匪淺的嚴人英,笑和尚和諸葛警我則是介於核心弟子與內門弟子之間。


    石生作為陸蓉波夢石而孕的孩子,在峨嵋派是理所當然的內門弟子,再加上他和齊金嬋關係極佳,當可算的上半個核心弟子。


    作為寶相夫人的一雙愛女,秦氏姐妹極有利用價值,故而在峨嵋派算是內門弟子,而司徒平重要性卻不是很強,故而算是外圍弟子。


    申若蘭作為一個孤兒,沒有了紅花姥姥照顧,已經算得上是十分可憐了,在峨嵋派沒有任何的後盾,所以她的生活必然是小心翼翼,應該大聲說話時,便小聲說話,該小聲說話時,那就閉嘴,這就是申若蘭在峨眉的生活。


    而和她同命相連的就是裘芷仙了!她們必需討好那些核心弟子,方才不會讓自己的生活太過難看。


    而此刻,周圍沒有一人去接石生的話頭,縱然白雲大師再不濟,也不是她們這些自身難保的人可以評論的。


    倒是秦寒萼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是卻被秦紫玲拉了一把,將她的話堵在了嘴裏。石生似乎是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導致冷場,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個尷尬的氣氛中,他們已經趕到了現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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